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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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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是,”萧祁解释道:“他们家的长媳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永嘉大长公主那种沉稳端庄能持家才行。殿下这性格呀,还真不适合。所以啊,别说是单相思,就算他和殿下两情相悦,这辈子也不可能的。”
    “他得不到,你更得不到,犯得着如此幸灾乐祸?”董飞銮不屑道。
    第78章 .释然她宣布要嫁给小谢后,我就彻底死……
    “两人落寞总比一个人失意强,我俩同年入的羽林卫,又是同时与殿下相识,她原就待阿琨比较亲厚,我还挺吃味儿呢!”萧祁忿忿道:“结果她最后看中的竟是小谢,凭什么呀?我到现在都不服。”
    董飞銮笑得花枝乱颤,“你不服陆郎,也不服谢郎,又知道自己排不上号,那么谁做怀真的驸马你才会甘心?”
    萧祁抬起头,神秘兮兮道:“还真有一个人,家世才学名望我都服气。”
    “谁啊?”董飞銮好奇道。
    “庆阳王世子崔晏。”萧祁道:“你是见过他的,文采飞流气质高华,当年可是誉满京都的人物……”
    董飞銮满脸紧张道:“快别提这个人,怀真听到了可会变脸的。”
    “她为何如此忌讳?就因为和二公主那档事?真没必要吧!”萧祁哪壶不开提哪壶,董飞銮恨不得抓一把污泥堵住他的嘴。
    “我不清楚他们因何反目,肯定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如今崔家可是叛党,你休要再提。而且自打谢三离京后,她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顾忌了。荣懿公主不长眼,阴阳怪气奚落她,现在都快被她气死了。你要是撞到枪口上,那就自认倒霉吧!”董飞銮直起腰,抹了把额上的汗,不耐烦道。
    “阿鸾你别生气,我对殿下的心思和阿琨小谢不一样,”他倒还有眼色,忙澄清道:“我就是想和他们较把劲而已。殿下对我的青睐,多半是因为和小谢沾亲带故。我心里门儿清,不会犯浑的。还有啊,去年在濯龙园她宣布要嫁给小谢后,我就彻底死心了。”
    “萧祁,你个狗东西……”董飞銮勃然大怒,抓起一把污泥便摔到了他脸上,“原来是情场失意,所以转头勾搭我,只是为了泻火吧?害得我脑子发热,差点和怀真撕破脸……”
    “合着是我一个人泻火吗?你不也挺快活?”萧祁抹了把脸,反手给她兜了一头泥水。
    董飞銮尖叫着回击,几个来回下来,两人满身满脸都是污泥。董飞銮犹自不甘,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倒在水田里,自己却也立足不稳,朝水里扑去。
    她眼前一黑,正要惊叫时,腰肢却被一双大手稳稳托住,一时间又惊又喜,语无伦次道:“你、你还算、算有几分良心。”
    萧祁从泥水里挣扎着站出来,哪里还有半分玉面郎君的样子,比田间农夫更狼狈。
    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揽住同样黏糊糊的董飞銮道:“咱俩谁也不比谁干净,不妨凑合凑合,我陪你泄一辈子火,如何?”
    董飞銮眼中有泪,垂头不语,泥沼深处的脚恨恨踩了他一下,语气中满是厌弃和愤恨,“我少年失足,悔不当初,即便没有进入教坊司,这辈子也没机会清清白白做人,你何必呢?”
    “谁又不是?我家世能力皆不如阿琨,靠着脸好看和会说话爬上来的。我不服小谢,不仅是因为殿下偏爱他,更是因为我永远也做不了他那样的人。霜松雪柏涧壑边,紫芝玉树阶庭前。1连家父也常赞他有萧氏风骨。说我天生就是吃软饭的,根本不像萧家人。”他自嘲道。
    “你……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吧?”董飞鸾从未见他说过这样的话,竟不好意思再讥讽。
    “我说的是实话,”他收起了戏谑的表情,难得正经道:“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你不了解。你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你,可是我们瞧得上的人,却是不会正眼看我们的。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们。”
    董飞鸾的泪水倏然滑落,强笑着推开他手臂道:“别跟我拉拉扯扯,我婚姻无希冀,对男人也不抱幻想。我这辈子就追随怀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不找退路了。”
    “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志同道合,”他抬起手指,抹匀了她颊上的污泥,“我也打定主意追随殿下,无关风月,就是敬慕她的人品性情。干净明朗,热情洋溢,好像一团火,能照耀一切,却永远不会熄灭。”
    “听你这样一说,他俩倒是绝配。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董飞鸾并未推拒,抬眼望着他道。
    “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何况也是性格使然,我本就不是胸襟开阔之人。”他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道:“小谢命苦,我本不该对他心存芥蒂,可是……他从小样样都比我强,由不得我不嫉恨。”
    “现在外边流行这样调情的吗?”冷不丁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惊,循声望去,就见怀真领着鹿缓步走来。
    二人慌忙相扶上岸,皆尴尬地不像样。
    “若是春情难耐,大可以去找间房子,我又不会介意,何必糟蹋我的水田?”她望着地里的一片狼藉,痛心疾首道。
    “殿下误会了,”萧祁忙解释道:“只是一时失足,并非无故践踏……”
    怀真瞟了他一眼,又望了眼董飞鸾,索性把话挑明了,“去年濯龙园赴宴时,你们在无人水殿幽会时……我恰好经过,好奇瞧了两眼。所以,在我面前不用避嫌的。”
    两人先是呆若木鸡,接着萧祁惊跳而起,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即便脸上糊满了泥巴,董飞鸾还是臊地耳根通红,“你……你真的看到了……还是诈我的?”
