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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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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交车上,她又给荀笙笙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前两天重感冒住了几天医院,这个周就不去看她了,下个周一定去。荀笙笙并没有问她什么,只是叮嘱了她一句要多穿点衣服。
    合上手机,荀芷粟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外面是来去匆匆的人群,因为是春节过后,大多以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居多,他们肩扛手提拿着大包小包,有的甚至是拉家带口。虽然他们可能不愿意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可是为了生活,他们必须背井离乡,出外打拼。虽然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很苦,但是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所以,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的必须承受,她的这点苦算什么?
    荀芷粟苦涩的笑笑,和姥姥比,她是多么幸福,她应该好好珍惜。
    她伸手摸了摸棉衣下的那个玉观音。这个东西,她始终舍不得扔掉,那次在医院里,她包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可最后又从清洁员阿姨的拖走的垃圾袋里翻出来。
    当时紧紧地把它握在手里,荀芷粟不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就算这个什物不是唐晋扬的,可毕竟跟了她二十年,也是有感情的。不是说扔就扔的。再说,这块玉应该是好玉,就这么扔掉,太可惜了。
    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荀芷粟终于来到小镇上。可能是春节刚过的缘故,小镇上有些萧条,广场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只有过年时的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在空中迎风飘舞。
    她穿过广场,凭着记忆,左拐右拐,终于敲开了王阿婆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王阿婆穿了一件深红色的羽绒服,后面是一只比棉花糖大一点的小狗,见了荀芷粟,她先是愣了一下。
    荀芷粟抿着嘴笑笑,解释道:“阿婆,我是荀芷粟,花花的同事,租您的房子的那个,上午我给你打过电话的。”
    王阿婆哦了一声,伸手去接过她手里的包,:“我知道,你这孩子,几天不见,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荀芷粟忙阻止老人,说道:“阿婆,我提得动。”
    王阿婆固执地把包抢过来,嘴里小声嘟囔着:“别小看我老婆子,比掰手腕花花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别说你瘦的跟个小鸡子似的。你看这么冷的天气,也不多穿点,手凉的跟冰块似的。”
    进了屋,荀芷粟刚要往自己住的那间屋里走,王阿婆叫住了她:“小荀,那边有些日子没住人了,有点冷,你先到我这边来热乎热乎。”
    荀芷粟的心头一暖:“谢谢阿婆,您这屋里真暖和。”
    王阿婆笑了笑,指着炕有些得意地说:“那是,这炕还是我老头子在的时候砌的呢,一到冬天在锅底架上木头就烧,不比那些暖气什么东西差。你到炕上坐着,我给比泡点红糖水暖暖身子。”
    ☆、第 45 章
    作者有话要说:必要的过渡,估量们不要拙计啊。
    喝了姜糖水之后,荀芷粟躺在暖烘烘的热炕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了厚厚的被子,然后有她掖了掖被角,有一个慈祥的声音小声说着:“这个小脸呐,让人看了心疼。”
    “姥姥!”荀芷粟翻了一个身,攥住那双手,那是一双温暖粗糙的手,她嗲嗲地撒娇道,“我好想家,好想你,我想吃你做的油饼,你说要给我炖老母鸡,我都等了好几年了,做梦都会流口水。”
    王阿婆刚要抽出手,听了她的话,却又停了下来。
    她伸出自己那只饱经沧桑的手,轻轻地摸着荀芷粟苍白的小脸,不禁怜惜道:“这可怜的孩子,是想家了呢!”
