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去洗个脸。”
    写完这首歌，季晏整个人神清气爽，他把笔记本捡起来，围到谢鸣轩几人中间，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各种无法辨识的符号，季晏翻到后一页：“我把最后的词抄在这里了。”
    他的字不算十分漂亮，却足够工整，笔记本蓝色的线条上有四个大字——《无声告白》。
    “踏上那座岛屿。”
    “脚印没有痕迹。”
    “……”
    开头有点致郁的味道，但这首歌本身其实是首很温暖的歌，季晏的词填得也比较简单，有种青涩的感觉，不像现在偶像团出的歌里都必须加上几句英文，季晏一句都没加。
    不过陆苇他们觉得他这歌挺好的，很像现在的季晏带给人的感觉，无声却有力量。
    “能用吗？”
    “没问题的。”谢鸣轩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第一次尝试，只要用心，歌迷们会听出来的。”
    有粉丝会为偶像无脑买单，但偶像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他是否也在用自己的真诚回报粉丝，双方都很清楚。
    “现在想想，做歌手比我想象中难多了。”
    “那是因为你决定好好做。”陆苇笑道，“做歌手其实不难，但做一个好歌手却很难。”
    “是啊。”
    但季晏觉得，去写一首歌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无法代替的，不管是创作的过程还是……妄想着有朝一日站在舞台上，全场数万人为他起立、呐喊，整个舞台甚至整个世界都尽皆掌控于他手，那样的目标会激起他无限的动力。
    ……
    季晏摸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热搜上有“蓝色”在c城举办的演唱会继续爆满的消息，还有季软的演唱会预告，对后者的消息季晏只看了一眼就没继续关注，他刚打算玩会游戏，经纪人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莺姐的鼻子好灵，她怎么知道我们刚忙完？”方屿“嗷”了一声，“我周末约了人打网球，千万别告诉我周末有活干。”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进棚录制，等专辑灌完碟基本就完成了，现下出实体专的歌手越来越少，数字专辑是歌手专辑发行的普遍形式，不过“翼”几个人的想法很一致，宁可贴钱也要做实体专，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也可能是最后一张专辑，至少要留一张有纪念意义的作品下来。
    叶莺告知他们的消息是，《t时尚》今年11月的新刊有一组封面想邀请他们去拍摄，那段时间正好是新专的宣传期，去拍封面正好可以提前宣传预热。
    “还有一份工作。”接完电话的陆苇看向他们，“黎响导演的新作《我，无名》在招募主题曲演唱者，有兴趣的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发过去，剧组那边负责选。”
    “莺姐把工作都发到咱们群里了，具体咱们先看看。”
    “翼”整体是以组合的形式发展，不过成员们有单人工作也很正常，只不过娱乐圈里僧多粥少，什么工作都需要去争取，“翼”刚成团的时候工作安排还挺密集，最近已经闲到被戏称“抠脚男团”，幸亏季晏在《天声歌者》出了一回圈，加上还有新专辑这根胡萝卜吊着，才勉勉强强挽回了一分作为男团的尊严。
    一看群聊内容，几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
    “下周工作安排这么多？”
    往下一翻，内容清一色的《xx歌手》《xx一起唱》，大家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季晏。
    工作是哪儿来的他们很清楚，都是因为季晏在《天声歌者》的表现太好了。
