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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陆家祖宅是不是克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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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陆家没被全族流放之前京中就有传闻说陆家祖宅风水有问题,不然怎么会生不出儿子,三个女儿还婚姻都有问题。
    不过谁也没想到陆家无男丁让陆家逃脱了满门被灭的结局——三个大小姐能成什么大器。
    至于婚姻…
    陆家被流放之前只有长女陆霜竟选了夫婿入赘,其夫入赘,孩子自然跟陆家姓,便是陆煅的大姐陆争流。陆家被陷害后,夫家那边为了保命早早地让陆霜竟写了休书,连带孩子也不要就举族搬离了京城。
    陆家被流放边关后,陆霜竟和当地县令…虽然成亲,但县令的母亲不肯认这个奴籍儿媳,直到陆霜竟为县令生下一子。县令母亲看在孙子的份上勉强认下陆霜竟,不过她要陆霜竟带着孩子改姓,改成她们家姓,而陆霜竟也不能当主母,只能给县令当妾室。
    最过分的是,县令母亲不肯要陆争流。
    陆霜竟哪里能忍,一怒之下和县令撕毁婚契,拒绝县令再看儿子。
    这个孩子便是陆煅的二哥,陆香城。
    陆开继的长女婚姻不顺,次女婚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托雷执意求娶陆云华导致自己被逐出部落,后来陆煅出生,托雷的父亲想要认回陆煅,可又觉得陆煅不是男子没有认回的必要,关系拖着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陆煅长这么大,连自己爷爷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至于陆开继的第三女陆千代…
    千代小姐英年早婚,也英年守寡,她和一个外邦人成了亲,那外邦人福薄命短,在一子一女出生后没多久便死于战乱。
    陆千代无心再成亲,两个孩子也跟回了陆家姓,便是陆煅的四妹陆游,五弟陆明存。
    三个孩子的婚姻不顺真的让陆开继和蔡时详夫妻俩怀疑过自家祖坟有问题,不过祖坟远在千里之外,已经无法求证了。
    而离谱的是,这不顺的姻缘从上一代流传到了下一代。
    谁能想到陆煅根本不喜欢男的。
    现在天刚亮了没多久,陈昭荣还没太醒,她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碰她,打开了她的腿。
    【登徒子!】
    陈昭荣已经知道是谁了,她都不想踹陆煅——天天如此!
    只要是轮到陆煅守夜,这人必定会一大早就爬她的床,在她的身上亲来亲去。
    这阵子下来,陈昭荣的身体已经被陆煅弄得敏感,陆煅才刚动作,陈昭荣便有了反应。
    爬床小奴似乎还怕吵醒她,亲得很温柔,可她的手太不老实了,在大小姐的胸乳上又抓又捏,这叫大小姐如何安睡。
    “布日格德!”陈昭荣咬着牙小声叫她。
    小奴还有脸乐呵呵地吻她:“早呀,小姐。”
    “你给我下去!”
    “好。”
    下去了,但下去的不是人,是手。
    “啊…”
    陆煅勾着手指在她的小穴外围来回撩拨,拇指压着阴蒂不断挑逗,她能感觉到小姐的小穴在渴望吞点什么。
    “布日格德!”小姐银牙都快咬碎了,“你…你要么进来,要么滚下去!”
    “呜…”
    小姐的下一句狠话没说出来,因为被色胆包天的小奴堵住了。
    陆煅索性把陈昭荣的腿大开,她怕她乱动,自己屈腿压着。
    今早的陆煅格外大胆,她堵着陈昭荣的嘴不让她说话,还把被子一掀用力地挥巴掌打在陈昭荣的小穴上。
    “啪!”
    声音清晰极了,犹如一道惊雷炸在陈昭荣耳边。
    “呜…呜!!!”
    陈昭荣又羞又恼,用力挣脱陆煅,被陆煅打了屁股一巴掌。
    陆煅松开这个吻时,陈昭荣直接红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煅,质问陆煅:“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
    陈大小姐千金贵体,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枕边人打…还是打在那种地方。
    大小姐快哭了,登徒子还要摸她的小穴。
    “你…!”
