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知道郡主是怎么做到把一只老鼠，生生震死在玻璃瓶之中？此种天荒夜谈之事，哀家不会相信。苍月郡主妖孽邪性，就算老鼠死了，也必定使用了妖术。就算郡主能再次让那瓶中老鼠死去，也不过是说明了你的妖孽邪性。如此一来，该死的反而是郡主你。”
    太后一口一句邪术，直接改口。之前还让白子月再次表演受刑的一幕，如今却换了个说法，分明是对方的内心没底。
    杀气杀人，并不是无稽之谈。
    有人曾说，胆小之人，被气势雄浑之人吓破了胆子，便是这个道理。
    太后为了保护周嬷嬷，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给自己扣上妖邪的大帽子。
    “呵呵！”
    冷昊苍突然轻笑起来。
    “太后见识也太浅薄了吧。不过是震死一只老鼠，本王也能做到。按照你这么说来，本王也是妖邪了？”
    太后面色难看。
    她可以不把一个没有实权，只有封号的苍月郡主，放在眼里。但是摄政王冷昊苍，在整个大苍的地位无比崇高。简单说来，对方跺跺脚，都能引起这个大苍的震动。
    堂堂王爷，竟会为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说话，真是让人费解。
    “摄政王武功盖世，以内力震死一只老鼠，自是不在话下，可苍月郡主一个及笄没有多久，刚刚成亲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到相同之事呢？”
    太后干笑着看着摄政王道。
    白子月摇了摇头，那模样似乎颇为失望。
    眼底之中的惋惜，几乎弥漫而出。
    皇帝一脸好奇。
    一方面，他不希望坐实白子月妖邪的这个事实，另外一方面，他也知道，周嬷嬷是宫中老人，更是太后最为亲近的贴身婢女。
    这两人，他实际上，都不想出手。
    只是如果只能选择一个，那么作为皇帝，他自然需要顾全大局，选择的只能是“她”了。
    “苍月郡主，你为何摇头叹息？”
    “皇上，子月虽是闺阁女子，但是白氏门下无弱手。即便是女子，也不像太后这般养尊处优。太后自是无法理解。只是，周嬷嬷冒犯本郡主，一定得死，施以车裂之刑。否则，本郡主日后还有何威信？一个小小的嬷嬷，都能因为太后的宠爱，而站在本郡主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一句。
    无论如何，周嬷嬷作为一个宫女，冒犯了白子月是事实。
    “来人，把周嬷嬷拉下去，处以车裂之刑。”
    皇帝直接下旨。
    这件事也闹得够久了。
    太后站了起来，面色惊怒。
    “皇帝，苍月郡主所言皆无道理。她是妖邪，妖言惑众。如果不把此女抓起来，言行拷问，问清楚来历，恐怕下一次还有有人受到她的谋害。您身为皇帝，怎么能允许这么一个妖女祸害宫中之人呢？”
    妖女？
    皇帝怒意升腾。
    白子月若是妖女，那么他岂不是妖女的父皇了？
    “胡说！太后和周嬷嬷感情深厚，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寡人今日也不和太后计较，可若是再有下次，那么就休怪寡人无情。”
    皇帝站了起来，甩袖离开。
    太后正要去追，可白子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太后又何必这么着急？如今还是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好好和周嬷嬷道别一番。”
    闻言，太后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白子月。
    “苍月郡主，本以为之前你和紫灵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今哀家总算知道，灵儿的确没有看错你。你这女人，果然是天生妖邪。之前，害了哀家的灵儿，如今，又来害哀家的周嬷嬷。你就是一颗灾星。”
    灾星？
    害人？
    妖邪？
    没有看错自己？
    白子月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可笑着笑着，她便是止住了笑意，走上前去。
    “皇上召唤本郡主入宫，可太后你非要把本郡主掳走，对本郡主滥用私刑。害死周嬷嬷的人，不是本郡主，而是太后你。至于皇上，要处置周嬷嬷，为的也不是子月，而是皇室的脸面和体统。可怜周嬷嬷伺候了你大半辈子，但是在这享清福的年纪被你杀死。杀人的是你，太后！”
    白子月似乎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这一番话的用料，不太猛。
    她又冷笑着继续说道：“如果本郡主的确是掳走紫灵公主之人，那么周嬷嬷也算是死得其所。可现在，周嬷嬷不只受了惊吓，而且还要因为你的多疑而死去。”
    太后被白子月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哑口无言。
    她浑身哆嗦，被气得不轻。
    周嬷嬷苍老的声音，凄厉的响起：“多谢太后体恤。太后，请您回去。嬷嬷我来生再来伺候你。”
    太后潸然泪下，不断摇头。她本想把周嬷嬷强行带回去，可御林军已经把周嬷嬷拉起来了。
    “灵儿，快！别让你周嬷嬷离开！”
    太后眉眼之中的凶恶之意，完全不在，有的只是神伤和不舍。
    坐得距离周嬷嬷最近的紫灵公主，一反常态，皱起了眉头，声音清亮：“不过是区区一个宫女罢了。请皇祖母莫要为了其误事。”
    太后浑身冰凉，不敢置信的看着紫灵公主。
    “你小的时候，周嬷嬷还抱过你。后来，也是周嬷嬷一直保护你。这一次，周嬷嬷因要寻回你，都快要命丧黄泉了，你怎么说这样不知轻重的话？”
    紫灵公主目不斜视。
    “皇祖母，周嬷嬷本是宫女。一个宫女敢对郡主大不敬，自然是死罪了。紫灵奉劝皇祖母，还是早日回宫歇息吧。”
    “你......”
    白子月没有想到，今日的紫灵公主如此古怪。
    只不过对方既然如此给力，那么她也不能辜负对方一番美意。
    “太后，你心心念念要救的公主，只不过是把这老妇当成一个宫女罢了。就连紫灵公主都有这样的觉悟，您这个已经年过半百之人，怎么还没有与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看得开呢？”
    太后晕倒了。
    她再次被气晕了。
    之前那一次，是因为要保护周嬷嬷，所以才装晕。
    可这一回，她是真的被气晕了。
    白子月看着太医把太后抬回去，亲自走到了刑台旁。
    冷昊苍紧随其后。
    此时，周嬷嬷正跪在地上，一脸萧瑟和绝望。
    “周嬷嬷，你知道为什么皇上知道处死你，可能会给太后一个极大的打击，却还要处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