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果然舒坦了。
    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要送女儿上学，他估计都不早朝了。
    娜娜本来晚上还等着跟爸妈去高尔夫球场散步呢，敲门都含含糊糊的说让她自己去。
    都多少平方公里的高尔夫球场，孤零零的小姑娘去溜达合适吗？
    安全吗？
    苦命的娃只好把厨房收拾了，撇嘴看会儿电视，还是回房间温课吧。
    本来多励志多积极上进个小姑娘，坐在阁楼窗边，居然有点惆怅了，像个失落的小公主。
    第二天一早拍那反锁的门，都是丧着脸在楼下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当爹的才衣冠不整的冲下来！
    娜娜赌气不理他。
    结果赵德柱全程开心得吹口哨，让娜娜在十六岁的年纪，又彻底领会到什么叫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吃早餐的时候，看赵德柱还殷勤的给她妈打包糯米团、热油茶，莫名的都要发飙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再点点滴滴掉进粥里。
    还是早餐店老板看见了，提醒这粗心的家长：“小妹妹没考好还是心情不好啊？”
    赵德柱才惊觉：“啊？昨天那个绿松石项链不喜欢啊，今天再买个？”
    小女人不理他，还痕迹很重的端着一次性塑料碗背转身，明确的表达很不高兴，要哄开心！
    好在这个赵德柱擅长，腆着脸凑上去：“我给你妈带了点调理的药，哪里都好，就是特别苦，昨天晚上洗了澡叫她吃呢，她就端着在窗户前面发愣……”
    小姑娘还更刻意的把肩膀扭过去些，但明摆着连舀粥的塑料小勺都不动了，白皙的耳朵更是支起来听得好认真，上面连青色的小血管都能看见。
    赵德柱不敢看，怕自己忍不住亲上去：“我就问她是在干嘛，喝呀，你猜你妈说什么？”
    娜娜不做声。
    赵德柱就自问自答：“她说，我在分散情绪，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吃下去！你说她是不是傻呀。”
    小姑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然后跟她妈一样恼怒成羞，转身扎老爸怀里抱怨：“你们开心不带着我……”
    嗅着那股子自己亲手买的少女香水味儿，赵德柱特么心态都差点炸了，这能带你嘛？
    深呼吸继续原来的剧本：“你妈这智商，要哄着才开心嘛，我跟她刚结婚，多哄哄她是应该的，热乎劲儿过了就好了。”
    好像把两人划到同一个战壕的说法，娜娜才舒坦那么一点点，但还是抱怨：“说好了一家三口，三口！”
    赵德柱脑海里闪现的就是，三口不就是品字吗？
    你品，你细品。
    结果说到口字，娜娜也下意识的看了眼赵德柱的嘴，才突然发现：“咦？你怎么把胡子都刮了？”
    还贼拉干净。
    赵德柱马上眼神闪烁。
    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和年龄没关系，女高中生都能秒懂：“我妈叫你刮的？”
    满眼的疑惑，不是特别留着这一嘴的络腮胡，显着老成般配么。
    刮得这么干干净净干嘛。
    赵德柱嗯嗯嗯的糊弄过去：“今天要去见领导嘛……”
    好在小姑娘也没多想，仔细观察下：“这样看起来年轻些，也还行……不是，我说的是你跟妈妈别那么……那么……你们感情好我知道，但在我面前收敛点，这会让我觉得很多余你明白吗？”
    赵德柱诚心诚意的承认错误，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把心情稍微好转的女儿送到学校。
    但是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转头风驰电掣的赶回去，还不是争取再热乎下。
    好在龙芷羽比他要脸些，趁着送孩子的出门，立刻雷厉风行的洗漱收拾好跑办公室上班。
    特别是出门时候，对自己那些平时随时都要穿的丝袜简直难以直视。
    所以容光焕发润得很。
    一路上得了不少学生老师的赞美。
    自己都惊觉是不是太明显了。
    等赵德柱找着把早饭送过来，还顺手打他一顿推卸责任。
    坚决不许他在办公室轻薄自己。
    被防狼术警告之后，赵德柱只好去忙事业了。
    出来带上忍笑的财务总监，到办公室稍微跟老徐等人交接下。
    小刀汇报他循着这段时间的名气暴涨，招来了十多个有点潜质的歌手。
