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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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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了捏小侄女嫩滑的肉脸颊,吉安笑道:“明日大海哥哥就送频婆果来了,欣欣喜欢吃频婆果吗?”
    不能提,一提口齿生津。小欣欣吞咽着,直点脑袋:“好迟。”
    洪氏知道大海,是小妹庄子上佃户家的儿子,往这送过桃。看闺女这馋样,她是哭笑不得,上前揪住闺女的小耳朵。
    “还惦记着庄子?赶紧回屋里待着。”
    看着小胖丫被揪走,吉安实忍不住,眉眼弯弯。她决定了,等会画个绣样,给小胖丫做两顶可爱点的小帷帽。
    起步去西屋,爹娘往村西大伯家了。昨天大堂哥送来两只鹅,说是给她娘补身子。今日爹提了三挂猪板油,跟娘一道去看看大伯、大伯娘。
    才到正屋门口,吉安就闻黄氏在劝。
    “相公,你不能拿自己的前程跟我赌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该做的是启程去阳安府。放榜之后就是鹿鸣宴,出席鹿鸣宴的都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吉安蹙眉,黄氏怎这般肯定吉彦一定会中举?吉欣然不痴不傻,绝不会将自己重生一世的诡异事外泄。
    黄氏?吉安敛目掀门帘进屋,打断了黄氏在说的话。
    吉彦见她,紧锁的双眉立时舒展开:“小妹。”黄氏急急背过身,拽袖子摁了摁眼,又回过身来朝吉安扯了下唇角。
    “三哥、三嫂,”吉安坦然地从两人身旁经过,入了书房。吉家的书房不大,但其中书不少,足足摆了四大书架。这些书中,近九成是手抄本。
    一眼扫过,不见《闺范》。吉安抽了《弟子规》,又淡然离开。
    她才走,吉彦脸上笑意不见,回头面向黄氏:“妍娘,你怎知我一定会中举?”还鹿鸣宴?鹿鸣宴是中了举的士子才会获邀。
    她跟欣然好似都不担心他考不中。可就连他自己都没这么笃定。
    “我”
    黄氏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吉彦,强压下慌乱,作镇定道:“在县学半年,我是亲眼见相公早起三更晚卧夜半,苦读五经,深思政策。你若不中,那妍娘只觉是天不开眼。”
    是吗?吉彦笑之:“为夫多谢娘子高看,但还是要警告你,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一介平庸,实担不起。”
    “不是的,相公。在妍娘心中,你就是最好的,再没有人能胜过你。”黄氏仰慕之情浓浓。
    若是以前,吉彦也许会沉迷其中。但现在不能了。近日他上山下河,反思着过往,自省己身,是愈发清醒。
    二哥骂得对,别人读书都把心胸读宽阔了。而他却反了,变得狭隘,还自以为是。
    “你安心吧,明日我就会启程去阳安府。”吉彦移步入书房,抬手抽了《女论语》,回身递向黄氏:“你好好读一读。”
    黄氏脚下一软后退半步,瞠目看吉彦。
    回了东耳房的吉安,坐在桌前翻开《弟子规》,心还在西屋。说黄氏对吉彦盲目信任,恕她眼拙,她看不出。
    黄氏对吉彦是有恋慕,但信任单从联合女儿,撺掇吉彦私买铺子这一点,便可窥其对吉彦信任不足。
    可她怎就那么急切地想吉彦去阳安府,似生怕他错失什么?
    半仙吗?能掐会算。吉安轻嗤一笑,招正给她分线的辛语过来:“《百家姓》你已经学完了,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读《弟子规》。”
    “好。”
    次日一早,吉彦告别了父母,独自离家。他走后,吉忠明拿着书坐在炕上,半天不翻一页。
    吉孟氏叹气,老三之前想她陪着去他大舅家。她说等放榜后,其实心中也是存着一念。
    九月农忙,近日村里人忙死了,到饭点得片刻闲还都喜往村头跑,堵在路口唠几句家常。这回吉孟氏也不省了,拿了银钱交给吉诚,短工全包,坐在家里等粮进仓。
    九月十五这天,一头灰的吉诚,正领着两个短工拉着一车晒干的粮往家里,还未出田间道,就闻隐隐铜锣声。精神一抖,丢下牛车跑去前头路口,一看他爹已经站门前,婆娘和二弟妹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前路。赶紧跟短工招呼一声,往回跑。
    老三真中了!
