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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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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石青瑜没有来得及削弱士族,从未走到过这一步,面对如今朝堂上各自为政的局面,她只能先聚拢偏向自己的势力。如今的朝堂虽然各方势力混乱,但对石青瑜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她如今就如坐在钓鱼台的渔翁,静看着在浑水下的乱跳的那群小鱼,默数着哪些小鱼将来是反叛她的力量。
    到盛夏时候,石青瑜种在宫中的一片麦苗已结成青穗,玉容的伤也全好了。对比受刑前的玉容,不过数日不见,他就又长高了些,也消瘦了些。以往总是会因些吃食到石青瑜面前的他,如今也不常过来,甚至还会对石青瑜露出隐隐的厌烦神情,但又不似真的厌恶她。
    石青瑜着实猜不出他这少年心思,若是在权势斗争中,人们的心思都简单的很,不过为了名利权势罢了,可原本一直在石青瑜眼里可被她掌控的单纯玉容,却让石青瑜有些看不透他了。
    玉容的行事也越加古怪,有时候会收拾的十分整洁光鲜的出现在石青瑜面前,有时又是一副十分邋遢懒散的模样。有时喜人称赞他的容貌,有时若有人赞他模样生的好,就会之前那样恼怒起来。石青瑜不确定上辈子的玉容是不是这样,也许是她从未真正关注过玉容,也许是因为玉容这世的性子发生了改变。
    只有偶尔在石青瑜送给玉容些吃食,玉容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时带出的孩子气,才让石青瑜觉得熟悉一些。玉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他受伤的时候见不到石青瑜心里憋闷,但如今伤好了,见到了石青瑜,他的心中却更加烦闷。他甚至想就此不再做石青瑜的护卫,回到家中当个真正的纨绔公子。但想及玉家的处境,他又不得不将这种念头打消。
    原本玉容留在宫中的时间比较多,但待玉容伤好之后,他就常回玉府了。方子蘅看出了玉容的不妥,于玉容回府的时候,就笑着问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玉容立即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道:“我哪里魂不守舍的?我好得不得了,嫂子多想了。”
    方子蘅自小带着玉容,熟悉玉容的性子,小心问道:“似看中了哪家姑娘一般,若真是如此,尽管与我说,我去为你提亲,阿容也是该成亲的年纪了。”
    玉容立即涨红脸,僵在当场。方子蘅看到玉容的模样,就笑了起来:“看来,确实如此。”
    玉容捂住了下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闷的胸口,慌忙说道:“嫂子不要乱说了,这事不需要嫂子来管。”
    虽然一般责罚玉容的多是玉彦,但玉容平时敬重方子蘅更胜过玉彦,从未这么生硬的对方子蘅说过话。方子蘅心中一突,觉得此时情形不大对,之前她只以为玉容思恋上了哪家姑娘,可她仔细想了一番,觉得玉容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宫中,只最近才回府中。
    在府上时,又不见玉容与哪个婢女亲近,也没听过他打听过哪个姑娘。而能与玉容接近,又让玉容这般慌张,难以说出口的人,就只能是宫中的女子了。若是普通宫女,玉容怎会说不出口?那就可能是某个年轻太妃、太嫔,或者是太后……
    也许是某个与石青瑜敌对势力家的姑娘。
