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生忍着泪意，笑着点头：“那就多谢房东小姐了，您也别给我减房租啦，您出租房子也不是做慈善的，房租钱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许窈闻言多看了赵海生一眼，她看向贺凡。
    贺凡会意道：“赵导在京市有一套房，他把房子卖了来租的窈窈小姐您的房。”
    许窈闻言微顿，这么孤注一掷吗？
    卖掉所有房产，只为博一个与她见面的机会？许窈不由高看了赵海生一眼。
    许窈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永远是最多的，像左宁、韩昭及明婵这样的人才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平淡一生的普通人。
    可普通人不能拥有梦想吗？普通人的梦想就不值一提？
    许窈忽然笑了，哪怕打水漂她也承担得起。
    许窈继续了翻动项目计划书的动作，继续朝后面看，后面是赵海生拟定的邀请人名单。
    有网红带奶奶的，有二线歌手带爷爷的，还有——
    许窈猛然一顿，紧紧盯着那一页纸，上面写着柳迎夏携舅爷崔国强上综艺。
    柳迎夏是谁不用说，原女主嘛，她把这位当成透明人没打算搭理。
    但……崔国强！
    原文这位老爷子也只是在柳迎夏口中被几句话带过的边缘人物，然而却是许窈整本书里最记忆犹新最感动的一位！
    这位老爷子出场便是柳迎夏参加舅爷的葬礼，崔国强年过七旬，早年又上过战场有旧伤，受不得那样的刺激后去世了。
    而柳迎夏也在崔国强老爷爷的葬礼上遇见了原书男主，从此二人一发不可收拾，相互纠缠。
    赵海生看见许窈盯着某一页一个劲儿看，他连忙偷偷瞧了眼，看到上面写的是“柳迎夏”，更想哭了。
    惨就一个字，他只说一次！
    柳迎夏和盛舟的粉丝全网黑许窈，逼得许窈发疯退圈，虽然干这事儿的绝大多数是盛舟的人，但柳迎夏闭嘴不澄清事实。
    还拉什么投资啊，不得罪许窈就不错了。
    赵海生连忙说：“许窈小姐，这和柳迎夏的合同已经签了。”没办法改了。
    许窈笑道：“我知道，柳迎夏挺好的。”
    如果不计较黑料的话，柳迎夏算是这所有邀请人里粉丝最多的，赵海生为了博一点关注度也是费尽苦心。
    许窈双手把项目计划书朝中间合上，手掌透过纸页传出击掌的声音，她笑：“所以，我投点钱吧，帮帮我的租户。”
    “哎？？”赵海生不可置信！
    明明……明明刚才都委婉拒绝了呀！怎么突然又要投钱啦？
    赵海生想起了许窈最后看的是邀请人柳迎夏和崔国强，那个舅爷名不见经传定然不会是主因，那只能是……柳迎夏了！
    赵海生又想起了柳迎夏在微博上挂了亲笔手写的道歉信，言辞恳切。
    难道这就是许窈接受了柳迎夏道歉的方式？
    赵海生乐得不要不要，不管是哪种反正他都跟着沾光啦！
    赵海生连连道：“好好好，谢谢房东小姐！谢谢房东小姐！”
    许窈和赵海生约定了一个时间，这才离开。
    许窈刚出水吧，就听到里面传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位导演怕是不知道他也是原因之一吧？
    他们一走，乐呵坏了的赵海生立刻就给柳迎夏打电话，言语里充满了感激，不住地道：“迎夏可多亏了你啊，许窈竟然真答应投资了！”
    他孤注一掷来找许窈真的没错！
    柳迎夏听到那瞬间是懵的，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啊？许窈不是只帮助租户吗？
    “真不是因为我是她租户，之前许窈都委婉拒绝了，可看到你在邀请名单之列就瞬间答应了。”
    赵海生这么坚决说不是因为他，柳迎夏想到那张邀请名单上除了她，还有舅爷崔国强。
    柳迎夏不确信地道：“那个……导演，我舅爷好像现在也是许窈的租户哎。”
    不是因为赵导总不会是因为她舅爷吧？
    她舅爷年过七旬一个老头，除了上过战场又没什么文化，许窈会因为他投资这拉胯的综艺？她钱多到随便乱撒？
    赵导震惊：“不是，你让你舅爷租房？”
    第34章
    “给赵海生联系一个靠谱点的节目编导团队, 让赵海生分清楚节目的主次，别什么都往节目里面乱塞。”许窈一上车就吩咐贺凡接下来的事情。
    许窈对那节目策划是真的有些无语，她能够看出赵导对节目很用心也很努力, 但问题层出不穷。啥热就啥想沾点，最后被他搞成四不像。
    《携手晚年》明明是一档老年恋综, 综艺的主角就应该是这些参加节目的老年嘉宾们，而不是各种小明星晚辈。
    但因为节目已经签了合同，所以只能让他们分清楚主次, 把柳迎夏这拨人的镜头尽可能地减少，减少, 再减少！如果要论比例的话, 缩减到30%的曝光度就已经不错了。
    贺凡当即一口应下来。
    “陆哥、凡哥, 你们俩工作没做到位啊。”许窈看着手机, 那头季正卿正在给她分享图片，她话音一转忽然笑道。
    陆野倒是一直如常，依旧抱有打工人思想的贺凡听到这话, 冷不丁一个寒颤，不会要扣工资吧？
    许窈问道：“赵海生租房是其次，找我拉投资才是真, 这不是在浪费我的租房资源吗？”
    “以后对租房者除去线上考试得通过外, 对于这些有一定资产的人，又不是真心想租房的不租。”
