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胖戈吨，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楼尚极少用网友们的“爱称”称呼帅戈。
    “吃。”帅戈的回答，简单而又诚实。
    “我和夏夏都还只是对彼此的关系心知肚明，还没有正式相认。”楼尚跳过帅戈跑偏的答案，回归正题。
    帅戈顿觉无语：“我说大师，你丫连妹妹都还没有认，就想着要做这做那的，会不会有点穿越？万一人第五大厨根本就不稀罕有个哥哥，你丫还不得哭死？你丫哭死了，还不得本帅去收尸？让本帅好好和周美女约个会不香吗？”
    帅戈的嘴，吃人的鬼。
    “我的妹妹，不会不稀罕哥哥的。”楼尚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少会有这样的自信。
    他小时候的自信，是楼夏给的。
    也只有在遇到楼夏，楼尚才会变得这么笃定。
    “分开的时候才三岁，现在都快二十年过去了，人不会变吗？有哪个奸淫掳掠的人，是在三岁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的？”帅戈在楼尚没有自信的时候，拼命鼓励。
    在楼尚有自信的时候，拼命打击。
    说到底，都是怕楼尚受到伤害。
    “帅戈，你不要故意说这么多，给我做铺垫。我的妹妹，我自己了解。而且，我也会和她商量，看看她对酒厂是什么想法。我会尊重她所有的决定。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如果妹妹想要重启，我哥哥有没有这个能力。”
    楼尚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愿意搭上我的全副身家，失败也就失败了。我需要知道的是，自己现在有多少身家，能不能帮到楼夏。”
    楼尚在帅戈面前，向来是足够坦白的。
    “2000万英镑的现金，你丫的全副身家肯定不够，还得搭上本帅的。本帅就算阳光普照大发慈悲普度众生给你丫凑够了。酒厂也不可能重启。”帅戈迎面泼下一盆冷水。
    “为什么？”楼尚不知道帅戈这么认定的原因是什么。
    “那个没二两肉的文化大使找你帮忙品鉴威士忌的时候，不都说过了？她们是准备把陈酿都卖了，凑齐遗产税。咱不说别的，那破落货古堡偌大的一个地方，光遗产税都能把你压死。你要重启的话，首先是不是得要保住那个地方?”
    “……”
    帅戈的问题，让楼尚陷入思考。
    “懵逼了吧？你丫一个完全没有商业头脑，不知道柴米油盐都要钱的人，就不要折腾这些事情了。要么就是没钱交税，要是交税了就没钱重启。”
    帅戈认准时机，乘胜追击：“且不说不受苏格兰威士忌协会认可的问题。那么多上世纪八十年代关停的酒厂，有几个是重启了的？一个故步自封以至于最后关停的酒厂，人间不值得。”
    “我看了布伦施威格酒厂的发展历史，酒厂是因为突遭变故才关停的，不是因为传闻中的故步自封。帅戈，你相信我，那是一座宝藏。”楼尚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本帅不相信宝藏，只相信钞能力。”帅戈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不善争辩的楼尚，对上胖戈吨，很快就有点接不上话了。
    良久，才有些失落的说了一句：“夏夏的养父，希望她能够继承酒厂……”
    “你丫终于说到重点了。在商言商，本帅对关停的酒厂完全不敢兴趣。”帅戈拒绝得很彻底。
    却又在拒绝过后，话风一转：“这周先给你筹两千万，剩下的钱，你丫等本帅看看，有哪些资产比较容易变现。你丫先找机会和第五大厨认真商量一下。反正不管这么样，也不会一下就用到那么多钱，给本帅两个月，本帅想办法变卖一下资产。”
    “谢谢你，帅戈。”
    “谢你丫，你就谢！”帅戈不喜欢楼尚和他说谢谢，听一次就生气一次的那种。
    “本帅就你这一棵摇钱树，可不能就这么看着枯萎了。现在给你丫筹的每一分钱，以后都要双倍收回来。最终被地球最帅经纪人奴役的，还不是你丫？”
    明眸安谧清新脱俗的笑容，悄悄爬上了楼尚的脸庞：“我们大帅戈这是要放高利贷呢？”
    “你丫就说贷，还是不贷。”
    “贷。”
    “丑话给你说在前头，重启一间消逝的酒厂，钱只是一个方面。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这背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了。”
    帅戈一直都擅长给楼尚做心理建设：“帝亚吉欧要重启波特艾伦，除了波特艾伦本身让人怀念，帝亚吉欧还是全球最大的酒业集团，背后有很多无形的资源。”
    帅戈身为商人的角度，和楼尚身为哥哥的角度，自然是不尽相同的。
    “没关系，帝亚吉欧有无形的资源，我有有形的帅戈。”楼尚说话认真熨帖起来，帅戈根本就没有办法招架。
    “算你丫有眼光。你就安心去认妹妹吧，钱的事情，你丫操心不来，本帅帮你想办法。”傲娇的帅戈，就吃“有形”和“有颜”这两套。
    …………………………
    第二天一大早，第五夏回到了文艺的度假屋。
    “吃什么？”第五夏不带一丝情绪地开口询问，和往常的第五夏，并没有什么区别。
    度假屋只剩下楼尚和第五夏，使得第五夏这个问题的询问对象，变得比之前任何一顿饭的情况，都更加明确。
    “妞妞做什么，哥哥就吃什么。”楼尚的表情，也和往常一样风轻云淡。
    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时间凝固。
    妞妞？
    那么自然，又那么震撼。
    哥哥？
    那么遥远，有那么亲切。
    第五夏感觉自己来到了侏罗纪。
    明明侏罗纪离现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那么遥远，却因为各种各样的恐龙化石和动画，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仿佛从来都不曾离开。
    “……”
    第五夏看了看楼尚，完全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
    “要不然，哥哥来做早饭吧。”
    楼尚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先前出门逛的时候，在便利店买的彩虹糖，递到第五夏的面前。
    “哥哥给小彩虹做彩虹糖煎蛋，好不好？”
    “……”
    彩虹糖煎蛋。
    一道藏在第五夏记忆侏罗纪里面的黑暗料理。
    七岁的楼尚只会做蛋料理。
    水煮蛋，蒸水蛋……技艺超群。
    煎蛋，楼尚七岁蛋料理的最高境界。
    彩虹糖，是楼夏三岁时候最爱的零食。
    最高和最爱组合在一起的结晶，就是黑暗无比的彩虹糖煎蛋。
    小彩虹的乳名，也是来源于楼夏最爱的彩虹糖。
    第五夏接过彩虹糖，没有回答楼尚好还是不好，而是直接撕开了包装。
    一颗又一颗的彩虹糖，酸酸的，甜甜的。
    刺激着第五夏原来极度不敏感的味蕾，和比极度更加不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