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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话:三年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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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ly男团出道赛最终出道团体——four〕
    2、〔four出道舞台〕
    3、〔史上最强新人男团〕
    一天时间, four上了三个热搜,还是前三,目前舞台视频播放量已经破亿。
    〔哇, 好燃的现场, 这是新人团的演唱会吗?〕
    〔不要误会, 这只是出道赛的决赛表演,后面还有一个团呢,只不过舞台有点儿一般, 没有人特意剪出来而已。〕
    〔唉,那个团也很不错了,ly的练习生实力都是很过硬的, 只不过碰上四个怪|物,被压得很惨,我姐妹抢到票了, 说现场的粉丝比例几乎是9:1,感觉完全被four的粉丝控场了。〕
    〔在现场的表示,不是粉丝控场, 是four控场。〕
    〔同感, 这四个人的舞台掌控力太强了, 粉丝全程在尖叫,然后只是跟唱了一首歌, 就有超多人的嗓子哑了, 包括我……〕
    〔说的我好心动啊, 真想去现场, 什么时候出专辑呢?这首出道曲这么爆却还没有打歌舞台呢。〕
    〔同求专辑!求打歌舞台!求演唱会!最强新人冲呀!!!〕
    一夜爆红的感觉, 四人组目前很有发言权。
    要问开心吗?激动吗?爽吗?骄傲吗?还是充满干劲呢?
    四个人会同时摇头, 不, 感觉只有一个——累。
    完全不同于在练习室熬夜的累,是带着全妆频繁换着衣服、在很多人包围的环境里、一遍一遍地拍宣传照、摆造型、做他们不擅长的事情的累。
    《four》的mv已经构架好了情景和概念,准备作为单曲正式发布,并参与打歌,接下来四人组合的发展方向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而现在四个人的热度虽高,却暂时没有什么荧幕上的资源,因此公司决定先办一个粉丝见面会,定一下粉丝团的名字、交流一下感情~
    四人组目前的这些粉丝,可都是从出道前就开始追随的,公司为此特意选择了一个场地很大的地点,票数也多设置了一些,甚至还分了三次进行售票,尽可能多的给粉丝参与机会。
    然而,无论是公司、还是四人组、还有兴冲冲拿着抢到的票的粉丝,谁也没有想到,这张票竟是永远地留在了手里,再也无法兑现。
    four由于四个成员全部是未成年,被大量匿名人士举报其开办各种活动的合理合法性,质疑其公司合同文件的规范性,并且联名发表请愿书,要求未成年组合four退出娱乐市场,停止传播不良风气。
    新闻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ly社长室。
    “公关力度不够,这件事恐怕解决不了,老陈,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经纪气得浑身哆嗦,“这次又是谁搞的?就他妈不能消停消停!!”
    “有推手,但是后来下场的太多了,不是某一家的问题,基本上除了少数反对和旁观的,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同意暂停活动。”
    “一群眼红心黑的!不把我的人搞死不罢休!”
    社长眉峰处有两道深深的皱纹痕迹,神情很是憔悴,“叫你来不是听你发脾气的,想想还能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怎么也解决不了!不到18岁不允许举办商演,这是今天刚收到的通知,通知书上明确写着勒令取消four的一切公开活动!这跟封杀有什么区别?!”
    娱乐局亲自出面警告的力度,比网络上所有言语的威力都大,而他们有心辩解、渴望能得到理解,可形势却不给他们机会。
    陈经纪忍着眼眶里蓄起的泪水,苦笑道:“所以还能怎么解决呢?想让那四个孩子一夜长大吗?哈,说不定还真就一夜长大了,现在都在宿舍待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去看看他们的样子,那是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打击和伤害吗?当初我的six-a……”
    “别说了,你总提当初的事就永远过不去那个坎儿,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再想想!”
    小宿舍里,四个人两两坐在下铺,都沉默着。
    铭阳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皱着眉开口道:“都想想咱们能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呆着吧!”