    第27章 中举
    敲锣打鼓,喜报上门。两官差骑马到路口,没了以往的声势:“请问这是东溪镇枣余村吉彦吉老爷家里吗?”
    吉忠明拱手向前,难掩激动:“是。”
    “恭喜您老了。”官差笑嘻嘻下马:“知县大人特令我二人上门送喜,吉彦吉老爷此回乡试在咱陕东四十七名,恭喜恭喜。”
    闻言,由吉欣然搀扶着站在后的黄氏,欣喜地掩嘴低泣,但腰背却愈加直挺。
    虽说早有此想头,可当成真时,吉忠明还是泪目了,他吉家出了位举人。秀才、举人天壤之别啊!
    “有劳二位跑这一趟了,还请屋里坐,喝杯茶水歇歇脚。”
    “不了,我们还要回县衙当差。另知县大人特地嘱咐,府上办宴给他留一席。”
    吉诚将话听在心里,掏钱袋摸银角子:“既然二位还有公务在身,我等也不好久留,这点心意就当是请二位喝茶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嘴上如是说,但两人面上的笑却真实多了,推拒一二顺势接了。
    送走了官差,吉家热闹起来了。闻讯赶来的村民,聚到门口哄闹。
    “从今儿起,咱们就该改口了,叫吉老太爷了。”
    吉忠明心情还未平复,红光满面,朝乡亲拱手:“诸位说笑了。”
    “吉老太爷,你家这么大的喜事,得摆流水席。咱们村里都来沾沾喜。”
    “对,咱们就等着吃吉三的喜酒了。”
    “还吉三呢,该叫吉三老爷哈哈”
    先是同村,再是一些相熟的人家上门,吉家晚上灯都亮到亥正。待次日傍晚吉彦到家时,村里炮仗震天响,十来娃娃叫嚷:“吉举人回家来喽吉三老爷大喜”
    一布袋糖块混了铜钱,吉俞领着几个小子在门口撒,欢喜得跟过大年一般。辛语拉着头戴猫儿小帷帽一心想往外冲的欣欣,不让她出院门。
    吉彦红着眼进家门,直奔正屋,扑通一声跪到两老跟前。
    “爹娘,儿子中举了。”
    “好好。”吉忠明不住地点头,眼里老泪晶莹。听着屋外还在炸响的炮仗以及恭贺声,感怀着过往:“寒窗苦读终有成,老三,你还需继续进取。”
    “是,”吉彦磕下头去,他心里还想着一事:“娘,您领我去大舅家吧,我去给大舅、舅娘磕头。”
    站在门口处,捏帕摁眼角的黄氏一顿,面露愕然,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求着一道去。
    吉孟氏掩面抽泣,她大哥那口气堵了十多年了,是她两口子教子无方。
    “你回去换身衣服,我也捯饬一下。”
    当晚县里、镇上的富户,不管认不认识,陆续派管事的来送礼。
    送的礼也是五花八门,最直白的有金银锭子、铺子、院子。文雅点的,那就书画笔砚。最叫吉安开眼的,还要数县里富户陈家,给吉彦送来了两个美娇娘,连带着一家子下人。
    这要是放在过去,吉孟氏定当面婉拒,再好生把人送走。但现在她没那精气神,瞧着黄氏脸僵得跟死人似的,心里畅快。
    流水席摆了三日,又在县里品香楼宴请了知县,邀了谢师爷、张主簿和县学的教谕作陪。
    一直到九月二十二晚上,吉家才得清静。这晚一家子人分坐两桌,吃着剩菜,叙起闲话。
    “那楚陌确实厉害,十七岁的解元,人长得又俊,省府不少人家盯着。不过他没有参加鹿鸣宴,听说是家里有事。
    宴上,陕东布政使司参政童大人还问了。可楚陌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少有人知他根底。其同窗只晓他父亲早丧,母亲现也有病缠身,爷奶都不在了,家中还有个太爷。”
    “也是个命苦的。”吉忠明吃了半杯酒:“解元不在,几位亚元该得意了。”
    “确实,被楚陌压着的詹云和,同样年纪轻轻。鹿鸣宴上作行酒令时,他就入了翰林朱正倾大人的眼。”吉彦羡慕,但也知自己年岁过大,比不得楚陌、詹云和之流:“朱大人乃是内阁张首辅的学生。”
    吉俞端起酒杯:“那咱们齐州府岂不是要出一位翰林?”
