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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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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再说话,也没再朝梓兰走去,而是沉默地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其实贾延也不知道二爷究竟与陈氏说了什么,只是先前过来的时候,二爷曾叮嘱过他这么一句,说陈氏要是反对,就与她说这句话,她听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今看来二爷那话是真的。
    贾延垂眸看了陈氏一会,也懒得去深究到底是什么话让这位暴怒的二夫人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二夫人若没事的话,我们就先退下了。”
    陈氏没说话,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阴沉沉地越过他身后朝梓兰看去,只不过全被贾延挡住了就是。
    贾延看着这个眼神不舒服。
    未听陈氏说话,他便自作主张与她一拱手,然后就转过身看着梓兰说道:“走吧。”
    贾延转过身后,梓兰就更加能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的狼狈了。
    从前无时无刻都笔挺的衣裳此刻全被茶水玷污了,茶水东一块西一块的落在他的身上,还有不少茶叶末,这一瞬间,梓兰看着贾延竟无法言语。
    从小到大,她不知替人挡过多少次。
    或是真心、或是利益……
    却从未有一次有人挡在她的身前。
    这是第一次有人挡在她的身前。
    梓兰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贾延,不知该作何言语,最后她还是一言不发走了出去,甚至连请安都忘记跟陈氏请就走了。
    贾延忙跟了过去。
    走到外面,自有不少人看向她。
    刚才里面这样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不是傻子,猜也猜到发生什么了,此刻一群人目光复杂看着她,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倒是凉月看到她过来立刻迎了过来。
    她眼中依旧是如从前那样的担忧,藏也藏不住,手捏着她的手,虽然一字不发,但关切和担忧皆在其中。
    梓兰终于笑了。
    她眼眸弯弯,笑着回握住凉月的手,轻声与她说道:“你等我,我不会让你跟陈氏去庄子的。”
    说完她便松开凉月的手先往外走了出去。
    当日裴家所有人都知道梓兰成了裴行昭的姨娘。
    而梓兰成为裴行昭姨娘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裴行昭向陈氏讨要凉月,裴行昭如今正喜欢她,也想托梓兰的肚子生个乖巧可爱的儿子,梓兰要一个丫鬟的事,他自然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也不管陈氏是如何气愤,他强势地让人去要了人送到梓兰身边伺候,不顾自己的发妻如何丢脸,只顾着讨自己新欢的好。
    第225章 他知道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裴有卿回来听到这件事也一阵无言,他是真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爹娘居然还能再折腾出来这些糟心事。
    然子不言父母之过。
    何况这毕竟是他爹后院的事,为子者自然不能多加评判。
    裴有卿没去管,也没法管,顶多在知道人选是梓兰的时候目露惊讶,裴家这么多丫鬟,然裴有卿对梓兰却是十分熟悉的。
    梓兰是除了李妈妈之外,母亲最为信任的人。
    没想到父亲的姨娘会是她。
    不清楚这到底是父亲的强迫还是她的自愿,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做什么了,若事情还未发生,他尚可问她一声,若非自愿,他也能替她做主,如今……问了也没用了。
    裴有卿心里也隐隐觉得父亲这样做是在教训他这些时日的不听话。
    但对此,裴有卿也无话可说。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父亲因此责怪他,他也认了。
    打发了来禀报消息的小厮,又让刘安先回院子去收拾回临安的细软,他打算送完母亲离开便直接回去了。
    家里如今这样的环境,他已经实在待不下去了。
    就像密不透风的一张网全须全盖地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至极,还不如回到临安好好读书,好好准备今年的秋闱,也好过在这浪费时间。
    做完这些事后,裴有卿径直朝母陈氏的院子走去。
    这阵子他东奔西走,又在山上连着照顾祖父好几日,总算是把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如今三婶已经回来了,家里的事务也都交到了她的手中。
    祖父又让常叔下山了一趟,接连处置整改了好几个管事,只希望家里日后能在他们的带领下没再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了。
    庄子里的事他也都已经安排妥帖了,伺候母亲的人员也是他亲自甄选过的。
    母亲做错事,他这个当儿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错而不约束,但到底是生养他疼爱他的母亲,他也不希望她在庄子里受苦,只希望母亲这一去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日后加以改正。
    他们一家人也能早日团聚。
    唯一不能如愿的……祖父不肯答应罢免他的世子身份,甚至还因此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他不怕被训斥,但看着祖父在病床上因为他的话气得不行的样子,裴有卿就没法再继续说什么。
    这事是他没做好,也无颜再去见云娘和郁弟。
    想到云娘和郁弟,裴有卿疲惫的脸上又不禁流露出一抹无奈和怅然。
    他沉默地往母亲院子走去,待走到院中,几乎没有意外的又看到一片混乱,跪了满院子的人,里面还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母亲几声尖锐的“贱人”,只这次再无人敢上前安慰她了。
    李妈妈被母亲赶走了。
    梓兰和凉月两个大丫鬟一个成了父亲的姨娘,一个又被梓兰要了过去。
    以往贴身伺候母亲的那些人如今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听话有余真心却不够,碰到母亲生气也不敢多加劝慰,只敢小心翼翼埋着头在外面跪着。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裴有卿看到这样的场景竟然已经觉得麻木了,他只是忍不住想,就母亲现在这样的脾气,到了庄子真能改正吗?
