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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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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不和她一般计较,说道:“我阿爹说好看。”
    严青兰顿时有些不服气,她爹可从来没有夸过她,便道:“二叔不是女人,一定是弄错了。”
    “我爹自然没错的,二姐姐难道对我爹有意见,所以坚持我爹错了?”
    严青兰被她呛得一时无语,又不好说是严祈文错了,这可是不敬长辈的,只能狠狠瞪了眼阿竹,转身拉着严青菊玩翻绳,坚决不和阿竹这讨厌鬼玩。
    严青梅作为长姐,本要调和下面姐妹们的关系,不过她却只是冷眼看着严青兰耍脾气,在严青兰拉着青菊玩翻绳后,便对阿竹道:“阿竹和二叔在江南时读了什么书?”
    阿竹知道这个家里,大伯和自己爹是同胞兄弟,也是祖父原配所出,关系比较亲近,也乐意和大房打好关系,便道:“阿爹教我读了三字经、千字文,阿娘教我读了女则……”掰着小指头,一一数过去。
    严青梅微微惊讶,没想到阿竹如此小的年纪,读书的进度却是不错的。
    阿竹和姐妹们联络感情后,成功地和大姐姐严青梅打好关系,因为严家旧时的那笔烂账关系,严家三房天生和大房二房不对盘,没有掐起来算好了,严青菊身份比不得梅兰竹,有些怯懦畏缩,谁都可以欺负,被严青兰死死地把持着,四个姑娘倒是分成了两党。
    等太夫人房里的人终于散了,柳氏过来带阿竹离开。
    阿竹笑眯眯地和大家挥手道别,严青兰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她也不以为意,拉着娘亲的手离开。
    路上,柳氏为阿竹拉紧了毡衣,笑道:“阿竹和姐妹们相处可好?”
    阿竹抬头看她,故作天真地道:“极好的,大姐姐照顾阿竹,二姐姐说阿竹的浏海不好看,可是阿爹说是好看的。四妹妹一直不说话,被二姐姐拉着玩翻绳。”
    闻言,柳氏心中微哂,严青兰小小年纪的,便学了严老夫人,视大房二房为仇敌呢,看来老夫人和钟氏这对婆媳没少在兰丫头耳边说两房坏话。
    ☆、第6章
    阿竹回京时已经腊月中旬了,很快便到了过年。
    因还要为先严老太爷守孝,所以严家这个年过得十分平淡,戏乐之声皆无,如此很快便过了正月。
    阿竹自从回到严家后,便被母亲柳氏拘在身边,片刻不得离开她的眼睛。想来是上回遇袭吓坏了她,女儿若不在眼前,便急急让人去找寻。幸好现下严家都在守孝,不宜生事,不然柳氏这种状态,又不知道会让喜欢拿捏大房二房的严老夫人说道了。
    回来一个多月,阿竹也基地弄清楚了靖安公府的情况。
    严太夫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太管束儿女,每日儿孙们请了安后,便让他们离开了。其次是严老太爷,据闻生性好那风月字画,年纪一大把了,每日不是抱着名家字画品赏,便是红袖添香,喜欢鲜嫩的丫头伺候,若非现下为父守孝三年,恐怕早就拉着丫鬟到书房去红袖添香了。
    接着是严老夫人,这位是严老太爷的继室,也是个不安份的,一直敌视着原配夫人留下的两个儿子,巴望着自己儿子严祈贤能继承公府,可惜严祈贤上头还有两位嫡出的兄长,如何也轮不到他,反而被老夫人养得喜欢争强好胜。
    说来,阿竹以前年纪小还不曾知道,这次回到靖安公府,倒是从母亲那儿理清楚了严家的一笔烂账。先不说严太夫人,据闻已去逝的先老太爷是个精明能干的,偏偏长子——即是现在的严老太爷却是个扶不起的,性格也乖张,先严老太爷为了让其稳稳当当地继承公府,为他择了门好亲事,出身侯府的姑娘,端庄稳重,持家有道。可惜严老太爷不喜欢父亲的强势安排,连着也不喜欢原配妻子,待得原配妻子生下第二个儿子难产去逝后,过了孝期,马上依自己的心意娶了现在的继室夫人——大钟氏。
    对此,阿竹暗暗地评了下自己祖父:渣男!
