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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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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良辰美景,佳期如梦,我若不在,你与谁共享。”
    那一瞬,璧容恍若看见他的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像是嵌了一颗明玉,眼波柔情无限。
    沈君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给她,璧容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竟是条凝脂一般的金镶羊脂玉链子,泛着月光,越发透亮。
    “送给我的?”
    “是送给寿星的。”说着,沈君佑从盒中拿起链子,绕过她的脖颈系上。
    璧容好似被他困在怀里,他的下巴刚好对着她的头顶,如此近的距离,甚至清楚地闻见他衣服上那股子淡淡的清香,温暖的气息吹拂在脸上,璧容只觉得自己心颤得厉害,僵着脖子丝毫不敢动弹,也不知过了多久,听他在耳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璧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抬头撞见那双明亮的眸子,迅疾又羞怯地低了下去,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沈君佑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我自有我的法子知道。”
    璧容心中不解,想想自己并未告知别人,究竟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突然想起晌午秀莲说的那番不清不明的话,略一琢磨,莫不是秀莲把自己的八字给年掌柜看了,要不还能是什么事让年掌柜“对我上心”!
    沈君佑看她一会皱皱鼻子,一会撅着个小嘴,甚是有趣,无奈腹中已经偷偷地敲起了小鼓,笑着打断她道:“我为了赶回来与你庆生,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就等着和寿星抢寿面呢。”
    “你何必这么赶呢,只要,只要你心里这么想的,我便知足了……”璧容有些羞涩,没好意思说下去,想起他正饿着,赶忙转移话题:“你且先吃几块海棠糕垫垫,我去给你做点别的。”
    “不必太过麻烦,简单弄些便好。”
    待片刻璧容端了吃食出来,沈君佑鼻尖地闻见了一股桂花的清香味,见白瓷碟子上摆着两个梅花形黑里透红的像是糯米饭的东西,米里掺着些红枣、桃仁、莲子、赤豆,上面浇着一层飘着桂花香气的蜜汁,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倒是从没见过。”
    “这叫八宝血糯,是苏州的一样吃食,里面可以掺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好像吃腊八粥一样,不过这种血糯米这边不好买到的,说起来还得谢谢年掌柜,我不过是提了一回,他还真寻来了。”璧容见他连着吃了几口,确实喜欢,心里不觉也甜滋滋的。
    “记得小时候每年这一天母亲都会做给我的,上一次吃这个还是我八岁生辰,如今想来,竟然过了十年了。”
    “以后的几十年,我每年都陪你吃上一次可好?”
    璧容心里一阵感动,点点头道:“好。”
    两人嬉笑着分了汤面,又吃了几块枣泥麻饼,璧容突然想起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还会吹箫呢?”
    “我就这么没有雅人的模样吗?”
    璧容慧黠一笑:“我可没这么说啊!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爷都可以与东坡先生媲美了!”
    沈君佑笑道:“不敢不敢,我就是一个浑身铜臭味的俗人,你可别给我扣高帽子。不过,你若喜欢,日后我教你便是了。”
    璧容连连推拒道:“别,我对音律可是半点悟性都没有,我小时候那会儿,爹爹倒是把我带到书院跟着一个复兴公孙的先生学琴,先生见我听得认真,很是高兴,谁想我倒是能听着曲子背首诗来,可一摸上琴弦,立刻就愚了。”
    沈君佑听了一笑,突然叹了口气道:“若搁在以前我实在不会相信,自己也有一日让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用《大林寺桃花》劝我。”
    “小丫头怎么了,就不许肚子里藏点墨水了?再说我如今可是老姑娘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藏着玄机,莫不是在提醒我……”
    璧容气恼地站起来要掐他,却被他一闪身躲了过去,右手轻轻一拽,自己反倒跌进了他的怀里。那张棱角分明脸近在咫尺,黑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衬着自己的模样,光华流动,再不是从前那般双清冷,冷冽的唇角也难得微微翕张,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仿佛醉在了那一池春水中,良久,璧容才“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私相授受……”
    沈君佑轻轻地笑了笑,揽着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下巴抵在她散在脑后的发丝间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感受着怀中女子紧绷的身体,心里起了两份挑逗的念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怕吗?”
    璧容以为他是接着自己的话说的,刚想说自己不怕,可又觉得这样说有些轻浮,正羞愧着不知怎么回答,却听他声音带了一丝苍凉:“也许我当真如外人所说的,命中带煞,你若跟了我,说不好哪天真的一命呜呼,这些你不怕吗?”
