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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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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峥眼神飘渺遥远,却是连看都不曾看多湖一眼。
    多湖盯着眼前这女人,却忽然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他费劲了所有力气来讨好最后依然绝望地离开的那个女人。
    他眸中有着难以压抑的痛苦和悲愤:“你也不过是一个区区贱人罢了,大将军为你做了那么多,到死都无法得到你!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秦峥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事实上,她好像眼前根本没他这个人。
    多湖却是越发的怒了,他眸中忽然闪现出奇怪的色彩,胸膛也剧烈的起伏:“大将军到死也没有得到你,是吗?”他忽然伸手,暴烈地撕碎了她的领口,口中疯狂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样的贱人!”
    秦峥的领口撕碎后,露出了锁骨和胸前,那里都是疤痕斑驳,几乎没有一点好的肌肤。
    多湖不屑地道:“贱人,你让我恶心!不过我今天忍着恶心,也要让你知道,你终究要在我南蛮将士的夸下遭受凌辱!”
    说着这话时,多湖撕开了自己的战袍,露出赤精带毛的胸膛,他俯下身,一把将秦峥按住,便要将她压下。
    可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草丛中,有一个人头小心的冒出来,一双如星子般璀璨的眸子小心地望着这一切。
    段青离开敦阳后,原本是要前往凤凰城的,可是却恰恰遭遇了来往行军之人的袭击,她在逃跑之中,竟然伤了腿。当下尽管心急如焚,她也只能暂且住在这个村庄养伤。
    此时的段青,比之往日瘦了许多,嘴上也起了着急的火泡。
    她望着眼前的情景,小心地搬起一旁的坠马石,蹑手蹑脚地走到那粗暴又疯狂的男人身后,然后,高举起石头。
    “砰”的一声,正处于亢奋愤恨中的男人猝不及防,脑袋上流下血来。
    可是这男人竟然没晕倒,段青诧异地望着这扭过头盯着自己的人,看着那血丝从他额头滴流了满脸,好生狰狞。
    而就在她琢磨着该怎么继续来一下的时候,秦峥已经跃起,举起拳头,狠狠从多湖后脑勺对着那伤口凿下。
    这下子,多湖终于失去了意识,倒在了那里。
    段青小声问秦峥:“你还好吧?”
    秦峥点头:“谢了!但是我们必须快点跑!”
    段青看看周围,秦峥亦看看周围,当下两个人不约而同,偷偷解开了马绳后,秦峥抓起多湖的刀,段青抓了刚才那块石头,两个人牵着马蹑手蹑脚地往外行去。
    刚走到门口时,便被院子里的南蛮军发现,对方一声吆喝,数个南蛮人就要攻来。
    秦峥见形势不妙,忙道:“骑马出门!”
    段青明白,忙骑着马直冲向大门,大门本来就是虚掩着,此时被段青直直冲过去,顿时大门被撞开。
    一时有南蛮军涌上来,秦峥握着多湖的那把刀,手起刀落,犹如切菜一般向着众人乱砍一通,刀光凛冽,快而有力,竟然也砍伤了几个南蛮军。
    而撞到门口的段青,此时恰好有一个南蛮军要去拿刀杀她,只见她握着手中的石头,狠狠凿去,那南蛮军被凿个正着,愣在那里。段青下手快而准,一个伸手,手腕一扬就抢过那南蛮军的刀。当下有刀在手,边砍边骑马往外逃去。
    这南蛮军见一群人竟然被区区两个女流之辈弄得如此狼狈,不由大怒,正要上前,却见段青已经闯出大门,俯身在马上,放马狂奔。
    秦峥咬牙,一手切菜,一手执鞭,紧随其后,打马而跑。
    身后数个南蛮军见此,也只好上马追来,可是偏偏此时又有人发现了马厩里的情景,大喊道:“不好,多湖将军受伤了!”
    而屋内,那游喆忽然叫道:“喂,人呢,你们还管你们将军吗?怎么都跑了!”