    陈大小姐当真要踹人,没想到陆煅举起手指在她眼前,还问她:“这是什么?”
    这能是什么,这当然是…
    陈昭荣脸红,不敢说。
    陆煅把沾有她体液的手指放进嘴里:“你喜欢着呢。”
    “你才喜欢呢!”陈大小姐看不得这举动,彻底羞恼了,要把陆煅推下床,“大早晨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前几日大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煅凑到陈昭荣脸前,故意学她:“啊~布日格德,再快一点,嗯…好舒服,嗯…”
    陈昭荣又被子直接把自己蒙住:“我没说过!我没说过!”
    这人坏死了,偏爱在床上让她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
    陆煅隔着被子把她抱紧:“行,大小姐没说过,我布日格德没做过。要不要奴婢出去说大小姐起床了,让其他人进来伺候?”
    一大早晨陈昭荣被勾起的情欲还没解,她听见陆煅这么说,抽出一只手用枕头打她:“你就是个大坏蛋!”
    陆煅不躲反笑,手指掀开被子一角,两根手指迈步走进去:“那容奴婢伺候大小姐起床好不好?”
    这回陈昭荣没说话,估计是不好意思答应。
    陆煅没细问,摸着她的脚踝向上。
    大半月下来,陆煅对她的身体掌握透彻,只要碰到她,便知道该往哪去。
    “嗯…”
    那手指到了湿润温热的梦境,陈昭荣没忍住吟喘出来,这一声太媚了,吓到了她自己,赶紧咬住唇不肯再发出声音。
    陆煅抱着她,隔着被子一下一下安抚着。
    声音出不来是她还控制得住,可这双腿,这里的欢喜便不肯听她的了。
    小穴裹着陆煅的手指,非要她再进来点。
    陆煅到底没进去,揉着阴蒂让陈昭荣高潮了一次。
    虽说情人间欢好是风月佳谈,可陆煅总是这样,陈昭荣只觉得悲哀。
    陆煅抱着陈昭荣,能感觉到她身体颤栗,更能听到细碎地啜泣。
    “小姐不出来吗?”
    小姐强行镇定地吩咐她:“你下去!”
    “要奴婢去传小姐洗漱吗?”
    往常这事她总是要陆煅抱着,陆煅也会和她说一会儿话,可这次陈昭荣只觉得委屈,不想多见陆煅。
    “传吧。“
    陆煅把她松开了。
    …陆煅敢把她松开!!
    她没听见陆煅出门,只知道陆煅把她松开了,陈昭荣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掀开了被子。
    她看到陆煅正站在墙上的万年历前戳日历。
    “你做什么?”
    “在看良辰吉日。”陆煅侧身指着墙上的万年历,“小姐,上面说,七天后亦嫁娶。”
    “亦嫁娶?”陈昭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呢,”陆煅把七天后的日历撕下来给陈昭荣看,“是好日子。”
    “宜嫁娶…”
    陈昭荣摸着这页纸喃喃重复着,她突然明白了,猛地抬头看陆煅。
    陆煅吻在她额头:“嫁娶事大,不敢马虎。”
    陈昭荣实在是羞红了,她抓着陆煅的胳膊,不知道说什么:“那…那…”
    她整个人都在烧,烧得什么句子都流不到嘴边,只能听陆煅讲:“我准备了红蜡烛。”
    “好。”
    “我还买了一身红衣服,不是喜服,只是红色的。”
    “可以。”
    “我们七天后成亲好不好?”
    陈昭荣是坐在床上,陆煅说完这句话后,她坐着的这点力气就被要走了,不自觉地倒在陆煅怀里:“好。”
    陆煅抱住她:“现在,奴婢先给小姐清理一下身子好不好?”