    季晏眨了眨眼睛，不出声。
    和季晏这段时间一起蹲在公司，其他人早已了解了季晏的习性，他这副模样就是有些害羞了，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方屿一把勾住季晏的脖子：“因为你真的超棒啊。”
    他们看《天声歌者》的直播也超激动的！
    在这之前，方屿和几个《偶像世纪》出来的“好朋友”还有联系，对方一遇上“翼”有现场表演，就会特意把他们的表演视频转发给方屿，然后再哀叹几句，诸如“翼”本可以发展得更好，都是季晏拖累了全团，对方表面上是替方屿可惜，可真实意思他还不清楚？无非是嘲笑“翼”的发展连他们未出道组的也不如罢了。
    那天季晏一唱完《旅人》，方屿唰唰转发了好几个他现场的视频，怕对方看不见，他还特意发了两遍，可惜对方自始至终都安静如鸡，让方屿精心准备的台词没了用武之地。
    叶莺还告诉他们，目前她手头还有一些小合作，不过目前他们的工作还是以专辑为主，其他不重要的合作她尽量替他们推掉。
    “翼”的工作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成员们对于音乐都有自己的追求，他们不会频繁跑综艺，尤其是那种动辄几个月的固定综艺，虽说少了刷脸的机会，他们却可以把时间花在写歌学舞蹈上。
    不夸张地说，曾经“翼”的短板只有季晏一人，而现在，随着季晏的实力逐渐得到认可，成员们也在期待，当“翼”再次以组合的形式登上舞台的时候，他们可以给支持自己的粉丝们带来惊喜。
    陆苇最终接下了《声之战》这档综艺，和《天声歌者》类型近似，不过比赛形式并不相同，毕竟陆苇一直是“翼”的主唱，唱功也是几人里最好的。
    季晏的《天声歌者》要到下下周才有他出场，节目组暂时也没和他联系，估计得下周他才知道翻唱歌曲是哪首，季晏打算在节目里尽量表现好点，好歹新专辑就快出了。
    “晏仔，看微博看微博！”
    方屿踢了季晏一屁股：“奇迹出现了！”
    季晏打开微博，热搜第一的词条赫然是——“季晏宁蔚”
    季晏：“？”
    再往下看，第二条是“宁蔚关注季晏”。
    季晏点进去一看，那个关注了他的居然是宁蔚本人！
    简介“蓝色”主唱，关注人只有蓝色的另外两位成员，但是粉丝数有1.6亿的宁蔚！
    现在宁蔚的关注里有了第三个人，就是他。
    季晏完全懵了。
    #霸道大佬爱上我#
    #只宠我一个#
    季晏立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先默默回关。
    ……
    c市，临近深夜，结束了一场演唱会的宁蔚坐在车后座，耳机一直插着，如果有人看到他此刻播放的内容，就会发现，这是季晏对《旅人》的最新翻唱。
    “你都听多少遍了，还不腻吗？”键盘手段意然无奈道，“我服了，有50遍了吧？”
    宁蔚依然一言不发，反而默默背过头去。
    熟悉宁蔚的人都知道，他在舞台上固然光芒万丈，可私底下却惜字如金，话少得可怜。
    吉他手杜渐递来一盒樱桃：“季软邀请我们当他演唱会嘉宾，去吗？”
    “蓝色”的成员们从微末时一路相伴走到现在，虽然签了经纪公司，可经纪公司只负责帮他们处理一些杂务，具体的工作安排还是由他们自主决定。
    “不想去，最近太累了。”段意然道。
    “宁蔚你呢？”
    “不去。”
    通常来说，宁蔚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段意然和杜渐都习惯了，可这次，他又多说了两个字——
    “难听。”
    第12章 新专
    “你也太直白了。”段意然看向宁蔚，表情有些无奈，“季软现在挺火的吧？”
    “他的歌工业糖精多，唱的东西一点也不带感情，唱功也不怎么样，可是粉丝喜欢。”杜渐评价道，“不过现在和我们刚出道那会确实不一样了，现在歌手得有人设。”
    “蓝色”可谓出道在最好的年代，他们以作品俘获了一批又一批的歌迷，尽管现在发专的频率不如以往，可歌迷们对他们的信赖却一直延续着。
    蓝色等于品质，这是音乐圈内公认的事实。
