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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姜柳芍的手心湿冷,汗水渗透进皮肤的每一处细缝,散发出微微的寒意。她的全身紧绷,几乎没有一丝松弛。她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椅背,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带来微微的冷感。后背每一处肌肤都能感受到那层冰冷的湿意,像是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因这湿冷而僵硬。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的边缘,指节发出极轻的声响,但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每一下敲击都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胸口依然发紧,呼吸短促,每一口气都难以完全吸入,堵在喉咙的中部,进退两难。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杯,那是黎母刚刚放下的。茶水表面微微震动,还未完全恢复平静,光线打在杯沿上,带着微微的湿气,反射出一丝微光。姜柳芍的手心湿润,汗水从掌心一直蔓延到指尖,指尖在微微颤抖着,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双腿紧紧并拢,膝盖相互抵着,脚尖轻轻触在地毯上。地毯柔软,但这种触感未能给她带来任何安心的感觉,反而让她的身体更加僵硬,仿佛被束缚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她的手指继续轻轻摩擦着沙发的边缘,指尖感受着布料的粗糙,摩擦声极轻,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房间里的安静过于沉重,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明显。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声音逐渐变得刺耳,每一下都在重重敲击着她的神经。她的肩膀僵硬,肩胛骨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隐隐作痛,手肘也因紧绷而酸麻。她的手指在沙发边缘停顿片刻,又轻轻敲了两下,动作细微,连她自己都几乎没有意识到。她背靠着椅背,汗水已将衣服浸透,布料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感。她试图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但双腿像失去了控制般,依然僵硬地紧贴着地毯,脚尖轻轻抵在上面,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无法自然舒展。
    茶杯里的茶水终于平静下来,水面恢复了无波的平静,像一块光滑的镜子。姜柳芍的目光停留在那片静止的水面上,眼神空洞,毫无焦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掌心的汗水让她的手指感到滑腻,皮肤与布料摩擦时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浅,胸口的压迫感始终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沉重,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充斥着每一次呼吸,仿佛压迫着她的胸膛。她的目光从茶杯移开,停留在茶几上的水渍,那是黎母放下茶杯时留下的痕迹。水渍已经半干,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光线照在上面,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只剩下挂钟滴答的声音,每一秒钟的声响都像是某种无形的提醒,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张姨在厨房里洗碗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碗碟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但显得遥远,透过几道门传入客厅时,已经变得沉闷。姜柳芍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反而更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的指尖再次用力掐住膝盖,指甲几乎陷入掌心,手心的汗水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湿滑而不安。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手上,掌心的湿冷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她试图深吸一口气,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停滞在了胸腔中,无法顺畅地吐出。她的双腿依旧并拢着,脚尖轻轻点在地毯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法站起来。她的背部僵硬,双肩微微前倾,仿佛在维持某种勉强的平衡。她的思绪停滞在刚刚黎母离开时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无声的挣扎与疲惫。她知道自己应该站起来离开,但身体的僵硬与疲惫让她没有力气起身。
    空气渐渐变凉,背部的汗水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愈加不适。她感觉脊椎的每一节骨头都僵硬,手肘与膝盖的酸痛感越发明显。她的头微微垂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纹路上,眼神涣散,毫无焦点。她的手指依然在膝盖上摩挲着,掌心的汗水让她感受到布料的粗糙质地。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细微的触感上,以求得到一丝安慰,但那种紧绷感依然如故,无法减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的茶香渐渐散去,墙上的挂钟依旧滴答作响,客厅里的寂静变得更加明显。姜柳芍的目光依然没有焦距,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滑动,膝盖上的布料已经被汗水浸透,手指触感变得黏腻,湿滑的感觉让她更加不安。她的背脊紧贴着椅背,凉意从后背一层层渗透进来,带来更深的寒意,手心的湿冷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迟缓无力,脚尖依旧轻触地毯,但她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姜柳芍的身体瞬间绷紧,神经紧张得像拉到极限的弦,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膝盖,掌心的汗水透过布料渗入皮肤,凉意顺着膝盖迅速蔓延到全身。她抬头看向门口,门缝轻轻开启,黎钦走了进来。她们的目光短暂地交汇,空气中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断。