    房子在她手里, 她想租谁租谁, 谁也没有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陆野和贺凡都有些诧异, 既然许窈不满这样的做法, 她怎么还会去投资？
    除去因为崔国强老爷子外, 许窈也欣赏敢孤注一掷的普通人。
    在她这里,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者，第二个去吃的便是见钱眼开，她欣赏着前者的孤勇，对于后者一笑置之。
    二人表示记下了，贺凡等了半晌发现许窈压根没提扣工资的事儿，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钱就是他的命！
    许窈瞅着手机里和季正卿的微信对话框，又看看贺凡问：“季正卿会扣工资？”
    贺凡说得委婉：“季氏集团对员工有奖惩制度。”
    许窈觉得这点小事没啥好惩罚的，她摸着下巴说：“那这样看，季正卿挺抠的。”
    季总的一栋楼在她大赞季氏集团之后飞了，现在一点声儿都没有，许窈一旦回忆就痛心疾首。现在贺凡一句话坐实了未婚夫很抠这件事！
    季正卿分享了一些订婚宴地点的图片。
    【季正卿：喜欢哪里？】
    许窈精神一震，是要送她吗？她立刻仔细查看这些图片。
    有国内顶级大酒店、充满异国风情的欧式城堡、风景优美的海岛、风景区内的山中别墅……
    许窈扫了一圈，忽然有些惊讶道：“那片海岛怎么那么眼熟？和我名下的差不多。”
    陆野解释道：“窈窈小姐，您确实在海岛上继承的几栋别墅，但那边是群岛。”
    这片群岛是许家和季家八年前一起购买的，两家分别购买了一半，许窈继承的是许家的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许窈觉得海岛不错，她现在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人气，去国外庄园订婚也有可能被外媒追着拍，去无人海岛就很不错。
    许窈给季正卿回了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赵海生可能能力稍弱，但他是个人精啊，许窈那架势明摆着是因为谁而愿意帮扶一把。
    他第一反应就是因为柳迎夏，但一听说她舅爷也是许窈的租户，立刻就谨慎了起来，别好不容易拉来投资却推错了人。
    赵海生觉着不对劲，询问道：“那个，迎夏啊，你在网上给许窈道歉她回应没啊？”
    柳迎夏瞬间满脸尴尬，这赵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的道歉信在网上挂了两三天，许窈就跟从来不上网一样，没有任何回应把她干晾着。
    柳迎夏暗暗后悔刚才透露舅爷爷也是许窈的租户，她干笑道：“还，还没。”
    赵海生一听就彻底明白了，许窈真要是因为柳迎夏投的他这个节目，能不回应柳迎夏在网络上的道歉信？这不可能。
    赵海生心里有了定论，笑眯眯地点头，便果断挂了和柳迎夏的电话。
    柳迎夏接到赵导那通电话总觉得有些不安，只能不住地安慰自己，她和节目组很早就签了合约，而且许窈投资加大了曝光，这对她也是一桩好事，但柳迎夏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许窈那女的很疯。
    神仙包租婆许窈又帮助租户了！
    赵海生的老年恋综《携手晚年》拉到了许窈两个亿的投资，引得娱乐圈无数人眼睛发红。
    这包租婆为了租户的快乐真不管自己的钱会不会打水漂吗？！
    这档老年恋综其实并不被业界人士看好，这妥妥的四不像，结果许窈还真投了，听说还安排了专业的编导过去重修节目规则。
    原本赵海生卖了房子东拼西凑，紧巴巴也能做节目，但现在是放心大胆地做节目。
    “妈呀，卖房！我也要卖房，”有人看到这消息后，红着眼高声道，“我也去租许窈的房子。”
    等靠着许窈投资赚到钱了，大不了再买，而且还能买超级大别墅也说不准。别的不说，这群人自认为自己绝对比赵海生优秀，赵海生都能拉到许窈的投资，他们也可以！
    有了赵海生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还真有人学赵海生把房产全卖了，筹备打算去找许窈。
    “这事儿咱们要不再看看？我怎么觉得听说许窈不是为了赵导，而是为了捧柳迎夏？”有人颇为迟疑。
    一旁的好友当即呸了一口：“许窈会为捧柳迎夏投那烂综艺？这话你就是去骗柳迎夏的粉丝，她粉丝都不信！”
    除去一些脑.残粉，这年头的网友那可都是人精啊。
    柳迎夏把许窈逼到退圈，这可是结了大梁子的，假设许窈真就是个圣母不计前嫌也就算了，可她还热脸贴冷屁股去捧柳迎夏？贱不贱呐！
    许窈有多疯，有多愤世嫉俗网友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能为租户硬刚打官司的主，她能去贴柳迎夏的冷屁股？她又没病。
    特别是当《携手晚年》老年恋综传出消息，明星曝光率降至30%的时候，更是不言而喻了。
    许窈要是捧柳迎夏，她能减少柳迎夏的曝光吗？不可能！
    这才是正常逻辑。
    柳迎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