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杀了没？”
    一听闻人奚说对方有身份证，手机那头通话的小姐姐立刻脸色大变。
    “暂时还没有，他说我们华国人的味道很好，所以我想着，他的味道尝起来也应该很好，准备抓回去烤了。”
    工作人员：“……”
    “您先别动，我知道您说的大概是谁了，请先别动他！”
    接处长室吧。
    “好的，没动。”
    好像真的有点问题。
    半个小时后，闻人奚再次坐在了特务办之中。
    她旁边还坐着鼻青脸肿，差点被她弄死的血族。
    对方手中捧着个杯子，身上披着毛毯，一副受害者的形象。
    张处长刚才转接到电话，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头都要大了。
    是他错了，准备明天给闻人奚补习的，没想到这么巧，今天晚上会让她遇到那个特殊的血族，还差点弄死了人家。
    这谁能想到啊？
    怎么就这么巧呢？
    “所以，他确实是官方进来的？”
    张处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所有无奈收敛起来，“是的，而且，他没有杀过人。”
    约尔斯图尔特，斯图尔特家的幼子，然后，这是个晕血的血族。
    在经历了差点把自己饿死的不可承受之痛后，他遇到了一个华国人。
    因为晕血，以及对血过敏，约尔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进食，是整个家族实力最弱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漫长的虚弱之中沉睡死去。
    然后这个意外出现了。
    华国玄学界有一次与国外的交流，刚好遇到了斯图尔特家的人，然后对方对血族有些好奇，想知道他们进食的到底是想要从血液中获取什么东西，生血和熟血的区别在哪里，给他们整了一锅毛血旺。
    后来没多久，斯图尔特家族的人就开始接触华国官方，将约尔送了过来。
    上面当然不会同意。
    这样的存在他们不需要。
    最终经历了几年时间的交流，华国才放对方进来。
    没办法，给的太多了。
    作为古老的血族，斯图尔特家族不缺钱，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每年都能带来巨额的利润，为了这个幼子，他们每年给华国官方的费用有88。
    88亿。
    不是88万。
    而且只是一年的。
    当时华国刚好遇到了经济危机，急需一笔钱，斯图尔特家族提出的这个交易他们有些心动，只是最终还是为了国内普通人的安全，拒绝了。
    现在最终的话，每年88亿房租，其他生活费用自理，且斯图尔特家族会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
    在这样的前提下，约尔身上还带着警报器，如果他有伤人的意图，警报器会炸开。
    足够将这只年幼的血族炸死的那种。
    这样严苛的条件，宠孩子的斯图尔特家族最终还是同意了。
    所以这只蝙蝠还真是合法的。
    “上面同意让约尔同志……”
    “请叫我中文名，谢谢。”旁边的小蝙蝠举手，突然说。
    张处长：“……”
    他当然知道这只蝙蝠的中文名字，这不是不想叫么？不过在对方坚持入乡随俗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艾大圣同志，上面同意艾大圣同志暂居国内，还是因为上面调查过，艾大圣同志手上并没有人命，闻人同志你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应该也不是单纯的血腥味吧？”
    虽然钱很重要，但是上面也不会不考虑其他，在调查过这位斯图尔特家的幼子最终才决定的。
    控制权其实在他们手中。
    他们当初都以为这样的条件斯图尔特家族不会同意，毕竟这相当于将对方的命交到华国官方手中，也算是一个人质了。
    对方到华国来有好几年了，确实一直遵守上面的约定，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是个血族，简直就是一个死宅，每天就吃吃喝喝玩玩。
    闻人奚点头，她闻到的血腥味确实不算是单纯的血腥味。
    应该说，不是那种真正的血腥味，而是一种感觉。
    约尔不吃生血，还晕血，他身上不可能有现实意义上的血腥味，而是另一种看不到摸不到的存在。
    要说的话，类似于一种气。
    张处长也没想到闻人奚能这么敏锐。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张处长，这关系到我日后是否会留在特务办。”
    一听这话，张处长脸上的表情也慎重了起来。
    他确实非常想要将闻人奚留下来。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闻人奚身上的危险，但偏偏，这又是一个极为端正的人。
    张处长的特殊能力在于看人。
    他看人非常准。
    危险是真的，但品性没问题也是真的。
    “你说。”
    “虽然这位先生不吃生血，而且还晕血，且一直遵守约定没有伤人，那么他的食物是哪里来的？是来自医院的血库？还是有上面有专门的安排？”
    “他吃的并不是我们提供的，我们只是准许他入镜而已，一应的食物都来自于斯图尔特家族提供。我们医院里的血是用来救人的，并不会拿来买卖，这是底线。”
    有些东西不能拿来卖，很多事情开了个口子，后续会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的协议，斯图尔特家族每周会运送一批血过来，通过特殊方法可以一直保持新鲜，我们并不提供这些东西。”
    闻人奚想问的主要就是这件事。
    因为这件小事能够透露出官方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
    “还有其他血族吗？”
    “没有，我们华国只有这么一个，偶尔斯图尔特家族会有人过来探望，不过会通过正规手续进来。”说到这里，张处长露出一个锋芒毕露的笑容，“毕竟，这是我们的地盘，如闻人同志看到其他血族，不用打招呼，你可以直接处理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特殊，我们也不会允许约尔同志……”
    “叫我中文名，入乡随俗。”
    “……”
    “总之，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特殊，上面也不会同意他进来。”
    实在不想叫那个名字。
    “他这个名字怎么回事？”
    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闻人奚脊背就放松了下来，随后表情有些微妙地看着那只蝙蝠。
    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看上去气质清冷矜贵，然而一开口就带着一种憨。
    啧。
    张处长也看出来闻人奚的意思了，心累地解释，“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而且，因为特殊原因，约……艾大圣同志从前大半的时间都在沉睡，并没有接触过多少人。”
    所以性格就这样了。
    反正不是自家的孩子，就是来借住的而已，这种情况总比难缠的要好，所以上面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闻人奚：“……”
    行吧。
    “他名字换了，一开始叫郝建华，说是符合华国风格，现在叫艾大圣。”提到这件事，张处长也忍不住吐槽，“因为爱大圣，所以他就叫艾大圣了。”
    闻人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是啊，我非常喜欢齐天大圣，我爱他！所以我要叫一个直白的名字来表达我对他的爱意！”
    一旁的血族开口解释道。
    闻人奚：“……”
    突然感觉坐在这里的自己简直像个傻子一样。
    “我很好奇，既然这么麻烦，而且还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和金钱，为什么一定要到华国来？直接招一个华国厨师，或者直接学一些华国菜不就可以了？”
    还是说另有原因？
    “那不行，美味就是要在本土吃才够味儿，离了本土，味道就变了，我想要吃最正宗的，必须到这里来。”
    “这几十年斯图尔特家族已经脱离了从前的血族特性，家中规矩很严格，并不会随意伤人，他们的食物来源来自于购买。”
    这也是上面同意合作的原因。
    他们审核向来不会只调查个人，而是会连着背后的家族一起，这也是常态了。
    “……我等一下让人将要注意的事情全部发给你，你记得看一下。”以免再因为刚接触玄学界，很多东西不熟悉而导致出问题。
    闻人奚点头，也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早点把这些事情都了解清楚再说。
    邵敏知道的太少了。
    “我现在有问题。”见两人终于聊完，约尔主动开口了，询问的是张处长。
    “同志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