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方瑜扑到二妮的怀里，紧紧搂着。“你要去别的村子生活了，你不怕吗？”
    “我不怕。在哪都是这样活。”二妮眼神坚定又迷茫，她既向往嫁人又害怕嫁人。“这是最好的亲事了，我一定能过好的。”
    方瑜没有再说话了。他没有时间，只有科举才能让他快乐。
    方家的喜事逐渐传开，凌河村的人家都在说方二妮好福气，方家这门亲事结得真好。
    里正家的赵平安听说后，闷闷不乐，不过也就是小半天的时间，过眼就忘。
    方家开始忙碌起来。方老太太带着大儿媳妇开始置办起二妮的嫁妆，还要准备过年用的东西。方瑜忙着学习忙着用功，他用的纸更废了。
    方老太太还要去镇上多买些孙子用的纸。
    之后就是连着下了几场大雪，整个凌河村都是银装素裹的。
    方瑾嚷着要方瑜带他玩不一样的，就是之前答应过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过年快乐啊！
    一觉醒来发现多了好多的营养液，开森！
    嘴里有个大溃疡，牙龈也肿了，难受（；＿；）
    我家狗子第一次过春节，开心ヽ（○^^）
    哈哈哈
    第25章 冬天的快乐和难过
    方瑾嚷着要方瑜带他玩不一样的，就是之前答应过的那个。方瑜这才把心思从书里抽出来，打算趁着二妮还没出嫁，带她好好玩几天。
    午休时，方瑜带着免费的劳动力回到自家院子，带着方瑾把雪都堆到东边去，然后再压实，弄出一个小型雪滑梯的模样。
    大致做好后，方瑜让方瑾从稍高处往低处滑，就直接坐下滑的那种，看看效果。
    还不错，最起码方瑾滑得很欢脱。
    方瑜却是个心细，觉得女孩子不好直接坐在雪地上滑，容易凉着，就去求了大伯用闲置的木头做了个小木排，再去试滑。
    当然了，试滑的人选还是方瑾。
    小木排没有直接坐地下滑得顺溜。于是乎，方瑜又想了个办法，是他小时候在奶奶家过年时玩过的，在空地上洒水结冰然后再打滑呲溜玩。
    方瑜又带着方瑾舀了两大盆水，从上往下倒，自然成冰，效果那是杠杠的。
    冰雪小滑梯做好后，方瑜就把女孩子们叫过来，让她们挨个滑着玩。
    刚开始二妮和三妮都有些放不开，毕竟是大姑娘了，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方瑜就先让小八她们几个玩，古代的冬天最是无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玩的东西，几个小女孩都乐疯了，引得大姑娘也跃跃欲试，方瑜就拉着二妮去滑，二妮滑过一次后就喜欢上了，再也不扭捏了。
    一时间，欢歌笑语。
    家里的大人们也被孩子们的笑声引了出来，驻足观看。方老太太看他们玩了一阵儿，就喊他们先回屋暖和暖和，省得再给哪个冻病了。
    方老太太招呼方瑜和方瑾进正屋喝热的红糖水，顺便和方瑾闲话：“你大伯他们快回来了吧，镇上的私塾也快放假了。”
    “嗯，再过十来天就应该回来了吧。”方瑾不大在意，他反而不喜欢他那个爹回来，更不喜欢家里人多闹哄哄的，只可惜过年就这样，他也没办法。
    方瑜也大不喜欢冬天。特指的是，穿越过来的古代冬天。
    现代家中有完善的供热系统，虽然烧得差强人意吧，但也还算凑合。古代家里虽然不冷，尤其是他和老太太住的正房，那炉子烧得可勤了，只是这屋子不透风，热气闷在屋里，熏得人不精神。
    但去外面吸新鲜空气吧，又太冷了，古代那会儿还没有温室效应，冷是真冷。只有在中午时能暖和点，孩子们大多数是捡中午出来玩会儿。
    最让方瑜受不了的是，这里的冬天没条件洗头洗澡。他现在都要臭死了。
    “奶，屋里这么热，你就弄点热水让我洗个头呗！我就在炕上洗。”方瑜第10086次哀求道：“我不行了，我这头发上全是油，痒痒，还有味儿，我受不了！”
    “一点也不埋汰。”方老太太坚持不给小孩子在冬天洗头，本来冬天小孩子就容易生病，脏就脏点吧，谁都是这样过过来的。“福娃别闹，你头上痒痒奶给你拿篦子通通，这样既舒服又干净。”
    方瑜顶着快两月没洗的头发，几近崩溃，两眼一闭，啥也不顾，就倒在炕上边哭边打滚儿：“我不管，我就要洗头，不给我洗头我就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啊，太难了，谁能两个月不洗头啊。呜呜呜，太欺负人了，我要洗头，我要洗澡，我要刷牙，呜呜呜——”