    黎钦站在门口,脚步轻盈,动作稳健而无声,目光平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向前轻轻走了几步,目光冷淡地扫过她的面孔,在她们对视的瞬间,姜柳芍知道,她已经认出了自己——那个曾经在酒吧打工的女孩,如今正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姜柳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发紧,无法发出声音。黎钦做了一个轻轻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别让爸妈知道我回来了。”黎钦的声音低低的,她走到沙发的另一侧,轻轻坐下,双腿交迭,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后靠在沙发上,动作流畅,没有任何怯意:这毕竟也是她的家,即使她和这样的家庭有太多的不合。
    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姜柳芍身上,对于她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或疑问,似乎她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一个打工妹和她那自视清高的哥哥在一起!”如此一类的话已经完全激不起她的兴趣,她甚至对于这样的场面感到厌烦。
    黎钦的神情冷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空气也随着她的动作重新静了下来,姜柳芍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背脊依然挺直,手指微微动了动,依旧紧贴着膝盖。她的视线短暂地扫向黎钦,接着又漫无目的地扫视,最后再次回到这盏茶上。
    “我哥叫我今晚回来吃饭。”黎钦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没有情绪波动。她也微微转头,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杯,两个人的视线就在这一处交汇——一盏已经平静的,甚至冷掉的茶。
    “我跟他说我不回来。我不喜欢那种气氛。”她的声音不大,声音没有起伏,仿佛这件事与她自己无关。
    姜柳芍依旧沉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挪动了一下,掌心的湿意一直存在,凉意未散。空气重新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过了几秒黎钦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没有情感波动。
    “但既然你是我哥的女朋友,我总得正式认识一下你,和你聊几句我就走。”她的目光稍稍转向姜柳芍,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淡的平和,几乎单枪直入地开启了话题。
    “为什么最近没在酒吧看见你?”
    “很早辞职了。”姜柳芍的声音很轻,这是一个简单的应答,她们都知道这是指的什么,没有必要去解释,又或者做冗长的寒暄:“哦,我认得你!”“对是的是的,我以前在那里打工,我记得…”对于她们两来说这才是完全多余的开头。她能感受到黎钦的态度没有敌意,即使在她在黎成毅世界之外做一个卑劣的偷窥者时,她也并没有讨厌过黎钦:这是一种很容易理解的想法。对于姜柳芍来说在她的想象里黎钦可能连对于她的印象都没有——然而到如今她才知道其实在另一面她们也算心有灵犀。
    “今晚你也不好受吧?”黎钦问,这的确是一种开玩笑,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只有嘴角上扬的弧度。
    姜柳芍摇了摇头,轻声回答:“还好。”
    “我哥谈恋爱这事藏得挺严实的,连我都不知道。”黎钦淡淡笑了一声,语气轻松而自然,“不过上次他来医院找我,话还没说完就走了。我同事看到你们在一起,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你。”她的语气依旧平淡,情绪未曾有任何明显的波动,仿佛只是讲述一件随意的小事。
    姜柳芍听着,依旧保持着沉默,猜测着应该是妈妈住院的那次,她耸了耸肩,接了话:“我妈妈生病了,所以那天在医院。”
    “伯母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出院了。”她的目光轻轻扫过黎钦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些什么。黎钦的面容依旧如常,冷静、平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时钟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空气中的压抑感依然如同浓稠的雾气,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姜柳芍的手指依然在膝盖上摩挲着,掌心的汗水早已浸透了布料,指尖的触感越来越湿滑。
    “我男朋友和你一样。”黎钦突然开口,声音平淡,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但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
    姜柳芍没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抬头看向黎钦,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我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黎钦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毫无波澜。“觉得他不够好,总是对他有敌意。”她的声音依旧轻描淡写,似乎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再重要,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
    “那你呢?”姜柳芍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点犹豫,但她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黎钦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平静,盯着姜柳芍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他不算上进,有些时候他也会把自由和散漫的分界线搞混。”
    “他的确帮了我很多,”厨房里收拾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似乎是为了确定还有多久,“他们总觉得我应该找一个更像我的人,但其实他们从来没想过,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们高中就认识了,对于我来说那段记忆像抽了帧的幻灯片,一会儿是我和他一会儿是我哥和我一会儿又是他们打架,“她开始笑,发现姜柳芍还一直看着她,于是问了一个问题:“你没见过我哥打架吧?”
