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个，卡伦啊，不是我脑子有问题，也不是我不领情，你这是为了特意提携我么？”
    “不是，是我升职太快了，下面多出来的空位太多，职位比活人多。”
    “哦，那好的，我舒服了，哈哈哈！”
    理查大笑起来，像是个刚成年的傻子。
    卡伦倒是没有说谎话安慰他，这确实是事实。
    首先，总部大楼这里刚刚复苏，基础架构在伯尼那会儿也只是充填了尼奥、卡伦这一条主线，虽然后来伯尼自己也有意增添其他人手培植其他心腹，但伴随着上次斗争失败，使得很多人都被清理掉了。
    所以，这里本就是最低配的运行，又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上上下下，空缺是真多。
    以苏斯为代表的“空降派”已经在填坑了，但卡伦和尼奥两个部门下面的职位，肯定是他们“本土派”的自留地；
    这点政治默契，还是有的，苏斯也从未有安插人手过来的想法，他现在一门心思地只是想和卡伦好好相处。
    因此，原本卡伦的那个行动大队成员，几乎可以人手一个办公室主任……
    还真有种“一人成神，众人分支”的意思；
    “请她上来吧，理查主任。”
    “是，部长。”
    卡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两本文件夹摊开在桌上，又拔出一支钢笔放在手边。
    他倒不是为了刻意伪装自己上班摸鱼的事实，而是对方正式拜访肯定是有目的，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涉及谈判，自然需要营造出一点氛围。
    很快，门被推开，理查领着萨拉尹娜走了进来。
    后头的男仆赛恩斯想要进来，却被理查伸手拦住了。
    卡伦对这个赛恩斯印象深刻，他的本体应该是一条虫子，在海底墓穴广场上，自己等人还曾灭杀过他的一具分身。
    赛恩斯对来自理查的阻拦很是不满，正欲用胸口顶开理查的手臂，理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在这里敢不守规矩，你试试。”
    赛恩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后退了半步，理查也走了出去，关上门。
    本质上，理查在家确实经常被父亲打，在团队里也是老好人形象，但在外面，他也是古曼家少爷，敢在点心铺暴揍维科来的狠茬。
    尤其这里还是秩序之鞭总部大楼，要是在这里他还会认怂，那就真没有道理了。
    萨拉尹娜身上一直有着一种婉约柔和的气质，只不过卡伦很清楚，这个喜欢吃花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
    “神子大人想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按理说，卡伦应该站起身迎接的，人家身份尊贵，但卡伦并没有这么做。
    “喝茶吧，谢谢。”
    卡伦指了指柜子：“不用客气，茶叶在那里，您自己泡。”
    “呵呵，卡伦部长的待客之道，真的是很有新意。”
    萨拉尹娜走过去，开始自己泡茶，她的姿势很优雅，体现出一种茶艺美。
    “卡伦部长不喝一点么？”萨拉尹娜问道。
    “不了，我不喜欢喝茶。”卡伦拿起桌子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我原本以为我这次上门拜访，应该是以一种老朋友的氛围，但我明显感觉到，卡伦部长你很抗拒和我接触，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身份原因，秩序之鞭一般不会主动和外界接触，而且您的身份还不一般，其实您今天主动在这里拜访，已经算是坏了规矩了。
    说不定以后有关月神教和月神教仇家的任务，我都没办法亲自参与了，这可是一笔，不，是很多笔巨大的损失。”
    “您这就和我算起账来了？竟然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我想，只有关系真正好的两个人之间，才能很从容地算账。”
    “呵呵，很抱歉，冒昧地来打扰你，其实我来之前也考虑过这种明面上的拜访是否会给你带来工作上的困扰，但又想到，如果我们是私下里见面被发现了，那似乎困扰会更大。”
    “是的，没错。”
    “另外，我这次来也带上了礼物，存放在黑市银行的保险柜中，礼单和钥匙，都在这里。”萨拉尹娜将一份礼单放在了茶几上。
    卡伦没急着起身去查看礼单，一般这种不急着说事也不直接说出数目的礼物，在价值上，绝对不用去怀疑。
    “神子大人是有什么事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畅快一点。”