    璧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半分苦涩,半分坦然地说:“这世上要怕的东西太多了,黄粱美梦,富贵荣华,何苦自己再多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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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起他们二人的事,最开心的莫过全妈妈了,年掌柜倒是嘴上没说什么,只是态度越发温和,让璧容以后叫他一声年叔便是。
    虽说互诉了情谊,但平日里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主仆关系,发乎情止乎礼,毕竟如今还都是孤男寡女,万一真让别人说了什么瞎话,那可是关系到女子的名节问题。不过薛管事这人倒是个会办事的,对着底下的一众工人厉声示警,这些不该说的话倒是全吞到了各自的肚子里,总之,璧容是再没听到什么闲言闲语。
    这日晚饭前,关恒过来传话,说今个儿不必备晚饭了,爷从县里请来一个大厨,要在饭厅摆个小宴席。
    全妈妈便问可是有客人,可需要再准备几样配菜、点心。关恒笑着回道只是摆个家宴,叫了年掌柜一家子,还有附近几个县的掌柜,又说叫全妈妈和璧容也一同入席,和年掌柜家的几个女眷坐在偏厅。
    璧容心里纳闷,一直觉得沈君佑不喜欢这种热闹事,今个儿倒是吹的哪边的风,还叫自己和全妈妈也参加。全妈妈也是一脑子浆糊,只得叫上璧容,两人又忙乎着做了四个凉菜、四样点心。
    到了晚间开席的时候,关恒又颠颠地跑来给她送来一身衣服,鹅黄色滚边窄袖对襟绸衫,雪青色撒花八幅湘裙,全妈妈在一旁有意地咳嗽了两声,笑着叫她赶紧换上。
    璧容倒是没想到沈君佑请来的是个苏菜厨子,看着桌上一道道端上来的松鼠鳜鱼、翡翠虾斗、盐水鸭、清炖蟹米分狮子头、黄焖栗子鸡……心里一阵暖意。好在自己和全妈妈做的几碟枣泥拉糕、各式汤团圆子摆在一旁倒也相得益彰。
    年掌柜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前几年成了家,有个一岁多大的儿子,两个闺女大的十六岁今年刚说了人家,小的八岁,小儿子打小跟着沈君佑身边,如今安排在了定襄县的铺子里做账房,故而与前面大厅相比,偏厅倒是清静许多。
    璧容嘴里“玉哥儿,玉哥儿”地逗着年掌柜家的小孙子,许是她声音好听,小孩子们大都喜欢凑近她,抱在怀里也是安稳的紧,从来不哭闹。
    年家大媳妇笑着道:“这个小霸王,可算让我给了别人了,自从有了他我这身衣服就没干净过。”
    年婆子也夸道:“庄丫头带孩子可还真是有一套,我们这个小猴子可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全妈妈看着璧容抱孩子的模样满脸笑意,心里想着庄丫头既然也爱孩子,估么着明年自己也能抱着孙少爷了,看来眼么前自己还得给他们两人都使上一把劲才行。
    约么到了戌时三刻,大伙才陆续退了席,全妈妈说如今时候还早,拉着璧容去自己房里唠了一会儿话,璧容晚间也吃了不少,想着腹中积食也睡不着,便跟着去了。
    全妈妈从床头的笸箩里拿出一个做了一半的荷包,道:“年纪大了,这眼睛就不好使了,前几年还能凑合着,今年越发觉得花了,庄丫头帮我绣两针吧。”
    璧容接过笸箩,又听全妈妈说只是绣五福如意的图样,二话不说就手脚麻利地绣了起来,一边绣着一边听她说:“下个月十八日是二爷的生辰,以往每年我都给他绣一个新荷包,看来明年应该不用我费心了。”说着,全妈妈就满意地笑了起来。
    璧容却心里一惊,暗骂着自己居然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哪日,看全妈妈这架势估么也是特意告诉自己的,想起自己生辰那日沈君佑的费心,琢磨着不如给他做件衣服。
    突然听得全妈妈一阵叹息:“哎,东哥儿可是个命苦的,不到三岁就没了娘,朔州老宅子里的孩子又多,常常受欺负……”
    璧容在边上默默地听着全妈妈说话,以前也听别人提过几次朔州沈家,豪门大院里总少不了这么多的勾心斗角,何况沈君佑又是个没娘的庶子,幼年自是一番凄凉……
    ☆、第37章 心思各异
    早起来,璧容拿了绣娘们赶着工新绣的一套绣着“天中集瑞”端午纹样的桌屏、扇面、窗帷、各各式靠垫、凳垫等去了铺子,这些东西本来是县里一位顾客提前定下的端午彩礼,年掌柜便让作坊多做了一套说摆在铺子里,估么也能揽几笔生意。
