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三章：那一眼星辰（本卷终章）
    “通天战圣已是逃至那一处？”萦绕着恐怖气息的男子微微颌首，一双眸子如刃斩断了殿堂恢弘，大宙中却生一股凶悍无匹，众圣心悸，数道意念也迅速投来，他摆摆手，神情淡然。
    “我自然不会。不过这等速度倒是不负他名。”
    说着他望向空中，并非那位带着失败之悸动正思索的王者，而是最重枢之处可统御整个大宙文明的皇。
    “不愧是我妖族的王，孤不说，却一个个都如此明白。”感受到不下十道极端强大的意念带一丝恭敬地投来，不知何时孤身坐于天妖殿中的白玊妖皇微笑着，没有恼，只有高傲，他的眸中涌现出宇宙生灭与混沌倾塌的极致景象，这剧变也似是一种风景令他自己都不禁着迷欣赏着，只是天妖殿对外释放的波动似是预示了真正的动荡将何等不可思议。
    ……
    绝域无阵？
    当源法神皇将这个名说出，叶天实在难以抑制自身的震动。
    这个名号可比源法神皇大上太多，神宙诸圣便无不知者，虽是一阵名，却代表整个世界历史上关系众生命运的最大转折点，代表第二场圣战的最终战场，代表一种可与虚无圣者争锋的无上力量，它亦是辉荣到令诸圣叹服的绝对造化。
    绝域无阵，最初便是由造化神皇提出的构想，这位伟大的神皇所虑不只在造物创生，同样积极发展文明，阵法一道早在混沌时代便已繁盛，抵御混沌灾劫，辅助自身感悟，体现大道精髓，传承神脉资源直到圣战，其重要性从来毋庸置疑。推崇与创造阵法的神族也是数量众多，而造化神皇所想的却是一种足够完美的阵法，他想构建的不是修炼阵、圣界阵、神脉阵、封印阵、灵气阵、战阵，而是一种结合所有阵法优势奥妙的大成之阵，这种阵法注定无上，直通超越世间圣者的高度。
    这样完美的阵法就是绝域无阵，但造化神皇无法布出绝域无阵，不只是因为自身智慧尚未无限，更应这绝域无阵的基础就是神族、神兽族再加上魔族三族一切阵法结合，而在那鸿蒙时代，神族与神兽族还曾有过摩擦，与魔族更是从来的死敌，他虽有至皇能耐也难以收集到所有阵法为基，这注定了绝域无阵在他的时代终究是构想，但只凭这构想，已足以视为与发现六大宇宙、创造始源万族相提并论的大功绩。
    而对后世的圣者来讲，绝域无阵的最大意义便是它于第二次圣战时发挥的逆转之用，抗妖圣盟布下绝域无阵与盖世妖皇决战，并以所有圣者以生祭阵的代价铸绝域镇妖塔，将盖世妖皇封印在绝域无阵中，令那场差点使妖族成为世界霸主的战争终结。
    即便没有亲身经历第二次圣战，但后世者却都对那场战争的艰难绝望有所了解，一切恐怖的根源便是盖世妖皇，他的妖军横扫无敌，他的圣力噬宙葬天，望尽宇宙混沌寻不到一尊能与之匹敌者，但如此世界之皇的霸途却终止于绝域无阵，这使每一名圣者都真正重视举世唯一的至高阵法。
    第二次圣战结束，再没有谁有能力布下绝域无阵，因为神魔兽其后唯一一次大联合只有第三次圣战，可那场战争宇盟并没有被幻宙王逼到走投无路，当时六大宇宙的实力也实在难以布出绝域无阵。以如今辉煌时代的文明高度，若各大宇宙愿意联合，或许能布出比当初都更强的绝域无阵，但没有任何宙皇打算那么做。
    于是粉碎了盖世妖皇野心的绝域无阵就化为绝响，与虚无挂钩的一切似乎都已化为虚无缥缈，但世人始终牢记着这强得毋庸置疑的力量，有太多圣者进入混沌中便是想要找到那场战争的遗迹却一无所获，按照猜测，绝域无阵被神、魔、兽三族的高层共同把控秘密着，即便在混乱时代也未曾断绝，因为这一阵法实在事关当世最强力量，还有那一尊无上皇者。
    关于盖世妖皇，抗妖圣盟的后裔都相信他在遭受镇压的那一刻事实上便已身死，没有谁敢想象那尊霸皇重临世间再度掀起滔天大浪，而妖族则一直相信那只是封印，伟大的盖世妖皇还有重见天日之时，甚至认为盖世妖皇只是假装遭受封印，实则整个世界都在其把控之中。而这一切的真相也唯有真正接触那绝域无阵才能理解。
    叶天进入混沌便带有寻找翱郊圣的目的，但他知希望渺茫，只是略微留意。对这绝域无阵他无疑也有向往之心，然而却知这怕是更加渺茫，那等无上阵法自身要隐藏，即便玄虚圣者要找又如何寻得到？却不曾想由于遭受云钏妖王追杀引动护身至宝力量，他竟是鬼使神差抵达此地。