    “哦，当然，我是有一个请求，根据我教和贵教之间的某项协议，我教需要派遣交流生来到贵教进行学习，这样的事情，您应该是懂的。”
    “是的，我懂。”
    这是秩序神教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方式，让对方神教的优秀年轻人到自己这里来学习交流，通过这种方式对他们施加影响力，等到这批年轻人回去后，逐步上位，就能影响该教对秩序的态度与倾向。
    这是一种阳谋，在轮回和月神战争期间，相关条约签订得可不少，而且人选还是由秩序这边自己来挑，那就必然专挑家世好或者天赋优秀的那种过来“培养”个三年。
    至于那些自身能力不行同时家世不行的外教信徒，就算他们整天哭着喊着来表达对秩序的向往，迫切希望改换信仰，一心想要润往秩序神教的……
    秩序也看不上，毕竟秩序神教又不喜欢收垃圾。
    “我想将一批交流生，安置在卡伦部长你这里。”
    卡伦眨了眨眼，这是真巧了，居然和暗月岛的选择一样，只不过奥菲莉亚来得比她早太多。
    另外，暗月岛和自己的关系，太深了，和月神教不一样。
    更别提自己还曾当着暗月女神法身的面立过誓，要帮她报仇，而且那次立誓还不是以秩序之神的名义。
    现在看来，好像好几家都看重了自己现在这种无法提升的本土派优势，至少可以保证“政策”持久性。
    萨拉尹娜想要这样安排，应该也是为她自己的未来铺路了，她想要提前安置和笼络一批本教优秀年轻人。
    “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得和我们区长商量，另外，还得和首席主教商量。”
    “这就是我上门请求的地方，如果您同意，请您放心，相关的打点，包括这批人的所需耗费，都由我来承担。”
    “那就请神子大人等待消息。”
    “好的。”
    一口茶没喝，萨拉尹娜就起身告辞了，卡伦也没有去送，而是将礼单拿起来，径直走向了区长办公室。
    兴许是推开尼奥的门习惯不敲门了，所以这次推开区长办公室时也没敲门，门口的秘书也没敢拦卡伦，卡伦一进来就看见苏斯正在摆文件夹拔钢笔。
    “那个，咳咳，月神教的那位神子来找你了？”
    这种公开拜访，根本就瞒不住人。
    “是的，区长。”
    卡伦将礼单放在了苏斯的面前。
    苏斯打开礼单，扫了一眼，眉毛一挑：“嚯，舍得下本钱啊，她想要求什么事？”
    “和暗月岛一样，想把我们这里做一个临时宿舍用。”
    “但暗月岛是我教附属势力，月神教可不是，这件事，会比较敏感。”
    “所以我来向您汇报来了。”
    “嗯，你的意思呢，我想问的是，你和那位神子大人之间的关系，和与那位暗月岛公主殿下之间的关系，一样么？”
    “不一样。”
    “哦，那就好办了，这件事我做一个备忘录，向上头走一个程序。
    这份礼单，我给你开一个证明，你上交了。
    然后，它会进我们总部的财政系统变成津贴，我们五五分怎么样，你和尼奥的部门能拿一半的津贴补助，这样券就洗干净了。”
    “当然没问题。”
    “还有其他的么？”
    “她承诺人到了后，会定期负责他们的开支。”
    “那开支肯定也是经我们的手了？”
    “是的，没错。”
    “都截流了，拿去养你的暗月武者。”
    “这……”
    “暗月岛是我们自己的狗，这些券花在他们身上，上面就算有一天追究下来，我们也没事；但用在月神教的人身上，我们就容易说不清楚，会给以后留下隐患”
    “您处置的是。”
    “嗯，就这样办吧，哦，对了，卡伦，你在轮回或者其他神教那里有认识的人么？”
    “您的意思是？”
    苏斯兴奋地一拍桌子，笑骂道：
    “这他妈的是多好的创汇项目啊！”
    第650章 袭击
    顶头上司的脑回路，让卡伦有些意外。
    苏斯则继续沉浸在他的蓝图之中，继续道：“你看，我们是否可以将我们这里打造成一个‘外教留学人才培养基地’？”
    “您这个想法……”
    “现在有这个需求的神教不少，这件事还得是你来办，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可以说，他们之所以愿意将人安排在这里，就是看在你的特殊性上。
    你能再弄来一批，我们就可以再克扣一批，只要我们能把券洗成津贴，不犯原则性错误，上面就算是调查也不会治我们的罪。
    这简直就是躺着赚券啊！”
    “可是大人，这样的话，我们的名声……”
    骗进来一个，杀一个，确实很畅快；而且不仅可以吃一开始的“疏通关系费”，后续“抚养费”也是长久稳定的收入，敢不给，就把你的人安排到最危险最容易折损的任务中去，让他们经历“血与火”的锻炼，这等于是手握人质不给券就随时准备撕票，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但名声，就彻底败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