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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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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霍莲煾,真是骗人精,康桥在心里骂了一句。
    康桥没有等来预想中霍莲煾的找麻烦,倒是在七月最后一天等来了霍莲煾那位叫做麻生的朋友。
    他开着漂亮的跑车来到礼仪学院,叫着她的名字“康桥。”
    康桥站在原地,没动。
    麻生做了一个自以为漂亮的动作,没有开车门,身体直接从敞篷处翻越过来,几步之后停在她面:“怎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其实那天康桥回家就把那张名片丢到垃圾桶去了,可她自然不能这样告诉他,礼貌性回答:“我最近比较忙。”
    点头,麻生表示理解,拿下太阳镜,太阳镜指向他那辆漂亮跑车:“跑了还没有到二十公里,你是第一位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位小眼睛日本人把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来接康桥的包,康桥避开他接包的手。
    麻生一脸疑惑。
    “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情。”康桥说着。
    “我喜欢适当矜持的女孩。”麻生笑了起来:“我带你去兜风,然后给你卖装钱的名牌手袋。”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微微点头致意之后,康桥转身打算离开。
    麻生拽住了她的手:“嘿,嘿,别这样,再这样下去就不好玩了。”
    真烦,这日本人和霍莲煾一样是自大狂,霍莲煾这个名字一闪上心头就让康桥心里生出一股恶意。
    一本正经着表情:“叫麻生对吧?我想还是和你说实话吧,没有打电话给你不是因为我忙,而是你的电话号码被我丢进垃圾桶去了。”
    日本人一副我有没有听错的表情。
    不解气,继续。
    “以为给我买装钱的名牌手袋我会高高兴兴上你的车?然后再高高兴兴的上你的床?亲爱的,你还没有那个分量让我爬上你的床,在我眼里你也只不过是霍莲煾的小跟班,那天他一叫你连一刻都不敢呆,是怕错过给霍莲煾打伞提鞋的机会吗?”
    日本人掀开他的小眼睛,看着她。
    康桥回给了他竖中指的手势。
    这样小插曲的直接后果导致了一个多钟头后康桥在经过那个阿拉伯式门廊时霍莲煾堵住了她。
    他抱着胳膊背靠在左边门廊处,腿一横直接横在了右边门廊处,结结实实挡住康桥的去路。
    霍莲煾看着康桥时脸上表情充满了藐视,慢悠悠说着:“听说你最近老是给麻生打电话,而且打电话时间点都挑在深夜。”
    日本人?!哈!
    康桥和霍莲煾之间有一条定律:不管开始如何,到结果都会变成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就是她被耍得团团转。
    所以索性康桥对于霍莲煾采取了沉默对抗,只要莲煾少爷觉得无趣了就会结束。
    康桥一动也不动着。
    “kevin这个靠山没有了,就把目标伸向麻生家了?嗯?”
    也许是习惯了霍莲煾这样的说话形式康桥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感了,反而因为霍莲煾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导致于他在说那些话时没有麻生那样惹人讨厌。
    康桥的沉默对抗取到效果了,莲煾少爷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块木头做交流而兴致缺缺。
    霍莲煾放下脚。
    康桥从他面前走过,几步之后因为马尾辫被骤然扯住疼得她呲牙,只能站停。
    “记住了,不要把手伸向我的朋友们,那样的话会让我很尴尬,我一尴尬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霍莲煾冷冷的声音来自于她背后。
    “好。”康桥回答着。
    这是鸣鼓收兵的好办法,反正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也不会这样的问题。
    霍莲煾放开手。
    看着那抹身影逐渐远去,愉悦感也就只维持在短短的瞬间,明明一切发展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一切证明康桥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利益主义者,金钱至上,胆小软弱,唯唯诺诺,她身上集合了他所有看不起的元素。
    可,一切还在继续不对劲着,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霍莲煾还是觉得烦躁。
    八月初,这个早上,康桥睁开眼睛就看到卷缩在她床边的倪海棠,那一眼的倪海棠看得康桥心惊肉跳的:眼珠子宛如被定住一样,呆呆的直勾勾看着天花板,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那个样子的倪海棠看着仿佛是被抽掉灵魂的傀儡一般。
    “妈妈。”康桥低低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康桥手在倪海棠脸上晃了晃,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就那样慌乱了起来,从床上爬起来,尖着嗓音连声“妈妈”。
    “妈妈,你不要吓我。”
    这时,倪海棠的眼珠子才活动了起来,找啊找啊,找到了她,目触到她之后迅速垂下眼眸,淡淡说了一句“醒了?”
    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
    倪海棠揉了揉眉骨:“我又走错房间了。”
    之前倪海棠曾经有过几次酩酊大醉时错把康桥的房间当成是她房间,从房间释放出来的酒精浓度就知道昨晚倪海棠肯定喝了不少。
    不是说最近不沾酒吗?