    “绝域无阵……”不禁将这名号喃喃，混沌中似是卷起一阵蕴含着至高意境的风流将他席卷，通彻圣心勾出那对圣战与至高的向往，圣眸闪起亮光，他朝眼前的混沌望去，只见源法神皇微笑站立，混沌茫茫，哪有什么阵法的影子？
    “绝域无阵神秘缥缈，在昔日抗妖圣盟先烈尽数以生祭阵后更宛若具备灵性真魂，在混沌中欲要将之寻到即便探查极道者亦难以做到。”源法神皇如实说出事实，反倒令叶天觉得理所当然，若非如此，绝域无阵怎能依旧神秘莫测，以其意义来讲本也不该是可随意观察实见，便应在那不可知绝域，为无之阵。
    不过想到先前源法神皇对神秘力量的调动，叶天也不禁凝望这位曾经的神皇，他对绝域无阵的了解程度至少远高于自己。
    “绝域无阵之玄妙，即便是我要窥一鳞半爪也是极难。”源法神皇面带敬意轻语：“我只知职责为绝域无阵的一方镇守者，却不知绝域无阵核心，也不知除我以外还有哪些镇守者，但我知道镇守者可调动绝域无阵外在力量的一丝，也便是虚无之力。”
    叶天震动。
    “那可是虚无圣者的力量，用之则所向披靡，无可撄锋。”源法神皇感慨：“莫说是一介受创化身，即便她云钏妖王本尊亲临，面对我执掌的这一分虚无之力多半也得退走，至于绝域无阵的完整力量，怕是达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叶天回想起先前云钏妖王化身在虚无之力进攻下陨灭的场景也不禁颌首，这种力量实在可怕得不可思议，境界上比他所见的三千道圣、蛋毒君主、元素始祖都更高，与虚无圣者等同，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那虚无领域的存在。
    传说，虚无神君便生于虚无，以虚无创造混沌，那么虚无是否必然是一切的尽头？
    “至于绝域无阵究竟在何方，究竟有何等玄奥，那盖世妖皇、绝域镇妖塔又在何方，我亦是毫不知晓。”源法神皇述说时眼中亦带有敬畏：“绝域无阵，或许覆盖了无尽的混沌，或许也只是一个道径中的无限之一，它的秘密或许只能供我们猜想。”
    叶天听言浮想联翩，犹如一名望见未有之沧澜的孩童，他沉默极久，就站在此处与源法神皇对视着。源法神皇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仿佛将那涉及圣战、至高的意义都给撇去，只是在以欣赏后辈的眼神不断打量着这通天战圣，他内心赞叹，而今神圣宇宙竟有此才，倘若是在混乱时代初期，有如此实力的叶天已经足以担任神界重将，用不了多久甚至便可问鼎六宙至强，横扫万敌！
    只是当时的六大宇宙，可能容得下一尊人族的绝强战圣？他一声心叹，他不打算为自己的罪过狡辩，但在那个时代，混乱、暴戾、自私却是注定。
    他坐镇此处，已经太久没有回到神圣宇宙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他已不记得。当他从真正的神狱走出，感受着毗邻辉煌时代的气息向虚无神座宣誓，已是做好了不归的准备。
    至今，他只是从来到此处的极少后辈消息中得到神圣宇宙的情报，知道当世的变化，文明的复兴，他不禁欣然，当听说血阎魔帝、蛋毒君主以准宇宙境姿态现世，他蹙眉深思，而更多道之流逝中他只是凝望着混沌，感受着自己所掌控或看守的力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谁那里接受了这个命令，那一代神皇？秩序之力？神脉之源？宇宙意志？亦或自己的本心？这令他迷惑，但对于这职务的坚守，却从不曾有过动摇。
    有一种将柔和将通天战圣围绕，叶天沉默着，似是终于放下那沉重包袱，于无尽疲惫中开始长眠，如梦似醒，道心震颤，道的力量似是与混沌交互中渐渐恢复，新悟出的命运之道与圣心联系得愈发紧密，宙界星炎、斩军翼、青史无归也渐渐复苏并为面对绝域无阵的事实而感到震撼，传说中的绝域无阵便在此处，但除却与源法神皇隐有联系的那虚无意境外它们也都未能对这绝域无阵的真实有所窥见。
    源自那尊妖王的天意被炼除皆尽，受创的大道一一恢复并更为鼎盛，圣体圣魂焕发出全新光彩，然而叶天始终不动，唯有历史之道化作书卷送源法神皇手中令其翻阅观览，不知多少道径而发出一声感慨。
    “前辈。”叶天忽然开了口。
    “哦？”源法神皇微笑：“有何指教？还是有疑？”
    他已是得知了新的历史，对于这位通天战圣所做之事也清楚明了，这名优秀英勇的后辈实在令他喜爱。
