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芝却直接哭了起来。
    “墨墨，妈对不起你啊！生了你以后，妈产后抑郁，实在没有精力再照顾你了啊！”
    “那时候日子穷，我要照顾苒苒，还要赚钱、做家务，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份！”
    “疏忽了你，妈妈很抱歉……”
    中年妇人哭声哀恸，眼底全是对女儿的愧疚。
    不少网友都有些动容。
    【说实话，我是当过妈的人，知道有多不容易。】
    【世人总对妈妈有太多要求，当爸爸就容易多咯！】
    【是的，而且韩素芝没有否认，她直接道歉了，我觉得蛮真诚的。】
    【说到底，从始至终苏显荣的责任最大吧！他出轨，把两个女儿都丢给老婆养！】
    【苒苒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是被误导了，姐妹俩本来应该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唉，真可惜。】
    【对比一下，还是苒苒更惨好吧！苏子墨起码过了好日子，苒苒跟着亲妈一起吃苦！明明也应该是个千金小姐的！】
    【墨墨哪里过得好了？？拜托，她爹虽然有钱，但她有后妈的好吧！后妈还生了弟弟，你愿意过那种日子不？？】
    虽然还是有人支持苏子苒，但无论如何，对苏子墨的骂声都小了很多，甚至会有网友自发维护她。
    导演都啧啧称奇。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这还没拿出证据呢，人家苏子墨自己都没怎么解释，网友居然已经开始偏心了！
    但看着苏子墨的那张脸，导演又觉得，不管发生什么都很合理了。
    颜控嘛，不丢人。
    苏显荣的商业对手牙都快咬碎了。
    这苏显荣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没办法，只能通知水军调整方案。
    不能再黑苏子墨了，得集中火力，把黑锅都推到苏显荣头上！
    但苏氏公关部也不是吃醋的。
    既然都黑苏显荣不负责，那他们就把总裁对女儿有多好说出来呗！额，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总裁对女儿有多好，但是编嘛，什么豪车豪宅、顶级首饰之类的，往死里说！
    而且有那么漂亮的闺女，只要是个正常父亲，那都会拼命疼爱女儿的好吧！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大家都觉得苏小姐不是总裁亲生的。
    一时间，弹幕各种消息乱飞。
    而舞台上，面对苏显荣的指责，韩素芝只是哭，一个劲儿地哭。
    母亲这层身份有着天然的遮掩，就像总有一部分人信奉“父母打你骂你是为了你好”一样，韩素芝也有着不少的支持者。
    而有着这么柔弱的母亲，哪怕苏子苒正面硬钢的行为显得不那么孝顺，也完全可以说是护母心切。
    一时间，场面还真的僵持了下来。
    苏子墨有底牌，她今天既然来了，就是想和亲妈好好玩玩。
    她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对方。那笑容，让韩素芝心里莫名发凉。
    但都已经站在大众面前了，她也绝对不能退缩！
    韩素芝就一个劲儿地哭，哭得苏显荣头都大了，主持人和导演也很无奈。
    于是导演在耳麦里吩咐主持人道：“开启亲友支援part。”
    这也是节目里的一个流程。
    毕竟父母和孩子都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外人总不能相信一面之词，当然需要求证一下当事人身边的亲友。
    主持人从善如流地宣布了节目流程。
    舞台上的四个人，都可以联系一位朋友，来帮自己说话。
    主持人才说完，弹幕便是一片嗷嗷叫。
    【最期待这个环节了！啊啊啊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看大美人的朋友！】
    【说真的，苏家的事过去太久了，当年也没有监控，真相真的很难查证。】
    【我倒是挺好奇苏氏总裁会找什么朋友来。】
    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人，苏显荣需要第一个联系亲友。