    “方瑜，你不能这样，你都是大孩子了，都开始读书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方老太太看孙子耍赖，哄也哄不好，打也下不去手，真是左右为难啊。
    “这是怎么啦！福娃怎么哭了？”方瑜他娘在东屋都听到自家宝贝儿子的哭嚎声，赶紧跑过来，心里还埋怨老太太看不好儿子还非要看。待她进了里屋，看到炕上打滚哭的儿子，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带着哭腔道：“福娃啊，你可别吓娘，你可从来不这样的啊，你是哪疼啊，你想要啥，娘都给你。”
    方老太太看二儿媳妇这出儿，心里气得直突突。福娃是她唯一的大孙子，她还能委屈了孙子不成。老二家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给谁搁这显摆母子情深呢，呸！
    “你给我闭嘴，别添乱！”方老太太疾言厉色地骂道：“你这个糊涂娘，福娃要洗头，这大冬天的能给他洗嘛！我对福娃比对谁都好，你这个做娘的就不要瞎担心了，担心也担心不到正地方，滚回你们东屋里损着去。”
    方瑜赶紧爬起来，他可没想挑起婆媳大战。“奶，我就想洗个头，求求你了。”方瑜先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扭着，生怕先和他娘说话再刺激到老太太的心。“娘，我就是爱干净想洗个头洗个澡的，没别的事。”接着就是向当娘的解释，顺带偷偷使个眼色，让她撤退。
    可方瑜他娘也没有撤退，反而向老太太提议道：“娘，您孙子最爱干净了，这不让他洗头确实挺难为他的，要不然就用拧得特别干的热手帕给福娃擦擦头发吧，就像福娃每天用布擦牙那样。”
    方老太太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就应了下来，让老二家的下去烧水。
    “奶，您别生气。”方瑜嘴甜，想把老太太先哄好，省的她心里不好受再去为难儿媳妇。“我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您从小把我带到大，我你和您亲我和谁亲啊。”
    “你个小滑头。”方老太太看孙子这机灵的小模样，心里也是爱到不行。“和我最好还这么小声说话，是生怕你娘听到了伤心啊。”
    “奶，您心里有数就行了，还非要挑我的理，我不干了，我伤心了。”方瑜倒打一耙，十分有理。
    “行了，奶给你擦擦头发，你也别闹了，冬天可不能瞎闹。”方老太太心里好受些，搂着孙子哄着。
    这事就先暂时翻篇。方瑜他娘烧好水拿上两块手帕端进来，方老太太接过来就打发她走。方瑜他娘纵使再不情愿也不能说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祝小可爱们虎年大吉大利，虎虎生威，财源滚滚，健康美丽！
    先一个小章，下午还有一小章，爬走。
    收藏收藏哦！
    第26章 盼你光彩照人
    方瑜不禁在心里暗叹，这个娘确实是不大聪明的样子，这要是换成他大伯母，高低能把这关系处得更好。
    方老太太让方瑜把枕头放在炕沿边上，再让他枕在上面躺好，把头发披散开垂到炕外面。老太太再拿个板凳坐在下面，拿着在温水里洗过拧干的帕子，一缕一缕地擦着孙子的头发。
    被老人伺候的方瑜心里有些负担，开口道：“奶，我等会儿也帮您擦头发。”
    “我不用，奶都习惯了。”方老太太笑着说。
    “我想孝敬您嘛，您就答应下来吧。”方瑜说：“大爷爷就是这么教导我的，说要孝顺长辈，可您也要给我个机会啊。”
    方老太太一听孙子要孝敬她，嘴上的笑就没停过，心想这孩子是谁养才跟谁亲呢，她家福娃是个好孩子，知道和她贴心。
    擦头发的时间很长，方老太太知道孙子爱干净，特地一缕一缕地擦，头皮也都跟着擦干净了，前后总共花了一个多时辰，方瑜都迷糊地睡了一小觉，醒来后就觉得头上轻松不少。
    方瑜开心地摸着发丝，虽然不如洗头来得清爽彻底，但也比之前的大油头强多了。
    “谢谢奶，您辛苦了。”方瑜道谢，笑着说：“奶，我帮你擦头，快躺下吧。”
    方老太太可不想让孙子劳累，连忙说：“都多晚了，你明儿还要早起读书呢，擦头的事不急，奶明天再弄。”
    等到了第二天，方老太太趁着孙子上学的时候，就把二妮叫过来，让她伺候自己，顺便嘱咐孙女一些私房话，教教她做媳妇的道理。
    二妮动作轻柔，不光给老太太擦净了头发和头皮，还顺道给老太太来了个头部按摩。
