你不要我?
虞绯挠挠头皮,虞父说捡其实是给她面子,作为一家之主,下人肯定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于他。
她也不扭捏,爽快承认:“是的,他不听话,被我打断了腿,现在失忆了。”又补,“官府在派人到处找他。”
虞父看着貌美却骄纵的女儿,叹了口气:“那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两人心里都清楚,景苍失忆可能是暂时的,等哪天他恢复记忆,肯定要找虞绯及虞家算这笔帐。
即便他一辈子想不起来,事情兴许也会败露。原主打断景苍双腿时,府里下人都知道,谁知哪个有没有多嘴透露给七大姑八大姨,将来景苍恢复身份,如果有那想攀高枝的,说不定会去他面前揭发她和虞家。
纸包不住火,坏事经不起追查。
而且原文设定中,景苍离开蜀郡前是恢复记忆了的。
虞绯虽打算用同根蛊应对他,可这东西,万一她点背找不着呢?
她想了想,把问题抛给虞父,“爹爹,依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虞父思忖:“我们上报官府,送走此人。将来若他恢复记忆或发现你所为,追究起来,为父送上半副身家致歉。”
他瞧着女儿与已逝妻子相似的娇俏面容,老眼含泪,“哪怕散尽全部家产,爹爹也会护你周全。”
虞绯不禁感慨,一个狂妄跋扈的女儿背后,果然有一个尽心尽力给她擦屁股的爹。
原文虞父是个女儿奴。妻子死后,他把一腔情意转移到爱女身上,曾被丫鬟爬过床,生下庶女虞霜,后来丫鬟被送走,家里一直是原主最大,连虞霜也像个婢子任由原主使唤打骂。
同是儒商,虞绯想到现代的父亲。
他一直在外面风流,无论母亲死前死后,她出海淹死,也许他会难过一会儿,然后又继续给她造弟弟妹妹去了。
她有些伤感,她在现代死了,可能连一个真正为她伤心的人都没有。
“绯绯,别怕。”虞父擦去她掉下的泪水。
虞绯吸吸鼻子,长话短说和虞父讲明想给景苍下同根蛊的事情。
“这蛊服下,两人同生同死,那你岂不是一辈子要和他绑上了?”虞父担忧女儿受委屈,“要不还是赔他些家产吧。”
虞绯只能说自己心仪景苍,出此下策是一石二鸟之计。一为全了心愿伴他左右,二是这般能确保她和虞家绝对安全。
而且蛊有时效,如果失效,景苍仍因断腿一事对她不依不饶,那再赔钱和解。
虞父深思后觉得可行,于是点头。
蜀郡首富家的一半财产,若给虞绯做嫁妆,她连京城二三品大官之子都嫁得。那阿苍虽来历不凡,带人来蜀郡却被土匪劫持得狼狈不堪,想必只是个贵人家的公子,银子给到位也应好谈。
虞绯听这便宜老爹说如果事发用家产收买景苍,她心里叹气,面上不得不附和。
悬赏告示只说景苍是达官贵人,没说他是当朝太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他一点不缺钱财,他只想要她的命。
虞绯又想起原文那段,原主被打得烂为肉泥,景苍远远路过,投去半抹冷冽而轻蔑的眼神。
她后背发凉,轻微打个寒颤。
思索找到同根蛊的后续事宜,她给虞父先打个招呼,说后面可能需要他陪她演一场戏。
虞绯既在景苍面前表现一场来大姨妈的糗事,往后四五天,大部分时间在房里呆着,偶尔去景苍那里刷刷存在感。
日子慢得度秒如年,好在,终于迎来喜讯。
——侍卫甲乙找到同根蛊,圆满地回来了。
虞绯瞧着瓷罐里两条蠕动的晶莹小虫,双手合十,絮絮念叨:“宝贝儿子宝贝女儿,麻麻的小命从此就交在你们手上了……”
同根蛊极为娇嫩脆弱,且富灵性,服蛊之人如果是被迫服下,可在三天之内用憎恶意念杀死蛊虫。
虞绯看到原文这段时,觉得真tm扯,敢情女配想得到男主,就得比孙悟空去西天取经还要艰难呗?