    怀真没好气道:“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我供着,我能诈到你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偷偷摸摸纠缠不休的样子,要么断得干脆利落,要么就大大方方在一起。”
    董飞鸾悔得肠子都青了,倒不是当日水殿偷欢,而是晚上回来同怀真摊牌。
    难怪她当时盛怒,若是姑姑的话,恐怕早就一口一个贱婢,挠破脸撵出去了吧?
    说起来,怀真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情意的,不计前嫌收留她、原谅她,但她却只想着独善其身。
    她比她年长,原该由她来照应她,但是这些年她何曾为她做过什么?
    承安二十九年董家获罪,堂叔、父亲和二叔皆被处决,族中男丁流放岭南,包括年迈病弱的堂叔祖。家眷则充入掖庭为奴,其中在室女被挑出来送进教坊司习歌舞乐器,供王公贵族取乐,她和表妹董飞琼皆在其列。
    那时家族的靠山董婕妤已殁,她知道此生将陷入泥沼永难脱身。她的母亲本就是乐坊出身,所以她自幼擅弹琵琶,身份的转换并未让她有多痛苦。
    但自幼骄纵性情如火的董飞琼却不一样,她不惯做小伏低,更受不了成为别人的玩物,因此没少受罚。
    十三岁的怀真在母亲葬礼上骤然发难,控诉皇帝冷酷无情,斥责命妇忘恩负义,事情传出来后,包括她在内的众人只当笑谈,董飞琼却神色冷厉默不作声,当夜在同寝女伴熟睡后悬梁自尽。
    两日后怀真带人来收尸,她避之不见,心里暗暗恨她。
    她觉得是怀真的狂妄忤逆唤醒了飞琼心中的反抗意识,否则假以时日,她定会认命,慢慢适应教坊司的生活,忘掉曾经的身份和地位。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后她还是靠着怀真离开了那个地方。
    想到过去种种,她不由泪落如雨哽咽难言。
    怀真哪里知道她心中的翻涌思绪,只笑着道:“人之常情罢了,我又不会取笑,你何至于哭成这样?好了,快去浣洗吧,我还没有龌龊到偷看自家表姐和人敦伦,听了两耳朵就跑了,还和三郎在附近帮你们把风来着。”
    董飞銮听到这里哭得差点喘不上来,还好脸上像戴着一层面具般,倒也不不至于太丢人。
    怀真如今可看不得人,忙三言两语将她打发走,自己则领着鹿,不急不缓地去找人来修整田地。
    过几日吕朝隐回京,该考较她的箭术了,也不知道进步如何。
    **
    晚膳后,董飞鸾去怀真寝阁,却只看到葭葭带着婢女在焚香熏衣。
    “殿下呢?”她四顾不见怀真,纳闷道。
    “背着弓箭出去啦,说是练会儿功。”葭葭如今出落地愈发
    “天都黑了,她去外面射蚊子吗?”董飞銮大为不解。
    “董姐姐,你不知道吗?”葭葭回头道:“殿下就是在练习黑暗中视物呢!”
    “她一天里够忙了,怎么还干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练好了驸马的眼睛就能……”
    “嘘!”葭葭忙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骇然道:“你疯了?怎么敢提这个!”
