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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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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山娘对儿子表示出一定程度上的赞同之后,头人也沉默了。想了半天,还是吭哧道:“我只怕隔得远了,彼此好相处,一旦离得近了,又要生出事来,反而不美。”
    山娘嗤笑道:“就跟在山上你不跟人磨牙似的,前年还干过一仗呢,你怎么不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此话不假。朝廷里还有个派系斗争,皇帝还要防着亲弟弟。山民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就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呢?摆在明面儿上的就有两类,一类是山璞这样向往山下的,一类就是大树君这种仇视山下的。这两个人彼此还好,只是争吵,也是因为大树君太老,山璞有礼貌,这才没有打起来。
    除此而外,便是大树君身边聚集的那么一拨人,也未必全是因为仇恨山下。还有一些个人,也是有一些自己势力的人,乃是因为担心,到了山下他们言语不通就罢了,武力值也不算很高,山下种种生活都不会,只会享乐,怕到了山下失去了在山上的身份优势,被淘汰呢。
    这才是真像山娘说的“还有我们什么事儿?”那是必须不行的。
    便是大树君有朝一日放下仇恨了,想要下山了,他们也是不想的。
    在山上,延续着自古以来高高在上的地位,漂亮的姑娘他们先挑,别人给他们干活,他们坐享其成。哪怕生的孩子是智障,也能得到最好的资源。穷人家的孩子再聪明上进,除非有大造化,不然还是得给他们服务。
    到了山下,谁知道山下人会怎么做呢?换了他们,也会要能干的人,而不是要只会吃不会干的人。
    这些人,真是比大树君还让头人头疼的,每天总要吵那么几回。全是因为头人态度受到了开化派的影响,有所松动,两派就开始吵。吵而不行,便用最简单的办法,打,用拳头说话。别看这些人整体水平差一点,内里也有几个武艺出挑的。自己出挑也就罢了,旗下还有几个武艺不错的奴隶,反正……又不能真的撕破了脸,是以双方势力居然是势均力敌的。
    开化派呢,虽然以山璞为大旗,但是自身的势力也不错。是通过比如贸易等等,与山下接触比较多的人。自以水平不错,如果与山下接触了,正可借机机会洗牌,将那一群老朽、已经只知道吃白饭的家伙踹走,自己要凭能力多占一些资源。
    头人一年里,除了组织生产,协调这两边的关系就占了日常工作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头人自己水平也不错,又有一个比他还厉害的老婆,一个懂事的儿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倒还真不担心下山后自己会被人篡位。他担心的,是山下人的诚意,他怕血本无归。
    山璞的撺掇,跟电视广告似的,见缝就来插针,由不得他不往心里听进去一两句。
    相对于守旧派,山璞的话无疑有很大的煽动性,见他爹被他娘说的进入深思了,他也跟着忽悠:“阿娘说的是,在山上不也打么?哪怕到了山下还是争吵打闹,要争的也不是山上这一点地方!山下天地宽广,儿读书,知道四海之大,人口之众,财富之多。便是要争,要吵、要打,都是出力,争点大的不好么?”
    头人的眼睛闪了闪,故作无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们!你给我滚到山下去,看看山下是个什么样子罢。近来有没有什么热闹好凑,你娘怕是在山上呆得闷了,你阿妹长这么大,也还没见过山下有意思的事情。要是好玩,就下去看一看。给他收拾行装,好歹带点土产下去,别像下山就为占人家便宜似的。”
    艾玛!大成就哎~山璞安利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点曙光了!他爹娘要下山了!真是太好了,一定不能搞砸了这件事情。山璞打小就听大树君给他讲什么山下人曾经诱拐山上头人下山,然后趁机把人杀掉之类的事情。虽觉颜肃之必不会这般干,但是山上的阻力还是很大的,便立意要将此事做好。
    答应一声,山璞开心地去准备,没走两步,被他娘喊住了:“我看你走路怎么都不对了?腿是不是也被这老东西打了?”