    钟雨道:“什么都不能做,越做越错,你只要发一句言,无论是什么内容,都会遭到攻击的,这是前辈留下的经验教训,最好别试。”
    金月在旁边喃喃道:“心智不全、满嘴脏话、没有礼貌、品德低下、小小年纪出来骗|钱……这是我们吗?上万的认同数,让我都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钟雨垂着头,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还嘲笑我们刚出道就凉了,我却连一句‘绝不可能’都不敢回。”
    “我第一次见到我的遗|照,却只能忍着不能骂。”金月笑着打趣,边笑却边流了泪。
    铭阳骂他:“你忍那些垃圾事儿干嘛!把你舞台上diss别人的气势拿出来啊!”
    金月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个脏话都不敢说了,舞台都没了,再说不知道还会没有什么。”
    都说平时嘻嘻哈哈看上去心胸很宽广的人,其实更脆弱,遇到一些小事还好,遇到真的刺激到心里的大事,很容易崩溃。
    金月其实是一个遇强则强、越战越勇的人,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舞台,自己一个人跑去参加童星选秀,开始什么都不懂,再加上紧张,连连挫败,后来不放弃,一场一场爬到第一,拿到优胜奖金,给家里补贴了家用,还被选进ly。
    他好像一直没有输过呢,却没想到赢了这么久的结局,却是一天之内全部结束。
    铭阳烦躁不堪,看向尤帘:“帘,你有什么办法吗?”
    尤帘轻轻摇头。
    他有什么办法?他甚至还不能接受这件事,只觉得这几个月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跟他睡在街边墙角时、捡剩饭剩菜时、想爷爷时、看着别人站在舞台上时,做的梦差不多。
    不过不是他梦里的结局罢了。
    铭阳还是不能相信:“真的全封了吗?所有公开性的活动都不能露面吗?不涉及商业费用,只是唱唱歌见见粉丝也不行吗?哪有管这么宽的!”
    钟雨说:“不涉及商业费用的当然可以做,问题是不赚钱谁还给你办活动啊!就说你自己,让你白唱歌不给你酬劳,一次两次可以,一年两年你愿意吗?”
    虽然说出来好像很利益化,但谁能不知道钱对于梦想的重要性,哪一方得不到利益,都不会再费心思捧他们,谁管他们有多优秀。
    铭阳抓乱了头发:“啊,见面会的票都售出去了,不知道粉丝会不会投诉我们,啊,太烦了,我心里好难受。”
    其实事实上,没有一个粉丝投诉,甚至没有任何人要求返还票钱。
    〔拿年龄小说事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有什么理由找不出来呢?干脆承认你们害怕四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儿不好吗?还集体匿名举报,有本事实名举报啊!遮遮掩掩就想背地里搞人,真让人看不起!〕
    〔不是,我一直理解不了,音乐界出了这么天才的孩子,不该趁着年龄小赶紧捧、一点儿都不要耽误青春吗?怎么那么多人抵制呢?〕
    〔因为天才是别家的呀,又不是自己,当然搞|死才舒心啊!〕
    粉丝伤心、愤怒、试图维护他们爱的人,却扭转不了局面。
    当日,ly宣布four将中止现下所有活动,感谢所有粉丝的厚爱,表示四人组会努力提高自己、继续成长,至于什么时候复出,未定。
    粉丝几乎是被铁棍打到头上一样,全懵了,确认消息后,再也没有力气生气,只是哭,心里疼得厉害,根本止不住泪水。
    这个夏天,有一个出道赛节目热度高涨,有四个男孩儿引发了无数疯狂,所有人都以为歌谣界百年难遇竟同时升起了四个太阳,却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落寞一场。
    这个近几十年来最热的夏天,就这样恍然间过去。
    热度降下,生活归于恒温。
    ~
    三年后。
    “耶,我一个人在练习室通宵,舍友全都在床上睡觉,只有金月不是懒猫,金月为自己骄傲~”
    小宿舍躺着人的三个床位上:
    “……”
    “……”
    “……”
    铭阳掀开一角被子,伸出脑袋怒道:“我们也是刚回来!”