    董飞銮惊出一身冷汗,浑身不由得僵住了。
    葭葭将她拉到隔壁小厅,压低声音再三嘱咐道:“殿下耳力极佳,她此刻就在屋后的树影里,距此不过十丈,万一听到了你就完了。”
    “这、这、这么远……也能听到?”董飞銮愕然道。
    “我甚至觉得,她连别人心里的声音都能听到呢!”葭葭神秘兮兮道。
    董飞銮不由打了个冷颤,望了眼漆黑的窗外,皱眉道:“大晚上的,你好好说话。”
    葭葭正色道:“我侍候殿下快三年了,几乎形影不离,何必要诓你呢?我就是觉得她五感比常人敏锐。”
    董飞銮默默道:“这我倒是没注意,只知道她精力充沛,远非常人能企及。”
    “董姐姐,你现在来找殿下,是有什么要事吗?”葭葭问道。
    第79章 .姑侄只要你们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宫里送来的,”董飞銮从袖中拿出一封帖子,递给她道:“迎春殿的。”
    葭葭瞟了一眼,轻笑道:“肯定是鸿门宴,皇后想必是要替女儿出头了。”
    董飞銮哼道:“若是姑母还在,十个杨皇后也不是她的对手。荣懿公主自己不如人,只会搬出爷娘,真没出息。”
    “咦,怎么还有?这是……”葭葭发现帖子下还压着一封信。
    “弘农郡发来的,杨娘子的亲笔手书,盖有私印,我就一并送来了。”董飞銮道。
    “想必有驸马的消息,”葭葭惊喜道:“驸马去往杨将军麾下报道,杨娘子肯定有所耳闻。”
    “那你还不拿过去?”董飞銮推她道。
    “殿下练功时不许人打搅的,前两天有个婢女不知道,跑去唤她,黑暗里飞出一箭射到了发髻上,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葭葭摇头道:“我惜命的很,才不要去。”
    董飞銮不禁冷汗涔涔,压低声音道:“她不会在练什么邪功吧?”
    葭葭哭笑不得,“殿下可是拜了北军第一射箭手为师的,怎么可能是邪功?除了练习暗中视物和听风辩形,以后还要学别的。听殿下说,吕大人好豢养猛禽,平日让奴仆抛掷肉块投喂,他兴致高涨时,就站在屋顶上张弓搭箭,从猛禽口中夺食。一餐下来,满地皆是落羽和禽鸟尸体。”
    董飞銮愕然道:“那人满身煞气,我瞧见他心里都发毛。雪柏那样厉害,给他一招就废了只手,现在她不得不苦练左手持枪。殿下和他来往,着实令人心忧。”
    “如今情势不同,王家在江南造反,声势浩大,洛阳权贵们人心惶惶,所以戍卫京师的北军就变得尤为重要。射声校尉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又掌北军狱,当日帮过殿下的忙,殿下也不好卸磨杀驴吧?他要登门,难不成还拦住?再说了,府上谁拦得住他?”葭葭若无其事道。
    董飞銮惊讶地望着她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葭葭,你如今可是长进了,跟怀真学的还是跟七殿下学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葭葭害羞道:“董姐姐,你又没个正行了,人家好好说话呢,你瞎扯别的做什么?”
    她如今可是怀真面前的红人,又得韩王李晄额外关照,董飞銮还真不敢故意招惹,只得笑着道歉,又问:“殿下每日寝食如何?”
    “和往常一样呀,”葭葭道:“并无异样。”
    即便董飞銮是怀真表姐,她也不敢随意透露。有了素娥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敢恃宠而骄。
    谢珺离京后,怀真表面上并无影响,但夜里常常失眠,她在帘外陪寝,好几次午夜梦回,醒来听见异动,悄悄爬进去,看到怀真坐在窗前磨着什么,后来找机会瞅了一眼,发现是一枚亮晶晶的箭簇。
    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一身骑装长达高束的怀真挎着雕工负着箭壶走了进来。
    董飞銮忙起身接住,葭葭也迎上来见礼。待她洗漱过后,才将信函呈了上去。
    怀真去隔壁盥洗室洗漱过后才转出来与二人说话,起先董飞銮还有些尴尬,见她似乎早忘了日间的事,这才松了口气。
    “皇后所为何事?”见她在看帖子,董飞銮忙问道。
    “多半是赶我回封地,毕竟阿荻大婚在即,我又整日不安分,万一搞出什么幺蛾子,抢了她女儿的风头,那可就不好了。”怀真淡笑道。
    “好,那我明日安排车驾。”董飞銮见她似有些倦意,便不好再留,告辞出去了。
    葭葭依旧跪侍在侧,见她神色如常,便知道杨寄容的信中并无她要的东西。
    “西北战事吃紧,”她将书信折叠起来,交给葭葭道:“容娘来信说,朝廷无暇北顾,杨将军只得向地方求援,她即日将率领弘农郡派出的援军赶赴雍州。”
    葭葭忙仔细收起来,放回了她的信匣。
    怀真托腮坐在榻前发呆,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你说,是燕王先打进洛阳,还是雍伯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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