    想到这里,方子蘅面上的笑容略微一僵,若当真玉容对某个太妃有意,依玉容的性子很容易被这人摆布,而与太妃私通那不仅有违伦理,也会让石青瑜对玉家心生芥蒂。而若是玉容恋慕的是哪个田家或是其他与石青瑜敌对势力的姑娘,同样也会让玉家与石青瑜生出嫌隙。
    虽然方子蘅无法想象玉容会对石青瑜存有情意,但若当真如此,那玉容要走的也是一条绝路。即便石青瑜知道了玉容的心意,愿意接纳玉容,那玉容就只会变成一个男宠,石青瑜也会受人非议。而玉家,将来则会被人嘲弄嗤笑。
    方子蘅很希望玉容没有如他所料那样爱慕上某个太妃、太嫔,或是石青瑜。但她在想到石青瑜的时候,却隐隐觉得玉容爱慕的女子就是石青瑜。方子蘅不敢再问,若真是她所料,那玉容这段日子如此烦躁不安也能说明他知道分寸,她怕再逼问下去,反倒让玉容生出逆反心思。
    方子蘅就又轻轻笑开,说道:“既是没有,那我就为你寻上门亲事吧。”
    玉容愣了一下,首先先是就是拒绝,但他想不出拒绝的借口。
    如今他对石青瑜生出那般心思,对他对玉家都是祸非福。他的兄嫂才过上几天富贵日子,他怎忍心再让兄嫂因他而受人非议。还有他的侄儿,若是他们玉家只做臣子,即便将来石青瑜势力瓦解,那他们玉家尚有一丝能活命的机会。但如果他与石青瑜在一起,那他们整个玉家,在石青瑜势力崩塌后,将是别人第一个除去的对象。
    而且玉容能感觉到石青瑜对他也并没多少情意,她对他的好,不过是因为他的兄长玉彦如今掌握兵权,为石青瑜所用。石青瑜对他的关切,和拉拢敬枫拉拢旁的官员时表露的关心也并无不同。
    这让玉容时常患得患失,有时觉得那些男子的模样都不如他俊美,石青瑜若是想要挑选一个男人的话,必然会选他这样模样出色的美少年才行。有时又会觉得石青瑜并非只在意容貌,他一无是处至极。最后玉容总会因他原本一直不喜别人赞他容貌,如今却要因容貌才能在石青瑜那里得到一丝位置,而更加烦闷。
    烦闷至极时,再想起石青瑜的太后身份,就让玉容更加憋闷。
    玉容感觉自己已陷入泥沼,也许从泥沼出离开的办法,就只有选个妻子成亲吧。
    玉容愣了许久,然后慢慢点了下头,对方子蘅说道:“嫂子帮我选个好看些女子做妻子吧。”
    ☆、第75章 和亲
    待赈灾事毕,闵清就即刻回到京城。原本闵清就极瘦,这次回来越发消瘦了几分,脸嗮得发黑红干裂,似个农夫一般。他一回到京城,即刻就受到许多官员拜访和石青瑜的传召。
    闵清没有片刻歇息,推拒其他到访官员后,就立即进宫面见石青瑜。
    进到宫中,走至殿外,闵清先看到的就是正站在殿外,目光却一直瞟向殿内的玉容。闵清知道石青瑜上辈子知道玉容的情意,但闵清也确认石青瑜根本就没注意过玉容如何对她产生情意的。明循的一次利用,几乎耗尽了石青瑜在情爱中对男人的信任。她上辈子拥抱过那么多的男人,更加剧了她对男人的疑虑。但闵清清楚的了解上辈子玉容对石青瑜的心意,那明知道不该产生,拼命想要扼杀,却无法遏制,只能看着它慢慢滋长的情意,既可怕又惑人。
    闵清扫过了玉容一眼,轻皱了下眉头,抬手扶正官帽。一入宫殿,依旧是往常那样先闻到淡淡清香,之后就听到石青瑜轻柔的声音:“闵卿辛苦了。”
    闵清躬身下拜行礼,石青瑜即刻走到闵清面前,抬手拦住闵清,她清笑道:“闵卿勿要多礼。”
    闵清没有抬头,他低着头,看了石青瑜扶住他的手似乎更瘦了一些,就也不想再抬头看到石青瑜消瘦下来的脸颊,只低头回道:“下臣闵清拜见太后。”
    石青瑜轻笑道:“来人,赐坐。”
    而后,石青瑜就回到她之前坐的椅子上,闵清则在她旁边在一小凳上坐下。闵清一直低着头,都不曾抬头看石青瑜。
    石青瑜叹道:“你的奏折哀家都看过了,受灾百姓之苦,让哀家彻夜难眠。好在闵清处事得当,让灾民得到合理赈济,此事你有大功。”
    闵清低着头,垂着眼睛说道:“都是太后安排得宜,下臣不敢居功。”
    石青瑜笑道:“闵大人立下如此大功,不加以封赏,那旁人不是会说哀家赏罚不明么?”
    闵清立即沉声说道:“若是太后要赏,不如赏下臣一个官职。”
    石青瑜轻挑了下眉梢,笑道:“哦?闵卿想要怎样的官职?”