    如果很早以前,在酒吧那次的英雄救美算得上打架的话。姜柳芍想。她回答:“不算打架,我在酒吧打工的时候,他拿酒瓶砸了一个客人的脑袋。”
    这下变成黎钦惊讶了,她迅速地皱了下眉头,好像是为了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过了几秒她便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那位客人喝醉了发酒疯,骚扰我一个同事,发生了些口角。”
    听到这里黎钦怀疑地眯起了眼睛,一种质疑的表情浮现,但她并没有在此深究,换了个话题,“在酒吧里,有时我看你盯着他,那时候我猜到你喜欢他。”
    黎钦依旧语气依旧平淡:“喜欢他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看上去倒是挺会装,人模狗样的一个人。”她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我猜他砸酒瓶是为了你吧?“
    “是你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才发火。”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不太是吧,那次我本来只是去调解,最后结果是我没忍住就要拿酒瓶砸过去,被他抢先了。“
    “差不多吧。“黎钦接话,笑了笑,“他总喜欢这样,搞一些自我牺牲的事情。”
    姜柳芍不知道能够说什么,空气再次恢复了安静,黎钦脸上还带着笑,房间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偶尔的呼吸声。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平静了许多,只不过那种压抑感依旧笼罩着她们。
    “我要走了。”这时候厨房里传来收拾的声音变得小声又节奏不明,黎钦站起身,姜柳芍点了点头,也要起身,但是当她才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僵硬,有些重心不稳,她踉跄了一下,下一秒黎钦抓住了她的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记不太清你的名字,我只记得你姓姜。我也不可能指望我哥告诉我,至于我爸妈无论是我还是他们大概也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交流,”她松开了手,姜柳芍发现黎钦的掌心也是黏腻的,被汗水侵蚀,“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只是我并不想让他们觉得我还对家里的事情感兴趣。”
    “你名字是什么?”
    “姜柳芍。”
    黎钦点了点头,她重复一边,“姜柳芍。我记住了。”
    姜柳芍在黎钦轻声重复她名字的瞬间,突然感到一股微妙的异样。那叁个字在空气中回响,简洁而直接,却带着某种从未有过的分量。她怔了一下,仿佛被击中了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黎钦的声音清晰、冷静,但姜柳芍的意识却在这一刻飘得很远,仿佛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突然揭示出她早已习惯的某种隐藏已久的真相。
    她的思绪没有明示的回忆,只有一股模糊的、无法形容的空白感从心底漫延开来。她无法抓住具体的画面,却仿佛已经走到了某个事实的边缘——她从未听到黎成毅叫过她的名字。这不是回忆中的某一时刻,而是整个过去的总结。哪怕是那些他们在一起最亲密的时刻,哪怕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刻,他也从未直接叫过她。
    无论他们独处还是在别人面前,哪怕是那些最亲密的时刻,他从未说过“姜柳芍”这叁个字。
    这个发现不是突如其来的冲击,更没有剧烈的情感波动,它更像是一种慢慢积累的认知。她站在那里,任由这个真相一点点融入她的意识中。她感到心里某些东西在缓慢沉淀下来,不带任何疼痛,也没有那种此前曾感受过的压迫感。相比起药厂事件带来的溺水般窒息,这个发现几乎没有带来丝毫的刺痛,只是让她觉得微凉。
    冷静地审视这个事实,姜柳芍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从未察觉到这一点。也许是因为她从未认真思考过,又或者就算是她绞尽脑汁,这个结论也依旧难以揭露。那些含糊的“表白”、亲密时的交流,她曾以为是感情的证明,某种她渴望的联结——但现在,当她站在这里回望过去的点滴,她惊讶于这个事实的存在竟如此明显,却一直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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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祝我生日快乐!!但是现在回德国啦要准备考试所以又要暂缓一周?终于写到这里了。。。我憋了好久算是为了这一碟醋包的整盘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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