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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8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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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市里郊区农村家家户户喜欢养狗,王忆他们进村,好些人家的门后传来犬吠声。
    王忆回22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之后了,等他们到了胡集便是大下午,维修厂下班,他们直接去胡居家里。
    胡居家是新楼房,两层,高门大院,大门是栅栏门,里面养了一条德棍黑背。
    这黑背长的威风凛凛,看到陌生人靠近便龇牙咧嘴的吼着往上扑,钟世平捡起石头作势要打它吓得它后退好几步,但看到钟世平扔掉石头后它便又冲了上来。
    狗叫声引来主人的查探,他看到钟世平后急忙出来驱赶黑背,黑背被赶跑,但还是在不远处虎视眈眈、闷吼连连。
    钟世平介绍了一下,出来赶狗的中年人就是胡居。
    胡居得知王忆身份后赶紧招呼他们进屋,又热情泡茶、又端出点心和干果招待他们。
    王忆没有提找组长的事,而是先拿八九十年代的船工机械跟他聊天,听他介绍当时外岛流行过的旧船机。
    简单的聊了聊,天色便不早了。
    胡居想要挽留他们吃饭,但王忆坚定的拒绝了。
    他只是叮嘱胡居说:“胡工你放心,你在厂子里好好干就行,待遇不会降的。以后活也不会少,只不过这些活可能跟你们之前做的不太一样了,不过你们只要愿意干,那不会很吃力。”
    胡居冲他把胸膛拍的嘭嘭响,说是肯定会好好干。
    王忆他们坐车离开。
    这时候华灯初上,是饭店生意最忙的时候,于是他便劝说钟世平先回去招待顾客,他跟邱大年也要回去忙生意了。
    钟世平是个人精,便说道:“行,王总你们忙你们的,这样我把车留下给你们用,我这边打个车回去。”
    他看出王忆看不中胡居,恐怕要重新另外去其他几个维修工家里查看情况,于是便把车留下了。
    邱大年开车,两人上路。
    王忆问道:“这七个人里你有没有觉得踏实诚实的人?选一个出来,咱们去看看。”
    邱大年说道:“我还真有一个人选,但我看人不准,说不好他到底怎么样。”
    “这人叫封言归,挺爱抽烟的,外号叫烟鬼,人长的是五大三粗,但外粗内细。”
    “有多粗多细?你了解他的长短?”王忆好奇的问道。
    邱大年愣了愣。
    他怀疑老板在跟他搞黄色。
    但跟一个男人搞黄色有啥意思?
    烟鬼家隔着胡集不远,是在当地镇上,家里也是一座二层小楼房,他们去了一看,门口也有一条狗。
    这条狗没有叫唤,而是站在门口警惕的盯着他们,随着他们靠近才突然呲牙发出一声‘闷吼’警告他们。
    走在前面的王忆没防备吓一跳,赶紧用手机作势要砸它,这狗见此立马后退两步。
    邱大年见此拉了他一把说:“老板先别走了,爱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不叫唤,这狗不怎么叫,我看着挺危险,还是给烟鬼打电话让他出来接咱们吧。”
    王忆拦住他,若有所思的问:“这七个工人是不是都没有进城?都在农村住?”
    邱大年说:“对,都在农村,都是周围这两三个镇子的人家,咱维修厂就在胡集所属金店镇前面海域。”
    王忆又问道:“我看这边人家都养狗,这几个工人家里有没有养狗?”
    邱大年仔细想了想说:“应该养了吧?因为之前工厂也养了狗,结果都被之前的老板给带走了,他们建议我弄几条狗来养了护院来着,这边小偷挺猖狂,所以家家户户有养狗的习惯。”
    王忆说道:“这样,咱们开车快速的去剩下几家转转、看看。”
    邱大年不知道他要弄什么玄虚,不过人家是老板,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绝不故作聪明和多嘴。
    他们开车花时间转了两圈,每次到了维修工家门口王忆都会过去看看,但不进门甚至不出声,就是到门口看看然后弯腰捡一块石头吓一吓狗,然后便回来。
    邱大年看的满头雾水。
    最终转完了,王忆上车倚在座椅上琢磨了一会,说:“去烟鬼家里,你看人的眼光应该挺准的,那个烟鬼是咱们维修厂里最老实的一个了,让他当组长来带队看厂子。”
    邱大年听到这话更是纳闷:“老板你怎么知道的?你会看风水?挨家挨户转着看了看风水,然后就知道谁家出什么样性子的人了?”