    “嗯。”
    陈昭荣现在格外听话,陆煅说什么她做什么,她要她打开腿,她也没有迟疑,由着陆煅用浸过温水的毛巾在她腿心擦拭。
    她不再羞耻,只觉得这日子真好。
    …
    擦完,陆煅亲了她腿心一下。
    “呀!”陈昭荣现在才觉得害臊,用特别细的声音控诉陆煅,“你怎么能…”
    陆煅又亲她:“早上好,我的大小姐。“
    陈昭荣抵在她胸口,瓮声瓮气地回答:“早…早上好。”
    大概是喜事将近,陆煅这几日特别有活力,一个人围着陈昭荣转,快把所有活计包圆了。
    有时候陈昭荣看着她,只觉得这寂寞的内宅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只要这个人还在她眼前,便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她有查过蒙文,布日格德是鹰的意思。
    这样的人,更适合翱翔于碧海云天,而不是内宅深院。
    许是婚期将近,陈昭荣有些烦躁,今日早早地回了房不许人进来伺候。
    几个贴身侍女见小姐兴致不高,聚在一起猜测小姐是怎么了,有人问要不要请大夫,有人说要不要进去问问。
    陆煅端着一盘糕点过来:“姐姐们,我在厨房新做了点心,你们快去尝尝,我也请小姐尝尝。”
    其中一位姐姐示意她:“小姐今日心情不好。”
    “那我进去讲个故事逗逗小姐。”
    “是了,”另外一个侍女笑开,“你鬼主意多,快进去哄哄。快到晚膳的时间了,小姐不能不用晚膳。”
    “得嘞!”
    陆煅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领命,并让大家赶紧去尝尝新出炉的糕点。
    人都散了后,陆煅直接推门进去。
    陈昭荣正呆坐在桌边。
    “怎么了?”
    “布日格德,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吗?”
    “当然,我们可是要成亲的。”
    “可是…”
    陈昭荣欲言又止,陆煅能看出来她的担忧,她捏了一块糕点到她嘴边:“小姐要悔婚吗?”
    “我…”
    “尝尝,我新做的。”
    陈昭荣听话地咬住。
    她巴巴地望着陆煅,陆煅捏捏她脸颊:“你瞧,只有我适合你。”
    “我以后真嫁人了怎么办?”一想到这,陈昭荣心都绞着疼,“我想象不到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
    “小姐不喜欢,我便不会让那个男人动小姐分毫。”
    “可我总归是要给他生孩子的。”
    陆煅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小姐还年轻,能拖上一两年,一两年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我不喜欢这样。”
    陈昭荣把她的手和陆煅的手交织在一起,她们十指相连:“我想和你大大方方的,我不想和偷情一般,分明我的心里只有你。”
    陈昭荣的每一句话都是陆煅的心声,她牵着陈昭荣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迟早有一天会的,我发誓。”
    日前陆煅又给陆香城去了信,陆香城那边很诡异,信件有回,语气却不对,他还提出要见陆煅。
    本来陆家人在京中行事就要打上十二万分的小心,他们之前约定过非必要不相见,陆香城要见陆煅,陆煅不敢大意。
    夜深人静后,陆煅悄悄出府赴约…被抓了个正着。
    陆香城也被扣在那里,兄妹俩见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
    更何况,是官家。
    陆煅这辈子都没想到是这么面圣:“罪奴叩见陛下!”
    “陆家女,胆大包天。”
    陆煅不卑不亢地回答:“罪奴不仅姓陆,还有一半草原黄金家族的血脉,胆子大点很正常。”
    陆香城听完,两眼一翻,差点被她吓死。
    陛下问:“你在威胁朕?”
    陆煅扯着嘴角假笑:“罪奴哪里敢,只是求活命罢了。”
    “先帝未曾灭陆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
    陆煅语不惊人死不休:“先帝时陆家,陛下时陈家,风水轮流转罢了。”
    陛下天威降临:“你要想陆家满门给你陪葬可以继续说。”
    “行,罪奴继续说。”
    陆香城都想给陆煅磕一个了:祖宗哎!
    陆煅没管,当真继续说:“陈铭为当朝权相,威势比之当年陆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普天下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自然不允许卧榻之处有臣子二心。如今陈铭不加收敛,要新任状元郎给他做女婿,摆明了是不知收敛,不把陛下放在心上。”
    皇帝并未说话,陆煅给他磕了一个:“罪奴愿意收集罪证,替陛下除此心头大患!”