    “又,又?妈妈,医生……”
    倪海棠一边从床上起身一边不耐烦打断她的话:“好了,我现在没空听你唠叨。”
    这个早上的倪海棠就像是大病中的人,她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只鞋,金鸡独立在康桥的床前,脸色苍白如鬼。
    康桥从角落里找出另外一只高跟鞋,蹲下,握住倪海棠的脚腕,即使她妈妈现在已不再年轻了,可她的脚还很漂亮,漂亮得就像是大姑娘的脚。
    高跟鞋穿在了漂亮的脚上,珍珠大小的水珠滴落在白色高跟鞋鞋面上,精益剔透,抬起头,目光看着倪海棠的脸,想在那张脸上找出流泪的印迹,但是,没有,那张脸一脸的平静。
    平静到让康桥都要怀疑鞋面上的水滴是天空掉落下来的水珠了。
    “妈妈。”康桥下意识叫着。
    她微微弯下腰来,不仅脸平静声音也平静,手抚摸着康桥的发顶:“康桥,我很庆幸你从小和外婆一起生活。”
    “外婆把康桥教得很好,好到连妈妈都嫉妒了。”
    这是康桥第一次从倪海棠那里得到的夸奖,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在心里头淡淡晕开,暖暖的带着那么一丁点的骄傲。
    低下头,康桥想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倪海棠的手从她头顶上离开:“我回房间去了。”
    “嗯。”
    倪海棠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康桥站了起来,目送着她,在房间门口站停了下来倪海棠叫了一声“康桥。”
    “是的,妈妈。”应答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的慌张,今天早上的倪海棠看起来和很多时候都不一样。
    “康桥,如果妈妈能度过这次难关,以后一定把酒和烟戒掉,然后好好的把心思放在你和小樊身上。”
    说完这句话之后倪海棠打开房间门。
    康桥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板发呆,在心里把倪海棠的话想了好几遍,然后,心里开始突突了起来,就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倪海棠的话让康桥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下午上了第一节课之后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早退。
    四点半,康桥回到家,阿巧告诉康桥霍莲煾让人把霍小樊接走了,这话让康桥顾不得放下包,撒腿就跑。
    就像是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似的,在康桥从正门直接找霍莲煾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挡,甚至于还有人主动告诉她霍莲煾现在游戏室里。
    推开游戏室大门,直接往着里面走,约一百多坪为长方形开放空间,靠近门的这边采用一组屏风隔着,从屏风那边传出来刺耳的汽车引擎声,越过那道屏风康桥第一眼就看到了巨大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级方程式的模拟赛道。
    霍莲煾和他的朋友们坐在地毯上,分成两拨人,一拨人通过手中的游戏机在操作屏幕上的赛车,一拨人坐在一边观战,此时游戏已经来到激烈的竞争环节,不时听到车子撞在一起的声音,玩的人和看的人都沉浸其中,丝毫不知道有人进来。
    她的小樊呢?
    康桥找到了她的小樊。
    霍小樊孤零零坐在一边的桌子边,那是扑克桌,扑克桌很大,那么大的扑克桌把她的小樊衬得越小了。
    他还穿着早上她给他换上的衣服,脸上干干净净的,发型整整齐齐的,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一根头发也没少,康桥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放慢放轻,脚步朝着霍小樊走去,她打算偷偷的把霍小樊先带离开这里再说。
    小家伙终于看到她了,只是他没有和以前看到她时眉开眼笑的样子,反而愁眉苦脸了起来,把他咬在嘴里的吸管递给康桥,声音带着讨好:“姐姐,帮我把这个喝了,它太难喝了。”
    如果刚刚康桥还以为放在霍小樊面前的可乐杯放的是可乐的话,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
    “谁让你喝这些的?”不动声色接过霍小樊的吸管,平静的声音问着。
    “是莲煾哥哥,莲煾哥哥说我要是喝完这些的话,会让我玩赛车游戏。”
    康桥在海边长大,关于海洋里的很多生物她都懂,在海洋中有一种生物叫做墨鱼,墨鱼在感觉到受到攻击时会喷出黑色的液体干扰对方的视觉,他们管那种黑色的液体叫做墨鱼汁。
    如果把墨鱼汁倒进可乐杯里,远远的很多人都会以为那是可乐,刚刚她也把墨鱼汁当成是可乐了,刚刚她还在心里庆幸来着。
    真可笑!
    “好,姐姐帮你喝。”把还剩下半杯的黑色液体拿开,一直拿到霍小樊够不到的地方。
    弯腰,低头对着那个孩子说:“小樊,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一句话也不要说,听到没有。”
    霍小樊点了点头。
    唇在他额头上触了触。
    手里握着那杯墨鱼汁,墨鱼汁被藏在身后,嗯,还有半杯呢,分量应该足,起码它可以让莲煾少爷灰头土脸了。
    偷袭这样下三滥勾当她可不会干,她要光明正大的给莲煾少爷一个小小的惊喜。
    很好,康桥成功的找到大屏幕的电源处,拔掉插头,噪音声消失了,大屏幕变成黑屏,骤然的状况让那些假洋鬼子们口中大飙垃圾话,他们还以为是停电了。
    “不是,不是停电。”康桥好心提醒着,她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
    所有人目光都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了,霍莲煾旁坐在地毯上,看到她时微微皱起眉头。
    嗯,莲煾少爷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是那种很亮很透的白,范思哲刚刚发布的在云端系列。
    在云端啊?这样再好不过。
    嗯,莲煾少爷那张脸蛋可真漂亮,但是,很快的就会不漂亮了。
    皱着眉头的莲煾少爷一股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和那天在喷泉边的表情一模一样写着:喂,拖油瓶,我就知道你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不,不,这次不一样了。
    站停在他面前,手从背后解脱了出来。
    毫不费劲的,那杯墨鱼汁往着他头上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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