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脸色复杂，意外也不意外。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种吸引主角的体质，刚来莫斯科第一天就撞到了正主。
    水生命莲也是穿越第一天就遇到。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命运弄人。
    林素握紧了赫卡蒂的手。
    不过，倒也正如他所愿。
    林素这次来莫斯科的目的之一，便是来解决赫卡蒂的问题。
    赫卡蒂作为莫斯科的主角，五个国家中五名主人公之一，她的特别之处在于，她同时兼有两个职业。
    这跟单纯的学习两个职业的技能有些不同。
    npc中的以太能力者确实可以学习其他职业的招式，但仅限于比较初期的技能，就比如水生命莲从东云永人那里薅来的技能【剑走】，就属于浪人三十五级以下的技能。
    在三十五级以下的范围内，可以尝试兼得的。
    当然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在别的战斗专业上耗费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就为了得到那几个低级技能，性价比不一定比钻研自己本身职业来得高。
    除了白石羽流那样的全才以外。
    那个变态不属于一般范畴。
    至于三十五级以上的技能，都偏向复杂化，跟前期完全不一样。
    若是白石羽流想要用林素的龙拳，那他得先把自己的以太运转的习惯完全转变为拳师的逻辑，才能用出龙拳。
    但这种东西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他要是敢这么做，基本就相当于几十年的咒术师功夫一朝散尽，一旦反悔，也只能从零开始重修，这耗费的时间就十分吓人了。
    所以，像未来的赫卡蒂那样，同时兼职旅法师和恶魔术士的人，其实是没有的，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例。
    这可能跟她的性别障碍有点关心，更多的是她自身的身体适应性被衔尾蛇的实验误打误撞开发了出来，而且是无法复制的奇迹。
    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特殊。
    自从赫卡蒂逃离实验室，并以兼顾双职业的以太能力者身份再度出现的时候，衔尾蛇便疯了一般的想要抓她回去。
    不只是衔尾蛇，雄狮团、天机星、阴阳寮这些对策机关也想要吸纳赫卡蒂进来研究，看能不能复制第二个赫卡蒂这样的奇迹。
    若是一个以太能力者能够身兼双职业，或许耗费的精力会更多，升级也会更加困难，但因此获得的战斗力几乎是成倍上涨的。
    若是练成双职业的方法交给白石羽流这类一流的天才，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开发出什么三花聚顶的奇葩东西。
    对所有组织来说，未来的赫卡蒂就是一块人形宝藏，行走的矿山。
    而林素将要做的事情，相当于要断绝这个世界的以太发展，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一种可能性。
    获得双职业的赫卡蒂并不幸福。
    她未来会变得很强大，比未来所有主角都要强。
    但身兼两个职业给她带来的力量并不是带来幸福的东西，相反，赫卡蒂会因此变得不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赫卡蒂拥有的东西是可以让全世界为之疯狂的。
    而这种疯狂的追求，使得赫卡蒂仿佛成了灾星。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只有无穷无尽的争斗。
    在别的主角在各自的人生中高歌猛进的时候，却唯独赫卡蒂仿佛老鼠一般被没日没夜的追赶，逃到哪里，都没有人能够信任。
    在雄狮团的遭遇，更是让她对所谓的官方机构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在逃亡的日子里，赫卡蒂的世界渐渐变得封闭，成为一名看透人性的残忍反英雄。
    如今在林素面前伸出手笑着搭话的赫卡蒂，在未来是不存在的。
    只要想到这一点，林素就不由得受到触动。
    他记得水生命莲也是这样。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甚至根本不认为那会是水生命莲。
    那个短发及肩，笑容阳光的开朗女孩，日后却变成了一个如同冰山般从内到外散发着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在与水生命莲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林素就明白了，一个人不能决定未来，但未来会决定一个人。
    无论是水生命莲，还是赫卡蒂，她们本质上都是因为一起悲剧而被改变了人生，从而塑造出了玩家们熟知的‘主角形象’。
    若是前世站在玩家的角度，林素自然能够一笑了之。
    毕竟游戏就是游戏，剧情都是编剧在掌控。
    剧情发刀了，要砍也是砍编剧，赖在npc身上就显得很智障。
    但如今的他成为了舞台上的角色，一把落在舞台上的意料之外的因素。
    他无法改变所有事情，他也能改变所有事情。
    区别只是，林素想不想。
    赫卡蒂作为官方钦定的主角之一，在宣传片已经放出的现在，几乎不可能被改变。
    但若是林素在此时心生杀意，将赫卡蒂在成长之前将她杀死，赫卡蒂这个角色成为主角的未来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林素拥有的是改变剧本的力量。
    但他始终认为，命运是不存在的。
    所有人的命运，都握在每个人的手中，人的选择造就了命运。
    就如同现在的赫卡蒂那样。
    她对林素伸出的手，握住的正是改变未来的契机。
    林素会扭转她的悲剧，让本该有的未来不再上演。
    虽然这同时也会让赫卡蒂失去她作为一名以太能力者最大的优势，但林素相信，未来的赫卡蒂若是知道有这个机会，也会不惜代价的争取去改变。
    这一点，她在与其他主角的对话中早已揭示过。
    未来的赫卡蒂对于自己的恶魔术士身份可谓是深恶痛绝，身体里流淌的妖魔基因，除了令她反胃以外，生不起任何情绪。
    她甚至直言，若不是为了自保，她绝对不愿意使用妖魔的力量。
    那看起来太过邪恶，仿佛将人变成了非人。
    除了衔尾蛇那帮疯子，没有正常人会追求这样的能力。
    林素不是自以为是的拯救他人的救世主，若是连赫卡蒂自己也后悔自己当初的遭遇，那现在让他来改变这个未来又有何不可。
    “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赫卡蒂。”
    林素握紧了赫卡蒂的手。
    后者微楞，露出略显茫然的笑容，“嗯，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