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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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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字如其人,陈廉得周王恩准,识了几个字,自然也看得出周王这字中透露的怒意厌烦,还有些许忐忑不安,心里不禁有些酸涩,上前柔声道:“王爷,明日便是您的大喜日子,先去歇息罢。”
    周王不语,直到整页宣纸皆写满了字后,方停了下来。
    周王看了会儿自己炼的字,将它揉成一团,丢到旁边的火炉里,除了眸色略微深邃,面上依然如往昔般平静淡然,不见丝毫的生气。
    这时,外头走进来一名小内侍,禀报道:“王爷,端王殿下和九皇子来了。”
    周王有些惊讶,不过仍是速度站起身,亲自出去将两位兄弟迎了进来。
    九皇子陆栾今年十八岁,并未封爵开府,依然是住在宫里。倒是端王陆禹平时若非皇上召唤,又没什么事的话,并不怎么住在宫里,而是住在宫外的端王府中。今日对他们联袂一同来此,周王诧异之余,瞬间便想到他们来此估计是为了他明日的婚礼。
    果然,当宫女奉茶退下后,陆栾迫不及待地道:“七皇兄,明儿是你的婚礼,我和十弟去请示过父皇,届时我和十弟会带领金吾卫主持秩序,定然会让婚礼顺顺利利地结束。”
    周王有些吃惊,宫里的人都知道因为荆王谋反一事,承平帝震怒,少有敢去触霉头。与荆王谋反之事相比,他的婚礼变得无关紧要了。而他也担心明日的婚事,在这种敏感时期,谁知道荆王会不会有什么安排,指不定届时会有人趁机捣乱,心里也忧心不已,却不敢拿这事去叼扰父皇。
    想罢,周王很快又明白这事一定是陆禹出头,毕竟也唯有他敢开这个口,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面上感动地对陆栾道:“九弟,十弟,真是多谢你们了。”
    陆栾笑道:“这没什么,几位兄长都挺关心明天的婚礼,不过他们已经开府住在宫外赶不过来,八皇兄腿脚不便,便不过来了,但也是关心你的。哎,你明天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新郎倌,一切教给我们吧。”
    陆禹坐在旁边淡然地抿着茶,由着陆栾将话题揽过。
    陈廉过来换了热茶,小心地看了眼安然静坐的端王,和阳光开朗的九皇子相比,这位深得帝宠的王爷反而显得过于理智清傲,给人一种清高无尘的错觉。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后,便告辞离开了。
    周王亲自送到殿门口,直到他们消失后,方返回了寝宫,让人伺候着沐浴。
    陈廉边伺候他脱衣服边唠叨道:“王爷,这回九皇子又做了好人了,端王殿下仍是喜欢摆谱,做了什么也不吭声。陛下正为荆王谋反一事生气,哪里有闲心管这些小事,怕也只有端王殿下敢开这个口。”
    周王闭目坐在澡池里,半晌不语,等陈廉为他冲洗干净头发,方道:“你懂什么?”
    陈廉听罢心中一惊,便不再说话。尔后又有几名宫女进来,伺候他洗沐。
    待穿上干净的寝衣坐在床前,陈廉躬着身体请示道:“王爷可要召飞霞伺候?”
    周王瞥了他一眼,清秀的脸庞还带着些许水气,看起来分外的斯文秀气,但一双黑眸寒光冷冽,“飞霞性子素来拘谨,恐不适宫外生活,明日便不必带她去王府了,留她在宫里伺候贵人罢。”
    陈廉发现自己又戳中主子的怒点了,忙喏喏地应着,等服伺了周王睡下,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殿。
    门外有个面如朝霞的娇美宫女守着,见到他正欲笑唤,却见陈廉板着脸道:“飞霞姑娘,王爷说了,你的性子恐不适合王府,让你留在宫里伺候贵人。”
    “陈公公,这不可能……”飞霞听得大急,宛若天都要塌了,忙抓住陈廉的手,恳求道:“王爷素来喜爱我,不可能会将我留在宫里的。是不是有人在王爷耳边嚼舌根?您再去请示王爷,王爷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飞霞的话未完,便被陈廉捂住了嘴,然后示意外头的内侍将她拖下去,省得吵到了主子歇息。等飞霞被人堵着嘴拖下去后,陈廉啐了声,暗忖若非是先前飞霞为了巩固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给他塞银子好为她安排今晚伺候,王爷如何会连他都恼上了?
    不过,王爷为何突然会对飞霞如此冷淡呢?
    陈廉在殿外台阶上转了一会儿,将今晚之事联想了一遍,九皇子、端王、未来的周王妃严青桃姑娘……对了,听说端王对靖安公府的三姑娘与众不同,莫不是今晚端王过来,让王爷想明白了什么,故而事先便想先讨好未来的周王妃?
