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从包房出来，就去了先前的更衣室。
    今天这顿饭已经没花钱了，衣服鞋子项链何其贵重，她不可能带走的。
    即便经理说没有关系，洛可可还是坚持拒绝了经理的好意，将自己的衣装迅速换掉之后，才离开了餐厅。
    许飞扬坐在车里，便是看着洛可可一身素色的短袖连衣裙出来的。
    但是她脸上的妆容还在。
    便是这一身素衣，搭配起来也比先前看起来要明媚许多倍。
    “许总，要跟上吗？”
    助理翟书问。
    许飞扬没说话，但眼神始终没有从洛可可离去的背影身上移开。
    这会儿餐厅经理出来了，坐进了后座。
    且将方才发生在餐厅里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许飞扬。
    “许总，大概率是协商成了，洛小姐在那两人面前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把，不过……”
    “嗯？”许飞扬将眼神收了回来。
    “莫家那位小姐，不知何故，还不想放弃抚养权，她私下和人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提及了季先生和季夫人，具体不知道什么事。”
    许飞扬眉头微微一皱，忽然想起了什么。
    待餐厅经理下车，许飞扬道：“去苏杰尔的私人诊所。”
    翟书踩油门照办。
    ……
    隔天，季宣依旧约了洛可可。
    洛可可定了一家路边的咖啡馆。
    她今日一身素色的衣装，但涂了些许的唇膏。
    比昨天的打扮要朴素太多，仿若不是一个人。
    季宣看着她那普通的五官普通的脸，面色冷了冷：“你化点妆，会更好看。”
    洛可可一愣，淡声道：“化妆是为了见比较重要的人，如果不太重要的话，化不化妆也就没有关系了。”
    季宣抿唇，不禁问：“所以，昨天的我比今天的我要重要吗？”
    洛可可顿了下，还是点头了：“是，昨天的你比今天的你，要对我重要很多。”
    “理由呢？”
    “昨天去见你时，还抱有一丝希望，今天没有了。”
    “什么希望。”季宣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
    洛可可眼神闪躲了番， 但并不是会撒谎的人，直接道：“情分还在的希望吧。”
    洛可可看起了合同，没再理会季宣了。
    等看完，她道：“季家的钱我不要，我其他我没有问题。”
    “那套房子的事，原本该给你。”
    洛可可摇头：“那是季夫人欠我的，与你和莫娜无关，我知道，你们还没有成为掌家人，这五千万，并不容易，所以算了。”
    季宣眯了眯眼睛，饶是如何也想象不出，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超越了金钱的诱惑吗？
    “那这份合同也不行了，等下次我重新拿来一份。”季宣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心情说出的这番话。
    明明他昨晚还对莫娜说自己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明明知道洛可可不想要任何钱财，仍旧将这五千万的补偿写进了合同里。
    洛可可则是说：“不用了，这家咖啡厅有打印机，我操作下，你等等。”
    说完，洛可可就去旁边的自助电脑上操作起来。
    没一会儿，去掉了补偿条款的《离婚协议书》便打印了出来。
    她印了两份，两人各自一份。
    然后迅速签了字。
    她没有读多的书，但她一手字却写的十分秀丽。
    季宣盯着她的签名愣了愣，这笔力竟是能比得上些许书法家。
    但他从前却怎么都没有看过她写字？
    “快签了吧，莫娜应该还在家里等你。”
    洛可可的催促让季宣有些不耐。
    这种烦躁让他有种不甘于签字的冲动。
    但这种烦躁稍纵即逝，他随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吧，婚姻办事处四点下班，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季宣握紧手心，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自己扯清关系吗？
    “嗯，坐我的车去。”
    “不用了，我打车。”
    说着，洛可可走出咖啡厅，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季宣咬了咬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路上，莫娜给季宣来了电话。
    莫娜说：“宣哥，办完事赶紧回来吧，你妈妈来了，十分生气。”
    季宣知道，季夫人不同意将孩子的抚养权给出去。
    这是来阻拦他了。
    “宣哥，孩子的事情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如果钱能解决的话就给她钱吧，八千多万而已，多是多了点，但我可以给我叔叔和小婶婶说，他们钱很多。”
    季宣没回应莫娜说的话，只道：“我马上回去，你稳住妈的情绪。”
    说完，季宣挂断电话。
    原本码数才三十的人，这会儿加速到了八十。
    或许在前一秒，他还有想延缓离婚的想法，但现在他丝毫没有了。
    尽管他对那个孩子没有感情，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血肉，没有必要为了满足季夫人的一时喜好，而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
    婚姻办事处，季宣车停好，洛可可就出现了。
    原本以为会很快办理结束，却没有想到现在离婚，也要排队。
    两人无言，洛可可安心等待。
    面前经过许多其他离婚夫妻。
    有的大打出手。
    有的祈求下跪。
    有的是婆婆带着来离婚。
    还有的刚离婚转头就和别人领了结婚证。
    看着这些，洛可可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离婚时，还能保留些体面，挺好。
    季宣看着洛可可眼中的镇定，心里那股烦躁又涌了上来。
    “我突然想起来，一开始要离婚的人一直都是你。”季宣突然道。
    洛可可愣了下，呐呐开口：“嗯，好像是……”
    季宣冷声道：“你说爱我，可我却没感受到你的爱，反而从结婚到离婚，你对我展现的模样，都苦涩的很。”
    “洛可可，你真的爱过我吗？”
    季宣的问话，让洛可可僵直了脊背。
    她看向季宣，这个面容帅气的少爷的眼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有那么一瞬间，洛可可似乎幻想着什么……
    可也就那一瞬，便是办事人员喊到了他们的名字。
    季宣还在等着她的回话。
    洛可可保持着礼貌和疏远道：“你这样问我，我也怀疑了，大概率是年纪太小，没见多多少好看的人，才会被你迷住，但现在不会了，毕竟好看的人太多了，走吧，事情办完，我去接孩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