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牛车上, 开着两个屏幕，一个是月亮山那边的, 一个是和欧神的聊天界面。
    卫小小没问宇宙之神的事, 这个问题之前已经问过, 并没有太多信息。
    这次, 她直接问的是：“领地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啊欧神大人？”
    ——“嘤。”
    强大。
    领地选人的时候，会在所有能选的人里面，选出最强大最能建设好领地的人来做领主。
    “啾。”
    小小，一开始的领地并不会选人的啾。
    小团子凑了过来。
    它们啾啾啾着说，第一个领地，也就是宇宙自然形成的那个领地，没有主动选人进去。
    当时，宇宙的能量告急，圆圆都差点儿孕育失败，没有力气送人上去。
    所以，一开始的领地没有筛选要求，也没有人数要求，现在各个领地遵循的要求，什么多少级才能进多少人啊，都是第一个人进领地之后，自己设定的。
    系统惊呆了。
    卫小小倒没觉得多惊讶。
    真正的自然力量是无私的，或者说，在大自然的眼中，男人，女人，动物，花草，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都已经费那么大力气弄出一个安全屋来，怎么可能又多此一举，在空间和资源足够的情况下去限制人数，而不是能进多少进多少？
    她觉得奇怪的是，“之前问宇宙之神的消息，你们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现在怎么又能说出这么多了？
    那边传来啾啾的害羞声。
    以前太弱了，联系不到其他深渊伙伴，现在圆圆变强了，它们也跟着变强了，可以听到还没出来的伙伴们说话，也可以找它们问问题啦。
    一听可以问问题，系统最先开口。
    【可是为什么啊？那个红雾复原出来的世界里，宇宙之神不是一个很善良、名声特别好的人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不过这个问题啾啾们就不知道了。
    它们只能说出它们看见过的、知道的事情，它们也想不通那个宇宙之神到底想做什么。
    小云朵更不用说了，当时它还在努力生长求生，什么都不知道。
    卫小小也没急着回答，而是伸手抓了一把罗雅剥好的松子，一颗一颗塞进嘴里。
    这是之前挂蜜蜂窝的那些松树结的籽，炒制过后特别香脆，是领地里风靡的小零嘴。
    不同的资源需要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虽然放下后后期还可以拿着领地地图调，但卫小小得实地观察领地的情况，所以不能偷懒。
    今天坐着牛车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她真的有点儿饿了。
    吃完松子，她又接过陶水递来的椰子汁，喝了一大口。
    真甜。
    爱夕那边的品种改良工作做得很不错嘛，椰子的收购价格可以往上涨涨了。
    至于系统的问题，她慢慢悠悠给出的回答是：“以前贝西莫家族的名声也很好，全宇宙星民都觉得他们是救世主，带来了珍贵的、每个人都能吃得起的食物。”
    卫小小以前看惯了营销套路，早就已经不信那些美好得没有任何瑕疵的东西了。
    人无完人，如果太完美一定有问题。
    何况，经过前段时间的各种“解谜”，她发现文明星发展至今，一个知晓前尘往事的大家族后代都没能剩下，挖墓都挖不到参考资料，太可疑了。
    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只不过是和那些贵族一样，刻意遮掩抹杀而已。
    【小小，你就不可以直接和我说清楚吗呜呜呜，你以前最讨厌谜语人了，怎么现在也跟着那些人学坏啦！】
    卫小小抬手将背包格子里的各种草籽花籽随意撒出去，让它们乘着风去到土地里，扎根生长。
    “月亮山那边不是有人正在帮他们回忆往昔吗？你自己看吧。”
    有画面看，还能瞅到当事人的反应，不比她干巴巴地说出来有意思？
    她反正是对那些烂事没兴趣了，从领地下第一场暴雨开始，又或者是从瞥见所谓的第一领主、宇宙之神身上，内蓝外红的能量团开始，就没兴趣了。
    多说一个字都嫌脏。
    她现在只想好好建设家园，快快接星民们回家。
    如果非要变成神才能和那些恶心的东西对抗，那她还得抓紧时间成个神。
    很忙。
    没时间浪费在没有任何意义的往事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系统用它奶呼呼的声音说完就跑去吃瓜了，没再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不停骚/扰卫小小。