    美美地,这一觉仿佛睡了好长时间,最后,荀芷粟是被一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看看周围,有些茫然。
    外面天色渐黑,屋子里光线很暗,她看不太清屋子里的摆设,只觉得屋子里很简单,热热的炕头竟有点像姥姥家从前的样子。
    “姥姥!姥姥!”她叫着坐起身来。
    屋门被打开,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探进脑袋,手里捏着一块吧嗒着油兮兮的嘴唇朝她嘻嘻笑道:“荀姐,你醒了,来,喝鸡汤了,可香了。”
    荀芷粟嗅了嗅,果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浓浓的鸡汤的香味。
    “小李,你怎么来我家了,我姥姥呢?”荀芷粟拿过旁边的羽绒服穿上。
    “荀姐,这是阿婆家啊。“呆呆看了一会儿荀芷粟,小李讶异地眨眨眼,转头对门外道:“萧总,荀姐不会生病傻了吧。”
    萧叶超看她满手满嘴的油,切了一声,鄙夷地说道:“李花花,就你那智商,吃那么多垃圾零食都没傻,我们公司的高材生怎么会傻。”
    小李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这个男人只要有机会便会报复,真是小心眼。
    荀芷粟看到门口朝她微笑的萧叶超,还有正端着鸡汤走进来的王阿婆,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王阿婆家。
    王阿婆笑眯眯地看着她,温和地说道:“小荀,喝点鸡汤,刚熬的,是阿婆自己养的土鸡,味道香着呢,花花一口气喝了两碗。”
    “哎,谢谢阿婆。”荀芷粟接过碗,抿着嘴喝了一小口。
    见着她小鸡吃米式的吃相,王阿婆有些不满,指着小李道:“小荀,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吃饭不好好吃。刚刚做梦的时候,你不是还想喝鸡汤吗?小荀,你看花花,大口吃饭,大口喝汤,身体结实着呢,跟小牛犊一样。”
    听着王阿婆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荀芷粟的眼圈倏地变红,她看着王阿婆,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忽然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鸡汤。
    “阿婆,芷粟姐饭量小,不是挑食。”小李赶忙替她向王阿婆解释。
    “那以后跟着我吃饭,保证你胃口好,吃嘛嘛香。来,再喝一碗。”王阿婆说着接过她手里的碗走了出去。
    小李朝她挤挤眼,小声说道:“阿婆做饭的手艺不错。”
    荀芷粟红着眼圈看看她,又看看倚在门口的萧叶超问道:“萧总,小李,你们怎么来了?”
    萧叶超刚要开口,却被小李快言快语地抢了先:“萧总说,要庆祝你健康出院和搬新家,所以,他就拉着我出来了,萧总,这个不算早退吧!“
    萧叶超没有理她,而是朝荀芷粟笑道:“芷粟,这一段时间,我和棉花糖都很想你。”说着他弯腰把地上的小东西抱起来拍着它的屁股说道:“棉花糖,怎么就知道吃,没看到你的主人醒了吗?”
    棉花糖抬着小脑袋滴溜溜地看着荀芷粟,汪汪地叫了两声。
    荀芷粟伸手去抱棉花糖,棉花糖往旁边一躲。
    “棉花糖,你不认识我了吗?”荀芷粟伸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只受伤的腿,“我是芷粟啊!”
    棉花糖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它伸出小舌头去舔荀芷粟的手心,汪汪汪地叫着。
    “你认出我了,棉花糖,你认出我了,是不是?”荀芷粟欣喜地抬头,看着萧叶超。
    萧叶超刚理了头发,显得精神了好多,他穿得很休闲,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一条很蓝色的牛仔裤,懒懒地倚着门,笑着看玩得正欢的荀芷粟和棉花糖。
    这些天不见,她瘦了,眉间萦着淡淡的愁,那天她打电话给他说自己病了,请几天的假。
    萧叶超问她什么病,她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感冒。他说去看看她,她万般推辞。所以,他总觉着她不只是生病那么简单,现在看见她开心地笑,萧叶超一颗心也渐渐地放下来。
    四个人还有一条狗乐乐呵呵地吃了一顿饭,王阿婆是一个热情的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她吃的不多,但是却喜欢看三个年轻人吃。
    荀芷粟吃得很多,一方面是王阿婆的手艺的确不错,另一方面她不想辜负阿婆的一番好心。
    而花花只顾得吃,也顾不得和萧叶超斗嘴,萧叶超呢,则乐得清闲,和荀芷粟讲了公司的一些事情,棉花糖吃撑了躺在地上睡懒觉。
    热心的阿婆,;直爽的花花,把她当做朋友来关心的帅气老板,还有陪她一起度过孤独时光的棉花糖,快乐的场面让荀芷粟有些恍惚,她想,生活待她并不薄。
    吃晚饭,萧叶超玩了一会儿,便带着棉花糖离开了,而小李留下来陪她一起睡。
    因为是床,不能生火,所以王阿婆给她准备了一床电热毯,可是因为插座的原因,电热毯并不好使。
    半夜,荀芷粟被冻醒了,清白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她没有开灯,欠着身子伸手把椅子上的羽绒服拽过来盖在被子上面。
    这时,旁边的小李被惊醒,她打了一个呵欠,睁开一支眼问道:“荀姐,怎么了,冷啊?”