    ******
    严青桃出嫁,靖安公府又是一阵热闹,这天阿竹等小姑娘也得了一天的假期。
    一大早,阿竹便和几个姐妹们一起去西府看新娘子。
    严青桃今日盛装出现,头发全部挽了起来,脸上涂了脂粉,一袭大红色的新嫁衣,且那新嫁衣是内务府定制的亲王妃服饰,远比普通的新嫁衣要华丽,衬得人也无端高贵几分,让一群未出阁的姑娘惊叹不已,眼里流露出羡慕的情绪。
    严青桃面上羞羞答答的,端坐在那儿,攥着个大红苹果不说话。
    阿竹摸了下那嫁衣的料子,是宫中的贡绸,入手微凉,滑如蝉翼,不管是视觉或者是触觉都是一种享受。
    “桃姐姐,这衣裳真漂亮。”阿竹赞叹道:“桃姐姐是个漂亮的新娘子!周王殿下见到桃姐姐,一定会移不开眼睛的。”她一脸正经严肃,仿佛这就是事实,看得周围的人喷笑不已。
    严青桃羞得头都要埋下了,嗔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话呢,也不害臊。”
    阿竹笑嘻嘻的,一副死猪不开开水烫的模样,让严青桃拿她没辙。
    其他人也笑嘻嘻地打趣着,直到喜娘带着一溜的人进来,将这些小姑娘们撵走了,开始为新娘子继续打扮。
    直到新娘子被迎亲花轿迎出门后,便没有她们这些小孩子什么事了。
    阿竹陪着柳氏坐在西府里一处偏厅喝茶吃点心,等着吉时到来,却不想突然突然听到下人来说花轿刚出了门不久,在永和街上突然冲出一群地痞冲撞了送亲队伍,然后又有一群黑衣人突然跳出来捣乱。幸好五城兵马司和金吾卫等一起联手将那些捣乱的制服了,方没有误了吉时。
    “听说端王殿下也陪着周王殿下一起去迎亲压阵呢。”碧草眉飞色舞地道,“当时有个黑衣人就突破侍卫防守跑到花轿旁,被端王殿下一杆长枪挑了下去。没想到端王殿下也会武艺,而且颇为不俗,当时街上很多姑娘见到后,都往端王殿□上丢荷包和帕子呢……”
    柳氏听得饶有兴趣,阿竹低头喝茶,想象了下陆禹那清贵美少年被人砸荷包手帕的模样,也忍俊不禁。
    不过,笑过后,又想起今日的婚礼会有人闹事,也与荆王谋反有关,不由得叹了口气。阿竹现在已经能确定前年袭击她的便是荆王的私兵,没想到荆王这么早之前就有行动了。当时陆禹从江南回京,那么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如果他察觉到的话,应该不会没有动作罢?
    就在阿竹如此猜想着时,不过几日,荆州局势越发的乱了,荆王带领着他的军队,一口气占领了几个与荆州相邻邦的城池。而且雪上加霜的是,西北草原上的北狄人突然发动战争,无耻地撕毁了二十年前缔结的盟约,南下劫掠。
    在这种局势下,已容不得后退,朝中就有了消息传来,承平帝派兵去镇压荆王谋反,并且命端王作为随行官一同前去。
    听到陆禹要跟随大军一起去荆州平叛,不仅阿竹吃惊,整个朝廷上下也极为震动。
    端王此行离京,怎么都有一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悲剧感。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来了,擦汗,人都快要累趴了!
    下章尽量让胖弟弟出来~~
    ☆、第31章
    大夏已经和平了十几年,这样的和平导至战争一夕爆发,京城中那些文人一时间无法适应。
    先说荆王,乃是承平帝的幼弟,据闻是先皇最疼爱的皇子,若非承平帝占了嫡长之便,恐怕那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后来承平帝登基,先皇犹在,已成为太上皇,不过几年便让荆王就藩。荆王二十年间一直安份地呆在藩地,连太上皇驾崩也未能回京,一直以来给人的形象是老实而安份的,却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直接在荆州反了,自立为王。
    承平帝未登基之前是极为讨厌这位皇弟,盖因他对自己的威胁性太大。后来登基后,将皇位坐稳了,见荆王又安份,念着兄弟情谊,并没有再打击他,可谁想他的一念之仁,竟然会留下个隐患。所以,此刻承平帝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便不说荆王,再说西北那边的狄人竟然无耻地撕毁了二十年前缔结的和平盟约,生生打了承平帝一个耳光不说,待得知狄人这些年来没少被荆王派去的人游说、私下交易,承平帝直接爆发了,连最心爱的儿子都舍得丢到荆州去,就为了借儿子的手亲自收拾了不孝弟弟。
    面对承平帝的怒火,前朝和后宫都噤若寒蝉,也因为承平帝积威甚深,使得众人心中都有种放任感:你要咋地就咋地吧,咱们都听你的话还不成么?
