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笙儿不过也还是个丫头，她自小没了母亲，便任性了一些，但女孩任性些也是无妨的是不是？不如今日就？”叶安德有些为难的看向叶陈氏。
    叶陈氏脸色不佳的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碎了一口镶嵌的假牙，“你的女儿自当你自己教导！我老婆子无权过问。”
    “母亲……”叶安德左右为难，在他心里，他对叶笙的母亲始终是有愧的，如今叶笙提起林嫣，那抹愧疚浮现心头，如何都压不下去。
    叶笙看着叶陈氏难看的脸色心情大好，这种看别人想整她但是又整不了的感觉怎么那么爽啊？叶陈氏回去大概会捶胸顿足大骂她一顿吧。
    她看着叶安德，觉得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缺少和女儿沟通的父亲罢了，他对女儿至少还觉得责任和义务，只是从前的叶笙从来不敢主动对叶安德倾诉，总是躲在自己的保护壳里，谨小慎微的活着。
    “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叶陈氏揉着太阳穴，叶安德既然已经偏向了那个丫头，她再强逼只会适得其反，就算今天罚了叶笙又如何，倒还惹得叶安德内疚自责了。
    老祖宗既然都开了口，众人也唯有纷纷告退。
    叶安德看着叶笙，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从来没有好好认真的看过这个女儿，今日仔细一看，才发觉她和她母亲有几分相似，这是他和嫣儿的女儿啊……他的第一个女儿……
    “跟我去书房吧。”叶安德难得的生出了一点想要教导女儿的心思来。
    叶笙倒是不乐意了，但也不好拒绝，唯有跟着他前去。
    对叶笙来说，这就是个陌生人，不是什么所谓的父亲，她可以逢场作戏，但实在无法投入情感，即使是对原先的叶笙来说，叶安德也毫无存在感的人，她对这个父亲，连奢望都不曾有。
    “笙儿，你虽然是女孩，但是还是要好好读书，书能使人明理懂事……这几本书你先拿回去看，到时候我可要抽空考你啊。”叶安德一派慈爱的看着叶笙，在自己书房中找出记本浅显易懂的书籍来。
    “是。”叶笙乖巧的应下，只想赶紧回自己的院子，她还想好好研究那些种子咧。
    “笙儿，你可学会写字？”叶安德问出这个问题是，才发觉自己真的对女儿们的关注少得可怜，这个时代虽讲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总归是世家，不至于让女孩们真的目不识丁。
    府中应该也给女孩们请过老师的，但是叶安德不确定叶笙是否学了。
    “会。”叶笙点点头，在记忆中的叶笙字写得似乎不错，也感概这个父亲和女儿之间的关系也未免太过梳理。
    “那你还读过什么书？”叶安德在案上铺开一张宣纸来，说话间写下龙飞凤舞的笙字。
    “《诗经》、《女二十四孝》，还有一些其他的书。”叶笙回答已经有了隐隐的不耐，她对这样父慈子孝的相处很不适应。
    “甚好甚好，方才给你的那些书你且回去看，如果有些不明白的，你记下来，等我回府你再来问我。”
    “好的父亲。”叶笙强忍着心底的不耐，脸上依然带着乖巧的笑意。
    “笙儿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叶安德温柔的笑了，看着宣纸上的字似乎想起来旧日的时光。
    叶笙很配合的摇摇头，叶安德这是打算和他叙家常？聊人生？
    “笙乃古乐，其音清越高雅，我和你母亲便寄望你犹如笙一般，如笙般美好。”叶安德放下墨笔，继续说道，“这名字，还是你母亲给你取的。”
    他说话间，带着无限的温柔和陷入回忆的美好，这一切在叶笙看来，却嗤之以鼻，他现在这副爱极了她母亲的模样有什么用？如果真的爱，就不该还取那么多房姨太太。
    叶笙的思想里，爱情是两人的事情，也只能从一而终，不可能有第三者的介入，像古代这样三妻四妾，绝对是她所无法容忍的。
    叶安德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拉着叶笙有的没的扯了一堆，叶笙强打起精神应付着，最后还在他那里吃了午膳，才得以脱身。
    叶笙回到锦瑟院时，细巧还未回来，她没有在意，转头又继续去药园中忙活。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
    叶笙看着那株冰绒草，她离开之前，冰绒草分明又十八片叶子，如今只剩下十七片，怎么会少了一片？
    她绝对没有记错，因为想要判断生长质量，她刚好仔细的数过了叶子的数量。
    叶笙看着土壤边的半个脚印，凤眸微眯，是谁，来过锦瑟院？
    又有什么目的？
    ——
    “小姐，我已经从锦瑟院摘来的那些东西送出去找人查验了，明日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婢半跪在一个黄衫女子脚边，温顺的替她按着小腿。
    “嗯，有了结果尽快告诉我。”女子拢了拢脸边的头发，露出姣好的容颜来，竟是叶莲！
    “小姐，你说大小姐在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那些东西你说是不是毒药啊？还是那些东西就是神秘的让二小姐神志不清和林护院搞在一起的人……”小婢猜测着，对大小姐的转变越发觉得奇怪。
    “明日便知了。”叶莲想起昨日才看到叶笙栽种那些东西，今日就竟然长出来一大片，这个叶笙到底在搞什么？或者说，是人是鬼……那日在破庙之中，她明明应该死了，却死而复生，回来之后性格大变……
    想到此，叶莲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种可怕的猜测从心底浮现。
    莫非是厉鬼缠身，来报复么？
    叶婷如今已经被毁了，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在抖？”
    “下去，给我下去！”叶莲佛开小婢，紧紧闭上眼睛，极力控制自己，不会的，叶笙不过是侥幸活了过来而已！她哪有那么厉害！如果要报复，自己这么多天怎么没事呢，不会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