    闵清终于抬头看向石青瑜,说道:“下臣想要担任大顺公主与北蛮和亲的礼官。”
    石青瑜听到闵清这般说,面上丝毫没显露出一丝意外表情,只笑着说道:“哀家是有与北蛮和亲之意,且也与神尤部族商议妥当,着实为这礼官一职忧心,既闵卿要任此官职,哀家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其实石青瑜早就有心让闵清担任和亲礼官,如今闵清提出,倒省下她再费心思。如今朝堂之上局势不明,闵清虽然在处置一些士族官员时手段狠戾,可他在寒门官员中还算有些威望,也因其手段恨厉,让一些不敬服他的官员也不敢得罪他。这样的人在这种乱局中,很容易成为一派势力的首领。
    石青瑜喜欢闵清做事的方法,闵清也清楚明白她的目的。许多事如果不依靠闵清,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耗费更多精力,来达成她的目标。
    但石青瑜不想他的势力太过庞大,尤其是闵清还是重生之人,若是让他势力壮大,无论闵清有没有反意,那石青瑜都心中难安。闵清是她的一把刀,可若是这把刀的刀刃冲向她,那她宁愿毁掉他。为了保住这把刀能为她所用,又能避免闵清在这尚不明朗的局势中获得更多势力,石青瑜只能委派他离开京城。
    如今闵清主动提及要担任公主和亲的礼官,也是他明白石青瑜的想法,知道如今的局势。闵清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要推行他的新法,但新法的推行需要一个稳固的政权。之前他以为石青瑜无法做到,所以先设计提防了石青瑜。但是如今,他看到石青瑜有能力做个帝王,他就愿意做个真正的忠臣,也愿意放开到手的势力,来换取石青瑜微薄的信任。
    闵清低着头,他心中有些嫉恨玉容,不是因为玉容将来也许会到石青瑜的身边,成为她的皇夫。而是玉容太容易得到石青瑜的信任了,他费劲心思,也许只能换取石青瑜一点微薄的信任。但玉容不用做什么,就可让石青瑜信赖他。尽管这种信任也在重重提防下,但已是难能可贵。
    可想起他之前的事和上辈子的一些过往,闵清又举得石青瑜对他的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闵清就低头轻笑道:“神尤部落是如今北蛮最大的部落,与他们和亲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和亲人选,太后选定何人?”
    石青瑜笑道:“是一名宫女,封为永蕴公主,再选宫娥百名,匠人百名画师百名随往。”
    这个和亲人选,闵清也猜到石青瑜会选一个宫女担任,因为她将来打算自己称帝,就不会选个明氏宗亲中的女儿作为和亲公主,给她自己将来的称帝之路设障。只可笑那些明氏宗亲还不知其意,
    听得石青瑜派出的和亲公主是由宫女担任,竟然都还送了口气。
    闵清听到石青瑜安排那么多宫女匠人随往北蛮,就知道石青瑜绝对不止是安排和亲那么简单,于是闵清看向石青瑜,见到石青瑜命那些宫女太监,才沉声问道:“太后是想这些宫女匠人离间北蛮各部落?”
    石青瑜点了下头,笑道:“北蛮南雍是我朝外患,必须除去。依如今处境,北蛮地域广阔,都是散落游牧部落,若是我军要除去北蛮,所耗费财力兵力过多,而且北蛮周边还有其他国家,北边还有沣国,不能轻易除去。但南雍位于南海,周边都是闲散小国,其中多数又与我朝交好,南雍位于南海无路可退,又重文轻武。若是将来要除去北蛮和南雍,必是先除南雍,再灭北蛮。而你我都知道将来的獒利部落将会统一北蛮,其中獒利部落的可汗扎弩会成为蛮王,必须加以遏制。”
    闵清低垂下眼睛,已猜到石青瑜想法,但他虽然猜中,也不直言,只低下头,静等着石青瑜安排。
    石青瑜见到闵清这般模样,就笑着说道:“所以哀家要派人到北蛮,与各部族交好,同时离间各部族。宫女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亦是细作。匠人是教导他们语言的,同化他们。画师是要将他们那边的民俗地理描绘回报的,留做将来作战使用。虽然过了两辈子,但是闵清,我们还够了解北蛮,也不够了解北蛮周边的国家,甚至是沣国,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若是有天与北蛮宣战,就算平定北蛮,也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周边国家,如此怎能心安?”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遥远,但即便我无法成事,甚至哪怕我只困于太后之位。做成这些,将来只要有一任帝王有此雄心,这些地图人脉就会成为他平定北蛮的根基。”
    石青瑜看向闵清,笑道:“此事不亚于闵卿变法,还需闵清仔细办理此事,这几百人,需要闵卿亲自教导指点。以女色拉拢离间部落,此事太过难堪,不会让民间百姓或是宗室官僚接受,所以这百名宫娥,闵清需要带到北蛮再送到各部落。之后,闵清着几个可靠之人留在北蛮,闵清既可回朝。”
    虽然石青瑜说的是闵清只要寻几个人接管北蛮的事情,就可回到京城。但这样大事,怎是一朝一夕就能稳定下来的?若是要在北蛮稳住朝廷势力,闵清不花费上个一两年绝对不可能见到成效。那他最起码要离开京城一年,待到一年之后,怕是京中势力都已分明,到时候他的回去,将会成为石青瑜重新打乱势力分割的重锤。
    但闵清还是轻笑着说道:“闵清必然不负太后所托。”
    石青瑜轻轻笑道:“那就有劳闵大人了。”
    闵清说完之后,又直起身子,笑道:“下臣进殿之时,见玉容心神难安,不知玉容这几日因何事烦乱?”