    然而就是这种放任心态,当承平帝命端王随军出发前往荆州平乱时,前朝和后宫都沸腾了。
    承平帝这是什么意思?端王不是他最疼爱的小皇子么?不是心里已经内定了的下任的储君么?将个未及弱冠的皇子丢到谋反的荆王地盘上,真的不担心端王就像只肉包子一样被荆王这条饿狗给啃了么?
    荆王对承平帝的恨意可不比承平帝少,荆王在先皇的宠爱及洗脑下,也认为那皇位是他的,却不想承平帝给抢了,还圈禁了先皇,等坐稳了这位子,直接将先皇给圈杀了。所以,荆王这位亲叔父绝对不会对来荆州的侄子有什么好心情招待。
    而后宫的贵妃和皇后听闻这消息后,也同样惊呆了。这两个素来不合的女人在此刻结成了同盟,天天跑到承平帝面前示弱哭诉,欲要阻止这种肉包子打狗一般血本无归的事情。奈何皇帝郎-心-如铁,心意已定,任凭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如何哭闹皆没有用,反而被禁了足。
    为此,后宫终于安静了。
    总而言之,端王离京这事已经定了。
    当然,无论荆州和西北如何乱,对于京城来说,在听闻了这两件事情后的几天,又恢复了原来的气氛。战争离这个城市太遥远了,人们无法感同身受,嘴里嘘唏几句,照样该干嘛就干嘛。
    所以,不管外面如何,对于现在还是个孩子的阿竹来说,都与她无关。她最近心情有些糟糕,糟糕的根源是:她换牙了!
    小孩子到了七八岁时换牙是正常现象,阿竹已经想不起自己上辈子换牙的事情。但这辈子换牙的印象实在太深刻,让她一时有些萎靡。
    说来那天,她在静华斋里陪着梅兰菊一起吃点心,不过是咬着一块炸得酥脆的反沙芋头卷,谁知咯噔一下,她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崩了,当下捂着嘴狂奔回了五柳居,然后发现:门牙崩断了一颗。悲剧的是,过了两天,门牙又崩了一颗。
    结果,门牙缺了两颗,说话都漏风,着实不想见人。
    幸好,在她门牙崩了两颗不过两天,严青菊也崩了一颗下面的牙,而严青兰去年就换牙了,她更没有权利笑她们这些姐妹。
    为了以后能有一口美丽的贝齿,阿竹的吃食被严格地监控起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有详细的规定。柳氏因为怀着身子,无法盯着阿竹,便将刘嬷嬷派去盯她。
    严祈文知道阿竹换牙后,看她张嘴便露出缺门牙的嘴,乐得不行,抱着她抛了几下高高,然后笑道:“哎呀,换牙了,小阿竹要长成大姑娘了!”
    “放窝下来,放窝……下来……”
    阿竹被激动的老爹抛来抛去,张嘴漏风,话都说不好了。
    而让阿竹崩溃的是,她换牙的事情,端王很快也知道了,并且和她爹一样嘲笑了她。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老太君寿辰那日与昭萱郡主结识,昭萱郡主俨然已将阿竹当成了红娘看待。虽然柳昶已经回了西北,但是没关系,还可以通过阿竹给柳昶写信,也不虞人发现。昭萱郡主虽然霸道强悍了些,倒也不是娇纵无理,懂得规避,不落口实。久而久之,阿竹与她也处得来,不知不觉便成了手帕交。
    昭萱郡主是个性子爽快又活泼的小姑娘,虽然先前确实是借着阿竹和柳昶认识,但不可否认,待阿竹也是真心的,时常给阿竹下帖子请她到安阳长公主府去玩,扩大了阿竹的交际圈子。且又有昭萱郡主罩着,阿竹认识了很多勋贵家的小姑娘,与她们的交情都不错。
    这天,昭萱郡主又给阿竹下帖子请她到安阳长公主府赏花,昭萱郡主又种了几盆名贵的兰花,邀请阿竹去观赏。
    阿竹就是个俗人,即便有柳氏等人薰陶,衣食无忧,但对名花异草的欣赏水平仍是不见多高,只觉得长得好就行,不虞什么品种的花。而对昭萱郡主的邀请,她是可有可无,但是柳氏怕她因为换牙的事情避门不出,心情低落,自然是想让她出门去换换心情。
    为了不让柳氏担心,阿竹只好答应了昭萱郡主的邀请。
    到了安阳长公主府,阿竹并未见到长公主夫妻,连昭华郡主也不在。以往每次来公主府,按规矩,都要先去给安阳长公主请安的,却未想到这次带路的婆子直接将她引到昭萱郡主的萱雨居。
    昭萱郡主邀请阿竹到花房里去玩,那儿设了精致的竹亭,周围是开得盛的花,一片花团锦簇,极为养眼。
    等丫鬟们上了茶后,昭萱郡主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退到竹亭外,对阿竹抱怨道:“这日子真是没滋味,娘亲和姐姐总是进宫,就留我一人在府里。幸好还有你能过来玩,不然我真是闷死了。”
