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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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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生理结构来判断,能够回击成功漩涡的洗礼,除了纯粹的力量碾压之外,必须用最精妙的技术,结合身体的转动,可这么久的停球时间又极大地影响了球手的判断
    柳皱紧了眉,场上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招,而这次被击飞球拍的是德川。
    即使是德川前辈也没有办法吗?切原有点紧张,难道这就是对手的杀手锏?
    柳点点头,理论上说,破解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
    你漏算了一点呢,参谋。仁王眯着眼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博格的动作,有一个方法能够破解,不过或许只有我才能做到。
    柳愣了愣,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幻影?用漩涡的洗礼来回击漩涡的洗礼的确是能够反向利用这个旋转进行中和,不过这个难度太大了。
    所以才要好好看着呢,噗哩。仁王没有多做解释,能够学到这招实在是惊喜,他得好好感谢幸村没有速战速决,而是逼出了对手的真本事。
    真田皱了皱眉,精市并不会通过模仿来破解招数,还有什么方法
    他们都陷入了沉默和彷徨。明明在几分钟前日本队还占据着绝对优势,可眨眼间对手真正的招数使出来,他们才发现了年龄和体质所拉开的他们与世界级选手之间的遥远距离。
    即使能力共鸣所产生的新招数第六感能看到博格的球路,他们俩也没有办法让回球落在对手的球场上。这一招的确凝聚了博格多年来的研究和实力,是名副其实的绝技,在世界比赛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招数。在人们看来或许这两个少年能和德国队打到现在,逼着博格用出绝招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可对于破解成功,任何人都不会保有希望。
    幸村第一次面对这样无解的招数。漩涡的洗礼并非精神力,技术上并不是最惊艳的。它最大的优点就是省力又高效,利用最基础的控球和旋转力来保证对手的失分,某种程度上非常符合幸村的球风打法。
    如果说幸村的精神攻击是让对手接不到球,那么漩涡的洗礼就是让人接到球却打不回。
    这是多么相似的方法,甚至让幸村不由得感到高度的认同和欣赏。他在这样的局势中交替着打出ace发球得分,保证了最刁钻和高速的球路同时,也轮流使用中速发球来继续创造回击漩涡的洗礼的机会,似乎对于这一招十分不甘心。他在反复的接球尝试中仍旧无法回击,而他的搭档德川即使尝试了肘部固定球拍,甚至还摸到了修罗神道新招数的影子,也同样束手无策。
    仅仅这一招就让局势逆转。所谓的绝技,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原本还沉寂的观众席上,很多观众都站起来为博格欢呼助威,在幸村的视野中,对面的观众席中,一位高大的金发男球迷甚至挥舞起了他们的队旗,冲着两个少年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被对手的招数逼到局点,这是第二次了呢。
    幸村眯了眯眼,勾起了唇。他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紧张又刺激的状态还是在几个月前的全战,当自己期待已久的天衣无缝出现在面前时,明明心怀期待,却又同时意识到了传说中的招数并非毫无破绽。
    这一次,那时的心情再一次上演。
    他笑得有些舒心,像是看完了一场精彩的电影后,等待观众纷纷离开,而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回味。德川和博格都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而一侧的日本队队友都打起了精神。
    幸村绝对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博格皱了皱眉,并不认为凭那个少年的本事能够破解漩涡的洗礼。他牢牢盯住对面那个披着外套的少年,对于那怎么都不掉的肩上装饰十分在意。
    你仍旧不打算脱掉外套吗?博格沉声问道。在对手的脸上看到那么自信十足的表情让他有点不满,这可不是小儿科的东西就能回击的。
    幸村挑眉笑道,谁说我要回击漩涡的洗礼呢?他仔细打量着对面那个人的神色,满意地在博格眉间找到了一丝犹疑不定,还有很多东西,是看不到也打不回的。
    他的态度是那么笃定,仿佛对手已是笼中困兽,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自己的控制一样。博格的心狠狠地跳了跳,握着球拍的手掌攥紧了拍柄。
    他看着对面的少年轻轻弹球在地,随之发出的球并非用来得分的ace。博格的眉角跳了跳,尽管猜到对方有所准备,却仍旧并不相信自己的招数会被破。小球被他的球拍拦住,在拍网上钻了几圈,他的四肢有非常完美的力度,回球机会无懈可击。
    那抹金色的影子仿佛带着滂沱的神力一般飞来。所谓的漩涡的洗礼,自然有着极为摄人的威压,让迎着小球的幸村几乎被拉入滂沱的漩涡。可他对此仿佛视若罔闻,几步移开,侧身迎向了那可怕的小球。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盯着他的动作:少年根本没有躲闪的打算,他伸展着手臂,拉开了球拍后引,随着手臂向前引拍的动作,手掌灵活地把球拍转了个圈,紧紧握住的倒转球拍的手柄。
    那是!回击雷的方法!