    石青瑜笑道:“大约是因为家中要给他选个妻子的缘故,有时哀家也不知道玉容在想什么,少年心思,太难猜测。”
    闵清看向石青瑜问道:“玉容到底对太后动情了,若非动情,他不必如此慌乱。此次玉容不可成亲,还请太后断然阻止。”
    石青瑜眯了下眼睛笑道:“闵卿竟对玉容与哀家之事这般用心。”
    闵清垂眼说道:“此事干系甚大,下臣自然担忧。”
    石青瑜笑道:“那闵卿不必担忧,哀家既定下此事,就不会再有动摇。若是玉容不愿成为我的皇夫,我不会强求。但若是他心中对我存有一丝情意,他也不会成为旁人夫婿。”
    闵清微皱眉头,看向石青瑜,仔细看过她的眉眼,最后笑道:“太后由此决心,下臣甚是心安。便去北蛮,也再无担忧。”
    ☆、第76章 选择
    石青瑜听闵清说他心安,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些恼意。但那一丝恼意迅速掠过石青瑜心头,随即消散,她轻笑道:“闵卿还需多加小心,待闵卿回来之时,哀家必设宴款待。”
    闵清听后忙连声说着不敢,而后低下头在他袖子中拿出一个折子,呈到石青瑜面前,说道:“之前对太后提到暂时不要遏制商行,也是因如今时局不稳。但下臣一离京城,恐怕一年之内难以归来,依太后之能,稳定朝局不需一年。下臣不才,先行把商户如何增税遏制商行和农田如何改制以兴农事写成奏折,愿供太后考量。”
    接过闵清递交过来的奏折,石青瑜垂目说道:“闵清,历经两世,可还有懊悔不甘之处?”
    闵清未料到石青瑜会问出这句话,他抬头看了石青瑜一眼,随后低头笑道:“无论历经几世,总有懊悔不甘之处,但凡事有得必有失,下臣只能尽力抓住自己最想得的,至于其他宁愿舍去。”
    石青瑜低头笑道:“玉容都已开始忙着寻亲事了,闵卿难道还要如上辈子那样不娶妻生子,此事也是闵卿愿意的舍弃的不成?”
    此时,石青瑜与闵清就如两个老友一般说着闲话,闵清也减了些端正的姿态,对石青瑜轻笑道:“太后,下臣将来所做之事是要得罪人的,下臣若有妻儿,将来必被下臣拖累,还不若就这般过下去吧。此事并非下臣愿意舍去,但确实不忍。”
    石青瑜轻叹口气,与闵清静坐了许久。
    玉容虽然站在殿外,但他依旧能闻到些殿内才有的淡淡清香,他仍能隐约听到些殿内说话的声音。他虽然听不清楚石青瑜与闵清的话,但能听到石青瑜说话的声音。可等到殿中说话的声音止住,玉容也跟着愣住了。他不知道石青瑜与闵清再不说话的时候,再做什么?