    严老夫人身为继室,自然百般看不惯原配留下的两个儿子,想要让自己生的三老爷严祈贤继续这国公府,若不是有先老太爷拦着护着,恐怕严祈华也坐不稳这严家大老爷的位置,严祈文也未及弱冠就要“意外”去逝了。
    也因为长辈们的态度,使得下面的几房暗地里不怎么友好,严祈华、严祈文兄弟俩抱成团,严祈贤有严老夫人顶着,排行第四的严祈安这庶子却是最得严老太爷喜爱的。严祈安是姨娘所出,据闻严祈安生母年轻时,颜色极好,可是严老太爷的真爱,那时也极护着严祈安,只是当这真爱年老色衰后,便成了旧爱,然后又多了一个真爱。严老太爷的真爱是完没完了的。
    所以,这个家最渣的原来是祖父。
    待到柳树抽芽,春意渐浓,转眼已到了二月份,阿竹这一辈的都算是出了孝。
    阿竹这一辈的严家弟子作为先严老太爷的曾孙,只需要守满五个月的孝便成,出孝后,阿竹便开始和姐妹们一起跟嬷嬷学规矩了,男孩们都到族学读书,而东西府的姑娘们却是各自在府里请了教习嬷嬷教导规矩。
    东府现下只有四个姑娘,梅兰竹菊聚在一起,也添了几分的热闹。
    养了一个冬天,阿竹终于恢复过来了,因为柳氏严密地看着,小厨房天天汤水补着,生生又将她催肥了一圈,小脸圆乎乎的,本来继承了柳氏清丽五官的脸庞往一种萌发展,完全不见什么美丽姿色。
    奶娘乔妈妈牵着阿竹到了静华斋,便见到几位姐妹已经到了,坐在暖房里吃点心,旁边候着些婆子丫鬟们。
    阿竹迈着槛杆走进去,奶娘在后头帮她拎东西,三个小姑娘都盯着她看,待阿竹朝几位姐妹们抿唇一笑,露出颊边的酒涡时,严青兰嘟嚷道:“这一定不是咱们家的,咱们家哪有这么胖的姑娘?”
    这时代以瘦为美,就算是些小萝莉们,在大人的言传身教下,也知道要保持纤柔的体态,少有像阿竹这般,吃得像年画里的福娃一样的。当然,阿竹觉得自己是小孩子,现在这种肉肉的状态是一种萌,可在这些姐妹眼里,她胖过头了。
    旁边的几个看护的嬷嬷听罢笑了起来,严青兰的奶娘耿妈妈道:“二姑娘可不能说这话,三姑娘因先前生病体弱,后来被二夫人拘着补身子罢了。”
    “补成这样子的?”严青兰眼睛一转,笑嘻嘻地道:“二婶好厉害,曾祖父的孝期,也能……”
    “二妹妹!”严青梅唤了声,一脸严厉地看着她。
    阿竹突然撅起嘴,委屈地道:“二姐姐为何这么说?难道二姐姐说母亲没有好好守孝?这种话传出去,整个公府都要吃罪的,祸从口出二姐姐难道不知道么?我爹娘都是国公府的人,罪及家人,一个不慎整个国公府都要吃罪的,到时候二姐姐也不能坐在这里吃甜甜的豌豆黄了。”
    严青兰手里还捏着一块豌豆黄,被她一翻话说得微微张大嘴巴,眼里明显有着惊吓,抬头看向自己奶娘。耿妈妈正要说话,却见阿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跳都漏了几拍,一时间竟然迟疑住了。
    阿竹很满意耿妈妈闭嘴,凑到严青兰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阴测测的声音道:“二姐姐,厉王殿下可是教过我,祸从口出很可怕哦。”
    “厉王殿下?”严青兰像鹦鹉学舌一般。
    “对,年前我回家时,不是厉王殿下送回来的么?厉王殿下可说要收我作学生呢。只可惜我太小了,又是姑娘家……”一脸遗憾的表情。
    厉王是当今的十皇子,深得皇帝喜爱,身份高贵,严青兰从未见过,却也听人提过他,都是一副恭敬小心的语气,让她心里觉得那是一个高贵不过的人,和他们家是不同的。现下阿竹这翻话,自然将她唬了,再也不敢乱说,连眼里都有些恐惧,生怕厉王怪罪。
    两人挨得近,又是在说悄悄话,没人听见,以为两姐妹好,便不干涉。等巩嬷嬷进来时,便见到屋子里的四个小姑娘都十分的安份听话,不由得有些惊讶,往日闹腾的二姑娘竟然会这般安静。
    巩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教习,据闻伺候过宫里的太妃,很多贵权人家都想将她请回家里教导自家女儿,若不是严太夫人与巩嬷嬷有些交情,恐怕也请不到她到靖安公府教导姑娘们。巩嬷嬷在府里待遇极高,只是每隔两日便到静华斋教导姑娘们半日,可见严太夫人对她的敬重。
    阿竹回京后,第一次和巩嬷嬷学习,她以前跟在严祈文在外地,柳氏溺爱她,教导得比较松泛,所学规矩、待人接物之类的事情与姐妹们便差了一些,一个上午时间过去,阿竹觉得自己很多东西都需要学习。
    巩嬷嬷是个和蔼的妇人,但若觉得她和蔼得可以欺负便错了,至少几个姑娘若是撤脾气,她也有法子治,加上严太夫人力挺她,就算严老太爷也不敢对巩嬷嬷不敬。
    中午下了学,阿竹便回父母房里。
    刚进得屋子,便见柳氏眉带愁绪地坐在临窗前的炕上绣着件小衣服,阿竹眼睛转了转,便知道柳氏又在伤怀什么了。当然,阿竹更认为,一定是有人在柳氏面前说了什么,让她对自己多年无孕之事难受,恐怕会有人拿柳氏无子为由而逼严祈文纳妾呢。
