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豪对眼前的一幕其实并不陌生。
    但张哲豪依然很惶恐。
    在张哲豪的视线中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秦风的精神力对他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种情况下，张哲豪根本没有可能利用摧眠术打败对方。
    一缕缕光线拉长之后，张哲豪发现自己站在车站的购票处，带着微笑拿到了北上的车票。
    在张哲豪的另一只手上，当地的微信头条正在播报郑飞扬去世的消息。
    ……
    很快，张哲豪被无形的力量拉着，来到了今天更早的时候。
    张哲豪在旅馆里盘膝而坐，他拿着手机，用魅惑的声音对着手机说道：“……你什么都不想听，你什么都不想看，安心喝喝茶，看看手机，不要搭理别人，是的，你是快乐的。”
    手机那头传来司机老吴呆板的声音：“是的，我是快乐的。”
    这是张哲豪摧眠司机老吴的场景。
    与当时不同的是，秦风就站在宾馆的房间里，在不远处漠然看着他。
    张哲豪知道这是秦风在翻看他的记忆。
    自诩摧眠大师的张哲豪心里无比惶恐，但又无能为力。
    ……
    记忆一幕幕的掠过，时间越来越靠前。
    终于，时间回到了事情的起源。
    张哲豪坐在那家酒店包厢里，身边坐着自己的好友和师兄弟。
    秦风依然站在包厢里，静静审视着一切。
    张哲豪不想说话，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复述着那天的话：“是吗？那个秦风这么厉害吗？”
    他的师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表现的心有余悸：“莫爷死了，叶先生被抓了，洪山河正面决斗也败了，特区那边被那小子打断腿的人起码有三百人。”
    酒桌上的另一个人不解的说道：“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嚣张啊？是不是有人罩着他？”
    张哲豪的师兄不屑的说道：“听说这小子跟郑飞扬的女儿有一腿，是郑飞扬中意的女婿，这次那小子去特区搞事，其实就是帮郑家立威的。”
    那个人连连点头：“难怪难怪……莫爷一死，特区那边的航运生意可就全落到郑飞扬手里了。”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各种惋惜赞叹。
    而在这个时候，郑飞扬自己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羡慕嫉妒，他站出来表示：武功高算个屁，势力大有毛用，自己的摧眠术绝对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郑飞扬。
    张哲豪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说这种狠话——因为他的摧眠术确实有点水平。
    当时，师兄弟们纷纷说起赞扬的话，让张哲豪一阵飘飘然。
    让张哲豪自己感到无语的是，他当时豪气万丈，竟然是主动请缨要去对付郑飞扬。
    似乎当时的自己，也知道秦风是个很扎手的人物，所以没有去选择秦风下手。
    ……
    张哲豪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秦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秦风在特区的张扬，引起了魔羯教门徒的注意，所以把目标锁定在了郑飞扬身上。
    说到底，终究还是自己的过错。
    秦风准备离开张哲豪的记忆，忽然听到张哲豪的记忆里，响起一句让他感到困惑的话：“消息是他们药王门程功说的，肯定没错！”
    话是张哲豪的师兄说的，在张哲豪那边听来也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愣在那里的秦风呆了一会，他无法阅读那个师兄的记忆，只能疑惑的退出了对方的记忆。
    这件事让秦风感到很疑惑。
    为什么消息会是程功泄露出去的。
    ……
    离开记忆世界的秦风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郑家保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众人。
    秦风无奈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把他交给警方吗？”
    郑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交给警方了，我现在就结果他！”
    少女拿着一支消音手枪，杀气腾腾的朝张哲豪走来。
    张哲豪只来得及叫了声“救命”，就被郑婷一枪打中膝盖。
    看着抱腿痛呼的张哲豪，郑婷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好意思，打偏了。”
    郑婷拿着手枪似乎在瞄准，但第二枪打在张哲豪的肋下。
    张哲豪肋骨断了，右侧开了个巴掌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疼的满地打滚的张哲豪算是明白了：这死丫头根本就是存心慢慢折磨他。
    手枪子弹一发发打了出去，全都是非致命伤。
    一夹子弹打完，郑婷又开始换弹夹了。
    秦风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能力阻止的秦风，没有说话。
    郑飞扬的死，似乎与程功有一定的关系。
    秦风不希望程功卷入郑家的事情，他罕见的保持了见死不救的态度。
    郑婷朝着张哲豪又是八发子弹打完，张哲豪已经被打得稀碎了。
    除了脑袋没中枪，张哲豪四肢被打得各种断裂。
    郑婷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枪法还得多练练。”
    张哲豪大哭：“报警吧，你们报警吧，呜呜呜呜。”
    郑婷哼了一声，向秦风微微一笑：“干爹，我们走吧？”
    秦风点点头，带着郑婷转身离去。
    郑家的亲信一脸阴笑，有人朝着张哲豪吐了口唾沫，有人上去补了三拳两脚。
    为了一点小事逞能的张哲豪已经濒临死亡，他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生命即将消失。
    ……
    张哲豪死了，秦风的心反倒放下了一些。
    程功的事情，到张哲豪这里基本就断了，郑家报了仇，不会再去找张哲豪的师兄去询问什么。
    但是张哲豪记忆中的那一句话，始终像是刺一样扎在秦风心里。
    秦风这几天仔细观察着程功的细微表情，但一无所获。
    程功看起来就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在秦风审视的目光下淡定自若。
    秦风都不得不怀疑，自己可能多虑了。
    到了晚上，郑婷休息了，秦风再也忍不住疑惑，来到了程功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