    “陈家党羽众多,你一个小小罪奴,能干什么?”
    “谁知道呢。既为罪奴死活便不重要,既然我死我活都差不多,陛下何不让罪奴自由发挥,看最后能做成什么。”
    “你不怕死?”
    “我怕啊。”陆煅说得理直气壮,“可不管我怕不怕,终归是要死,那不如只做一些我想做的事。”
    陆家书香门第,最重一个“礼”字,而陆煅面对当朝皇帝一口一个“我”,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礼仪。
    陛下偏生生不出气。
    “那你就记住,你要是死了,陆家满门给你陪葬。”
    陆煅转头看陆香城:“好,下辈子还是兄妹。”
    陆香城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
    皇帝放了陆家兄妹俩,走出那条街后,陆香城说她:“你不能好好说话吗?真那么想死?”
    陆煅看了他一眼:“你被抓的时候好好说话了吗?”
    “那当然。”
    “然后被抓了。”陆煅很嫌弃,“你都这个下场了,我还能学?”
    “陆煅!”
    “说正事,你被抓这么久,不会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吧?”
    “我在暗牢里听到了一件事,不过我觉得是陛下有意透露的。”
    “那必然,不然你能听到些什么。”
    陆香城忍不住打了她一下:“再皮?”
    陆煅立马当乖巧妹妹:“二哥请讲。”
    “据说海王爷擅离封地秘密进京,化名官海在京中行走,密见大臣。”
    “这个大臣是不是主要指陈铭?”
    “本来定不准,不过看陛下如此,应该就是了。”
    陆煅细算:“当朝权相和一个夺嫡失败的王爷秘密见面,陈铭真是自寻死路。”
    陆香城问:“你在陈府潜伏这么久,可能就此事做些文章?”
    “我试试。”
    陆煅是想试试,万万没想到陈铭往她脸上怼。
    隔天,陈家主母张婉燕难得来看女儿,她让陈昭荣盛装打扮。
    “娘亲为何如此?”
    “你爹爹自有安排,你别多问,只管去做。”
    到了晚间陈昭荣才知道陈铭要宴请客人,可宴请外男不该有闺阁女子作陪,更何况是已经定下婚约的女子,除非…
    陈昭荣气到浑身发抖,半步不肯离开房门:“爹爹既然已经为女儿选好夫婿,现在是在做些什么?”
    陈铭苦口婆心地劝:“都是为了陈家,爹爹不会害你的,这也是在为你以后做打算。”
    “女儿不去!”
    “陈昭荣!”陈铭急了,“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的话就是圣旨,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陈昭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张婉燕:“娘亲也希望女儿去陪…陪…”
    张婉燕偏过头,不肯说。
    陈昭荣泪如雨下:“好,女儿去便是了。”
    陈昭荣浑浑噩噩地迈步,陆煅见状,立马上前:“奴婢扶小姐。”
    听到陆煅的声音,陈昭荣才有些回魂,她呆呆地看着陆煅,还想不通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陆煅扶稳她,她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有着让人安心的坚定。
    陈昭荣似乎听见她说: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当夜,陛下不知为何有了兴致,御驾亲临陈府,和正在做客的海王爷撞了个正着。
    藩王无召不得擅自离京,更何况是私下与当朝权相会面。
    海王爷入狱,陈铭被陛下警告,陈氏党羽皆知雷霆之怒已然拉开序幕。
    这日子实在过得太快,眨眼便到了陆煅和陈昭荣定下成婚的这天。
    自那日陛下驾临后,陈昭荣一直魂不守舍,连日来餐食也没怎么用过。
    她盯着墙上的万年历,似乎要灼出个洞来。
    陆煅端了餐食进来:“小姐,可要用膳?”
    陈昭荣僵硬地转头看她:“你把门关上。”
    “是。”
    “我想了好多。”陈昭荣不自觉地又流下泪,“爹爹为何要让我作陪海王爷,陛下为何会出现。布日格德,这些和你有关对吗?”