    “我欲要告别。”叶天道，带着一分歉意。
    听言，源法神皇微笑点头：“你也是时候回去了。”
    尽管在混沌中寂寞太久，但能与叶天仅凭自身道心交流已是令他极为满足，如今叶天离开，他不会劝阻，也不会遗憾。
    “绝域无阵镇守地本就不适久留，你若是不愿走，我也是要撵你离开的。”源法神皇挥了挥竹杖做鞭打状，混沌顿开，令叶天也不禁莞尔，却牢记心中。
    “只是我想问，令世界皆论之谜。”叶天眸中闪起一道锐光。
    “你是说，盖世妖皇。”源法神皇面色变得严肃：“他被封印于绝域无阵。”
    这，世人皆知。
    “我一直镇守此处，从未感受到过所谓盖世妖皇与绝域镇妖塔的气息。”他目光幽幽：“就像，这传说本就是虚构。”
    这，自然没有谁会相信。
    那么，盖世妖皇已经陨落？叶天用目光这么问。
    “但我，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他摇了摇头：“太不明确，只能算我的直觉，或许，绝域无阵的核心真的存在一股与绝域无阵相悖的无上力量，绝域无阵的大部分力量也用于镇压那股力量，我所动用的只是剩下小部分力量中的一分而已。”
    他依旧没有说盖世妖皇的生死，显然也完全无法确定，而仅凭他目前给出的讯息，实在还有太多种可能。
    比如，盖世妖皇未死，他被封印在绝域无阵中一直找机会突破封印，进行着无尽的对抗。
    比如，盖世妖皇已经陨落，遗留在绝域无阵中的只是他的不灭道意，或是怨念、尸骸。
    此外，可能性无数。
    叶天有些恍惚，站在这个道径中他似乎瞥见了那渺远中的什么，欲要抓取，却又一无所获，虚无缥缈，他可曾看到？
    “告辞。”只是眼中锐芒起，他终辞别，令源法神皇颌首。
    通天战圣转身离开了，距离这传说最近而又主动离开便若入宝山空手而归，但他没有半点悔意，他只是思考着，思考着。
    在这混沌归路中妖族可能已是布置了无数的凶险阻挠，只待通天战圣自投罗网，但他无所畏惧，他知道只是归途的征程又起而已。
    萦绕着那神秘古老的气息，源法神皇目送这位通天战圣的离开，一双翡翠绿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华。
    ……
    ……
    ……
    不知穿越了多久，不知抗争了多久。
    不知突破了多少，不知搏杀了多少。
    踏过原始圣界，闯过混沌灾劫，斩过妖魔异族，问道心，他知晓离目标已是更近。
    当那压力骤减，他真的望到了，混沌中腾涌新生，那是鸿蒙。
    道开始震颤，他感觉到了，那是宇宙的气息，文明的气息，令他魂牵梦绕的源。
    他笑了，笑时寒芒骤出。
    锐杀八荒，鸿蒙匕见，那冷漠的杀意应令混沌圣者窒息，迎接它的是炽烈辉耀的刀。
    “想杀我？”叶天身沐血，笑得灿烂。
    刺客望着贯穿圣魂的血黑之伤冷然离去，在那七彩虹光轰然而至前退回属于他的宇宙，也就在这时叶天踏入了鸿蒙，秩序降身。
    撕裂的痛楚实在难忍，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他终究是回来了，妖族的计划进阶失败，在微笑中他望向一方，圣眸中便映出了人之宇宙及星辉。
    “星……”只一眼，叶天对太久不曾见的星光着迷了，也就在这时一股蛰伏太久的力量发出欢鸣声汹涌澎湃，毫不犹豫地挣脱桎梏，一跃冲天。
    诸圣皆见到了，那刚刚回到神圣宇宙的通天战圣昂首微笑，一身暗金耀，星光惊天。
    成圣五千四百九十万代整，通天战圣探索混沌回归，星辰融道，突破鸿蒙圣者之巅峰！
    ……
    ……
    ……
    “玄通混沌”一卷，结束！
    新时代到来，新一代世界级天才踏入宇宙战场，而叶天也成就鸿蒙圣者闯荡混沌，战邪骸，入元素世界，灭尸魔灵将，拼杀云钏妖王，临绝域无阵识传说，万战凶险，抵达鸿蒙之巅峰。
    有太多因果了断，却抽出更多不断丝，扑朔迷离。
    异动将现，叶天将何去何从，唯有登顶，方能见真。
    下一卷“绝域镇妖”，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