    苏显荣顿时一阵头大。
    他来之前也不知道这环节啊！
    亲友亲友……难道不知道钱才是永恒的朋友吗！他哪里有亲友！都是一群酒肉朋友！
    无奈之下，苏显荣打给了自己的妻子，谢思婉。
    毕竟谢思婉常年陪他出席活动，算得上半个公众人物。
    见苏显荣打给现任妻子，韩素芝暗自咬了咬牙。
    苏子苒则直接翻了个白眼，对自己亲爹的排斥毫不遮掩。
    苏子墨轻倚着沙发，唇角含笑，什么也没说。
    苏氏公关部负责人倒是默默点了赞。
    苏总既然问心无愧，那请夫人来说话，确实算是正面回应了！
    出于隐私考虑，嘉宾只需要给亲友打电话，而不是视频。
    而电话与舞台录音设备连接，可以保证全场都能听到。
    很快，电话接通。
    一道温柔的声音出现。
    “喂？”
    正是苏子墨的后妈，谢思婉。
    主持人迅速地给谢思婉说了前因后果。
    “所以，谢女士，你可以谈谈你对苏家人的看法吗？”
    她提醒道：“比如说，您是看着苏小姐长大的，您可以聊聊这些。”
    韩素芝的脸色一变，苏显荣则松了口气。
    谢思婉明白了，便真的慢慢讲起了当年的事。
    “……我和显荣认识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了，那时候墨墨6岁吧，被她爸爸带着，小姑娘瘦瘦的，皮肤很黄，好像肝不太好，性格也比较内向……”
    谢思婉的父母都是教师，身为独生女，她是被宠着长大的。
    毕业后，她去了一家辅导机构上班，顺带着考编。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上托班的苏子墨。
    起初谢思婉觉得这小姑娘性子孤僻，不大合群，她也就多关心了点对方。
    小姑娘戒心还挺重的，谢思婉想和她的家长沟通一下，谁知苏显荣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本来谢思婉不愿意，但苏显荣的爱太浓烈，对于一个才毕业、涉世未深、憧憬爱情的学生来说，还是挺难抵抗的。
    于是她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和苏显荣结婚。
    说到这里，谢思婉有几分愧疚。
    “……墨墨或许觉得爸爸被抢走了，之后都很内向。但是后来，显荣去远处闯荡，墨墨就跟着我住，慢慢的，她也对我敞开了心扉……”
    “再后来读书上学，接触了同龄人，墨墨就和正常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要更聪明、更懂事。”
    女人声线温柔，娓娓道来，哪怕没有看见脸，也让人很有好感。
    她就像讲了一个故事一样，大家对大美人也更了解了几分。他们心中那容颜完美的人，好像变得更加清晰、真实了。
    几乎没人觉得谢思婉在骗人。
    苏子墨微微垂眸。
    身为后妈，谢思婉其实真的很合格。
    但她为什么会不甘呢。
    或许因为，她从小就对父母失去信任吧。被亲妈打骂时，苏显荣不会出现，之后，她也只把苏显荣当做打卡的老板。
    谢思婉真的让她感受过一段时间的母爱。
    但苏子陇出生后，她才明白，原来谢思婉也是有所保留的。
    一个母亲，对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的感情，真的和其他没法比。
    谢思婉像是一个好的老师、好的阿姨，但不是她苏子墨的好妈妈。
    她苏子墨的妈妈，只是苏子苒一人的好妈妈。
    ……
    谢思婉挂断电话后，现场安静了几秒。
    看着气红了眼的苏子苒，主持人内心暗叹，这所谓的作家情绪控制能力太差了啊。
    苏显荣倒是扬眉吐气。
    但导演没给他时间乐呵，下一个，便是韩素芝的好友通话了。
    而这时，弹幕也已经打起了架。
    【不是吧！你们是不是疯了！后妈那里明显有剧本啊！谁知道电话后面，对方是不是在念稿子呢！】
    【就是啊，苏氏多有钱，请几个文笔好的多简单？没准电话后面的人都是请的声优呢！】
    【韩阿姨哭的多难过啊，我真的觉得她很惨，亲生女儿把后妈当亲妈，啧啧，像不像葫芦娃里面被蛇精抢走的紫葫芦？】
    【……我说前面的别太离谱。怎么，就韩素芝是对的，别人都是撒谎？我不觉得苏子墨有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