    陆煅可以说不是,她只是个小罪奴,她能干什么。
    她可以通风报信,她的父亲是草原黄金家族的次子,她从小便学武,有一身好武艺。
    陆香城在京中既为人质也为传信,要不是陆煅,陛下不会知道海王爷密会陈铭,陈铭要献女结党。
    陆煅大可否认,陈昭荣望着她,似乎也在希望她否认。
    陆煅在赴京之前,陆云华曾经对她说过:“这世上唯真心者不可负,即便有一天要走到无路可走时,也不可欺瞒。”
    “我母家姓陆,我汉名陆煅。”陆煅没有隐藏,“外祖陆开继曾为太傅,桃李满天下,后被学生陈铭陷害,陆家全族流放边关。”
    陈昭荣哽咽:“你的意思是,我爱上了我父亲的仇人之后?”
    “是我爱上了我全族的仇人之女。”
    “陆煅。”陈昭荣质问她,“你在我身边,有几分真心?”
    “我若说是从无二心,小姐信吗?”
    “我不信。”
    陆煅站不稳,索性扶着桌边坐在她对面:“当日的事是我通风报信,陈铭欠陆家一个清白,陆氏举族誓与陈铭不死不休。”
    “那我们呢?”
    “我从未想过害你。”
    陈昭荣撕心裂肺:“你要我父亲死!你要我陈家死!”
    “不是我要。”陆煅摇头,“陈铭诬陷陆家是真,可点头授意此事的是先帝!要我陆家灭的是先帝,要陈家死的是当今陛下,我只是一颗棋子。陈相这些年不加收敛结党营私,他是宰相!陛下绝不允许他眼皮底下有这样的权势。”
    说到底,他们都只是皇权之下卑微求生的蝼蚁罢了。
    陈昭荣的泪干了,真到了伤心极出,便是哭也哭不出来,只有心死。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陆煅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她打开念:“三年夏,陈铭倾占良田千亩,原田户皆成奴籍,千亩所产只供陈铭。五年春,陈铭强抢民女数名,而后抛尸,有亲属上告,告状者皆死。同年秋,科举舞弊,买卖试卷,暗杀考生。六年春…”
    陈昭荣静静地听着,那本册子太厚了,单独拎出一条就够陈家全家被抄,他的罪状似乎数也数不完。
    陆煅没再继续。
    “我会把收集到的证据呈交给陛下,陈家结局如何,我不知道。”
    “听起来,我陈家只有九族连诛这一个结果。”
    “陈氏党羽众多,短时间内,陛下不会擅动陈铭。”
    就算是算账,也要一条一条算。
    “那你呢?”
    陆煅把这本册子放到两人中间:“这只是个汇总,真正的证据我还没有上交。如果你要把这个册子毁掉,我会把剩下的证据也毁掉。”
    “你陆家的仇不报了?”
    “我陆家从来都不可能真正的报仇。”
    因为灭掉陆家傲骨的,是皇权。
    即便今日陈氏陪葬,陆家也不会有好结果——陛下怎么可能会放任陆家继续活着。
    烛火就在一旁,陈昭荣可以烧毁册子。
    可这册子里,不是陈家几口人的生死。
    是无数死在陈铭权势之下的冤魂!
    陈家从不无辜,陈昭荣的衣食住行皆在他人血恨之上,她的荣华富贵是别人性命啊!
    陈昭荣将册子撇回陆煅怀里,不肯再看。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小姐帮忙。”
    “什么?”
    “我不想把罪证过快地给陛下,我知道的越多,陆家的后路越短,我想和小姐联手,共谋生路。”
    陈昭荣怒问她:“你要我检举我爹?!”
    陆煅道:“我只是想你能活着。”
    先帝肯放陆家一个活路,陛下未必肯放陈家——陆家前车之鉴,即便是女丁也不容小觑。
    这一次,陛下一定不会放过陈家任何人,除非陈昭荣有大义灭亲的大功劳。
    皇帝,也不可能无罪擅杀功臣。
    从陈昭荣的房间出来,陆煅展开她一直贴身带着的黄历,她摸着上面“宜嫁娶”几个字念叨:“我们家祖坟是不是真有问题…”
    这婚,没能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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