    说起这图样,若不是亲眼所见,璧容是万万想不到沈君佑竟是个工笔画的好手。本以为县里专门有个绘制样子的工笔手,还一直想跟沈君佑说想若有机会定要向人家请教一番,如今想来,从初见那幅凤穿牡丹起,缘分好似已经无形中织了一张网子,把他们远远地圈在了一起。
    一进门看见伙计小四打里头出来,耷拉着脑袋,一脸忿忿,还没张口问,就听他抱怨道:“你可别进去,前头来了个刁婆子,那嘴长得跟个耗子似的,哪里是来买东西啊,纯粹就是来找茬打架的!掌柜的正在里面忙着呢。”
    “我看你倒像炸了毛的公鸡了!”璧容笑他两句,索性也不进去添乱,陪他说了几句也连着等年掌柜。
    小四道:“她要买匹亮色的薄绢,我就拿了时兴的几个颜色给她挑,结果八百钱一匹的的价格她生生砍下去一半!一会说咱们的布染的颜色不匀称,一会又说摸着手感不好,我好心提了句云绢的料子好,问她要不买这个,嘿!她就跟我嚷嚷开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行了,哪有跟客人争论对错的,想是她买不起那么贵的,怕你瞧不起才这么说的。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年掌柜又该骂你了。”璧容劝了他几句,拉他进了铺子,听见前头有人叫她,回头一看竟是钱婆子和钱贵全。
    “就是这个婆子,姐姐认识她?”
    璧容心里直说着倒霉,可脚已经跨进了门里,总不能装没听见扭身回去,不好意思地跟小四笑笑:“我娘家一亲戚。”
    小四尴尬地挠了挠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璧容也没在意,说自己去问问,让他去招呼别的客人。
    “您来卖布啊,可是要做春裳穿的?”璧容走过去客套地问了两句。
    钱婆子难得咧着嘴笑眯眯地道:“俺们芳姐儿下个月嫁人了,姑爷心疼人让俺们也做几身新衣裳跟着沾沾喜。”
    钱婆子话头一开,无论璧容说什么,总是话里话外地往自己闺女嫁人上头扯,巴不得人家好心问她两句,偏生璧容就是不给她说这话的机会,只顾着拿布让她挑。钱婆子几次都没有□□话茬,又急又气,可有不能拽住人家说个尽兴,不由得就把气撒到了伙计身上。
    “你们铺子里这伙计可是不得了了,都敢把客人往外赶,照这么着下去,这铺子可就离关门不远了!”
    小四在边上听她颠倒黑白地嘚吧,恨不起立马上前和她对质,但碍着璧容在那,只能干瞪了两眼去招呼别人。
    “我们店里的伙计年岁小,您别计较,这样您看上哪个了跟我说就是了。”
    钱婆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俺们刚才就想找你来着,你看咱们都是一家子,也不能太赚自己家里的钱是不。”
    璧容见钱婆子左瞅瞅又瞅瞅,索性就直接帮她拿了主意:“这匹胭脂红的不错,芳姐儿穿着喜庆,您的话,绛紫的怎么样?咱们铺子染靛蓝尤其好,我瞅着这个色也挺适合全哥儿。价钱嘛按着成本六百文一匹。”
    “俺是想四百匹一匹的话俺们就听你的买三匹。”
    “这样吧,我就按您说的这个价,剩下的两百钱算我账上,就当我这个姐姐给芳姐儿添妆了。”
    钱婆子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俺们有钱呢,姑爷下聘给了三十两银子哪还花不起这六百钱了,头前就是听那小伙计跟我瞎嘚嘚,怕他赚俺们的钱。”
    璧容早就知道钱婆子会这么说,前头扯了半天话无非就是想显摆芳姐儿嫁了个有钱的,如今得了机会哪里能让那几百钱丢了脸面。璧容便笑着让小四来收账拿布,自己则道了句后头还有事先去忙了。
    三天后便到了百顺的满月,郑母早前便说要在家里摆一桌,叫她也回来凑凑热闹。正好璧容无意中听年掌柜提起铺子里在临县里收购棉花的事,给的银钱倒是跟外面卖的一般,便想回去与郑天洪商量着种些棉花,自己如今手里也有几个钱,不如也置上两亩地种棉花,到时候一并卖给铺子。
    虽说只是两个时辰的脚程,但照旧是关恒赶了马车送回去的,瞧着关恒那态度,估么着也是知道了两人的事,俨然算是把璧容也当成了主子。
    刚满月的小百顺浑身白白嫩嫩很是可爱,全不像普通农户生出来孩子蜡黄的小脸,生下来就营养不良,想也是郑家这些补品没白花钱,真是生了个壮实的小伙子。璧容抱着孩子好事一通哄,瞅着他眯着两只眼睛在自己怀里吐着泡泡,不禁有些母爱泛滥。
    刘氏见了便玩味地调笑了两声,“姐儿要真是稀罕孩子,还不赶紧找人家生一个。”
    秀莲听刘氏说才想起来那日王媒婆跟她说的事,便道:“王媒婆前两天倒是跟我说了户人家,是镇上开米铺的石家,他家小子今年二十,比你虚长两岁,模样我瞧过白白净净的,因为是独子这才耽搁了两年,你觉着咋样?”