    王忆笑道:“我不会看风水,我会看狗。”
    “听没听过一句话叫狗仗人势?”
    “我天天跑农村收拾老物件,所以很了解农村这些看门狗。”
    “还有一句话叫狗通人性,对吧?主人是什么性子,养的狗往往就是什么性子。”
    “主人老实,养的狗老实;主人刁钻,养的狗也刁钻。为什么?还是那句话,狗仗人势,老实人不会欺负人,家里养的狗有时候要咬人,他们肯定会赶紧把狗呵斥开甚至把狗打一顿。”
    “这样老实人家是养不出凶性狗的!”
    “相反,要是主人刁钻、平日里放纵狗,那这狗性子就烈,不服管教也不怕人的威胁。”
    听了他的话,邱大年恍然大悟:“噢,咱们一开始去胡居家里,他家的狗凶的不行,胡居出来都在旁边对咱们虎视眈眈,你是看着这一点了所以不想用胡居当领导?”
    王忆点点头:“嗯,我看这些人家,就封言归家里那条狗最老实,咱们不上它家门它不叫唤,只是盯着咱们看,是咱们要进它家家门了,它才呲牙咧嘴的吓唬咱们。”
    “可它虽然吓唬咱们了,我当时作势要砸它,它立马后退,这说明平日里封言归管它管的很严。”
    邱大年恍然大悟,赞叹道:“以狗看主人,老板你这手段厉害,我这不服不行啊。”
    王忆得意的说道:“厉害吧?我这其实是胡诌八扯的,刚才我就是挨家挨户走了一遍,在他们门口掏出手机打开wifi链接了他们家里的无线网。”
    “我下午把他们手机号都给记下来了,刚才便用手机号来当做密码登录他们家的无线网。”
    “结果试了六家,就封言归家能用手机号当密码登录上网络去。”
    邱大年一愣又想了想,再次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从无线网的设定上就能看出主人的性子是不是实在。”
    “实在人不在乎左邻右舍占用他家网络,所以他就用手机号当自家网络的密码,反正有他密码的都是熟人,熟人可以借用他家的网。”
    “而那些设定了复杂密码的人就比较小气,小心思也比较多,不够实在,对不对?”
    “对。”王忆笑着点头,“个屁!”
    “我就是用这个方式看看跟谁家有缘,最后发现还是跟封言归家更有缘分,那就先跟他谈谈吧。”
    邱大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这都什么人呢!