作者为了维护主角cp,还给女配作妖增加难度。
当她亲身穿到这文里时,却把这段对蛊虫的交代如奉纶音,为了让景苍到时毫无知觉心甘情愿地服下蛊,她只差没将他当成亲爹供奉。
蜷起来也有她拇指甲盖大的一条虫子,怎么叫景苍毫无疑问地吞下去呢?
虞绯想到了一个烂俗情节。
她联系虞父,当晚设宴款待景苍。
“贤侄一表人才,家中可有婚配?”
虞父和景苍寒暄一番后,直奔主题。
“在下还没恢复记忆,不敢谈及婚姻大事。”景苍察觉虞父和虞绯的意图,又补一句,“许是早有发妻儿女也说不定。”
狗p,虞绯在心里骂脏话,就是拐着弯拒绝她。虽然她也不是真的要嫁他。
她佯作生气,紧紧揪着手下桌布。
“有道理。”虞父点头,“贤侄一看便是人中龙凤,英年早婚也在情理之中。”话锋一转,“你也说的假设,保不齐还孤身一人呢。”
景苍敷衍笑笑。
虞父慈爱地看了一眼虞绯,提议道:“你看我们家绯绯怎么样?”
虞绯一脸希翼地看向景苍。
景苍微笑:“令千金天真可爱,见者无不把她当成妹妹。”
谁想当你妹妹,虞绯朝景苍丢了个小小的白眼,他失去记忆,官腔还是打得一套一套。
“绯绯,不得无礼。”虞父轻声呵斥虞绯,却是满眼含笑,沉吟片刻,坦然笑道,“贤侄,我和你打开窗说亮话,我就这么一个嫡女,她偏偏对你有意,你看……”
“虞姑娘身份贵重,在下不敢高攀。”景苍飞快拒道,见虞父面露不悦,恭声道,“在下近日想起来一些事情,想去官府找找线索,或者您请官吏过来,我询问一二。待我归家,衣食住行及医药费用,定以数倍偿还。”
虞绯听他文绉绉一大篇,翻译过来就是:要人没有,等回家了会还在这边吃住看医的债。
虞父听景苍提及官府和官吏,面色一僵,打哈哈笑道:“不急不急。”斜了一眼虞绯。
虞绯收到虞父求救的眼神,发挥主角演戏的精髓,娇声道:“哥哥,我就想非你不嫁!”
她起身增加声势:“哥哥,你若没妻子,我嫁给你生儿育女,你若有妻子,我给你当平妻,一同和她服侍你。”
“咳咳、咳咳……”
景苍以有伤在身推拒宴上的酒水,正喝茶掩饰不耐,被虞绯的惊人言语震得差点呛到。
四周传来下人的低笑声。
虞父掩脸,似乎替女儿觉得丢人。
景苍正色:“虞姑娘的童言稚语,我不会放在心上。”
虞绯猛掐手心,流下两行晶莹梨花泪,“我都这般,你还要拒绝我?”
景苍紧抿薄唇,仿佛毫不动容。
虞父圆场:“绯绯自幼母亲早逝,我又娇纵她长大……”
“无碍。”
景苍话音未落,只见虞绯一抹眼泪,大声哭道:“我不活了……”“噔噔噔”提着裙摆跑出正厅,隐入夜色。
“小姐小姐——”丁香跟在后面猛追。
“让贤侄见笑了。”虞父自罚一杯酒水,对景苍歉意道。
景苍颔首,揉揉太阳穴。
如果回家,他若有婚约,对方是如虞绯这般的娇纵大小姐,他定要退婚不可。
一哭二闹三……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又寻思,虞绯屡次阻挠他出门或去闹市,难道是因为她想嫁给他,所以不想让他这么快发现自己的身份离开?
景苍更加坚定了快速必走的决心。
回到厢房,他没想完的三……来了,下人禀道,虞绯求嫁他不成,羞恼之下要上吊。
——
求个珠,谢谢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