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魏茜按住她的手，“你男朋友送的，还没戴热乎呢，我不试。”
    她要了两杯香槟，递给江晚柠一杯，“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男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江城人吗？以前没听说过。”
    江晚柠喝了一口香槟，面不改色，“做实体业的，具体不太清楚，刚谈没几天。”
    “刚谈几天？那出手挺阔绰的。”
    魏茜话音刚落，前头的张欣悦就转过头，她故作惊讶地左右看了看，问道：“晚柠，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
    江晚柠面色冷淡，“他有点事儿。”
    在清源山住了一周多，江晚柠把闻绍的面无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啊？不会是你找来撑场面的演员吧？江城的生意人家我们都认识，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姓闻的。”
    张欣悦的闺蜜跟着附和：“是啊，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都熟，你别被骗了。”
    “都熟？你认识孙家的人还是沈家的？”江晚柠瞟了张欣悦一眼，“你不是连圣文老总都不认识么？”
    他们几家说白了只是江城中生意做得挺大的一批人，但跟真正的有钱人还是有壁的。
    不提近两年才迁过来的孙家，就说几代人都在江城的沈家，他们这些人都接触不到。
    圈层不同，他们不认识的富贵人家多了去了了，真正的大佬们压根儿不稀得带他们玩儿。
    张欣悦还想跟她说什么，被一旁的人拉住，“算了欣悦，活动要开始了。反正男朋友是真是假她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小宋总对你好就行了。”
    “是啊欣悦，我可听说小宋总已经订了全套的新品香水，到时候收到货别忘了给我闻闻，我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被人奉承了几句，张欣悦心情好了不少。
    “不光是香水，这次所有的新品他都买了。我说不用那么多，挑几个喜欢的味道就行了，但天琪说今天发布的所有东西都是限量的，可以买回去收藏。”
    魏茜一脸无语，凑到江晚柠耳边低声道：“她还挺好打发的。”
    礼物从接近三十万的戒指变成小几万的全套香水香氛，居然也能笑得那么开心。
    说话间已经到了八点整，台下灯熄了一半，活动正式开始。
    主持人介绍了这次“东方”系列的调配理念，并且邀请了l牌大中华区的负责人上台。
    负责人十分官方地致完词，然后从话筒架上摘下话筒，“接下来我们有请这次‘东方’系列的调香顾问，同时也是我在哥伦比亚商学院读研时候的学弟。”
    “哥大商学院研究生的还能当调香顾问？”魏茜有些惊讶，“这俩职业沾边儿吗？”
    江晚柠更惊讶，她已经猜到闻绍今天来干嘛了。
    哥大商学院研究生……
    她现在去考个研还来得及吗？
    不，她考不上。
    估计只能重新投胎了。
    闻绍上台后，江晚柠听见了台下好多小姑娘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今日穿了套深色的复古双排扣西装，气质与在清源山里的那个闻绍完全不同。
    “天呐，是你男朋友啊？”魏茜拽着她的胳膊，“太厉害了吧？怪不得你没买这次的香水，他已经提前送你了？”
    江晚柠没吭声，她默默地将杯子里的香槟喝完，又要了一杯。
    追闻绍的一周多以来，她第一次有了退缩的心态。
    原本江晚柠以为闻绍就是个普通的富二代，但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和闻绍的差距。
    他能随手送一个没有好感的女生三十万的戒指，家庭条件可见一斑。
    不光是家庭上的，还有学历。哥大商学院全球闻名，而她就是个普通的一本大学艺术生。
    二人似乎哪哪儿都不太匹配，就算是闻绍能看上她，二人应该也很难过家里人那一关。
    闻绍的发言很简短，但江晚柠在走神，所以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他走下台以后，楼上下的展台都开始摆放新品供大家试香。
    “走走走，陪我去闻闻。”魏茜拉着她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展台旁边，让sa帮忙试香。
    江晚柠心不在焉，闻了几个味道以后就没了兴趣。
    还是二人初见时闻绍身上的味道最好闻，自那次以后，江晚柠闻其他的香水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闻遍了所有味道，江晚柠只要了两瓶。