    其实王忆后面的话是调侃他,前面那话才是真实想法,看狗断主人这点没问题。
    同样道理,看孩子断家长也是靠谱的。
    邱大年打电话给封言归出来接两人,封言归借着路灯看清邱大年的容貌便急忙领他们进家门。
    正如邱大年所说,这是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手上老茧里满是顽固性油渍,这是用洗手液和肥皂所无法洗干净的油灰。
    他得知王忆身份后伸出手笑道:“原来是王总来了,年总每次过去都给我们提你,你的名字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如雷贯耳。”
    “然后也特别感谢你请我们抽烟还有吃的饭,我们哥几个跟着你没干多久,寸功未立,结果占了好些光。”
    王忆没有请他们吃过饭,不过他能猜到这是邱大年自己掏腰包假借他的名义去请的客。
    于是他跟封言归握手后拍了拍邱大年的后腰。
    这哥们人很可靠。
    王忆跟封言归也是聊八九十年代机修上的事,对方今年四十多岁,他学历低,初中没念完走关系进入技校就是学机船维修。
    当时还没有进入千禧年,所以对于八九十年代的机船情况他印象深刻。
    毕竟他上学开始和毕业之后接触的渔船就是以八十年代的船只为主。
    提起八九十年代的老式机器,封言归真是滔滔不绝:
    “你要说八九十年代的话,那咱外岛这边的机械发展很慢,市面上流通的船多数就是木头船挂一个发动机,嗯,柴油发动机,就这样组成一艘机动船……”
    “那时候柴油发动机简单,哪像现在气缸排列的复杂,什么立式的、卧式的、v型的,就是一个造型,立式单缸或者多缸发动机,多缸的少,主要是单缸的……”
    “这机器咱们肯定生产不了,发动机技术和材料很复杂,要组装不难,主要是一个曲柄连杆结构、配件结构、燃料供给仓、润滑系统、冷却系统还有那个启动装置组成嘛……”
    王忆有心在外岛搞个小机件厂,所以他研究过相关资料,大概能听懂封言归的介绍。
    封言归这人挺外向的,聊天没什么技巧但很有交流欲望,所以王忆跟他聊的很开心:
    这样组织上决定了,就是你了!
    王忆没去玩什么帝王心术他也玩不了,跟封言归聊过之后他便说:“罗队长要离职了,总得有人接他的位子。正所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老封同志,那你跟他去交接工作吧,你来做这个队长。”
    封言归听了‘老封同志’这个称呼后哈哈大笑,王总这人真好玩,经常会开一些很有时代特色的玩笑、用一些颇有时代特色的词句。
    他痛快的说道:“行,王总你看得起我、觉得我能领头那我就好好干,不敢说肯定能干出个名堂,但我不会背着你乱来,起码能把厂子看管的完整齐全。”
    王忆说道:“行,那你就按照罗队长的待遇来走吧,另外有月度奖金,然后你们队里其他人也可以发季度奖金,但奖金多少要看你们工作完成度。”
    “年总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工作做的好,奖金我不会吝啬。工作做的不好,那奖金就只能给你们买两盒烟了。”
    他把新待遇大概的跟封言归讲了讲,双方互换了微信和电话,后面王忆机械方面的工作就是跟他来直接对接了。
    双方之前围绕着八九十年代的船机聊了挺久,这会已经十点多,于是王忆便请他和邱大年去吃了个饭。
    三人吃的是羊肉火锅。
    从节气上来说,22年这边距离立冬同样没几天了,这时候大半夜的出去吃个羊肉火锅还挺爽的。
    吃了一肚子羊肉浑身热乎乎,他回公务员小区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往船上搬运商品、货物,顺便把打井机那一套家伙什全给搬了上去,发动起天涯三号就在海上转了起来。
    不急着回去。
    今天天色不错,他先欣赏一下海上风情。
    时光进入11月,秋要走冬要来。
    天涯三号乘风破浪,于是海浪拍打在船头激荡着如溅起千堆雪。
    浪花在空中飞舞、海水轰鸣洒下,金黄的阳光照射过来遍洒渔船上,照耀的条条波浪如清澈冰花在船头绽放。
    海风愈发强猛,哪怕这两天回温可终究是要入冬了,海风吹在人脸上还是很厉害,就跟刀子一样割的升腾。
    但天空碧蓝、阳光金黄,此时待在船的驾驶舱里就是和煦温暖,可一旦开门出去特别是迎着海风行驶,那冷冽的感觉直钻人的心底。
    一种在感觉上让人感到矛盾的季节。
    王忆这边感觉还行,天涯三号有驾驶舱,他在里头享受着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的温暖,身上还有些燥热。
    可海面上那些飘零的板船就不行了,这些船都是只有个船板,发动机就像昨晚封言归说的那样,它们是后续加装在船上的。
    于是这船往往是两口子操作,船头是渔家的妇女在忙活着收拾渔网里的海货,船尾是渔家汉子坐在船机前面用手摁住船尾舵来操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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