    “说话呢，能尊重我们一下吗？”段意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宁蔚了，“《旅人》那歌你又不是不会唱，至于这样吗？”
    他们也不知道宁蔚怎么就那么喜欢季晏翻唱的这一版本的《旅人》，从他第一次听到开始就反复在听，好像根本就听不腻。
    不过作为队友，他们倒也清楚，宁蔚这人天生对声音有种偏执感，他的耳朵很敏感，遇上喜欢的作品总会翻来覆去去听，但合他胃口的歌很少，像季晏这版《旅人》让他这么喜欢的更是少之又少。
    “随他去吧。”
    杜渐指了指宁蔚，示意段意然去看，后者偏过头，只见宁蔚最近一直紧绷着的面容舒展开来，嘴角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两枚酒窝若隐若现。
    段意然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谁让宁蔚是主唱呢？
    ……
    对宁蔚来说，关注季晏或许只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可对季晏来说，宁蔚的关注比他在《天声歌者》出场引发的效应更为轰动——他的微博粉丝直接飙升到1000万，上涨速度可谓坐了火箭，凶猛得惊人。
    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因为嫉妒而失控了：“宁蔚为什么关注你？宁蔚为什么关注你……”
    季晏没有数都敢肯定，方屿已经把同样一个问题重复了至少20遍。
    “受欢迎也是没办法的。”季晏冲他眨眨眼睛，“我的魅力可以征服全世界。”
    方屿“嗷”一声扑向了季晏：“不公平！还是我们带你去看演唱会的！”
    那可是宁蔚啊！
    “蓝色”在圈内颇有独行侠的风范，宁蔚更是独行侠中的独行侠，除了队友，他和其他明星的交集都并不多，这听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蓝色”却硬是凭借这种独特的风格创造了乐坛传奇。
    尽管风格如此，可“蓝色”在圈内的人缘却并不差，因为宁蔚、段意然和杜渐三位成员都会给其他歌手写歌，曾经打造过数首经典之作，只要他们放风出去愿意为某位歌手写歌，那歌手们绝对是抢破头的节奏。
    宁蔚的关注还给季晏带来了另一重好处——“蓝色”的歌迷对他的质疑完全消失了。
    季晏确定要在《天声歌者》演唱《旅人》时，“蓝色”乐团的歌迷们一片质疑之声，可当他演唱的版本真正曝光时，歌迷们的质疑声已经慢慢淡了，不过依然有一大批歌迷认为季晏不配和宁蔚相提并论，甚至认为他的翻唱是借“蓝色”的热度。
    不过现在，宁蔚本人的关注就是对季晏的最大支持。
    正主都没意见，歌迷们自然也没必要再去纠结。
    季晏的人气又一次迎来了上升。
    ……
    几天之后，“翼”开始为《t时尚》杂志拍摄封面。
    《t时尚》发刊不过十年，在国内大大小小的时尚杂志中只属二流，但知名度还算不错，拍摄出的封面是公认的“时尚”风，而非走少女风或是比较温和的风格，《t时尚》的风格更凌厉一些。
    这是“翼”筹备专辑之后第一次合体，也是“翼”时隔数月再次接到杂志封面的邀约，娱乐圈素来跟红顶白，“翼”刚出道有热度的时候，大刊小刊上了有数十封，可随着组合的舞台沦为群嘲，再拍杂志只能选内页了。
    其实“翼”的成员们倒并不在意杂志封面这一类资源，时尚杂志通常要有品牌推荐才能上，尤其是大刊的封面，偶像男团上封经常被网友们戏称为“割韭菜”，不管封面本身的时尚度如何，这一期杂志的销量是绝对不愁的。
    但现在，随着人气的逐渐下滑，“翼”已经被认为失去了“割韭菜”的能力。
    这一天上午，季晏几人被按在化妆室里整整两个小时，感觉脸已经不是脸了，而是一堵墙，化妆师用刷子在他们脸上疯狂涂抹，充满了丧心病狂的气息。
    “好了。”
    化妆师化完妆的瞬间，季晏他们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可还没等他们认真欣赏自己的新造型，就被摄影师指示着在摄影棚里凹出各种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