    “老东西”:“……”老东西结婚很早,十五岁就拐了个山妹子,十七岁生了这么个儿子,儿子如今十三岁,他刚刚三十。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老婆推出去:“去叫他们给你上药好好揉揉,我晚上去看去。”然后就看到儿子乖乖把门带上,老婆开始卷袖子……
    新一轮鸡飞狗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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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璞因为挨了揍(虽然挺划算的),养了几天伤,等他大包小包下山的时候,山下已经平静了,准备开始大生产运动,以及发动群众搞联防了。一派繁忙而又兴旺的景象。
    山璞看了,居然生出一丝“与有荣焉”的心情来。
    到得县衙,衙里也颇忙。又要登记今年春天新垦出来的地,又要整理牛、羊两家的家产,还要把这两家人都打包送到流放地——按血缘远近,流放五百到两千五百里不等。这个流放的里数,也不是绝对的,乃是以京城为中心,划分几个等级,五百里也不一定就是准了五百里一个圈儿,上面的点随便选,而是比京城周围政治经济人文环境降一档的地方。其他以次类推。
    有卢湛和马家求了点情,颜肃之很给面子,把这些人差不多的都放到一个地方,而不是打乱了。
    颜肃之将将搞定了这些,山璞就来了,还带了不少山珍过来。比如山里比较常见一点的狼皮一类,又有一张虎皮,都是给颜肃之的。一些比较稀有的药材,都送给了姜氏。还有山娘给颜神佑和六郎准备的银饰。山民的银饰,份量十分充足,虽然冶炼水平略低,花纹也有些奇特,但是无一不是很大只。
    颜神佑当时就挑了一只大大的银项圈儿给六郎挂到了脖子上:“这个好,他那么大个儿,也只有这样大个儿的项圈能配得上,旁的戴上了,都跟玩儿似的。”
    颜肃之看了,也笑道:“是很搭!”又问山璞过得可好。
    山璞这几天,过得“痛并快乐着”,自然是回答:“很好。在山下时,想父母,回到家中,又有些想念在山下读书的日子了。”
    颜肃之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又问他父母如何之类。
    山璞便趁机道:“家父家母听闻山下繁华,倒想下山来看上一看,只是家父家母出行,怕随从有些多。县里又新遇变故,恐惊扰到了百姓。”
    颜肃之感兴趣地一挑眉:“哦?这里百姓吓过一回之后,可比往常经吓了。令尊要带多少人下来呀?能把他们吓着了?”
    山璞憨厚地笑了两声,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意外地不显得笨拙,反而有些羞涩与腼腆。姜氏看了,十分叹气,人家儿子都比她闺女斯文。其实她闺女正老老实实在一旁坐着呢,非常大家闺秀,到现在也就说了刚才那么一句话而已。
    那边的羞涩少年又说了:“家父百余亲随,可是家母……”阵仗比较大,她老人家还要带着闺女来,随从加起来上了将近三百。
    颜肃之笑道:“无防,来便来嘛。”
    山璞又说了他的难处:“山上有些人,总念着旧时事,想阻挠,还请郎君给个理由。”
    颜肃之眼睛眨都不眨地道:“海贼清退了,如今通匪之人也已经流放出县,伤亡业已抚恤。正合该大庆三日,再晚,又要忙着收获了。”
    这个理由相当地好,山璞又问日期。颜肃之道:“看令尊令堂何日能下来了——可不能太晚,太晚了,这个借口就不好使了。”
    山璞笑道:“晚生这便安排人回去送信。”
    颜肃之道:“不忙,总要我下个帖子嘛。你让他们且去用些饭食,歇上一歇,再一同上路。”
    山璞领命。
    颜肃之又设宴,款待山璞。山璞因保护姜氏有力,虽然被颜肃之两口子认为略呆傻,还是得到了足够的礼遇。比如,能跟他们一家一块儿吃饭。这也是颜肃之定下的政策了,本来就是要跟山民友好相处,从腐蚀人家下一代入手的嘛!
    山璞这一餐用得很小心,他的动作也比较斯文有礼,大大地博得了姜氏的好感。傻就傻,心肠好就行了。吃完饭,姜氏还问了山璞他父母和妹妹习惯住哪里,要不要在县衙住呢?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之类的。
    颜肃之也接口道:“随从太多无法全住下,是要在外扎营的。”山璞对此表示理解,颜肃之又表示,如果头人想来县衙住下,也没关系。如果觉得县衙拥挤呢,也没关系,他刚刚抄了牛、羊两家的大宅,随便山璞挑一处认为合适的,可以作为头人落脚处,以后,这处宅子就由颜肃之作主,收归县里当招待贵宾的住处。
    这也是颜肃之用来安置伤残兵员的一个地方,看门啦、洒扫啦、修剪花木啦……还能安排下一、二十个人。对于这样的大宅来说,人手刚刚好。
    山璞喜道:“这样便好。实在是舍妹有些顽皮,怕惊扰了府上。”在他看来,郎君一家是京里来的,斯斯文文的(大雾),他妹子像只小猴子,他娘更是凶悍,虽然交际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怕相处的时候有什么文化冲突。
    颜肃之心说,也好,一步一步来。便答应了,让山璞等下去挑房子。
    山璞道了谢,去挑了牛家的宅子。牛家宅子也大,关键是……跟马家、卢家中间隔了羊家的空宅。自家有点什么事,至少不会太吵到那两家。