    赵德柱指示跟湘南台想办法联系下，明年的超级女生综艺节目看能不能搞点合作，顺便这边也尽量推一两个女选手去参加。
    朱林的特点就表现出来了，一点不像刚卖了超过一百万张唱片的热门歌手。
    更是没有跟赵德柱谈论自己是不是要分钱了。
    立刻斗志昂扬的决定把这件事做好，找到精准目标的那种干劲十足。
    老徐在旁边看，笑着说他有朋友在湘南台，可以打个电话联络，但肯定回报就是要过去上那边的综艺节目。
    赵德柱一挥手，小刀跟冯晓婷去吧，两人都能唱歌，也可以抛头露面。
    出来老徐也表扬小刀：“挺不错，这种局面下好多人都飘了，他还沉得住气，心态很稳。”
    赵德柱客气：“那就多谢你帮忙照顾下这些后辈。”
    老徐很享受这种教育事业的身份：“我们这行跟其他不一样，努力汗水只占一成，天赋占两成，运气占七成，我会好好教导的。”
    赵德柱内心其实也比较认可，在顶尖大佬这个层面，汗水……努力必不可少，但那只是个基本门槛，不然根本就走不上成功者这个层面。
    很显然赵德柱，以及他周围带领的这帮人，已经是在普通成功的层面上，要追求卓越了。
    所以他还是直话直说：“你到底要在这里玩多久，只做名誉院长无所谓，但你要参与教学啥的，那就要做长远打算了，我这边有很多很现实的变化，没准儿明年我的大生意出了问题，孩子们怎么办？我要算计哪些人能跟我一起扛。”
    老徐看着刮了胡子的赵德柱，还有那梳着厚厚刘海，还像个邻家小妹妹的财务总监，露出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现在我相信你是个致力于帮助弱势孩子的好老板了，挺好，我运气一直都挺好，这种全新的生活对我来说很满足，我想等小高授课完成以后，陪她去打职业比赛，然后在寒暑假接几部戏，平时主要精力都放在教学和练球上，这种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赵德柱只能说您离婚都有四次，对人生看法肯定很通透了。
    点点头转过身却跟周梦霞八卦：“你说他会不会跟高妹走到一起？”
    周梦霞叹口气：“不是每个人都像杨倩那样，雨欣怎么对你，谁都知道的，你好歹有空也陪陪她嘛，现在整个高尔夫班的专业课都是她在带。”
    赵德柱故意开那辆悍马招摇过市：“你……知道我另外有个女儿不？”
    周梦霞再叹口气：“王芳那边的工资还是我装着不知道拿给龙姐签字，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嘛。”
    她个头还没娜娜高，也有点故作成熟的样儿。
    赵德柱就考验她：“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大很大的变化，tm电商平台那边可是做买卖，光是财务人员恐怕都要很多人，然后wb媒体公司这边又是家不小的公司，你呢？不再只是给游戏公司做账，以后也没有人来指导你了，怎么办？”
    周梦霞上回在鹏圳企鹅总部，跟随洛克全面学习感受了很多。
    洛克当年作为创始人，也是从二富的高中同学关系起步，自学财会又考了比较高级的资格证。
    所以对同样是半路出家的周梦霞很亲切。
    周梦霞眨巴几下单眼皮：“你……想我怎么办？”
    赵德柱嘿嘿笑：“你们四个呀，晓婷有点疯，杨倩最现实，盼盼是踏实，你是心里最明白的那个，我想你去读书，只要我们愿意花钱，再好的学校都能让你去读，好好读个财务专业出来，当个财务专家好不好，公司拿钱给你带薪读书，三五年时间尽可能提升你自己的能力，配得上公司的发展。”
    妹妹头坐在悍马的副驾驶显得格外娇小玲珑，同样身材不高，她和冯晓婷还有点不一样，那姑娘有点大头娃娃，周梦霞是个巴掌脸，所以在不入流的舞蹈专业里面，她的身材还算匀称，轻轻拨了下额前刘海儿：“让我想想行吗？”
    赵德柱点头：“嗯，选择权都在你们自己，今天明天，或者今年明年做选择，想怎么做都可以跟我谈，你也把这种态度给他们几个都说说，刘江涛最近表现还不错，在粤东挺能吃苦带队，秦迪就要偷懒一些，包括晓婷你有时候也可以跟她说说，我们几个亲密是因为我们从最开始就有感情，但我结婚了，不能让我犯错对吧，我又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外面那些妖艳货色我不放在眼里，但自己人有感情的，对不对？”
    周梦霞果然是明白的那个：“你也是提醒我。”
    赵德柱笑：“你知道就好，我只希望你们好，就像我一样幸福。”
    周梦霞爱叹气：“龙姐……确实让我们没话说，你，真的外面只有那个设计师了？”
    赵德柱一本正经：“我的错我的错，就错这么一回，你看就搞出人命来。”
    周梦霞不说话了。
    很快就看见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