    荀芷粟朝她摆摆手,小声说道:“没事,没事我把羽绒服盖上。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赶紧睡吧。”
    小李掀开被子坐起来:“荀姐,要不你到我被窝里来,我这里热乎着呢。”
    “不用,不用。”荀芷粟从来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近。
    “荀姐,我又不是男的,你还害羞啊。”小李嘻嘻哈哈地闹着,像泥鳅一样钻进了荀芷粟的被窝,“哎呀,荀姐,你被窝里真凉,看我小火炉的威力。”
    小火炉果然名不虚,浑身散发着热量。
    小李伸出胳膊楼主了荀芷粟,不断地把热量传递给她。
    “荀姐,你太瘦了,该增肥了。”小李握起了荀芷粟的手腕,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
    荀芷粟的鼻子又开始发酸,说话时便带了些许的鼻音:“花花,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荀姐,你这就见外了。”小李蹬了蹬腿,换了个姿势,和她面对面地躺着,“谁还没有个离家在外的时候,谁还没有个生病需要照顾的时候?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说是不是?”
    荀芷粟忍着泪点点头,是啊,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却意外的得到了这么多的安慰,她会一一记在心头的。
    可惜,小李真的不是一个破坏美好氛围的高手,她盯着荀芷粟,忽然开口道:“荀姐,我真的觉着萧总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没感觉么?”
    荀芷粟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呀,我看真的是吃零食吃多了,不理你了,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说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小李。
    “哼,我真是……”小李嘟嘟囔囔了几句,一会儿便没了声音,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荀芷粟当然不会相信小李的话,她和萧叶超也认识了有一段时间,特别是那次他喝醉了向她吐露真言之后,她不自觉地把他归为了朋友,萧叶超也应该是这种想法。有些男人,需要忘记,有些男人,即使再好,也真的只适合做朋友……
    这样想着,荀芷粟很快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上班的第一天,一切都好,并没有想象中的手忙脚乱。
    只是临近傍晚下班的时候,荀芷粟收拾好东西,匆忙往外赶,却被小李叫住。
    小李托着下巴,奇怪地看着她:“荀姐,你要急着干嘛?”
    荀芷粟打开门一脚跨出去:“我去赶公交车,要不时间就来不及了。”
    小李感到很疑惑,摸了摸嘴角:“荀姐,你要去哪里?”
    “我当然是要回……回……家了。”话说到一半,荀芷粟忽然醒悟过来,她现在不必再来去匆匆地去坐公交车,不必绞尽脑汁地去想那个人晚饭吃什么。
    然而,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工作是忘记的最好方式。
    几天后,那近两年的习惯便被瓦解了,她可以安心地走出公司,和小李说说笑笑,穿过小镇的广场,走十五分钟的路程,便会回到王阿婆家,吃着王阿婆做的可口的饭菜,只是,偶尔她会想,今晚,那人有没有应酬,会不会喝太多的酒?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新鲜出炉热乎的一张饼
    时间如流水般从指间匆匆流过,带走的是过往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而曾经的种种刻骨最终只剩下模糊的痕迹。只不过那深深地埋在心底的那段伤却如一根刺,在某个时候会让心脏倏地一痛。然而一次一次,渐渐地,荀芷粟也感到释然,这是每个人成长中必定要经历的事情吧,有过跌倒,才能走得更稳,有过伤痛,才能更加成熟。
    人生的路途就是这样的,曲折而漫长,有些时候,有段路程,必须一个人慢慢地熬过,熬过去前面就是豁然开朗的坦途。
    荀芷粟和小李逛街回来,刚进门,就看到王阿婆正满院子跑,别看阿婆岁数不小,但是跑起来都有刘翔的尽头。
    小李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扯着嗓子朝王阿婆嚷道:“阿婆,你在锻炼身体呢。”
    王阿婆停下来,双手插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这丫头,净拿我老婆子开心,没看到我正在抓那个小东西呢。快过来帮忙啊”
    两人顺着阿婆手指的方向一看,哈,原来不远处有一团小小的黄黄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小鸡
    原来,王阿婆在镇上的大集上买了几只小鸡,刚刚她正在院子里喂小鸡仔,一只小鸡趁着这个时候溜出了,毛茸茸的小东西像小皮球一样院子滚。
    荀芷粟、小李和阿婆前堵后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鸡抓住。
    王阿婆提溜着小鸡细细的小腿,大声骂道:“你这小东西,不听话赶明我就把你宰了熬汤给小荀和花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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