    几个南蛮军不由得一犹豫,该先救人要紧吧?
    就这么一犹豫间,秦峥和段青都跑个没影了。
    ☆、第62章
    秦峥骑马狂奔,一路皆是偏僻乱林,偶尔间遇到猎人一二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想来也是,此时的秦峥,胸口半露着,头发散乱着,脸上还沾着血迹,是个人都会怕的。
    正跑着时,路边迎面来了一人一马,那人见了秦峥,倒是一惊,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追了上来。
    秦峥此时如惊弓之鸟,忙紧拍马屁股往前奔。
    可是那人却喊道:“等等,是我!”
    这声音却是个熟悉的。
    秦峥停下了马,见那人急忙忙追了上来,果然是单言。
    单言清瘦了许多,不过竟然精神还算好。
    两个人上次分别时,太过匆忙,后来天牢匆匆一瞥,如今再见,想起往日在十里铺开店时的情景,却是恍如隔世。
    单言颇为激动,上前紧紧握住秦峥的胳膊:“你,还好吗?”对于不善言辞的单言来说,这已经是最为情感外露的一次了。
    秦峥惨白着脸笑了下,拍了拍单言肩膀:“我还好!”
    单言没有戳穿秦峥的谎言,而是默默地脱下斗篷,为秦峥披上,包住了她的身子。
    暖融融的斗篷,带着久违的安全感,秦峥一时之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单言握住秦峥的手:“是慕容楠救了我,在救出我来后,我们一起计划着从天牢里救出你来。只可惜,计划进行到一半,却发现你已经不在天牢了。我们分开来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我恰好路过小滩子村,想着昔日救了我的牛大叔,便要来看看他。”
    秦峥点头,道:“我是被多湖带走了,慕容楠他们找到了我,救了我,不过我们走散了。”说着,她略一停顿,道:“不过牛大叔已经被南蛮军砍死了。”
    单言闻言一怔,眸中燃起怒气,咬唇低声道:“这群畜生。”
    秦峥淡声道:“你如今要去哪里?”
    单言望着秦峥,知道她受了许多苦楚,当下道:“走,我带你去凤凰城吧,那里安全。”
    秦峥摇头:“我先躲起来等等,找到慕容楠后,我想打听下路放的消息。”
    单言握着秦峥的手却忽然紧了几分:“秦峥,跟我回凤凰城,那里才是安全的,城主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秦峥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盯着单言道:“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不想去,也必须去了。”
    单言面上现出为难之色,最后还是点头道:“是的。”
    秦峥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何笑要做什么?”
    单言面上泛红,道:“我只能说,我们城主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秦峥嘲讽地冷哼:“是,怎么会有恶意的,就连高璋都对我没有恶意,他对我可好了。”
    单言闷头不说话,不过握着秦峥的手却是不放了。
    秦峥叹了口气:“你知道路放的消息吗?”