    玉容微皱了眉头,用力喘了几口气,待闵清从殿中出来的时候,玉容的目光就一直随着闵清。闵清身材消瘦,行事也足够狠戾,但身上却带着端方之气。察觉到玉容的目光,闵清回过身,对玉容拱手一笑,也不顾玉容是否回礼,闵清就转身离开。
    虽然闵清的容貌普通,因为赈灾晒得面色黑红,如个农夫一般。但玉容觉得此刻他看到的闵清的风度,是他如何都及不上的。
    虽然玉容幼年贫苦,但他因生了个好容貌,又有些习武天资。他并没有嫉恨过哪个人,但如今他看着闵清的背影,他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嫉恨之情。他也不知道他是在嫉恨闵清什么,也许是因为闵清无论做什么事都那么坚定,但他却不断动摇。也许是因为闵清在石青瑜身边的位置,是他永远都无法代替的,他能为石青瑜做得事少得可怜。除了作为玉家放在石青瑜身边的人质,联系着玉家和石青瑜的关系,他还能为石青瑜什么?
    在听到石青瑜传召的时候,玉容还依旧看着闵清离去的方向。等他听清石青瑜的传召,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才迈入殿门。玉容一进到殿中就低下了头,对石青瑜行礼,声音小到都有些显得无力的对石青瑜说道:“拜见太后。”
    石青瑜让玉容起身后,才笑着问道:“玉容最近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直低着头的玉容,抬头快速看了石青瑜一眼,用了抿了下嘴唇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什么……”
    随后玉容深吸一口气,快速回道:“再寻亲事,我贪恋美貌女子,必要寻个绝色妻子,很是难寻。”
    石青瑜略微皱了下眉头,笑容带了些苦涩,说道:“绝色?玉小郎不已是绝色了么?再去寻什么绝色?”
    玉容听到石青瑜说话的语气,呼吸一顿,他动了下嘴唇,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没说出话。然后,玉容就低了头,攥住他自己的衣角,仿佛他是犯了什么过错一般。
    石青瑜轻叹一口气:“看来玉容当真长大了,玉容既想要成亲,那成亲之后玉容想要做什么差事?是否要哀家为玉容在京中寻个轻省些差事,好让玉容好生照顾家里你的兄嫂因国事离别,哀家总不好让你与新婚妻子再分离。若是定下成亲日子,也要告知哀家一下,哀家好备份厚礼,以贺玉小公子新婚之喜。”
    玉容听着石青瑜的话,听着石青瑜不再唤他“玉小郎”,开始在他面前自称“哀家”,想着将来远离石青瑜和一个陌生女子成亲的场景。
    玉容慌忙抬起头,红着眼圈儿,急忙给自己辩解:“太后,我没有离开太后身边的意思,我成亲也不要太后的贺礼……”
    说着,玉容自觉失言,又慌忙辩解:“不,也不是说不想要太后的贺礼。我……我……”
    石青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容,你好好思量下你要做什么吧。你知道我的护卫为什么多是些没有家室的未婚男子,且要么是父母双亡要么是如你这般另有兄弟的?”
    玉容抽了下鼻子,小声说道:“知道,因为这样的人没有顾虑,没有后顾之忧,会更加尽心的保护太后。”
    石青瑜点了下头,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你就自行选择吧。玉容,哀家没有丝毫逼迫你的意思。但你也需要明白如今状况。若是你成婚之后,哀家也会给你在京城中安排一个好差事。你也不必因此存有顾虑,你与玉夫人都在京中,已足够让哀家放心,不必一定要在哀家身边做护卫。”
    玉容完全没想到石青瑜竟然直接在他面前说起她对玉家的控制,这点虽然大家都清楚明白,可从未在明面上提及这事。但玉容不觉得石青瑜这是在恐吓他,反而觉得石青瑜说得很是诚恳。玉容动了动嘴唇,他胸口憋闷的难受,最后只别别扭扭的说道:“太后想把我赶走,是想让哪个人到太后身边保护太后呢?难不成是敬枫?”
    石青瑜叹了口气,苦笑道:“总不能因为哀家一己之私,误了玉容的终身大事,与他人何干?”
    石青瑜叹得这一口气,仿佛叹在玉容耳边一样,玉容红着眼圈儿看着石青瑜,最后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石青瑜仔细看着玉容的表情,然后沉声说道:“玉容,你退下吧。若是当真成亲,不必回禀哀家,只需向杨壑递上奏子即可,哀家自会给你安排。”
    玉容用力吸了几口气,问道:“太后可觉得我是个称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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