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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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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徐晏顿了顿,叩门:“父亲,四哥来了。”
    徐晋跟着道:“景行不请自来,望王叔勿怪。”
    里面一片沉寂。
    徐晏尴尬地看向徐晋,刚要说话,徐耀成暗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景行进来,云升先回去吧。”
    徐晏愕然。
    徐晋朝他轻轻颔首,推门而入。
    书房里面,徐耀成背对门口而坐,没等徐晋走到跟前便道:“景行慷慨赠药,可惜我那故人命薄。其他的景行不必多问,你只需记住,王叔记得你这份人情,将来若有我能帮到你的,只要王叔能做到,一定从命。”
    徐晋停住脚步,朝对面的男人背影拱手:“王叔言重了,景行只盼王叔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徐耀成笑了笑,无心与他客套:“你走吧。”
    徐晋痛快告辞。
    来的突然,去的同样突然,与许嘉快马出了信都城。
    “王爷,柳东家的衣冠冢在那边山上,您,要不要去看看?”许嘉委婉地提醒道。
    “看她作何?”
    徐晋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
    傅容并没有悲伤太久。
    前世弟弟姐姐相继而去,到了京城后,傅宁傅宝两个堂姐妹先后死在太子侧妃的位子上,她也算是见多了生离死别。心痛不舍在所难免,但她很清楚,死了的不可能再活过来,而她身边,还有更多盼望她快点恢复的亲人。
    想到家人,傅容有些复杂。
    其实论跟柳如意的感情,她是最亲的。柳如意救了她的命,将她从深深的绝望中救了出来,她的感激注定要比家人深厚。母亲呢,她跟柳如意义结金兰,一是为了报恩,一是喜欢柳如意的性子,但说到姐妹感情,肯定不多的,毕竟两人结交才半年多,也不是天天见面增进感情。
    所以柳如意死了,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妹,她们难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同情,不消几日,便只剩下惋惜唏嘘,而且,她们也没有时间沉浸在同情里。与梁家的婚期将近,父母忙着操办婚事,姐姐紧张羞涩忐忑……
    但她们都顾忌她的感受,不敢露出喜意。
    傅容不怪家人,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柳如意当初救的是姐姐,而她马上就要嫁给安王了,傅容觉得她肯定做不到姐姐这样,明明自己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准备,还能耐着性子安抚旁人的悲伤。
    八月最后一天,傅容独自去祭拜柳如意,跪在墓碑前说了很多很多。
    “柳姨,姐姐要嫁给梁大哥了,梁大哥是好人,他会对姐姐好的,您也为姐姐高兴吧?”
    “从今天起,浓浓不哭了,哭了也没用,您也不喜欢姑娘家哭鼻子是不是?”
    “但浓浓不会忘了您是怎么死的,总有一日,我会替您讨回公道!”
    ☆、第80章
    傅宛九月二十一出嫁,林氏领着儿媳妇秦云月并傅宝提前三日到了这边。
    傅品言还在衙门,乔氏领着一儿三女出门迎客。
    “啊,这是官哥儿吧!给我抱抱!”
    傅宝本来乖乖巧巧跟在母亲身边的,瞧见傅容牵着的穿一身宝蓝小褂的官哥儿,登时忘了规矩,三两步跑过来,蹲在官哥儿身边要抱。
    官哥儿不算认生,但第一次见到的人他也有点怕,傅宝还没到跟前呢,小家伙先躲到了姐姐背后,一手攥着傅容左手,一手紧紧攥着姐姐褙子,也不探头探脑,大眼睛就盯着姐姐,好像他一动不动就能躲过去似的。
    傅宝越发喜欢,追着要抱,官哥儿不肯,绕着自家三个姐姐跑。
    一开始是真的不想给,后来瞧他咧嘴笑的小样,就知道是故意闹着玩了。
    “三姐姐抱,不给她!”跑累了,官哥儿怕被新姐姐抓住,一把扑到傅容腿上,仰头求助。
    弟弟可爱招人疼,傅容自豪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再看傅宝,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想当年傅宝可是将她小侄子看得死死的,防贼一般不给她碰。
    “叫声好姐姐,我就让官哥儿给你抱一下。”傅容故意逗傅宝,说完就后悔了,前世傅宝跟她不合,故此不肯喊她姐姐,现在……
    “三姐姐!”傅宝毫不犹豫地喊人,伸手将官哥儿往自己怀里抢。
    林氏赶紧劝道:“阿宝你慢点,小心别摔着弟弟!”
    “我知道!”
    傅宝痛快应道,笨拙地将官哥儿抱到怀里,还没稀罕够,官哥儿嫌她抱得不舒服,扭头朝傅容伸手。小家伙比自己估计的沉多了,傅宝没再坚持,飞快在官哥儿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转身凑到傅宛身前,笑着夸道:“原来二姐姐也这么好看啊。”
    傅宛红了脸,牵着小姑娘手打量:“是四妹妹吧?终于见到你了,这次在信都多住几天吧?”
    傅宝回头看母亲。
    林氏假装不满地瞪她:“你要是有你六妹妹一半懂事,别说几天,一直住到过年我也不管。”
    傅宣一脸淡然,傅宝气得嘟起了嘴。
    众人均笑,纷纷见礼,移步前往花厅。
    林氏边往里走边打量,见院里景致怡人,丫鬟们进退有度,再看看二房的三朵姐妹花,还有活泼伶俐的官哥儿,目光落到乔氏身上时,越发复杂,羡慕有,嫉妒有,更多的是荒唐。
    她 见过傅品言,那是个除了身份几乎完全不输于傅品川的俊雅男人,即便当初乔氏对丈夫有点心思,这么多年下来,在另一个男人的温柔爱护下,应该也忘得差不多 了。如今乔氏眼里全是幸福满足,找不到一丝遗憾,足见她全心喜欢傅品言,喜欢她的孩子们,喜欢一家几口无忧无虑的生活。
    人家都忘了,她的丈夫还执着什么?
