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在这里我诚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封陌烜说罢，冲烈慕晚微微低头致歉。
    烈慕晚说不出心头什么感觉，以前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这一刻。
    她以为自己会因此而开心，会轻松，会对他们彼此的关系燃起希望。
    可真正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她没有开心，没有轻松，甚至没有幻想要和他怎样。
    她只是觉得，有些酸涩，有些想哭，因为那两年的枷锁，因为那缠绕了她两年的‘失望’。
    可她终究不是过去的她了，她不想再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即使，此刻眼睛有些发烫，甚至为了维持原本的表情，她觉得脸上僵硬，就连眼眶都有些酸痛了。
    “没有关系，已经两年了，你别自责。”烈慕晚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道：“而且我当时忘记了约定，我的确有责任。”
    “和你无关。”封陌烜自嘲一笑：“你知道吗，你出国念书后的第三个月，我同事的小孩去我家玩，当时我就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烈慕晚抬眼，认真听着。
    “我把我们几个在事件中的诱因都讲了，最后问那个男孩，到底谁才是有罪的那一个。”封陌烜问：“晚晚，你猜他怎么回答？”
    烈慕晚摇头，微微笑道：“我不知道。”
    “他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告诉我，有罪的是肇事司机，而不是我们另外的任何人。”封陌烜道：“他只有九岁。”
    烈慕晚忽而觉得心头狠狠一震。
    “其实我们身在局中，都会觉得自己才是错误的那一个，可实际上，这是一个连不到十岁的小孩都能看清的问题。”封陌烜笑笑：“虽然，我到现在也还自责，但是我也明白，其实错的并非我们。”
    烈慕晚点头，却没有说话。
    封陌烜望着明显沉默了很多的女孩，心头涌起伤感。
    她不是这样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烈慕晚，活泼单纯，笑容明媚灿烂，就像个小公主一样。
    可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沉默又疏离，所有的情绪，似乎都隐藏在了她平静的外表之下。
    他忽而很想回到两年前，狠狠揍一顿当初的自己。
    是他将她变成了这般模样，可木已成舟，他们回不去了。
    “晚晚，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别再自责。”封陌烜道：“还有，就是我再认真对你道歉，是我的不成熟，伤害了你。”
    “没有。”烈慕晚笑笑，眼底的酸涩终于有些破功。
    她抬起头，将眸底点点水光化为星星，笑了笑：“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挺好，所以你不用自责也不用道歉了。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放下吧！”
    封陌烜点头：“好。”
    烈慕晚站起来：“我该回去休息了。”
    “嗯。”封陌烜应着，和她一起走到餐厅门口，送她进了电梯。
    有些话，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问。
    他和她，终究是回不去了。
    烈慕晚回了房间，直接就去了浴室。
    当水流冲下的一刻，那隐忍许久的眼泪才倏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