    钟雨:“吵死了,赶紧关门上床睡觉。”
    尤帘:“词不错,像儿歌,挺有趣。”
    金月关了门就往下铺尤帘的床上扑,“哈哈还是帘说话合我心意~我是不是rap天才啊~快夸我~”
    尤帘睡得好好的,从天而降一个一米八的傻子,压得他差点儿岔了气,“起……开……”
    被子被压乱,埋在被角下的脸露了出来,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和稚嫩,轮廓更加清晰,五官更加标致,含情的媚眼像是泉水洗过般干净又绝美。
    最终,金月被蹬了一脚,一手捂着屁股爬上了他的床。
    三年了,大家都变了很多,三个弟弟的个子在铭阳每天的瞪视下窜到了和他差不多的高度,好在最高的金月也还差他三厘米,吓得铭阳就怕被全体弟弟反超。
    四人的模样变化倒是没那么大:
    铭阳还是很帅,只不过头发变回了黑色,没有舞台、不许露面,他也懒得管自己的头发了,倒是周围人反响很好,说他黑发更帅,显得眉眼深邃唇红齿白。
    尤帘还是很绝,在一次去饺子馆的路上差点儿被围堵之后,他就征用了金月的一顶能遮住半张脸的渔夫帽,有用还方便。
    金月仍然白白嫩嫩的,笑起来很好看,不笑的时候狭长的眼睛搭配吊儿郎当的气质,依旧不好惹,至于裤子嘛……这辈子是不打算往腰上提了。
    钟雨的眼神有所变化,温和了许多,却偶尔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曾经锋芒毕露的痕迹。
    他们变了,又好像没变。
    没有他们的歌谣界,在三年里涌入很多新人,有的发展不错有的很快堙没,却都不算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起码跟当时的四人组比不算。
    前辈团稳步前进着,占据着主要娱乐市场,互不相让,却也没人登顶。
    有越来越多的人默默计算着四人组的年龄,猜测着他们多会儿回来,或者回不回来。
    三年时间,最大的铭阳也刚20岁,貌似还不算大,甚至称得上是出道的最好年纪,只不过,经历了那样大的起伏,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刻沉寂,在最心高气傲的时候折翼,四个人还能不能挺过来?
    众人等待着、观望着、好奇着、议论着这三年没什么意思并且没什么好歌的娱乐圈,而他们似乎忘记了曾经跟着风向对四个孩子严厉批评、让他们滚回去别出来的事情。
    ~
    〔每日留言~好想你们啊~〕
    〔怎么可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又不是犯了什么罪,我就想看看他们不行嘛,委屈……〕
    〔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等了三年,从一开始的每天流泪,到后来慢慢平静,不再没完没了地搜索你们的信息,只是偶尔重看几遍出道赛视频,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对吗?你们那么厉害,那么桀骜不驯,那么不服输,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对吗?〕
    〔尤帘哥哥,粉丝送的花你都那么珍惜,怎么会舍得丢下我们不管呢?〕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偶像团体,四个人都那么耀眼,让我不知不觉被吸引,可是,为什么在我深陷进去的时候转身离开呢?真的很坏啊。〕
    〔嗯,没错,我也觉得他们都很坏,特别狠心,连一句‘等我们’都没有说!真是的,他们就敢赌我们会一直等吗!哼……好吧,我输了,我没办法放弃。〕
    〔我也认输,只期盼哥哥们回来,别无他求。〕
    〔整整三年了,当初见面会的票我还留着呢,我还记得ly说退票的时候没有粉丝理他们,工作人员求着退都没人退。〕
    〔我是姐姐粉,我不求他们尽快复出,只希望弟弟们不要伤心难过,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快乐地做音乐,所有的伤心难过我们来承担就好了,粉丝不就是给予偶像力量的吗?要不干嘛要粉丝啊,自己做音乐不一样挣钱吗!〕
    〔我也是姐姐粉,看着弟弟们一步一步上升,那么好的成绩,那么多的辛苦,通宵练习,受伤了忍着不喊疼,所以到底凭什么是这样的下场?我能理解市场规则,但我永不脱粉!〕
    〔脱粉?我试试吧,看是他们先把我耗走,还是我先把他们耗出来。〕
    〔前面的,加我一个,我就耗着,我就不信了,没有犯错误,只因为年龄小,就能把孩子们永远封杀?做梦!〕
    ~
    小宿舍。
    钟雨看着刚回来的金月,说道:“月,你今天的状态不行啊,马上要露面了,情绪这么低落?”
