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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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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锦煊摇头,“没有,刚才你也听到了,吴家和李家都没有异常,昨天那两家人我都见了,确实都是老实人。”
    “那就是你想多了?”万一真是卫珍珍突然犯病发疯呢?其实这也不是没可能,谁会主动坦诚自己有病,还是精神病,这就像喝醉酒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是一个道理。
    还是那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卫锦煊翻了个身,脸朝着她的小腹,手搂着她的腰,叹气,“是不是我想多了,等老孟的消息就知道了。”
    她和他都不是查案的料,这个当然只能等专业人士的消息了。张思宁拍拍他的肩,“头还疼吗?”见他点头,她蹙眉,“我去买点药吧,一直这么疼下去也不行啊。”
    卫锦煊说不用,他问她几点了,张思宁看了下腕表,“十一点二十。”
    “快十二点了,”他说着,从她腿上坐了起来,自己揉捏了下眉心,“中午想吃什么?”
    张思宁见他脸色还是不很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买点治头疼的膏药吧,止疼药不能多吃,膏药还是能贴的。”
    见他摆手,她就瞪他,“听话,老老实实的回休息室再躺一会儿,你那些工作先放一放,身体垮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至于午饭你也别管了,早上临出门我和曹婶说了,中午回去打包。”
    卫锦煊闻言想了想,也就不坚持了,他今天确实有些犯懒不想动,头疼是一点,左腿也不舒服,下雨的天,酸胀的像在心口刺挠一样,不疼,却比疼的时候更让人难受。
    外面的雨小了些,现在这个时间点去医院也来不及了,医生都要下班了。张思宁知道离这不远有家规模挺大的中医诊所,曹婶以前说过,里面的坐诊老大夫很有两把刷子。
    她虽然没去过,但大致知道位置,开着车慢慢的沿路找,结果诊所没看到,却看到了金佳怡的老板梁斌,他举着伞,和一姑娘挺亲昵的站在一起,好像是在等人。
    心里想着,前几天金佳怡说有一女的见天的去公司找梁斌,估计就是她了。因为距离不是很近,又撑着伞,所以看不清长相。她不像梁斌似的自己认识,看个大差不差能认出来,不过看身材还有穿着,应该是一美女。
    张思宁没心思多管闲事,看一眼就抛到了脑后,拐个弯,继续往前找,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家中医诊所。
    回到博朗时,已经快两点了,张思宁推开办公室的门,没瞧见人。把吃的放茶几上,自己提着个小塑料袋进了休息室。
    卫锦煊正躺床上睡觉,本来睡得就不踏实,听到声音,他就醒了。见她进来,他坐了起来,“回来了?”
    张思宁嗯了一声,“专门让人现熬的药膏,所以回来的晚了点儿。”边说边从塑料袋里往外掏,又拍拍枕头,“躺下,我帮你贴上,那个老中医说,这是祖传秘方,治头疼病效果特别好。”
    当然了,价钱也不便宜,别看就几贴,小一千扔出去了,贵是贵了点,但人家说了,要没效果,欢迎砸招牌,自信得很。
    小孩巴掌大的四方形膏药贴,黑糊糊的,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卫锦煊有点嫌弃,但在张思宁那双杏眼的瞪视下也只能妥协。
    等贴好了膏药,张思宁噗嗤就笑了,两贴白纸膏药黏在太阳穴两侧,让她想起了以前看的电影《甲方乙方》里葛优那地主老财形象,卫锦煊这么张英俊的混血面孔被这两贴膏药荼毒的……虽不至于丑得离谱,但也挺搞笑了,颇具喜剧效果。
    见他要变脸,她也不敢笑了,扯着他的手哄,“别碰别碰,要贴满八小时才行。你听话,等会儿我帮你读文件好不好?”