    他甚至都没有在意场边的惊呼,左脚前迈稳住身体,让拍柄的底部重重地撞上了漩涡中心。他似乎在用力,又似乎极其轻松,可眨眼间那个根本无法控制的小球却没有飞出界外,而是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当当地冲向对面球场。
    博格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紧紧盯着那个飞向自己的小球,脑海里被不可思议的情绪填满。他下意识地迈步向一侧,追随着这个球路跑去。即便能回击一次,他也不相信这个球能第二次失手!他毫不犹豫地挥拍,反手的拍面挥过,却感受不到任何相撞的力度。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挥开的球拍横到另一侧,球拍的背面撞到了一个正在减速的球路。
    砰!
    他只能听到一声拍面和小球碰击的声音,那之后的视野就彻底变了个样。
    场外的观众鸦雀无声。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德国队的主将博格跑向了幸村回球的反方向,毫无疑问地挥空了拍。他们都非常清楚幸村的回击会让小球在半空画出一个弧度,不落地就飞向场外,可是偏偏在挥空之后,博格的球拍反面又撞上了小球,附加了更大的力度飞向他身后的观众席。
    巨大的旗帜还在自然的垂落,那抹金色却毫不留情地撞了上去。
    博格打出了一个乌龙球,甚至还助力着它砸向了自己的队旗。他不仅跑反了方向,错估了球路,还让幸村原本可能出界的球成为了自己回击出界的主动失分。
    人们愣愣地盯着那慢慢停下摇晃恢复原状的旗帜,转过头望向场内。
    紫发的少年正弯腰拾起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脱落在地的外套,抛给场边站起身接着的帽子少年。幸村转回来,冲着球场对面那个发呆的博格,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5:1,日本队领先。他低声说着这一球的结果,仿佛对手的这个失误都在自己的预测中一样,再沉着无比地舒展着眉。他的声音清澈如水,又像玉珠落盘,可那位总是冷静理智的德国队主将,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博格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的地狱图景。
    194第一百三十九章 宽恕
    从他儿时第一次看到那个金黄的小球时,博格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生最爱的玩具。
    他起初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后来发现自己比同伴都玩得厉害,再后来,他有了一位专门教自己打球的老师。
    他开始把网球当作了学习和任务。
    十年过去,他国中毕业,开始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顶级少年球手,紧接着随国家队征战积累比赛经验,在高二正式转职网。从此起,他就没有输过一场正式比赛,直到17岁的末尾,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体育场里,遇到了一个精致温润的东方少年。
    就算是在之前已经知道东方有像手冢这样的人才,博格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了三岁的少年压制,即便是他大意低估,也不可否认对手的强大。
    眼前是一片腥风血池,只是四顾一番,博格便知道了弗兰肯斯坦纳到底为什么会深深陷入幻境中无法挣脱。这里真实得如同神曲的梦境,文字里的场景都仿佛触手可及一般,足以让任何一位受困的人变得疯狂绝望。
    即使是博格,也仍旧慌乱了很久才慢慢冷静下来。
    好在他与弗兰肯斯坦纳不同。自小顺风顺水,经过精英教育和培训,并未在网球道路上遇到太大的障碍。他从未跌入过深渊,因此并不知晓地狱的绝望,他即便遇到过强大的对手,却仍旧是德国球坛无可替代的第一人。
    他不知苦为何物,也不在乎地狱有多可怕。
    能发明出这样的招数,那个叫幸村精市的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博格慢慢在幻境中走着,他本就心智坚定,即便堕入恶鬼之中也毫不畏惧。他目不斜视地走向远处,仍旧能保持本心,他或许会暂时被困在这个精神幻境中,但他很清楚自己很快就能挣脱,重新回到球场上,让对手的最后一局不能再得手。
    一个影子在前方闪过,博格尽管不愿自己上当,却像是中了魔一样地牢牢盯住。那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浅棕的短发在头顶薄薄地铺着,柔软又漂亮。
    他愣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睁大了眼。
    那是儿时的自己。
    这不可能。这里明明该是幸村的精神力幻境,就连队友都不认识儿时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景象出现?博格忽然在心里有了不安,他紧跑了几步,却发现那个小男孩的影子越来越远,他再如何追上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闪过山谷尽头。
    那里是幻境的出口吗?
    博格咽了咽口水,从未有过的紧张充斥着内心。他除了做梦之外,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样体会到巨大的内心波动。他到底是在幻境中吗?还是说这是他自己的梦?