    颜肃之当即批准了,又下令赶紧打扫。山璞自然是指派了自己信任的乳兄带着两个人,与捧着颜肃之帖子的何三几人一道,往山上请头人下山来了。
    头人接到帖子,按照约定好的,便说要下山。
    此言一出,山上一片哗然。不止是大树老先生了,便是先前对女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山璞外公,都觉得此举不妥,这让头人夫妇始料未及。原本头人挨了一老婆的打之后,便跟老婆商量:“待有人反对,我们一道说要下山去看看。”其实是自己扛不住,拉着老婆来个混合双打。山娘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但是不包括山璞的外公,这位老人家是被闺女气着长大的,不对不对,是气着变老的,免疫力超强。别人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是家暴女婿了,亲爹从此解放了。他们家不一样,女婿是头人,每次开会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怜的老父亲总要再被闺女挑战一次神经。所以战斗力越发强大了。
    父女俩从早上吼到了中午,何三大开眼界。他们县衙里小娘子如此手辣,见着亲爹还要软软地问好呢,还要给亲爹做点针线呢。这里……卧槽!别别别,别拔刀啊!咱们小娘子真是个孝顺女儿,真是个淑女啊!她一点也不手辣,至少她不会殴打亲爹。
    最后以父女俩大打出手,结果俩人谁也没伤着,误中副车,以把劝架的山璞舅舅打成个熊猫眼而告终。山璞的妹子又跑了出来,表达了很想到山下看看的愿望,因为……她听她哥说,山下有很多新鲜的物事。
    这也是山璞的策略了,又有颜肃之每每十分配合,山璞要回来了,他都让姜氏准备一些好料给带上来,糖衣炮弹果然好用。
    山娘仿佛觉得她爹活得太长似的,还吆喝了一声:“山下这三天有会,什么都有,想下山看热闹的跟我一块儿去,每家只能去三个啊,带的随从不能太多。不然没人看家了啊。”她又招呼了好几家有势力的闺蜜跟着一起下山,连嫂子都拐了两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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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也热闹了起来,颜肃之也是为了山民下来得太多,万一有个什么误会打起来,他先召集了一些士卒来临时充当治安警察。又出了告示:为庆大捷,某日于县城及周边进行庆祝。
    什么耍百戏的、说唱的、出各种小摊子的,都来了。这会儿春耕已毕、收获未到,去年冬天水利工程做得也挺不错,且不用抢水抢太狠。四里八乡的,也都赶来看热闹。
    县城不大,于是城外又搭起些芦棚一类,也有卖茶水的,也有卖零嘴的,也有卖各种小玩艺儿的。经过颜肃之的治理(最主要的功劳是减税),本县经济比往年松快了不少,也有人兜里有了点零钱,至少爹妈舍得给疼爱的小闺女买两朵鲜花插带了。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也是,海贼传闻虽然凶,可是真正遇着的,也就那么一个不走运的村子而已。其他人愣是毛事儿没有,海贼还被打跑了,县令还很靠谱,可不得欢庆一下么?
    人一涌进来,治安就成了问题。大事儿没有,小偷小摸的也得加紧查呀。颜神佑是个鸡婆性子,一想到很多人涌进来,就向颜肃之建议,什么除了防止斗殴之外,还要抓小偷啦,尤其是人贩子什么的。颜肃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个我还能不知道么?往年京里,比这个乱多啦。哪年不丢几个孩子的?我有数儿。”
    颜神佑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愤愤地冲她爹吐了好几下舌头,差点被颜肃之眼明手快把口条给揪下来。捂着嘴巴,颜神佑怒瞪她爹。颜肃之笑得直捶桌:“哈哈哈哈,看你的傻样儿。好啦,去看看六郎,教他读书。”
    颜神佑放下手,哼唧道:“不怕我这傻样儿把他教傻了么?”
    颜肃之笑着摇头:“我怕你把他教得太聪明了,反而不好。聪明不是教出来的。”
    颜神佑笑嘻嘻地道:“有阿娘在呢,六郎必是个正人君子。”
    颜肃之听到“正人君子”四个字,整个人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认真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颜神佑笑得直打跌。
    六郎到现在也还没有个正经老师,楚氏虽然跟颜肃之提了,只是不幸遇到了海贼等事,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办。姜氏现在倒想让颜神佑给六郎开个蒙什么的,教六郎读一点书,以为如果颜神佑的性格放到六郎的身上,她就开心了。颜肃之却反对,他对姜氏道:“我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能都交给神佑,你也要多看着点儿。其他的,慢慢学。”
    姜氏认为此言有理,便与颜神佑分了一下工,两人分别教授相应课程。
    颜神佑还不知道,在她爹眼里,她是个可能会教坏小朋友的危险份子。娉娉袅袅地起身,从从容容地备课去了。留下颜肃之看着闺女这怎么看怎么淑女的背景发愣:真是造孽呀!