    “娘亲,阿竹回来了!”阿竹叫了一声。
    柳氏放下针线,露出温婉的笑容,待她洗净了面后,让丫鬟端来一碗桂圆汤喂她,笑问她今日和巩嬷嬷学了什么,听得女儿口齿伶俐地回答,心里的焦灼减了许多。
    母女俩说了会子话,严祈文便回来了。一回来就抱起阿竹转了转,父女俩的笑声传出房门外,正去传腾的柳氏听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阿竹坐在老爹怀里,揪着他下巴的美髯,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阿爹,娘刚才在给阿竹做衣裳呢。”
    严祈文笑容微淡,拍拍女儿的脑袋,眼睛一转,便道:“阿竹,下回太夫人传阿爹过去,你也陪阿爹一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好不好?”
    阿竹一见老爹这种表情,便知道老爹要耍无赖了,伸出小胖手道:“我答应了阿爹,那阿爹也要答应阿竹一个条件才行。”
    严祈文有些牙疼,但也知道小丫头想干什么,想了想,便道:“行,等天气好,阿爹带你出去逛京城。”
    “阿爹最好了~~”
    “谁最好了?”
    柳氏走进来,看到腻在一起的父女俩,忍不住笑起来,特别是见女儿圆乎乎粉嫩嫩的小脸,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第7章
    阿竹在江南出生,这辈子是第一次回京城,对京城可是好奇得紧。只是她一个小女童,没有人带出去,哪里可能一人出去?家里的那些堂兄们她不熟悉,见面只问个好,而且都要去族学上课,时间安排得紧,唯有自己爹是最闲且能带她出门的人了。
    如此过了一个月,严祈文终于兑现诺言。
    正是春光融融之时,微风煦和,阳光明媚。
    用完早膳后,严祈文便让人套了马车,带阿竹从侧门出去了。柳氏原本不赞成丈夫带阿竹出门的,不过阿竹用她胖乎乎软绵绵的身体在柳氏怀里蹭来蹭去一翻后,架不住她那股撒娇劲儿,只得无奈放行。
    阿竹其实也有些纠结,过了年她就六岁了,但个子不长,肉却长了一身,确实是个胖竹筒。纵观家里其他三个梅兰菊,青梅端庄秀丽、青兰俏丽活泼、青菊弱柳扶风,都是十分正常且有些纤弱身材的女童,就她长得胖乎乎的,而且个子也比正常的孩子矮一些,让她担心这辈子的身高。
    “阿爹,你抱得累不累?”阿竹体贴地问道,她爹是个文人,估计没有那么多力气抱她。
    出了门,到了北定街上,严祈文抱着阿竹在街上逛着,让马车停在街头一处专门停放马车的梧桐树下。
    严祈文笑道:“再累也抱得住我的小阿竹。”
    阿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小胖手,认真地道:“我虽然吃得多,但每天都坚持着消食运动,可是就是长这么胖。阿爹,我是不是很矮,以后会不会长不高……”她对这辈子的身高好担心,生怕自己长得比普通人还要矮,这就悲催了。
    严祈文低头看着阿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喷笑道:“是矮了点,不过没事,你娘亲小时候也是这样,又矮又胖。不过等长大一些就会抽条儿了,届时会变成好看的大姑娘了,到时……”也该嫁人了。
    如此一想,心中怅然。
    他和妻子柳氏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柳氏是恩师的女儿。父亲不喜他们生母,连带的也迁怒上他和大哥二人,除了老四严祈安外,根本不管他们这些儿女,唯有祖父不偏不倚,但祖父最看重的唯有大哥严祈华,他反而是夹在后面顺带的。他自幼由祖父领着拜在恩师柳翰林门下,与妻子柳氏相识,后来恩师去逝,留下孤儿寡母,待得柳氏及笄后,他便排除万难娶了柳氏。虽然家人最后同意这桩亲事是因为他此举赢得了好名声,在士人中颇有声名,不忘恩师,但在他心里却是真心实意想娶柳氏,夫妻俩也算是情投意合。
    他们成亲至今已有十年,却只有一女,心里说不盼个儿子是假的,只是无论和妻子如何努力,也不见消息,便也有些泄气,将所有的宠爱倾注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可是也因为无子,便要受到家人的责难,往他身边塞人,他却是不乐意的。
    因严祈文身上还有孝,倒是不好带女儿去逛热闹的市集,带她走了两条街后,便又回到马车上。马车在那些热闹的街上慢慢驶过,只让阿竹偷偷掀车帘过个眼瘾,然后车头一转,便将她带到了香山的净水寺。
