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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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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你去我房里睡。”柴焰嚼着米饭,像在说一件平常无奇的事。迟秋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放下碗,“多大人了,还要人陪着睡?”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迟秋成,我们要结婚了,婚前你总该让我知道,你那里到底行不行吧?”柴焰细嚼慢咽着,“不然你干嘛从来都不碰我?”
    迟秋成脸胀得通红,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有苦衷。
    “柴焰,我……”
    可此刻的柴焰,注意力却全被电视里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年轻的新闻播报员语速平缓的做着播报:“最新消息,今日下午五时左右,我市某高档小区发生命案,疑犯现已被警方控制,死者系我市著名民营企业家徐某某,案情目前正在侦讯之中。”
    柴焰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个脸被打了马赛克的人,她认得。
    是裴新勇。
    ☆、chapter 3不输(1)
    r3不输
    胜利不意味着打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把对手踩在脚下,胜利是一个强者从你眼前经过,你可以平心静气的对她说嗨,胜利不是结果,是姿态。
    r3-1
    裴新勇杀人?
    柴焰脑中悄然浮现起那个总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衣服熨平到每一道线条,脸上飘着至少三种面霜香型,每半小时就要喷次喷雾的……小白脸。
    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会杀人?柴焰摇摇头,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起刚刚和迟秋成聊的话题,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可身边哪还有迟秋成的影子啊。
    “迟秋成!”她跺着脚气恼。迟秋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地毯那么贵,跺坏了不心疼吗?”
    心疼,可她就想跺!
    赌气的又踹了两脚,柴焰仰头看着手扶栏杆,颈上绕着蓝毛巾,显然是准备洗漱的迟秋成。
    “柴焰,别任性。”他手分别抓着毛巾两头,表情无奈的很,“我和你保证,我体质健康,做运动方面绝没问题,我只是不想将来你后悔而已。”
    做运动……饶是柴焰脸皮再厚,脸也红了。
    她转身咚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嘀咕着,“你说我就信啊?”
    她听见迟秋成轻轻笑了一声,春风化雨的声音里,那股无奈感更强了。他在无奈什么呢?因为陈未南吗?不可能的,她和陈未南的事,迟秋成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柴焰颓然的靠着柔软的沙发背,脚搁在茶几上,头顶的花朵型吊灯投下柔和光晕,照在她白皙的脚丫上,她活动着脚趾,心里明白,今晚的胡闹不过是因为她才丢了工作罢了。
    ***
    无所事事地在家呆了一天,初八一早,柴焰接到了从安捷打来的电话,人事部总梳头披肩长发的乔丽莎铃铛样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美好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国度。
    “柴律师,你的辞职报告我们已经收到,今天上午方便的话可以来所里办下交接手续吗?”
    柴焰没交什么辞职报告,现在的她早懒得想是sophie还是sophie授意别人帮她写的了。对着镜子,她涂着艳色口红,边开口回了乔丽莎一声:“好。”
    是谁说过赢要赢的漂亮,输也可以输的光彩的。柴焰看着镜中面容白皙、唇色艳丽,笑得自信无比的自己,觉得这话说得不能再对了。
    又看了眼身上的衣着,她收起笑容,换鞋出门。
    不过才过了一个年假,再踏进安捷的大门,柴焰就多了种物是人非的疏离感,她自己看同事倒没什么,同事看她倒多了许多不自在的尴尬。
    柴焰觉得这很正常,换做谁谁也无法拿出平常的态度对待一个要离职的同事吧。她埋头做着工作上的交接,没理会不时落在她身上的探究眼光。
    不知不觉中,时间到了中午。柴焰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放下没整理完的表格,她出门边考虑着是吃西餐还是中餐。
    同一间办公室的人见她走了,顿时凑在了一起。
    “你听说了吗?柴焰不是主动辞职,是被sophie辞退的。我说她打起官司怎么总赢呢?全靠不正当手段。”
    “是啊是啊,听说她为了钱,还出卖客户资料,你说她怎么没被吊销执照呢?”
    “听说是sophie念旧情,想办法帮压下来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说话的两人回头,看到一身红裙的柴焰斜倚着门口,嘴角吟着妖娆笑容:“来,和我说说,你们这些都是从哪‘听说’的?”
    ***
    隔着贴满暗红色抽象贴纸的玻璃窗,柴焰看到端着餐盘的沈晓才打好饭,正跟同事有说有笑的找座位。
    她绕过玻璃窗,推门进了安捷不算大的食堂。打饭的师傅先看见了她,人怔了一下。柴焰笑了笑,现在恐怕就连这栋楼里的老鼠都知道她因为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人扫地出门了吧。
    师傅是个好人,也只微微楞了下就和她打招呼:“柴律师想吃什么?”
    “烧豆角,一碗米饭,再来一碗汤。”柴焰扫了眼师傅手边的菜品,随口说着。师傅很快打了她要的,连同托盘一起递给她。
    柴焰端着盘子,慢悠悠地绕开几张圆桌,她知道她的“前”同事都在看她,她不在意这种目光。直到她走去那张桌前,放下盘子,落座。她拿起筷子,低头爬了口饭,她细嚼慢咽的吃完嘴里这口饭,终于抬起头看了眼像吞了苍蝇似的沈晓,“你不介意我坐这吧?”