    月亮山，红雾里的场景，还在以恶魔的视角推进。
    上面出现了他们借恶魔的力量架“吸管”抢能量的画面，也出现了他们和宇宙之神一起设计杀死那个小男孩儿的场景。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深渊？”
    深渊里有一个疑似自然诞生的神灵，他们的大业已经完成，神之地也修好了，需要借别人的刀杀了他们杀不了的恶魔。
    于是，他们告诉恶魔，说那里有东西可以让他真正成神。
    他们以为他们做得很隐秘，恶魔没发现，所以才会成功。
    老人冷汗涔涔，声音发干。
    多米尼克眸子里红色水滴轻闪。
    “因为我，是神。”
    做过他信徒的人，身上就永久地被打上了烙印。
    他们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耳朵。
    包括所谓的，宇宙之神。
    而且，他是因为绝望与苦难诞生的存在，所以这个宇宙的星民越痛苦、越绝望，他就会越强大。
    他只不过早就知道这些人做的事，会在未来引发怎样的灾难，所以顺势而为配合了一下而已。
    可惜啊，愚蠢又狡猾的人类并不知道这一点，还自以为是的把他当做乘手的工具，用完就随意扔掉，而后站在光明里，假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假装他们双手洁净无暇。
    思及此，多米尼克含笑望向克莱门特。
    “你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去蓝色阵营，而是选择了魔鬼？”
    已经拥有红水滴标志的克莱门特，已经不是刚进月亮山的那个克莱门特了，他已经完全理解了祖先们留下来的秘语。
    此刻，面对多米尼克的提问，他恭敬地低下头颅。
    “您不是魔鬼。”
    真正的魔鬼，是另一位。
    多米尼克红色的瞳孔里绽放出光彩，突兀地落下一滴红色的眼泪。
    “很好，你和你的祖先们，都很好。”
    万千信徒中，唯一一脉——从无背叛，立场坚定，自始至终都想要毁灭这个宇宙。
    多米尼克还记得克莱门特家族最初的那位信徒，那是一名伟大的科学家，来自文明星。
    灾厄降临后，她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去检测宇宙外的情况。
    在宇宙星民们为了灾厄和怪物恐惧，或者狂欢的时候，她的眼睛看向了灾厄的源头，同时也看向了宇宙的未来。
    而后，她双手垂落在身侧。
    “一切都是天意……毁灭吧，宇宙！”
    从她开始，克莱门特家每一代家主，都是魔鬼的忠实信徒。
    此刻，血泪落入克莱门特掌心，而后，他又变年轻了一点儿。
    亚尔也发现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么厉害？难道多米尼克真的是神？
    亚尔的怀疑和摇摆，让系统这边的屏幕变得不稳定，画面一闪一闪的急得它嗷嗷叫。
    【啊啊啊啊啊小小帮忙！弄不清楚答案我会烧数据串的呜qaq。】
    卫小小正在查看光柱长廊那边发来的新申请，询问罗雅对那个叫艾莫斯的人了解多少，被满地打滚的系统吵得想开禁言。
    但换上花哨软萌皮肤的系统声音太奶了，她终究还是软了心，帮它给月亮山直播视频做了加强。
    “记得帮我录下，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以后领地里的领民都要学的。
    弄好系统崽崽的事，卫小小继续听罗雅说话。
    “艾莫斯大人是查卡星的星民，但从星网上我能接触的消息看，他一直都在为来斯星的贝西莫服务。另外，他很擅长作物研究，让贝西莫那里种出了食物。”
    卫小小眼睛亮了。
    这不就是小农人吗？
    而且都来领地这么长时间了，罗雅还能叫他一声艾莫斯大人，看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挺好的。
    不过——
    “他会做农药吗？肥料呢？还有大棚！会吗会吗？”
    随着盗版野生资源点的关闭，领地的能量一点点稳定，气候正在逐步恢复。
    目前已经有了晴天、多云、阴天、暴雨、下雪这几种已知天气，以后肯定会完全恢复。
    它们的恢复让领地的土壤变得更好了，不再贫瘠，而是有了滋养庄稼的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