    净水寺香火并不旺,平时香客也并不多,不过这里的素斋却十分有名,严祈文今日便带女儿过来尝尝斋食,也算是对小丫头有个交待了。阿竹虽然更喜欢热闹的市井,但也知道老爹身上还有孝,还是谨慎些儿的好。
    严祈文自幼在京中长大,对这里可谓是熟门熟路。小厮严顺早已派人去寺里打了招呼,待他们到了净水寺时,便有小沙弥出来引他们入寺,直到一处桃花开得正好的院子里,来到一间简朴的香房中。
    香房里已经摆好了素斋清茶,正好是午时,肚子有了些饿意,父女俩饱了个口服。
    净水寺的素斋素来有名,阿竹原不懂素菜能做成什么天下美味,但当吃了净水寺的素斋后,由衷地佩服古人的智慧及手艺,花样百出,是她所难想象的,倒也算是开了回眼界。
    “这笋子是取山上最嫩的春笋,春雨之后长得正适合的时候,便让人挖出来。”严祈文为女儿科普,“净水寺的大师用了特殊的法子将春笋腌制保鲜,既保留了春笋的鲜,又添了些别样的味道。还有这道春雨如丝,用的是十种素材……”
    阿竹听得认真,这些都是见识和学问,是她急需要学习的。古今文化差异太大了,并非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就能横行异世,若不仔细点,说不定哪天说错了话,徒惹笑话,特别是她这种出身,更是不能闹出什么笑话了。
    用完膳后,便有一位小沙弥告诉他们,住寺静圆大师请严祈文去讨论佛道。
    阿竹并不奇怪,她爹还是个佛门信徒,虽然未出家为僧,但每每沐休时,都会去寺里大师讲佛或与那些大师论佛,如此也造成了他在女色上的清心寡欲。
    严祈文见阿竹先前吃了个小肚子突突的,怕带她去听不懂又无聊,便让严顺带阿竹去桃林里看桃花消食,净水寺素来安全,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阿竹想了想,决定还是做个小孩子让父亲有点养孩子的乐趣吧,于是乖巧地和严顺去逛桃林去了。
    进了桃林,阿竹果然被那芳菲满人间的景致给吸引了,来到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所不能想象的风景可以欣赏,这是让她最感动的一件事情。
    阿竹走在桃林中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一路张望着,却不料前头来了个人,差点撞了上去。
    “胖竹筒!”
    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这特殊的称呼让阿竹想到了一个人,仰头看去,果然看到穿着一袭便衣的清俊雅治如唯美的风景般的少年。
    她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她还以后,自那次分别之后,自己这辈子估计会很难再见他了,就算见到,也因为身份之别、男女之别,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会在这净水寺里瞧见他。
    原本清俊淡漠的少年不知怎么地,一下子便笑开来了,仿佛吹皱了一池清水,笑得极清新雅治,瞬间从高冷男神范儿变成了亲切大哥哥模式,眉眼乌黑如墨,更衬得他肤色如美玉般润泽。
    阿竹有些紧张,也有些僵硬,特别是这少年眯着眼睛看自己的时候,总觉得那种眼神怪怪的,下意识想要后退,发现自己一条麻花辫子不知何时被对方揪着,头皮吃了一痛,不敢动了。
    陆禹放开她的小辫子,然后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小胖爪子,笑道:“走,本王带你去喝桃花酒。”
    阿竹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拎着走了,只能苦逼地回头看向严顺和何泽等人。严顺得知眼前清贵的少年是端王后,便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何泽抬头望着桃花,心想今年的桃花开得真好看,明年估计会有很多桃花酒,严姑娘您就牺牲一下自己吧。
    到了桃花林间的凉亭,那儿已经备上了净水寺特有的素斋和酒水,桃花酒算不得酒,只能称得是特制的花酿,味道如青桃般清香,入口微甜。
    陆禹亲自给她倒了杯桃花酿,像大灰狼一样引诱她。阿竹好汉不吃眼前亏,很听话地喝了一杯,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抬头便见少年支着下巴看她,那眼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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