    “不……我……”找不到措辞的沈晓对视了她身边的男同事,再没说什么,低下头,她也学着柴焰的样子闷头吃饭。
    只是心虚的人和坦荡的人吃着一样的饭菜,滋味也是两种。
    柴焰吃完时,沈晓的饭菜还有许多。她没急着走,把餐盘推到一边,支颌看着沈晓。沈晓感觉得到柴焰的目光,却始终没敢抬头。
    “沈晓,你不是爱喝汤吗?我请你喝汤啊。”
    在一片抽气夹在尖叫的声音里,柴焰把那碗紫菜蛋花汤一股脑的淋在了沈晓头上。
    “啊!!!”沈晓跺着脚尖叫,紫菜叶黏在她黑发上,真的很狼狈。一旁的同事看情形不对,忙过来劝和,有人递了纸巾给沈晓。
    沈晓慌乱擦着,表情咬牙切齿:“你和陈未南都是一丘之貉。”
    柴焰奇怪了,这关陈未南什么事。
    “沈晓之前才被你朋友喷了一脸水。”有同事将听来的说给柴焰。不消多说,柴焰就想得出陈未南做了什么。她冷笑一下,“那个家伙还挺够君子。可我不是。”
    她眼神一厉,拽住了沈晓的衣领,“啪”一声,她扇了沈晓一耳光。
    “这是还我之前瞎了眼对你的好。”
    “啪”,又是一耳光。
    “这是谢谢你最近对我的关照。”
    两巴掌让开始还蒙着的沈晓回过神,她疯了一样的开始反击,可无论她是抓是挠,基本都碰不到柴焰分毫。
    柴焰笑着闪开沈晓那一脚,她站在离沈晓一步外的地方掸着有些凌乱的衣襟,“沈晓,我开始想不明白,现在懂了,你费尽心思做这些,不过是因为嫉妒我吧?”
    这些话是柴焰刚从办公室那两个女人谈话里的细枝末节猛得悟到的,她之前从来没想到。
    被戳了痛处的沈晓发了疯一样的朝柴焰扑来。
    女人间打架无非是抓挠,沈晓在这方面条件不错,身材轻捷,指甲修的修长,只是气疯了的她忘了,她的对手,可练了好多年的跆拳道……
    柴焰没有手下留情,她想起同事说的沈晓将留在安捷,接替她的位置,她就觉得再手下留情,那她就真成了傻子。
    闻讯的sophie赶到食堂,制止了两人。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都跟我到办公室来。”sophie黑着脸,很生气。
    可她人还没等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踢踏的皮鞋声。
    “谁报的警?”制服装扮的警察问。
    柴焰看着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沈晓,心想她的这些前同事真够心疼沈晓的,是怕她把小姑娘揍残废吗?
    ***
    警察局分理派出所里。
    柴焰和沈晓并肩坐在红漆长椅两头,他们都低着头,柴焰嘴角吟着笑,沈晓则是鼻青脸肿的嘟着嘴。
    “我要告你人身伤害。”沈晓默默说了句。柴焰仰起脸,“好啊!”她笑容灿烂,像春天晨雾里草尖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发着闪亮的光。
    “沈晓,你记得吗?大四时候咱班丢活动经费那次,我看到了。”
    沈晓像烫了屁股似的,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看看四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自镇定地说:“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班长的钱是你拿的,我看到了,别用那种‘你是睁眼说瞎话’的眼神看我好吗?我拍了照。”柴焰微微笑着,她听得到沈晓咬牙的咯吱声,“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想想你对我做的。”
    沈晓人呆住了。刚好sophie跟着警察进门,警察来问两个当事人的意见。
    “人是我打的,怎么罚我随意。”柴焰翘腿靠在长椅上,一副大爷模样。sophie皱着眉,大约是在嫌弃她这态度,她担忧的看了眼沈晓,沈晓低眉顺眼地看着地面,声音柔弱的说:“我不会追究柴焰的,她只是对我有误会才会这样。”
    sophie松口气的动作落在柴焰眼里,总算让她安慰一些。sophie还是担心她的。
    ***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在派出所门口,他们分道扬镳,sophie说离职剩下的事她会处理好。
    好吧。柴焰伸个懒腰,也巴不得不去那个让她糟心的地方。
    分手前,sophie把她拉去了一边,小声地告诉她:恒荣那边不追究她的责任了,不过她辞职的□□不知道怎么还是没保密好,泄露了。
    是谁泄露的?用说吗?
    “sophie,如果你还信我,听我一句,沈晓你还是别用了。”
    sophie看看柴焰,想拍拍她的肩,可手在半空晃了晃,最后还是放弃了。
    “柴焰,考虑转个行业吧。你在这行,会难。”走前,sophie说。
    ***
    乌沉沉了两天的蕲南终于在这个下午一点时呜咽地下气雨,雨势大的吓人,房子的玻璃窗被大雨点击打,发着劈哱响声。天黑地吓人,风剧烈摇晃着道旁树,坐在派出所门口橘色塑料椅上等雨停的柴焰看着外面山雨欲催的风景,神色怔忪。
    两个躲雨的人头顶文件夹急忙忙得进门。雨水沿着他们的衣角滴答在地上,迅速被门口的脚垫吸收,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圆点。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人说:“死者家属真够狠的,连个律师也不让那人找。”
    “人家家大业大,想逼一个小白脸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啊,不过听说那男的不就是死者老公吗?”
    “你不知道,这个叫裴新勇的是死者的二老公,女方结了两次婚。”
    柴焰抬起头,他们在说裴新勇?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派出所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一个男的一进门嘴里就不停念着雨怎么这么大,他头发才做的定型诸如此类。
    柴焰揉揉太阳穴:“陈未南,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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