    虽然荆王谋反和西北狄人南下一事影响不到京城的日常,但接近皇权中心的勋贵之家明显收敛了很多,连酒宴戏乐等级活动都自觉地停止了,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触皇帝的霉头。原本喜欢在家里时常举办个赏花宴的安阳长公主也有十几日未举办了,有空就携着大女儿进宫。至于进宫做什么,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阿竹默默地喝茶,瞥了眼昭萱郡主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心说她不可不能知道她母亲和姐姐进宫做什么。
    果然,昭萱郡主并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或者阿竹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让昭萱郡主已经将她当成了好闺蜜。而闺蜜这种存在呢,就是有些心事连父母亲人都不能说却能和闺蜜一起吐槽诉说,这便是昭萱郡主对阿竹的定义。
    至于昭萱郡主为何会这么快和阿竹好上,只能说除了阿竹长得软萌又嘴严,最重要的是,阿竹的思想比较成熟,和她说话她都接得下,不像其他府里的小姑娘像个鹧鸪似的,半天接不上话来,让她颇有对牛谈琴的郁闷之感。这对于思想过早成熟的昭萱郡主来说,是极难得的,久而久之,便喜欢和阿竹一起玩了。
    “我告诉你啊,我娘也不赞成端王表哥随军去荆州平叛,皇后娘娘和贵妃这段日子急得上火,没办法之下只能召我娘进宫商议,也想让我娘亲去劝说皇帝舅舅。”昭萱郡主摆弄着桌上那竹篮上的插花,停顿了下,突然又道:“而且我娘亲也想将大姐姐嫁给端王为妃,这是个好机会。”
    阿竹的表情瞬间裂了。
    不过她很快低头喝茶,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昭萱郡主对此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样,笑嘻嘻地道:“你说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是不是自讨苦吃,竟然想将我娘扯进这事情去,正合了我娘的心意,说不定还会提出条件,让我大姐姐作端王的正妃。如果安姐姐和蒋姐姐愿意,便让她们做侧妃……”
    “……”
    这小姑娘果然过早地成熟,看问题不是一般的准。
    半晌,昭萱郡主道:“可是我觉得,端王好像谁都不喜欢,根本没有丁点选妃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常在宫里见到端王表哥,觉得他长得实在是好看,据说还是京里有名的美男子,和英国公府的世子并称双美呢。哎呀,这回他随军去荆州,如果快的话几个月就能回来了,慢的话,也有两三年,就不知道那些姐姐们等不等得了了。”然后又转头看向阿竹,问道:“你说是吧?”
    阿竹笑了笑,终于开口说道:“男子年纪大些并不耽搁,照样能娶到贤妻纳上美妾。女子则不同,若过了花信,便很难再找对象了。”
    昭萱郡主皱了皱挑俏的小鼻子,有些不愉快道:“就是,这世间对女人就是不公平。”似乎心情不愉快了,昭萱郡主拉起阿竹道:“走,咱们去找武师傅学武功。”然后嫌弃地道:“你的力气太小了,应该多学点,以后打架也不怕!”
    “……”
    阿竹想起老太君寿辰时,自家花园里那群打架的彪悍姑娘,顿时对她的话沉默以对。
    公主府里没有大人,便是昭萱郡主当老大,带着阿竹可着劲儿地折腾。
    在长公主府玩到了申时,阿竹手软脚软,方被活力四射的昭萱郡主放她离开。
    今天从昭萱郡主这里得知了很多内-幕,让阿竹一时间消化了很多东西,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直到马车经过一条热闹的大街,阿竹方清醒了一些,想起家里的父母,便让随行的碧草去锦记炒货买了些糖炒板栗及果脯。
    阿竹在轿里待着,钻石陪坐在旁边,好奇地掀着帘子往外看,阿竹并不阻止她。
    碧草还未回来,便听到了一道带笑的少年声音:“严三姑娘可是在里面?我家主子请你到醉仙楼一叙。”
    钻石吓得差点跳起来,然后马上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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