    闻绍过来的时候，江晚柠正在和sa确定预订单。
    他看了一眼，低声道：“你选的两款，是我参与最多的。”
    闻绍被他们请过去的时候，6款香味已经基本成型了。
    其中4款他只给了一点比例调整建议，而江晚柠挑的这两款，前中后调闻绍都做了改变。
    江晚柠笑了笑，“但我还是最喜欢那天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夏天，让我觉得很宁静，凉凉的。”
    “下次做一些送给你。”
    闻绍看见她脸有些红，问她：“喝了多少？”
    江晚柠看了看杯子里剩余的香槟，仰头饮尽。
    她随手将空杯子递给服务生，单手扶住闻绍的小臂，想了想，“没多少，四杯？”
    “四杯？有人送你回去吗？”
    “唔……”江晚柠歪了歪头，她没告诉家里的司机来接她，但是她记得魏茜和她家只隔了一条街。
    “魏茜……”四处看了一圈儿，江晚柠没看见魏茜的人影，“她人呢？”
    “走了。”
    江晚柠缓缓地瞪大眼睛，“走了？什么时候？她也没跟我说呀。”
    闻绍轻笑了一声，“在你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的时候。”
    江晚柠这话说完后，闻绍清晰地看见了魏茜瞳孔地震的表情，然后她就跑了。
    “我送你回去。”闻绍给刘齐宇打了个电话，然后带着江晚柠离开。
    走出会场以后，江晚柠被冻得往闻绍怀里缩了缩。
    “冷还穿这么少？”闻绍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后背，凉得要命。
    江晚柠被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努力地看向闻绍，“因为这样好看。”
    见闻绍没什么反应，江晚柠皱着眉，双手抓住他的衬衣，问他：“好看吗？”
    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在意这个答案。
    “好看。”闻绍拗不过她，只能如实回答。
    他将江晚柠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
    “别动！”江晚柠被他的举动惹怒了，“那叫胎毛刘海，你懂什么？死直男……”
    刘齐宇开车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江晚柠骂的那句话。
    他震惊地看着窗外的两个人，闻绍居然面色如常？没有翻脸？
    上车后，刘齐宇还久久不能回过神。
    “开车。”
    闻绍见他还盯着自己看，直接升起了前后排中间的挡板。
    江晚柠上车后，整个人歪倒在后排，怔怔地盯着那枚祖母绿的戒指。
    “闻绍……”
    “嗯？”闻绍探身过去，“难受吗？”
    “你家是不是很有钱？”江晚柠抱着抱枕，眼巴巴地看着他。
    “嗯。”闻绍没有谦虚。
    “你家不也很有钱？”他那日听捐赠处老徐说这姑娘一出手就是三十万。
    “还行吧……”江晚柠垂下眼帘，轻声道：“那像你们这种成绩很好的，是不是也喜欢成绩好的？”
    “什么？”闻绍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个。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隔壁班一个男生，他说他只喜欢成绩好的，所以，所以不喜欢我……”江晚柠抠着抱枕上的拉链，“就……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
    江晚柠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吗？”
    “嗯。”
    闻绍给她拧了瓶矿泉水递过去，“你今天怎么了？”
    一直自信心爆棚的人突然问他这种话，弄得闻绍有些不适应。
    “就觉得你……壕无人性，又聪明绝顶。”
    江晚柠捧着自己的脸颊，十分烦恼，“而我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闻绍笑了一声，“你不是会画画么？”
    “嗯，我粉丝可多了。”
    “还懂香料。”
    “嘿嘿，懂一点点吧。”
    “还很有善心。”嘉
    “一般一般……”
    “所以并没有一无是处。”闻绍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江晚柠看着他的神情，突然心情就好了许多，她得意忘形地将脑袋凑过去，“那我其实很好的对不对？”
    “嗯，还行。”闻绍的手指抵在她的脑门上，试图让这个小醉鬼离自己远一点。
    江晚柠深吸几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