    山下才手忙脚乱地准备好,山上的人也下来了。山娘刚刚掐赢了亲爹,神清气爽,带着评估的眼睛,扫射着一路的风景。颜肃之命卢慎到城门口迎接这一行人,头人知道卢慎的身份,与他打过了招呼。山娘对于卢慎的长相十分满意,心道,就算县令长得丑,这一个也能洗眼睛了。
    卢慎又说了安排云云,山娘一看,城外也挺热闹的,便同意将大部队留在城外驻扎,她们一行人只带了几十个随从,随卢慎一道入县衙去。一路上两边都是摊贩,人挨着人,山娘眼睛尖,还看到几个像是山民打扮的人。随行的人多半是爱热闹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小孩子,看到有些不错的摊点,就有点走不动道了,道大家拽着,一路到了衙门口。
    颜肃之,正在县衙门口等着他们呢。
    颜肃之见头人,笑道:“别来无恙。”
    头人亦迎了上去,两人四只手,握到了一起。
    ☆、96·有来必有往
    山璞见父亲与颜肃之两双手握到了一起,松下一口气来,然后被山娘拿眼角瞄了一下,又挺直了腰肝儿。
    有卢慎的脸保底,山娘对于颜肃之能长成什么样儿,倒不那么期盼了。不料一打照面,还是惊了那么一下。颜肃之这副尊容,能支持着他中二之后被大家接受,自然是有一番能打动人心的美的。山娘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突然眼角看到丈夫耳根动了几下。
    头人有一项绝技,或者说神经病一样的敏-感,就是觉得老婆不对劲的时候,他耳朵会动!
    为了不被丈夫抓到自己看美男时的样子,晚上打翻醋缸,山娘转了个头,就看到儿子没出息的样子,由不得不恼。将山璞瞪得像个样子了,山娘才肚里冷哼一声,借着跟老公交换一个眼神的功夫,顺便再看一看美男。
    只听颜肃之道:“前日一别,便盼再见,久候君不至。”
    头人也文绉绉地道:“久慕繁华,恨不得见。”
    这两个货上一回见面的时候还在那儿两军对垒似的搞双之谈判,在那儿说盐价呢。这第二回见面就成了老朋友了!不明真相的归义百姓表示:本地真是各民族大团结大河蟹啊!
    知道内情的人表示:得,又得有得讨价还价了。
    门口儿上说了两句,颜肃之又给头人介绍一下本地士绅。庆祝大捷,怎么能没有本地士绅参与呢?好不容易把山民搞了下来,怎么能不让士绅过来见识一下县令那令蛮夷都来见的高尚品德呢?
    于是颜肃之就从卢湛开始介绍起,顺便说了他是卢慎的父亲。头人心说,这儿子生得可比他老子好看多啦。又及马家等士绅。马家等人平素也与山民交易,是既想要人家的钱,又有些看不起人家是蛮夷。包括卢湛在内,都有一点这么个意思。头人呢,也懒得见他们。
    可这里面夹着一个颜肃之。颜肃之最近凶名赫赫,好吧,对卢湛来说,凶狠的是颜肃之的闺女——这也差不太多。颜县令表示,大家要睦邻友好,要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所有与会的人,都捏着鼻子跟头人笑,生怕得罪了颜肃之,脚上被套小鞋。
    头人感觉到了一股别扭的欢迎之风,倒也肯相信颜肃之的善意了。
    颜肃之对山娘口称:“嫂夫人。”一眼扫过,光看站位,以及头人与她之间不时相视一眼,就知道这位是个说话管用的主儿。就见她一身蓝衣,裙子上镶着宽宽的黑片,绣着色彩鲜艳的花儿,颈上、手上皆是银饰,头上的更夸张,几乎像是罩了个银桶子。饶是如此,也没压下她那一张明媚的脸。
    山璞有些肖母,气质上却与这位相差得有点大。颜肃之判断:多半是因为这当娘的太痛快了,所以儿子就得在这方面缺失一点。
    山娘是个爽快人:“大令休要这么客气,我家这傻小子多亏了大令照应啦。”
    颜肃之笑道:“小郎君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呢。”
    山璞连说不敢。一时其乐融融。
    山娘又让女儿来见颜肃之,山妹子比颜神佑小一岁,一大双眼水汪汪的,手上、颈上都挂着漂亮的银饰,只是没有她母亲身上的饰物多,鬓边簪着朵大红的花,看起来是个活泼的姑娘。可是颜肃之认定,这姑娘一定不像他家姑娘那么不正常!于是相当慈爱地道:“令爱真是活泼可爱啊!”
    头人道:“也不省心。”
    颜肃之心说,肯定比我家那个省心!
    当下头人又介绍了跟着他来的随从,颜肃之也一一记下了。这些人里,也有会些雅言的,也有根本不懂的。颜肃之又问山璞:“随你来的那几个同学,可都来了?叫来做通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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