    单言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如今大炎在打仗,路放深陷其中。”
    他说完,看着秦峥削瘦憔悴的容颜:“你即使找到了路放,也是给他增加负担。回去凤凰城,城主自然会请最好的名医为你救治。等仗打完后,路放会去找你的。”
    他说的很是好听,可是秦峥并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此时的秦峥并没有多言,只是道:“好,我跟你走。”
    两个人重新上了马,秦峥在前,单言在后,一前一后往前行。
    到了晚间,两个人或者打尖落店,或者另寻一处偏僻处歇息。秦峥如今浑身是伤,见风就疼,当风吹过,她只觉仿佛有风在骨头里面冷吹。单言见此,给她找来了最暖和的棉衣,一层层套上,这才好些。
    行了几日,到了大炎边境的安家镇,却见昔日安详繁华的安家镇早已不复往日模样。人去镇空,镇子上许多窗子门户都是开的,看起来走的时候很是匆忙。街道上还有扔掉的杂物,以及些许血迹。
    两个人不免疑惑,对视一眼。
    秦峥道:“看这样子,倒像是南蛮军曾经来过。”
    两个人稍事休息,继续往前行,半日功夫便来到了凤凰城边界,却见这里并没有一个人看守。秦峥尤记得第一次来时,这里围了许多的难民,争着想要进入,这城门的把守之人拿着长枪挡住来人,根本不许进去。后来她和路放无法,还是半夜绕路翻山过去的,也正是因为此,认识了托雷。
    秦峥和单言放马穿过大门,片刻来到了凤凰城的边境小镇。这里也是人去楼空的模样,和安家镇并无不同。昔日在这个边境小镇,秦峥和路放被人追击之下,进入了一处宅院,却误打误撞遇到了路放的姐姐和第七管家图招财。
    秦峥骑着马立在小镇无人的街道上,望着这凌乱的街道,或开或关的门窗,心却是慢慢地往下沉。
    假如南蛮军已经进入了凤凰城,那么他们现在到了哪里呢?十里铺,安在否?
    秦峥深吸了口气,道:“走,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单言点头:“若能碰到人,我们打听一下。”
    秦峥却不言,自从到了安家镇后,方圆这一百里,就不曾见到一个人影。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两个人闷头往前走了两日,路上依然不曾遇到半个流民的人影,倒是碰到几个南蛮军装束的人,骑着快马与他们擦肩而过,看样子是信使。秦峥和单言对视一眼,于是单言便调转马头一番疾驰,待追上时,将最后一个信使一把从马上揪住。这番动作做的敏捷迅速,前面几个信使也不曾发现最后一个不见了,那马依然往前跑去。
    单言拎着那被抓的信使回来,一把剑就架在信使的脖子上。
    信使开始的时候还硬着不说,秦峥冷哼一声:“想死还是想活?”
    那信使看看单言冰冷的脸,再看看秦峥脸上的煞气,便只好道:“你们要问什么?我若能说,自然说了。其他的,我这个送信的也是不知道。”
    单言问道:“这里怎么没一个人影?你们南蛮军怎么会出现在凤凰城?”
    这问题,倒是问的信使一愣:“这仗都打了一个多月了,你们竟然不知道?”
    秦峥皱眉:“什么仗?”
    信使道:“我大将军下令攻打凤凰城啊!”
    秦峥只沉吟片刻,忙问:“如今南蛮军攻到何处?”
    信使道:“我们一路攻来,着实遇到许多麻烦,于是一个月了,才攻到凤凰城。如今正围着城呢。”
    单言问秦峥:“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秦峥摇头:“没了。”
    单言示意秦峥:“这个人怎么处理?”
    这话一出,信使小心地望着秦峥。
    秦峥冷道:“杀了。”
    单言微怔。
    那信使也是一愣。
    秦峥冷哼一声:“这个人手上也许就有数条大炎老百姓的人命,你不杀?那我来!”
    单言闻此,忙一剑下去,还没等那个信使反应过来时,剑尖已经挑入了信使的咽喉。
    那信使临死都瞪大了眼睛望着秦峥。
    单言看着秦峥,眸中有深思:“你变了许多。”
    秦峥握着缰绳,却道:“或许你根本没了解过而已。”
    当下单言不再言语,两个人继续前行,晚上恰来到一处被废弃的镇子,便干脆在这镇里寻了一处客栈安身。这客栈倒是不小,里面许多房间,如今都是空着的,两个人各自寻了一个上房。进了上房,却见这屋子里被褥凌乱,地上还有没有倒掉的洗脚水,吃了一半的面条,如今都馊在那里了。
    秦峥稍事休息,便躺在了床上睡觉。
    正睡着时,却听到远处仿佛要马蹄之声响起,她自从经过天牢之灾后,人越发的机警,当下是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待要起身,却见单言也醒了来,穿着劲装,手上握着剑。他来到秦峥房中,便谨慎地从窗棂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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