    ~
    傅宸傅定梁通是大喜日子前一天回来的,这次梁通就直接回自家去了。
    “哥哥这次在家住几天?”傅容捧茶凑到哥哥身边,好奇地问。
    赶了一路,傅宸确实口渴,接过茶一仰而尽,叹道:“皇上去围场狩猎,带走了一半侍卫,皇城人手不足,我跟大哥只请得一日假,今日休沐不算,明天宛宛出门后我们便要往回赶。”
    “哥哥来回奔波,真辛苦。” 傅容接过茶杯递给兰香放回去,又问:“姐夫呢?”
    傅宸哼了一声:“他成亲假多,回门礼后再赶回去也不迟。”
    傅容知道哥哥舍不得嫁妹妹,这会儿最看梁通不顺眼呢,赶紧聊了几句旁的,再小声打听吴白起近况,怕兄长误会,故意气愤地道:“哥哥找他报仇了吗?当着娘的面我不好劝你去报复,其实巴不得你打他一顿呢。”
    傅宸看着她,抿唇一笑。
    傅容心里咯噔一下,“他自己出事了?”哥哥的笑容她最熟悉,这样坏笑,分明是说没等他出手吴白起便遭了秧的,难道徐晋还是没放过吴白起?
    傅宸哈哈笑,见傅定等人看了过来,连忙收敛,低声告诉妹妹:“我是想找他算账的,还没安排好,他先来挑衅我了。那小子功夫还行,到了我面前……我一枪挑飞了他腰带!”
    腰带飞了,那岂不是……
    傅容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瞪哥哥一眼,转身走了。
    傅宸后知后觉自己在妹妹面前说错话了,摸摸鼻子,去逗弟弟。
    晚上宴席散后,傅容傅宣随着傅宛回了海棠坞,今晚姐妹三人打算睡一起。
    乔氏不乐意了,她还想好好指点指点长女房中事呢。
    傅宛隐隐约约猜到母亲要说什么,拦着两个妹妹不许她们走。傅容呢,既舍不得姐姐,又不想耽误母亲帮姐姐开窍,便叫上妹妹往外走,“我跟宣宣去西屋坐会儿,娘你们慢慢聊吧,不着急。”
    乔氏奖励地摸摸她脑袋,转而拉着傅宛的手坐到床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来。
    傅宛才瞥了一眼,脸就红得不行了,扭过头道:“娘你放着吧,我,我自己会看……”
    乔氏拿着册子追了过去,按着女儿好声劝道:“这可不是你自己看就能看会的,宛宛你跟娘害羞什么,我告诉你,你不好好听着,少渠又没通房,一不小心就会坏事。过来过来,你认真听,娘快点说,说完我就走,不耽误你们姐仨说话。”
    “娘……”
    乔 氏才不管那么多,这技巧领悟好了,那可是一辈子受益,硬是连续翻了三页指点女儿,最后傅宛实在羞于再看扑到了被子里,乔氏便收起册子,口头传述经验:“那 时候你啥都不用想,只把自己当成一汪水,他想怎么来你都随他,不用难为情,他在这事情上高兴了,才不会惦记旁人……”
    轻声细语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点点女儿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西屋里,傅宣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娘走了,咱们过去吧。”
    傅容重新收好棋子,悠然道:“不急,来,咱们再下一盘,姐姐现在多半不想见咱们的。”
    “为什么啊?”傅宣疑惑地问。
    傅容一脸高深地逗妹妹:“说了你也不懂,小书呆子。”
    傅宣抿抿嘴,打起精神专心下棋。
    傅容猜到妹妹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到底才十岁,还无法真正做到旁人说什么她都平心静气,便故意在自己快要输了时一把推了棋子,跳到地上往外跑:“不玩了不玩了,睡觉去!”
    傅宣手里黑棋还没落,看看面前七零八散的棋盘,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三姐姐下棋了。
    穿鞋回了东屋,就见两个姐姐都坐在床上了,傅宛满脸红霞,傅容一脸贼笑。
    傅宣突然十分不舍。
    二姐姐明天出嫁,三姐姐最多再有两年也会嫁出去。
    “姐姐,你以后要常常回来。”坐到长姐身边,傅宣学傅容那样,抱着傅宛胳膊道。
    一边一个妹妹,傅宛眼眶一热,羞涩被不舍驱散,软声保证道:“会的,会常常回来看你们。”
    姐妹三个并排躺好,一会儿说小时候的趣事,一会儿畅想以后的生活,说着说着傅宣先睡了。
    “浓浓也睡吧。”傅宛替小妹妹盖好被子,躺下后对傅容道。
    傅容依赖地钻到姐姐被窝,埋在她肩窝撒娇:“姐姐,你要好好跟姐夫过,把他看好了,将来他若是欺负你,你别自己生闷气,回来跟我们说,咱们一大家子呢。”
    傅宛好笑地拍拍她:“行。”
    傅容又眷恋地蹭了蹭她。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傅宛也有点困了,闭上眼睛哄道。
    傅容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早点给我生个小外甥吧?”
    “你……”
    “小外甥女也行啊!”
    一阵轻微打闹后,海棠坞彻底静了下来。
    次日,傅容领着弟弟妹妹看喜婆替傅宛梳妆,在熟悉的鞭炮声里,亲戚们的吉祥话里,再一次目送兄长将傅宛背出屋,一直送进花轿。
    花轿前面,梁通一身大红喜袍坐在马上,又黑又傻。
    傅容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抹抹眼睛,抱着弟弟赶到马前,“姐夫,官哥儿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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