    家里人听了话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竖着耳朵转过来等璧容的反应,一时间璧容有些哭笑不得,尴尬地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可又想这样好像有点……
    刘氏最见不得别人磨叽,便急着道:“你如今都十八了,要是在磨叽可就要二十了,倒时候你就是想嫁都不好找人家,你瞅瞅钱婆子都等不及把闺女嫁出去了,你若是在这般扭扭捏捏,别说一个宋金武,十个都……”
    刘氏说话快,等注意道自己说了啥时已然来不及了,不过把心一横,想到自己说的虽然难听的,可总归也是为了她好。
    “其实,我跟我们……我……”
    秀莲瞧见璧容结结巴巴,一张脸却是红的要命,心里一颤问道:“姐儿可是有中意的了?”
    璧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里对自己说着没事没事,可当着这么多人脸面却薄得很。
    “是镇上的?俺们认识不?”
    璧容心里琢磨着虽然没见过面,可也应该算认识吧,便点头道:“是我们铺子的东家。”
    大伙一听皆吃惊不已,想着每次回来璧容往家捎的东西,郑母心里本就不踏实,如此想来,倒是一切都能说通了,便道:“你往常拿回来的东西也都是人家给的吧。”
    璧容就怕郑母这么想,赶紧解释道:“娘您可别瞎想,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要不就是我跟你过的那个全妈妈给的,她是我们东家的奶娘。总之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我们就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清清白白的。”
    秀莲想的倒不是这个,冷不禁地道:“可他是个克妻的啊!”
    大伙听了秀莲的话,才想起来这事,虽说只是传言,可整个惠安镇几乎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想来也不会是凭空造假。
    “是啊,你嫂子说的没错,他可是死过三个娘子的,你这……这不是往死路上走吗!”想起璧容日后同那些人一般的命运,郑母的声音不觉有些发颤。
    “娘,外有的话有多少是真的,而且这事全妈妈跟我也跟我说过,说起来他也是平白受了牵连的……”璧容照着那日全妈妈的话,里里外外地跟郑母他们说了个仔细。
    从沈君佑十六岁那年考了解元,他嫡母给他定了娘家一个从小体弱多病的侄女,临到成亲前的几个月因为一场风寒药石罔效而去,以两家世代交好为由,硬是要沈君佑在家中守了一年的孝,错过了三年一次的春闱。而后的两次定亲,她的嫡母也都是选的那些身体羸弱的女子,嘴上说着是为了给沈君佑娶个世家嫡女,却眼见着沈家大爷仕途通胜,而沈君佑却过了二十二岁也未能参加会试。
    秀莲倒是听得哑口无言,想说些阴阳八字的话来,但想想自己也没见过人家的八字,只是听说命硬,可眼瞧着璧容倒是铁了心的,自己只怕说了也说不过她,只得看郑母的意思。
    “你铁了心娘也管不了你,可不管怎么说如今也得先住回家里来,你们二人如今待在一块,眼么前就算没人知道,可这日后那要让人说闲话的,他若对你有心,早日请人过来提亲才是正事。”
    秀莲本以为郑母是要拒绝,没成想却是默许了,想着坊间传言的给那人做饭的婆子一夜暴毙,即便她不是个太迷信的主儿,可一想起来也不觉得浑身发颤。
    郑母这话便算是定了秤砣,郑天洪心里遂也和秀莲一样的想法,可嘴上却是不好多说,毕竟名义上是兄妹母女,可骨子里毕竟隔着血缘,想着容姐儿给自己家里帮了这许些的忙若是这时拿桥硬不让她嫁,落了埋怨不说,也着实不好意思。
    郑天旺倒不这么想,他自小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何况小时候算命先生也说自己命硬来着,如今不也说活的有滋有味,儿女双全。再说自己如今身体恢复正常,仔细论起来也算是人家沈老板救得命,只是现在想想,莫不是人家早就对容姐儿上了心?可再一琢磨,两人那会儿也没见过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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