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除了白子月，几乎每个人都发出惊呼之声。
    即便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白子月侃侃而谈的果果，看到这一慕，也极为震惊。
    “千雪，你这是做什么？”
    白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她看着地上那不断滴落的鲜血，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莫千雪抬头，咚咚咚，对着白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千雪的确没有害过小月。若是有做那事，必定天打雷劈。”
    言辞凿凿，莫千雪举起右手，发了一个毒誓。
    所有人都相信了。
    可白子月不信。
    这少女明显天不怕地不怕。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
    “来人，快让府医过来！”
    白老夫人的声音又惊又怒。
    惊的是莫千雪这个姑娘性子这么烈。
    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说吗？
    怒的是那白子月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反应，冷漠至极。
    白子月走了过来，看了莫千雪一眼，对着白老方夫人微微一笑，声音轻柔：“祖母，你这是白担心了。千雪的医术本就是极好。她定然会控制自己手腕上的伤势，不会让血流得太多的。”
    白子月说完，又指了指莫千雪的伤口，对着众人说道：“更何况，你们看，这伤口不是正中动脉。即便被割破了，也无事。不过是皮外伤。千雪，这些知识是你之前教我的。你看，我说的对吧？”
    “......”
    在这一刻，所有人眼睛瞪大，注视在了莫千雪的手腕之上。
    莫千雪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难堪过。
    “子月，你为何这么说我？”
    泪水滴落，犹如断线珍珠，看着她哭泣的模样，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特别是那红艳艳的鲜血还在地上。
    可脑海一想到白子月刚才那番话，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道理。
    “我这是为你好，千雪。你动不动就说自己是无辜的，这不是说王爷冤枉你吗？在府内说说还好，若是传出去，王爷定会震怒。更何况，你若拒不承认，那么岂不是说顾太医的检查有误吗？顾太医乃是皇上亲封的当朝第一太医。你质疑他，是在质疑皇上？”
    “不是，我......”
    莫千雪跪在地上，神色仓惶，竟有百口莫辩的感觉。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质疑皇上。
    可难道在花会游船之事，要她就这么吞下去吗？
    白子月害她丢脸。
    估计这件事已经在所有世家传遍了。
    好不甘心！
    白老夫人看着那哑口无言的莫千雪，内心摇头。
    她咳嗽一声，凌厉的目光落在了白子月身上：“千雪丫头的事情，既然王爷和太医都有决断，老身也不想再谈论此事。如今，老身问你，你那花圈第一名如何得来？”
    白老夫人话语落下，众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白子月。
    整个白府，无论谁得到了花圈第一，她们都不会惊讶。即便是白芝兰获得这个头衔，众人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如今，竟然是整个府中出了名的草包，获得这份殊荣，这可让人疑惑了。
    白子月笑了一声：“祖母认为子月的头衔怎么获得？自然是王爷颁布下来的。”
    冷昊苍？
    白老夫人看着眼前的白子月，苍老的面皮抖动。
    “您可知道，你犯了欺君大罪?”
    白老夫人话语落下，那正在一旁，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莫千雪内心一喜。
    白子月没有上交花圈，却偏偏得了第一。
    只要那个真正的第一名出来，到时候，白子月必定身败名裂。
    白子月轻笑了一声：“子月不知。不知道祖母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吩咐，想让你在这两张宣纸上，签上你的名字。”
    白老夫人说完，那带着碧玉戒指的肥手一挥，那站在身后的婆子骤然从身上掏出两张折叠着的宣纸。
    莫千雪疑惑了。
    之前她完全没有听白老夫人提过这件事。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白子月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两张宣纸，只是看了一眼，内心寒凉。
    “此乃和我白府断绝关系的断绝书。让你签上，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你犯了欺君大罪。那么到时候便会是九族之祸。”
    白老夫人话语落下，莫千雪的喜悦几乎压抑不住。
    之前在花会楼船之中所受到的所有痛苦，仿佛都不复存在。
    白子月本以为这一次白老夫人来，只是来找她兴师问罪。
    她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连断绝关系的文书都准备好了。
    这是她的祖母？
    白子月冷笑一声。
    “祖母不相信子月，子月理解。不如这样好了，改一下这份断绝书上的内容。若谁不相信子月，那么就在这断绝书上签字。若是相信子月的，依然还是子月的亲人如何？”
    白老夫人想过白子月会拒绝。她也想好了如何逼迫对方，在这份断绝书上签字。可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不愿意相信她的人，可以在断绝书上签字。相信她之人，可以不用签。
    “如此甚好。”
    白老夫人笑了一声，苍老的面庞微微一动，在两张宣纸上，签上了她的名字。
    其他的人也都签上了。
    轮到莫千雪的时候，她面色犹豫。
    白老夫人这一招，让她措手不及。
    若是签了，会不会有损她之前精心营造出来的形象呢？
    可若是不签，那么到时候，白子月罪犯欺君，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忽然的，她想起了冷昊苍。
    “我相信小月。我不签字。”
    莫千雪话语落下，众人面色一变。
    大家纷纷赞叹，她心地善良。
    可唯有白子月知道，刚才对方思考那么久，分明是在权衡利弊。
    白老夫人甚至去叫了白雅然、白婉琪、白芝兰和白文安过来。
    白文安得知这件事后，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在这两张宣纸上，签上了名字。
    这两张宣纸一式两份。生效之后，一份会保留在白老夫人处，一份则留在白子月处。
    正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坐在马车之上的冷昊苍听着眼前跪在地上的黑卫，禀告着白家的情况。
    他眸色一寒。
    他的女人白子月竟然被自家祖母逼迫，签署断绝关系证明书？
    莫非对方还要把她从族谱踢出？
    “查！好好查查这个白老夫人。”
    “是，王爷。”
    那人说完，跳出了马车。
    透过马车窗，冷昊苍看向了路上的行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冷意，声音阴寒，对着车夫吩咐：“加快速度，去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