    真把他当小孩哄了,卫锦煊哭笑不得,却也挺享受这种被人宠的感觉的,嗤笑一声,勉强同意了。
    见他乖了,张思宁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又拿出一管白色药膏出来,“把左腿伸出来。”
    “我腿没事。”他不动,她直接掀被子,“一到阴天腿就酸胀,我记性没那么差,”说着直接跳上床卷裤腿,卫锦煊虽否认了,却也任由她动作,心里感动她的在意,却也有些不自在,说谎被当场抓包,总是让人尴尬的。
    他其实也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明明可以安然的接受她帮自己穿戴假肢,却无法坦然的承认断腿的不适,就是这么矛盾没有道理,别扭的不行。
    张思宁一边帮他抹药膏一边说,“这个药也是那个老中医配的,先试试,如果效果不错,回头我就去多买点儿。”
    他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柔柔的,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眼睛却随着她白皙的手指移动,蓝色的眸子里幽光闪闪。他左腿的伤口可怖狰狞,有时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她却这么坦然的去触碰,动作轻柔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卫锦煊想,他到底是幸运的,在现在这个年纪遇上了现在的她。
    抹好药,暂时不能戴假肢,张思宁把从家里打包的饭菜搬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张圆桌,正好可以搬到床边。
    她照顾他,可谓无微不至,随性又坦然,让他的心酸涩又鼓胀,在欣悦的幸福美好中不断的沉沦。
    ……
    吃过饭,张思宁主动去外面办公桌上把那些等待批改的文件抱过来一份份念给他听,听到有疑问的地方,他说哪儿,她就拿笔在哪儿做个记号,然后放在一边,至于没问题的,他就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到下午四点多,老孟那边来了消息,卫锦煊听到后脸沉了沉,“先把照片发给我。”
    等他挂了电话,张思宁问,“有进展?”
    他点头,“老孟调了疗养院近一个月的监控,上个月底,吴梅在疗养院西区见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形状鬼祟,老孟说,那个女人很可疑,我让他把监控截图照片给我发过来。”
    吴梅,应该就是吴婶的名字。
    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张思宁想,老孟这样的老刑警,肯定不会无中生有,他说可疑,就一定有让人生疑的地方。
    照片很快发了过来,只是监控截图,画面并不清晰,从轮廓发型还有穿着上看,是个年轻女孩,苗条高挑,比吴婶高半个头,张思宁看了两眼问,“你认识不?”反正她不认识。
    卫锦煊却看得蹙起了眉,眼角两边的膏药也跟着动了动,有点滑稽。
    “我好像在哪过这个女人。”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张思宁却听的心头一跳,“不会是法国那边要害人吧?”卫家兄妹唯一算的上仇人的,除了卫锦邵和方漪真母子,除了这俩,好像也没别人了,卫锦煊又说看得眼熟,眼熟就代表见过,认不出,则是没打过交道。
    而且如果真是人为下药,那肯定要有个缘由,没仇没怨的,谁会闲的蛋疼专门给人下药做坏事?
    卫锦煊认不出这个照片上的人,他现在也下不了判断,只能说,“等老孟消息吧。”
    警察那边高科技东西多,扫描五官,电脑比对,应该就能找出这个人的身份。
    老中医的膏药还是挺管用的,到两人离开博朗回家又吃过晚饭后,卫锦煊的头已经不疼了,左腿也不酸胀难受了,张思宁嘚瑟的不行,翘着下巴说,“看吧,给你贴膏药你还乐意,说这膏药一股马粪味,现在瞧瞧,好了没,人家说良药苦口,那些好闻的药没用不也白搭。”
    说得卫锦煊哭笑不得,搂着她亲了一大口,抵着她的额头说,“那为了报答你,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张思宁戚了一声,“你早就是我的了好不。”
    两人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财产都给她了,现在再说以身相许早不合适了。张思宁哼哼,卫锦煊咬了下她的鼻子,“那拿孩子抵债?”
    她颇不屑的看见他,“卫先生,你想做坏事就直说,犯得着绕这么大的圈?”