    翰林算什么?低头挑着米粒往嘴里送的吉欣然,下敛着眼睫,认真听男桌说话。范州府那位才是真的卓绝群伦,不满二十五岁就封侯了。
    论起来,那骆温婷也是个薄命人。本是津州府骆氏嫡房姑娘,上头还有稳坐内阁的舅爷,奈何亲爹不见了。房里没有兄弟,无依靠,世家千金下定给楚陌。不等及笄,楚陌亲娘死了,要守孝。
    这才及笄,骆温婷一次游湖竟失足落河,溺死了。楚陌出孝,高中状元,后又弃笔投戎,功拜侯爵,她一点风光没沾上。
    津州骆家该败还是败落了。
    抬眼看坐在对面的辛语,吉欣然暗恼。这两日她几次寻机想与之说话。可辛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每总能避过。
    吉安听说“詹云和”,就开始留意吉欣然,不想她又盯上辛语了?给辛语夹了一块驴肉,让她多吃点。这丫头近几天忙坏了,厨房锅碗瓢盆都是她在清理。
    “谢谢姑。”辛语冲斜上角的欣欣做了个鬼脸,开心地吃着饭。
    饭后,吉彦叫了两哥哥,留在了正屋。黄氏一步三回头,犹犹疑疑,只可惜吉彦似没看到一样。
    关起门来,人跪到两老跟前:“爹娘,以前是儿子糊涂了。现醒悟虽不晚,但”看了眼两兄长,“儿子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几天,吉孟氏心里好受不少。时隔十四年,她大哥大嫂又上她家门了,老三那几个头,算是解了结。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吉彦笑之:“我该跪着,”望向他娘,“我此次归家,放您那的四锭金,您分给大哥、二哥。这是我跟他们的账。”
    四锭金,其中有二是齐州府知州谭志敏赐下。另二分别是许通判、钟知县奖赏的。他拿到,就已想好它们的去处了。
    吉孟氏没反对。一锭金十两,一人两锭金,算是平了老头子捋出来的那本账。
    “老三”
    吉诚想说什么,却被他爹一个眼神给拦住了,抬手挠了挠头,拐了下二弟,挤眉示意他说点啥。吉俞耸了耸肩,他在爹跟前也没多少脸。
    “这金子给了,不是说我们兄弟情就断了。”吉彦哽声:“一个娘胎出的,日后大哥、二哥、小妹若有难处,只要我力所能及,定鼎力相助。”
    吉忠明盯着他品了许久,见他情真,点了点头:“我和你娘已年老,就算老天给我们过,前路也看得着头”
    “爹,您说什呢?”吉俞不爱听这话:“我小妹还小,你们可得看她到我们哥三这岁数。”
    吉忠明笑了:“老三,我与你娘不指望你多少,只想你以后多看顾一点你的几个兄妹。”
    “爹,”吉彦眼眶红了,磕下头去:“儿子错了,您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您和娘,儿子会用余生来奉养。”
    吉忠明笑着摇了摇头,拉他起身。刚老二提到丫儿,他心里正有一疑,“老三,我记得钟知县两个儿子都成亲了,他府上还有别的青年吗?”
    午时在品香楼,钟知县私下跟他说及家中夫人极喜丫儿手艺,想下帖请老妻与丫儿去府上说说话。丫儿正当龄,他不得不往深里想。
    这吉彦还真知道:“钟知县有一亲弟,前年病逝了。近日脱孝,弟媳领着儿女来投奔。他侄子钟映,我十六日回迟陵县时在县衙见过,长相斯文,话不多。”
    吉孟氏蹙眉追问:“钟映还在读书吗?”
    吉彦摇了摇头:“不知道。”
    “再过些日子,村里又该交税粮了。”吉诚有主意:“我近日多跑几趟税课司,三打听就清楚了。”
    吉孟氏叮嘱:“那你打听仔细了。”听完老三讲的,她心里就有点不愿意。
    吉家不知此刻迟陵县县衙内院,钟知县也在思虑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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