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沙轻声回应，道：“正想领教。”
    在陈沙开口之后。
    元如画的整个人的心神，都好似和脚下的大地融为了一体。
    一瞬之间，在陈沙的心灵当中，竟然感觉到了周围一切的空间概念，都好像朝着元如画被吸引而去。
    明明自己此时站在元如画的几丈之外。
    却给了陈沙一种，自己已经陷入了元如画的半步之距的危机感觉。
    “不是错觉，是真的……瞬移……”
    陈沙的心神可以无比清楚的感知到，元如画和自己的距离，在一瞬之间被两丈距离，拉扯到了两尺之间。
    咚咚！！
    那是元如画的心跳声，好似鼓一般有力的跳动着，出现在了陈沙的面前，血液好似大海的波涛一样，带着强大的声势。
    “这一式，叫做……”
    伴随着元如画的一掌，瞬息之间出现在了陈沙的心口位置，只剩下了三寸：
    “缩地成寸。”
    元如画完全就是瞬移！
    陈沙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拉扯的空间。
    很显然。
    在这一个月的天地规则变化当中，元如画也同样感受到了虚空的变化，从其中领悟到了这样的一记杀招。
    这已经是超越了大先天级数的一记杀招。
    强烈的死亡危机，出现在了陈沙的心头。
    本能的，他的精神进入到了一种极其敏锐的状态里，心灵高度的活跃了起来，隐约间，感觉时间好似在脑海中暂停了一样。
    而后，自己的精神在这一死亡杀招之下，如同自由的鸟儿，飞向了出去，无边无际，到了精神的虚空层次。
    他可以感受到，在那虚空层次的尽头，有着一尊尊的神灵，好似星斗一半，围绕着自己的“性命”“肉身”，好似守护神一样在精神中守护着自己。
    但是，却有一种空间感，隔离了他和这些守护神灵的交流和联系。
    福至心灵一般。
    “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这八个字就通过元如画的杀招压迫，出现在了陈沙的心灵之间，让陈沙的精神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精神碎裂声音。
    喀嚓！
    如同一片片的虚空在陈沙的精神中被击破了！
    轰！
    六丁六甲之中的甲子太岁神，直接从陈沙的精神当中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
    一股“彻地破碎”的气机，从陈沙身上的每一块血肉当中，出现了。
    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见神是精神上的成就。
    不坏则是肉身上的成就。
    这一刻。
    陈沙睁开了眼睛。
    时间仿佛恢复了流动，面对元如画的“缩地成寸”，只差三寸，就要印入自己的心脏位置，陈沙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因此他没有躲。
    结果就是……
    元如画这超越了大先天之境界的一击“缩地成寸”，化两丈为两尺的武道杀招，狠狠地印在了陈沙的心脏位置。
    当！！
    却传出了一声洪钟大吕般的金铁交击的声音。
    此刻。
    如果庞圣还没有死的话，亦或者棋主在这里的话，将无比清楚这一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庞圣将龙在田的金身，当作武器的时候，接住别人攻击时候，才会发出来的恐怖的金铁之音。
    当！
    这声音就从陈沙的身体上传了出来，连带着还有一股破碎的气机。
    元如画的一击，就像击中了坚硬的金刚石一样，完全打不透陈沙的皮肤。
    陈沙自语：
    “破碎虚空就是见神不坏。不仅精神上打破了虚空，看到了太岁神，肉身也成为了龙在田那样的金刚不坏身。”
    元如画一下子就呆住了。
    在这一刻。
    他不由的后退几步，仰天长叹，道：“原来，你那一式不是拳法，而是一种境界。”
    破碎虚空。
    不是一式拳法，而是一种境界！
    当他这一杀招落在陈沙身上，好像在砸在了金铁上面，其坚硬程度，让元如画都感觉到手臂发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答案。
    陈沙已经不是大先天境界了。
    突破到了先天之上。
    元如画收拳之后，叹息道：
    “恭喜陈宗主，证得了五千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成就，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龙在田也达到了这一地步。
    可是，他却是化为了一具尸体，即便肉身留下了坚硬无比，可他的意识却不在了。
    但陈沙。
    破碎了之后，不仅精神层次更进一步，连肉身也变成了金身的状态。
    这就是完美的破碎！
    一旦破碎，就是精神和肉身的双重突破，区别在于……
    陈沙心里自语：
    “破碎大金刚的肉身，将比普通的‘见神不坏’，更加坚硬，更加不可思议。”
    这一点，他在佛门收获的那《太阿金刚四谛》之中，早就弄清楚了。
    虽然陈沙现在还没有到破碎大金刚级数。
    只是普通的破碎虚空。
    但也已经是无可争议的神州浩土的第一人了。
    元如画看着陈沙突破后的身躯，外表看去，没有什么区别，但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陈沙体魄上传来的慑人的力量，跟他已经不是一个量级，是两种天地的境界。
    他缓缓道：“你现在要杀我，只需一击。”
    陈沙却是吐出一口浊气，神态放松，没了一个多月以来的战斗紧张心态，对着元如画笑道：
    “你我之间的战斗，是为了争天下第一，但现在，我杀不杀你，都已经是天下第一，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杀你。”
    元如画不由笑道：“的确，你不杀我，只凭你的境界，也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了。”
    紧接着。
    陈沙注意到元如画的心灵也骤然放松了下来，好似卸下了一副什么胆子。
    他淡淡笑道：“现在，你终于不必再承受天下第一的压力了。”
    天下第一居然会有压力。
    这话如果传出去，让别人知道的话，恐怕要惊掉一地人的下巴。
    元如画却是开口一笑：“现在轮到你挑上这个担子了，你可知道天下第一意味着什么？”
    陈沙道：“意味着从今日起，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武林中就不会缺少挑战我的人。”
    元如画道：“不错，这世间总是有出不尽的惊采绝艳之辈，你爹之后不过几年，就有了你这样的人出现，因此，很快就会出现能够挑战你的人。”
    陈沙望着天穹，道：“是啊，很快就有了。”
    既然他已经踏入了“破碎虚空”的境界，那就证明天地之间的规则已经恢复到了第九劫时期的状态。
    而一重天之内的那些人，就要下凡，出世。
    届时，何止是一两个人有资格能挑战他的第一位置……
    陈沙眸光熠熠，心中自语：“就看我能当多久这个第一。”
    最后。
    他看向了元如画，道：
    “如今天地变化，有今日一战，你迟早也要进入我这个境界。”
    陈沙能够先元如画一步破碎虚空，是因为他知道前路，还有各种功法和方向，除了陈扶摇的大黄庭外，甚至还知道破碎大金刚的路线。
    所以才能顺利的在战斗中，借助天地复苏的大势，把自己送入了这个境界。
    而元如画则不能跟陈沙比，他毕竟还是属于自己一人的探索前路，所以不能看着陈沙突破了，就能让他也马上突破。
    这需要他自己去梳理清楚自己的道路和破碎虚空的方向。
    但，如陈沙所言，这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