    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
    头好像又疼了,裴有卿这阵子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了,总是忍不住头疼,他眉头紧锁,长指则捏着自己的眉心。
    等稍稍缓解一些,他轻叹一口气还是抬脚往前走。
    旁人能避能躲,他却不能。
    众人见他回来犹如见到救星,纷纷仰起头低声喊他“世子”,却又唯恐惹到屋中的陈氏生气,不敢高声,更不敢多言。
    “下去吧。”
    裴有卿倒是主动与她们发了话。
    众人一听这话犹如得了大赦一般,连忙朝裴有卿叩谢一声,然后就各自去寻自己的差事继续做起来了,唯独几个原本该去里屋伺候的丫鬟还站在外头,互相推托着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主屋,生怕这会进去就又要挨陈氏的罚。
    裴有卿看在眼里,心底又是一沉。
    他倒是并未责怪她们,只是觉得即便梓兰真的自愿成为父亲的姨娘,可能也是母亲逼的,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母亲究竟都做了什么才会落到这样众叛亲离的地步?
    他又忍不住想,母亲如今可曾后悔?
    但听到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那歇斯底里的怒斥声,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裴有卿摇了摇头,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不必进来伺候,我与母亲有话说。”他开口,解决了她们当下的忧虑,而后也未再理会她们,径直往屋中走去。
    陈氏还在屋中大发雷霆。
    梓兰的背叛让她脸上无光,而梓兰后续的做法更是让她目眦欲裂、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裴行昭还拿捏着她的命脉,只怕刚才她就要跑到那个小贱人的房中把她生撕了!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严防死守这么多年,击退了这么多莺莺燕燕,竟败在自己最为信任的大丫鬟手中。
    陈氏想到这就觉得心中郁卒,几欲吐血。
    可见范围内已经没东西可以砸了,满地碎片,几乎无从下脚,可陈氏坐在椅子上沉着脸喘着气,却还尤未解怒,直到看到一道光影从外走来,她抬眼一看,瞧见是自己的儿子,脸色又是一暗,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喊他,反而有些埋怨地扭过头,只当做没看见。
    说到底她跟裴行昭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好儿子。
    如果不是他非要把这些事说与他祖父听,让裴行昭丢了脸面,他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来打她的脸恶心她。
    陈氏想到这,心里的这口气就越发不平了。
    裴有卿见母亲这般模样,眉眼之间似还有怨怪之意,眼神不由又是一黯。
    “母亲。”
    他如过往时分一般与人打招呼,说完未听到母亲的声音,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只如今也不是伤怀的时候,天色已晚,他明日就要离开,得趁着夜色带母亲去庄子安顿。
    这也是在全母亲的脸面。
    母亲最是要面子,若让旁人知晓她去庄子,难免脸上无光。
    所以裴有卿才想着夜里带母亲离开。
    日后即便有人问起也只说是去养病了。
    他继续垂着眼眸与母亲继续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该走了,我送您过去。”
    陈氏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不行。
    她极力想压抑自己的脾气,但还是没能压抑住,手撑着桌案,她扭过头,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难过而殷红的一双眼睛直盯着裴有卿怒道:“回到家看到这副模样,你问也不问,只知道让我走,我这个当娘的就这么不受你待见是吗?!”
    她明知并非如此,但还是忍不住把一腔怨怪全对向了裴有卿。
    或许是事到如今,除了裴有卿之外,她已经找不到可以这样责怪也无惧的人了。
    胸腔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住起伏,陈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盯着裴有卿话不停歇继续怒道:“你爹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要了梓兰当他的女人,估计这个贱人早就跟他勾搭在一起了,我一想到这两个人背着我做出来的那些事我就恶心得难受!还有你三婶,从前在我面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现在拿走中馈也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了!”
    裴有卿知她有气,一直沉默听着,也未回嘴,直到听到母亲又开始怨怪三婶,终是忍不住皱了眉。
    他今日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三婶了。
    三婶还是和以前一样,还让他多安慰母亲。
    裴有卿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沉声打断了母亲的话:“您为何要把所有的事都往不好的地方想,三婶临危受命,顾不得自己家里的事匆匆赶回来,还让我安慰您,您不感激,只知道说旁人不好。”
    “您说梓兰背叛您,可您有没有想过她为何会背叛您?您若是平日待她好些,而不是非打则骂,为何她会背叛您投靠父亲?”
    “李妈妈也是,我劝过您,李妈妈跟着您进府,又是照顾您长大的乳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该随意定论,可您还是就这样把她赶走了。”
    “您如今责怪身边无人,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您,可您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先冷静下来!”
    “郁弟的事也是——”
    “他若高中,于家中只会是一份助力,日后我们兄弟同朝为官互帮互助,不知有多少人会艳羡,您却担心他抢了我的风头,怕他危及我的地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如今我与他兄弟再也没办法好好共处,这就是您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些时日,陈氏有气,难道裴有卿就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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