    卫锦煊呵呵,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他还是用行动告诉了她,她是对嘀。
    隔天早上,老孟那边又有了进展,他查到与吴梅见面的女人叫万妙涵,25岁,美籍华人,两个月前从洛杉矶飞北京,之后从北京转机到禹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万妙涵有个表哥叫梁斌,开了家广告公司叫明信。
    张思宁惊讶的不行,怎么就掺和上梁斌了呢?!这绝壁是神转折!
    ☆、第73章 no.73
    张思宁虽然和梁斌只打过几次交道,两人不是很熟,但印象中这人还成,有点复杂深沉,人却不坏,他还帮她低价买到了可心的壁纸。
    所以卫珍珍的事牵扯上了他,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
    “我和他就打过这几次交道了。”张思宁乖乖巧巧的端坐在沙发上,把与梁斌的初识还有之后的几次见面一点不落的全说了,老实的不行。
    卫锦煊挑着眉淡淡的嗯了一声,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表情,那神态,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张思宁扁嘴,“我和他真不熟,连金佳怡都不知道咱俩好了,他更不知道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凑巧认识这个人,而这个人又帮了她个忙嘛,现在却要低声下气的解释,再解释她也说不出一二三来,只能说是巧合。
    卫锦煊虽然没见过梁斌,但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友谊。照着思宁的说法,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梁斌就主动接近了她,之后买花,一起吃饭,再就是买壁纸,期间虽然隔着时间,并不殷勤,也不显得多么别有用心,好似一切都很自然,但就是太自然了,这些事糅合在一起才透着几分古怪,尤其现在又牵扯上了珍珍。
    见小丫头满脸的委屈不高兴,他伸手把她抱过来,亲亲眼睛,捏捏脸颊,张口说道,“上次我是怎么说来着?我说这人不安好心,无缘无故白白为你送出这么大的人情,几万块的好处,不是有目的,谁信!你还和我狡辩,现在怎么样,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了吧。”
    虽然心里有点儿认同他的话,世上确定木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
    “他要真别有用心,找我也白搭啊,我可没他有钱,能帮他什么?再说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主动找我,就算是他知道咱俩的关系,想通过我认识你,可这和珍珍有什么关系?完全牛马不相及嘛!”然后下结论,“表妹是表妹,那个什么万妙涵的做的事和梁斌不一定就有牵扯,人家只是表兄妹,俗话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表妹干了坏事就让表哥担着吧?”
    再说现在到底是不是万妙涵干了坏事还不知道呢,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能因为监控上她和吴婶见了面就直接定罪。
    当然,她内心深处还是很信服老孟这个老刑警的推测的,只是这个时候输人不输阵,眼前这货摆明了要抓自己小辫子,她才不要傻乎乎的认栽呢!
    卫锦煊真是被她气乐了,他才说两句,她就抢白这么多句,肃着脸瞪她,“你还有理了!”
    “我又没做坏事,为什么没有理!”她和梁斌又没有不清不楚,就是认识而已,怎么到他嘴里就那么严重呢!
    “我说你做坏事了?”他深沉的看着她问。
    张思宁被这犀利的眼神瞪视的不敢看他,只噘着嘴不理人。
    卫锦煊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小题大做,觉得梁斌接近你没有恶意,毕竟他也没有利用你什么,反而还帮了你,又好像不求回报,既没有主动和你拉近关系,也没有趁机提无理的要求。但恰恰是这种人更不能小瞧,你年轻,遇到的事不多,不知道有一种人,行事周密,定下了目标,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急于求成,而是会按着步骤来,一点一滴的,恰如其分的和你套交情,即使是耍心机也让你感觉不出他的别有用心,力求顺其自然,就是这个顺其自然,才是最难能可贵。”
    接着他就开始摆事实,“比如许阳和秦周,两个人同时求你办事,在你只能帮助一个人的情况你会帮谁?”