    金月坐到下铺,揉揉眼睛郁闷道:“唉,怪我看了几条留言,本来在心理辅导室的时候心情挺好,回来一看网上的留言立马抑郁回去。”
    “……”
    他感叹道:“心情这样起起伏伏的太痛苦了,还不如不去心理室。”
    一旁坐着的铭阳皱眉道:“什么逻辑?不看留言不行?我和钟雨就不看,明知道很多恶评干嘛去搭理。”
    金月心里也很纠结:“可是有粉丝每天都在跟我说话,我想看看他们说的嘛,感觉很对不起他们,可是又不敢回他们的消息。”
    钟雨:“……还有人在等吗?我很久没看留言板了,我以为我们没有粉丝了。”
    坐靠在床边的尤帘笑了一下:“有啊,有很多呢。”
    金月惊讶:“帘,你也看留言板吗?”
    “嗯。”
    “那为什么只有我去心理辅导室。”
    “……”我哪知道。
    铭阳笑道:“帘的心理素质向来过硬啊,三年没消沉过一天,写了六百多首歌,够几十张专辑了。”
    有成员陪伴和鼓励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情绪不好的时候有一个坚持不放弃的人在身边,仿佛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尤帘也笑:“闲的嘛就随便写写,挑一首,五天后展示一下?”
    金月:“好希望粉丝能喜欢~”
    钟雨:“会有粉丝去吧?”
    铭阳:“我感觉一定会有很多人!”
    ~
    三年前的那一场粉丝见面会,成了永远的遗憾,入场票都被粉丝收藏了起来。
    而三年后的这一天,ly官网突然发布了一则公告:请当时购买了入场票的粉丝,于五天后到世贸会场,领取一份礼物。
    后面还有可怜巴巴的附注:如果还没有脱粉的话。
    粉丝哭笑不得,本来除了four的消息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想理睬,却还是决定去一趟,不为礼物,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们从不曾脱粉!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粉丝们按照公告时间到了会场。
    “赶紧给哥哥们想出路吧,给我们礼物干什么啊,不给也不会脱粉,没必要这样子。”
    “你们说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之类的?弟弟们已经全部都成年了,会不会今天有工作人员告知一些复出安排什么的?我好期待啊~”
    “我是在想弟弟们会不会到场,虽然我知道八成是妄想,可是这张票明明是粉丝见面会的票啊,主角怎么可以不在呢?”
    “我好想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想不想我们。”
    “想我们干什么?我们不需要想!我倒希望他们自私一点儿,别因为觉得对不起粉丝而难过。”
    会场很大,来的粉丝人数有几千名,一直等不到工作人员出现,就这么站在台下聊来聊去。
    空荡的舞台上,孤零零地立着几台摄像机,也不知道对着没有主角的场馆拍个什么劲儿。
    “怎么工作人员还不来呢?灯也不全打开,黑乎乎的,这是什么破环境。”
    “唉,心酸啊,不该来,不来的话在家看出道赛视频还能笑一笑,来了就是面对现实。”
    将近半个多小时的等待,让粉丝们的心情更低落了。
    凄凄凉凉的,这叫什么事儿。
    “要不我们走吧?反正也不是图什么礼物,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一个消失了三年的组合、一个刚刚出道就被禁演的组合、一个只有几期出道视频的组合,是怎么做到没人脱粉的!”
    “别说了,越说越想哭……”
    就在这时,台上骤然变亮!
    突然的变化把粉丝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去,却只见一个空荡荡的、只有幕布的舞台。
    然而,就在粉丝都安静的时刻,从幕布遮挡着的后台,传来了一个温柔独特的、夜莺般的、三年未出现的、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想我们吗?”
    粉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捂着嘴。
    顷刻间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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