    方老太太在孙女的服侍下舒服得直叹气，夸奖了二妮：“好姑娘，这样才能过好日子呢，以后你就这样伺候你婆婆和丈夫，保准他们喜欢你。”
    二妮红了脸，低下头继续给奶奶按摩。
    方瑜在学堂正起劲地读书呢。昨儿洗了头，他就觉得浑身畅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高兴背书背得就更好了，背完了还想背。
    方瑾被自家这破堂弟给坑惨了，不过他也习惯了，多学习就多学习吧，反正也没坏处。
    平静的日子就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份，马上就是二妮嫁人的日子了。
    方瑜舍不得二妮，最近一有空就总粘着二妮，就想在她嫁人前多教她一些文化，希望她以后能不变成那种无知村妇。
    他想起从前看红楼梦时宝玉说的一段话，大概意思是姑娘没嫁人时还是珍珠呢，可不知为何嫁了人后就变成了鱼眼珠失了光彩。方瑜不想二妮也这样。但好像很难。
    乏味、狭隘的生活圈子，日复一日的家务劳作，频繁的生育，再加上婆家的磋磨，这些都是抹掉珍珠光彩的元凶。
    二妮只是个普通乡下姑娘，她逃不过去。
    方瑜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替二妮做一样嫁妆用以保存她做姑娘时的青春碎片。他拿出纸笔，用小字来写下二妮学会的三字经和生字。然后再找了块布头做外面的封面，将这几张纸订在里面保护起来，做成了一个简易书。
    二妮收到这份礼物，十分珍重地捧在心上。她红了眼眶，对弟弟说：“你对姐真好，要不是你来教我们读书识字，我也没办法嫁到里正家。你放心，这本书我会好好保存，当做传家宝。”
    方瑜抱住二妮，好笑地嘱咐道：“给你这个就是为了让你没事看着学习的，你可别忘了我教你的这些，以后等我大了给你买正经的书，你千万别把它压箱底，一定要勤翻勤复习啊，以后你回来我还得要考你的。”
    “知道了，方小秀才。”二妮爱极了自家弟弟。
    十二月初五，二妮在家的最后一天。
    方老太太拽着二妮在正屋说了许多话，老大媳妇也是不舍，没事就要进来看看二女儿，大妮也在下午时回来看了二妹。
    方瑜放学回来，就要给二妮也擦个头发，说这样出嫁才体面。方老太太觉得也是这个理，就让三妮过来帮忙。
    等到天黑，方二妮和两个妹妹谁在一个屋里，想着明天的婚礼，心里直打鼓。不知过了多久，二妮睡着了，度过了她作为少女的最后时光。
    十二月初六，方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了，带着儿子儿媳里里外外打扫，在大门上贴红色的喜字。
    方瑜也醒了，他自己穿好衣裳，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在急什么。
    隔壁的方老秀才带着夫人和大儿子过来帮忙。方家这边要出个长辈跟车，方老秀才特地把镇上的大儿子叫回来，让他跟去桃花村给二妮撑面。
    二妮起来了，虽然家里人想让她多睡会儿特意没叫她，但二妮心里有事，根本也睡不了懒觉。
    二妮她娘帮着女儿装扮。其实也没什么好装扮的，村里的姑娘也没有胭脂水粉，连妆都不用上。就是穿上红色衣裙，头发盘成妇人模样，再往上别两朵大红色的头花。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用丝线绞脸，二妮的痛感神经不发达，忍忍也就过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大亮时，程家那边来接新娘子的牛车到了，方老太太先请他们进门暖和暖和，喝碗热面汤。
    方瑜这时才见到要娶他姐的人，是个挺顺眼的男青年，比一般人要高，不胖也不瘦，一看就是好饭好菜养大的。
    这个程瑞看起来还可以，方瑜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他真怕二妮这样盲婚哑嫁再嫁个烂人。
    堂屋里，程瑞和方二妮并肩站好，先给二妮的父母行跪拜大礼，然后再拜方老太太，最后再向方老秀才一家请安行礼。
    作为新娘家唯一的小舅子，程瑞也笑着和方瑜打了招呼。
    方瑜心里不喜欢程瑞，但还是笑呵呵地和他说：“二姐夫，要对我二姐好噢，要不然我就把二姐给抢回来。”
    大家伙听到小孩子这样讲，自然是都笑开了。程瑞也笑着说：“小舅子放心吧，我会对你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