    在他堪称严肃的目光下,张思宁抿着唇低声回答,“许阳。”
    “对,你会帮许阳,为什么?因为许阳和你认识的久?不见得,真要比长短,钱绍认识你不是更久?所以还是要看感情深浅,许阳给你工作了几个月,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又经历了陈萍萍的事,你和他算是有了患难的交情,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梁斌是别有用心接近你,也没证据表明万妙涵的事和梁斌有关系,但是,思宁,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分享给你。不求你百分百认可我,可至少不要任性的无视我的话。”
    张思宁觉得自己真心冤枉,她只是使性子和他唱点反调而已,绝对没有无视他的话,他是为她好,她能不知道?再说,她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提出点疑义都不行?!
    本着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原则,卫锦煊瞅着小丫头眼眶泛红眼看要哭,赶忙又搂着她哄,柔声说,“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说的也都有道理,表妹做坏事确实不该算在表哥身上,但咱们既然知道表妹有问题,那这个表哥无论好坏也要提防了,对不对?”
    见她闷闷的点头,卫锦煊舒了口气,至少还理他。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又不是你主动认识他的,你自己也说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既然这样,那这梁斌就可疑了,对不对?”
    见她又点了头,卫锦煊亲了下她的耳鬓,“所以我们在争执什么呢?”
    争执梁斌是好是坏……
    张思宁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觉得这绝壁是歪楼了,其实连梁斌的好坏都木有必要争论,争论什么啊,非亲非故的!
    “我就是不喜欢你说话的调调,好像我和梁斌不清不楚,有多蠢似的。”这才是根源,卫锦煊抓着这个和她提梁斌这不好那不好,她和梁斌又没有多少交集,到他嘴里,好像都是她的不对了,也好像她傻得可以让人随便拿捏了,不分善恶好坏。
    卫锦煊听的有点儿尴尬,回神想想,还真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忍不住使劲儿的抹黑梁斌,就是要她亲口承认梁斌是个坏蛋才满意,可她呢,偏偏一直和自己唱反调,所以忍不住就说得有点儿多了。
    卫先生绝壁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吃醋了!绝壁不会!
    可能也有点儿心虚,卫锦煊搂着张思宁又说了好些个甜言蜜语,总算是把人给哄笑了。
    下了近三天的雨,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停了。张思宁跟着卫锦煊在博朗又耗了一天,傍晚时,他让她先回家,他要去趟医院。
    张思宁问,“你是不是打算对吴婶他们家做坏事?”
    既然没有证据,那只能从吴婶着手,正当手段肯定问不出真相,张思宁又不是真无知,社会黑暗面就算没见过也略有耳闻,尤其是卫锦煊生意做的这么大,要没点手段什么的,她是不信的。这不让她跟着,就很说明问题啦。
    卫锦煊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吻了一口,拍拍她的脑袋,“别问这么多,乖,回去等我。”
    张思宁无奈,早上才闹了别扭,这会儿虽然和好了,她也不好使性子缠着他不放,省的他又说她任性。
    不过那个万妙涵也真不够聪明,做坏事还能这么不小心,在疗养院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和吴婶碰头,她是有多小看卫先生的智慧啊。
    其实都不用找证据,聪明人都知道,吴婶一护工,万妙涵一美籍华人,俩人身份天差地别,不是别有用心,怎么可能会有牵扯,她早上就是故意和她家卫先生唱反调才咬着证据不放罢了,心里是明镜的。
    张思宁独自回了家,今天是她开车和卫锦煊一起来的公司,所以回去也有车开。
    吃过晚饭,张思宁诡异的接到了一通特别匪夷所思的电话。电话是梁斌打来的,他约张思宁见面,时间就是现在,地点随她定。
    张思宁除非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见他,她婉拒,“我现在不太方便,梁先生有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梁斌却坚持,“只耽误你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时间就好,思宁,我真有急事。”
    你再有急事,我也不能见啊!张思宁无语的想,卫锦煊有个危险妹子,他也有个危险妹子,真是让人说什么好。
    “不好意思啊,现在真不行,我真不方便,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在电话里说也可以的。”
    梁斌估计也听出了她的执拗,无奈的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妹妹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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