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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降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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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求不来,快成心魔。
    “顾云合。”
    他伏起身,哑声骂,“老子他妈五年前就该拿锁把你圈在这儿,让你哪儿都去不了。”
    顾云合浑身一颤。
    第64章 矛盾
    ◎那道坎她还是没有迈过去◎
    纵使是在夏天的晚上, 衣物被尽数褪下来的那一刻,顾云合还是没忍住感到一阵凉。
    她下意识伸手抱住男人脖子。
    周惮吻着她,手上动作却没停过。
    顾云合吃痛唔一声,眼底泛起泪水。
    她视线忽然又凝在周惮腹间的疤痕上。
    受伤之后主人似是没怎么在意恢复, 以至于原本能恢复得很好的皮肤落了疤。
    那是他曾经替她挡下的一刀。
    五年前是, 五年后的现在也是。
    她总是在害他受伤。
    记忆里匕首划开皮肉, 用手堵也堵不住的鲜血不断往外冒着的画面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那次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报复了害死她父亲的黎容淑。
    她以为自己能放下了。
    但她没有。
    所以她对着面前的人说分手, 去了和这里隔着一万多公里的意大利。
    那些苦痛、往事在异国他乡发酵,反而更加痛苦地成长, 在无数个夜里折磨她难以入眠。
    她总是会觉得自己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放不下那些过往, 一半又深爱着面前的男人。
    初到意大利的时候她全身上下的钱仅够最基本的生存,这还是她白天在圭拉契诺手下学知识,晚上跑各种快餐店、便利店打工的条件下。
    一次夜里她结束了晚班,准备回出租屋。
    国外的夜晚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凌晨的街头,一闪一闪的路灯照着不怎么平整的石砖地面, 欧式建筑在黑夜里静默着, 尖尖顶沉默地指向乌黑浓重的天空。
    街头除了躺在路边的醉汉,还有偶尔踩着滑板飞过的叛逆青年, 就再没其他人。
    她垂眸走在路上,鼻端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味道太过熟悉, 以至于她当场就快要落下泪来。
    那是她在周惮身上闻到过无数遍的。
    万宝路的烟草味。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正靠在桥边,手里夹着根猩红燃烧着的万宝路烟。
    那是在意大利便利店里很少看到的一款万宝路。
    也是周惮最喜欢的一款。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用才学没几天的意大利语问那个络腮胡男人, 能不能把这包烟卖给她。
    语调颤抖, 发音生涩又混乱。
    络腮胡男人看了她一眼, 还以为是夜里离家出走想学叛逆的未成年,挥手让她滚开。
    她掏出护照,示意自己成年了。
    并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包万宝路。
    络腮胡最终把这包烟卖给了她。
    交易的价格是顾云合几乎半个月的生活费。
    她拿着烟,去一旁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借了火,慢慢走到桥上。
    她蓦地想起周惮第一次教她抽烟的模样。
    傍晚,暮色四合的操场后台。
    他问她,说好学生怎么躲在这里抽烟。
    啪一声,zippo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他凛冽俊俏的五官,桃花眼里满含笑意。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两颊微凹,吸进去一口烟,再吐出来。
    她当时笨拙地模仿着他,被吸入肺的烟呛得红了眼,咳嗽不止。
    周惮笑得混账。
    随即拍了拍她脑袋告诉她以后别再碰这个玩意儿。
    她后来就当真没再碰过。
    ——直到现在。
    凌晨的佛罗伦萨街头,她拿着他最爱的一款万宝路,再次笨拙学着那个人的模样,颤抖着,把烟吸入口中。
    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泪流满面。
    那些深爱着的时光已经融入骨血,永生永世难忘。
    ……
    那天下午,她偶然听得圭拉契诺在交待安娜。
    说《晨钟》即将送到中国lp拍卖会拍卖,让安娜全程负责跟进。
    lp拍卖会隶属周氏集团名下,但一般其掌舵人周惮很少亲临现场。
    她推开门,听见自己冷静到极致的声音,说:“老师,这次让我去吧。”
    无论见不见得到。
    她突然很想回去。
    就一眼,也行。
    圭拉契诺和安娜最开始挺震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不能再坐飞机的毛病。
    所以顾云合那段时间往查理德医生住处跑得很勤,做了大量的脱敏训练,才终于得到圭拉契诺的同意。
    飞机跨越万里云海,她终于回到这片五年前离开的故土。
    “是不是还要走?”
    周惮手覆在她脖颈后,强迫她抬起头。
    男人眼底泛着血丝。
    顾云合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她是回来了,带着对面前人割舍不下的爱一起。
    但那些有关顾父的往事她也从未忘记。
    那道坎她还是没有迈过去。
    爱恨交织,她成了矛盾的结合体。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顾云合,说话。”周惮盯着她。
    她红了点眼睛,想凑上去再吻周惮。
    但男人已经起身。
    她抬手去拉周惮,但浑身都没有力气,又倒回枕头上。
    啪一声,卧室卫生间的灯亮起来。
    白光透过玻璃门一点一点撒在床上。
    周惮洗完冷水澡就离开了。
    卧室内还残存着旖旎又荒唐的气味。
    但她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顾云合侧身,把自己闷头埋在被子里。
    -
    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顾云合有片刻的晃神。
    看见天花板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但周遭不属于她的家具用品又把她拉回了现实里。
    周惮没再回来过。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只是嘴唇红肿着,还破了点皮。
    脖子上还有点青紫的痕迹。
    两人没做到最后一步。
    那道坎迈不过去,怎么可能心里毫无芥蒂地继续下去。
    洗漱台上只有周惮的东西,她打开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新拿出来一套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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