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被他问的一愣，“我不是已经谢过你了吗？”
    男人比她高出不少，不低头看她的时候总像是半阖着眼睛，此刻那眼睫里露出来的光芒像是冰刀上反射出的阳光。
    又冷又热。
    “口头谢？”
    闻清这下是真的懵了，“不然呢？你又不缺什么……你不会是想叫我给你买答谢礼物吧？”
    说到底这事也是因为薛婉乱吃醋引起的，这个陆文宴也能算得上半个罪魁祸首。
    这男人居然还想叫她花钱？他又不缺钱，她可是很缺钱！
    男人看着她小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要钱没有”这一表情上，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脑子可真是好使。”
    闻清觉得他这话摆明了是在嘲讽她，“你欠我的多了，都没想着还，我现在就谢你一次，你就想着要好处，你是不是欺负人。”
    她噼里啪啦地说完。
    过了一会，她觉得气氛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她低头抿着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刚刚薛婉道歉的场景唤醒她很多回忆，往常她不会提到这些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过于敏感的往事，今天居然一股脑说出来了。
    男人忽然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新的风暴，不过她……不想解释，也不愿意解释。
    她心里也有股邪火，憋的厉害。
    “回去吧。”
    男人的语调没变，口气也没变，不过闻清还是听出了跟刚才的区别。
    他刚才领着她吃夜宵时候稍微掀开的一点点内心世界，突然又关上了。
    “嗯。”
    她低声回应。
    然后就这么默默跟着陆文宴上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狠狠洗了澡之后，她才彻底镇定下来，今天一天的事发展的太过脱轨，她现在都不清楚陆文宴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要是单纯讨厌她，把她当作杀母仇人，为什么会帮着她从警局脱身。
    可他要是真对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又不会是这种表现……毕竟她和他一块长大，她见过他对喜欢的女生什么样。
    那时候的陆文宴是个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忍心叫林琪受委屈的人，言语之间有多温柔包容就更不用说了。
    一想起今天陆文宴对她的各种冷嘲热讽，她迅速把那男人对她有意思这种想法狠狠从脑子里摘出来扔进了下水道。
    “叮”
    正要睡觉之前，手机突然又响起来。
    是老秦。
    【老太太回来了，闻小姐，你多注意些。】
    闻清突然从床上爬起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瞬间被这个消息打散了，只剩下一股淡淡的焦虑。
    从回陆家之前，她就知道老太太是反对她回陆家的，也知道林琪对她这么言听计从就是为了稳住她，等老太太回来。
    【老太太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问了问你们出差的情况，对了，林小姐这两天有些反常，总是进进出出的打电话，神色有些不对。】
    【多谢你告知。】
    闻清关上手机屏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第二天，她顶着熊猫眼去开早会，陆文宴又看了她好几眼，不过什么也没说。
    好像从昨晚开始，他们之前那些建立起的莫名其妙的亲近又突然崩塌了，又恢复到了从前那种距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海城之前，陆文宴都没再单独找过她说话。
    回海城的私人飞机上，他们比来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宁助理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闻秘书，需要喝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