    他下意识地向前跑了跑,把身后那些血池都丢在脑后。他根本没有向后看,因此并不知道那些方才还在哀嚎的亡灵都不知不觉地消失无影。他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破解幻境,满脑子都是那个儿时的自己。
    他离山谷的尽头越来越近,没有减慢速度地穿过了那一大片夺目的白光中。他就像一头扎进了浓雾里,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在几个小时前,人们尚且不知道这个东方国家的球队有什么人物。也许他们的领队平等院的确小有名气,可和那几个四强的王者主将相比,总会被人放在之后去排名。
    一个平等院。一个与平等院不相上下的渡边。有两位拿得出手的队员对于如今的日本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但眼下,人们发现了一个藏在国中生队伍中,除了那个长得英俊的队长之外,第二个被人记住的少年。
    有相当长的一段沉默,整个球场都陷入了难以置信的寂静中。裁判的报分和广播结束后,比赛终于来到了这场世界杯最受瞩目的表演赛最后一盘的决胜局。
    举着德国队队旗的男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手里的旗杆稳稳地立着,旗子也自然地垂落,可他还睁大着眼,傻乎乎地张着嘴,盯着那个正对面的紫发少年。他渐渐让身体恢复,从僵硬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抬起手。
    刚才那个球,砸在旗子上的时候差点撞上了他的头。
    他摸了摸额头,盛夏的午前,一手的冷汗。
    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球到底是幸村故意瞄准了德国队队旗,还是仅仅因博格的失误才打过来。然而谁也不敢深思,若是这一切都被那个少年算好了,那岂不是连博格都被彻底玩弄在掌心?
    他们终于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到他们在意的德国队主将身上。在日本队首先拿下5分,又有漩涡的洗礼被回击这样的战局,即便再对博格抱有绝对信心的人也会怀疑起接下来的走向。他们专注期待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渐渐发现了一丝异样。
    博格怎么不动,这是他的发球局啊。
    他是不是受伤了?
    等一下,这是失去五感了吗?!
    他们瞪大了眼睛观察着那个站在场内的男人,明明仍旧握着球拍,看似挺拔又强壮,偏偏对观众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他们看到裁判提醒着他回到后场准备发球,可是那个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心态的博格居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不可能
    那些专程为了德国队而来的球迷何时见过如此狼狈的博格?在世界比赛中还从未有人能让他狼狈至此,可是回忆起刚才这六局比赛,那两个东方少年自始至终都一一破解了德国队的所有招数,甚至连被称为双打奇迹的能力共鸣都能用出来!
    他们的目光在那一高一矮两个男孩身上流连,而与此同时,裁判开始为这个第七局的博格发球局倒计时。
    有些铁杆球迷渐渐面露悲色。他们对主将从来都没有过一丝输球的怀疑,却在这么一个本该没有悬念的比赛中见到这种分数。界外后场的弗兰肯斯坦纳还在呢喃着忏悔文,而那个以一敌二的博格终于也被破掉了那被誉为神技的漩涡他们在这一盘比赛前还口口声声认定日本队必败,赢得第一盘不过是幸运,可现在却恨不得裁判的倒数慢一些,再慢一些。
    幸村没有在意观众的议论。没有了肩上的外套,这个少年看上去有点单薄。他身高未及一米八,但是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像一棵竹子,纤细又坚韧。他本就容色出挑,原本还会让人怜惜一些,可打到决胜局,谁还会小瞧他?
    就连日本队的队友都无法理解刚才那最后一球是如何破解的。就算博格再留手,从精神力上展开的攻击绝对不会有水分。而明知道幸村具备剥夺弗兰肯斯坦纳五感的能力,博格一定也谨慎防备着,可是谁都看不懂那一球是如何让博格跑反了方向的。
    真田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一些目光,明白队友们有多么急切地想听到他的解说。可不幸的是,就连真田也不能理解幸村的灭五感到底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不,或许,那并不是灭五感
    真田眯了眯眼,对比着他所看到的那两个德国人。从幸村的状态判断,大部分知情者都不会认为他使用了洗礼:这一招需要极强的精神力,通常要首先进行反向灭五感,进而冲破精神力极限。这并不像一般的招数,也不同与无我境界或修罗神道可以当作技能来用。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附加状态,若不能满足条件,就算是创造者幸村也有可能需要时间才能达成效果。
    除非真田挑了挑眉,从记忆里翻出一句曾经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的话来
    弦一郎,你想一想面对陌生的对手最大的危险是什么?
    真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除非幸村早就突破了洗礼达成的条件,让这个招数变得像灭五感一样不动声色,防不胜防。而恰巧,无论是这些国外的对手,还是自家队友,都没有一个人想到,幸村居然能再短短三个月就再一次让他的新绝技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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