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溢出意思冷笑，程珉恶狠狠地道：“疼才会知道长记性。我让你不要再提起我，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我，你记住了吗？”
    阮未思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似乎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一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个温柔体贴，总是小心翼翼把她捧在掌心里爱护的程珉呢？
    那个即使她毁容也毫不嫌弃，会深情款款亲吻她的伤疤、矢志不渝的爱人呢？
    “贱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烦，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程珉却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摘下眼镜塞到西装外套的上口袋。
    他其实根本不是近视，鼻梁上的眼镜一直都是装饰作用的平光镜。
    而现在，摘下眼镜的他露出一双冰冷嗜血的眼睛，犹如脱下了面具，展露出自己恶劣的本性。
    他恶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麻烦？你要是敢把我扯进来，你就死定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他蜷缩了一下手掌，手背上隐隐鼓起青筋。
    他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了。
    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利，似乎从失去霍氏的代理身份之后，他就诸事不顺。
    埋下的许多暗线一步步失去作用，他谋划的东西全都没能得手，连付出心思最多的樊家如今也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失去。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这次被阮未思牵扯到杀人的事情里，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警方会过来取证，不想在这里留下过多的痕迹，他真想狠狠地打醒这个恋爱脑的女人。
    最后他只能满脸凶残地威胁道：“不许想任何人提起我，你记住了吗？！”
    阮未思傻傻地看着他，甚至已经忘了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的恋人怎么会变成完全陌生的模样，深情温柔犹如童话里的王子的男人，变成这副可怕冷血的样子。
    “我问你记住了吗？！”
    程珉眼中闪过凶悍的杀意，抬高了声音，狠狠一拳砸在她耳侧的沙发上，寒声道：“你聋了吗？”
    “程珉，你不帮我？”
    阮未思不答反问，咬着唇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也选择了放弃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笑容，道：“我，没有人知道爸爸死了。我，我换身衣服，我们带着钱出国好不好？趁着没人发现，我们直接出国，就不会有事了。”
    “在国外，我们可以举行婚礼，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谁也不能打扰我们，我们……”
    程珉直接打断她对于生活的想象，带着几分讥嘲和好笑，睨了她一眼。
    冷笑道：“你疯了吧？你疯了我可没疯，我怎么可能抛弃国内的生活，跟你去国外颠沛流离？”
    他们又没有绿卡，去了国外也很难过上多么好的生活。
    更何况他的根基在国内，他要图谋的东西还没有到手，怎么可能会抛下一切选择陪她出国？
    简直好笑。
    就算他修了心理学，也还是搞不清楚这种恋爱脑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轻蔑的整了整袖口，闻着鼻端有些难闻的气味，他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沉声道：“阮未思，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
    “不，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太多关系。我已经有妻子了，希望你不要再继续纠缠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冷酷，道：“你惹下的麻烦自己解决，不要想拖我下水。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程珉！”
    阮未思一瞬间心如刀绞。
    她捂住胸口，红着眼睛看他，撕心裂肺地追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明明那么爱我，连我毁容都不在意……你现在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她的心口好疼。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
    她得意的父爱母爱，在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完全消失。
    她以为得到了真心的爱人，如今却也是这样……
    难道她的人生就真的这么失败，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无数的虚情假意？
    不，她不相信！
    她满怀着期冀看着程珉，眼底的光芒却近乎卑微，轻声道：“你骗我对不对？你只是太生气了对不对？程珉，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我的心里好难受啊……”
    能够在她最丑陋最狼狈的时候也对她毫不嫌弃的人，怎么可能不是真的爱她呢？
    “爱？哈哈哈哈，你还真的是个蠢货啊，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
    然而她卑微的诉求和追问，却换来程珉疯狂的大笑。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腹部高傲轻蔑地看着她，冷声道：“阮未思，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女人。谁会喜欢一个虚荣恶毒的丑八怪啊？我又不瞎。”
    迎着她震惊又痛苦的眼神，他脸上的笑意更大，嗤笑着道：“如果不是看你有足够的利用价值，能帮我接近顾钊，从他手里拿到项目的第一手消息，你以为我会愿意在你身上花那么多时间吗？”
    他的眼神放肆地上下扫视她，用轻佻而厌恶的语气，冷笑着说道：“从前倒也算是个美人。看看你现在，知不知道只要看到你我就倒尽了胃口？”
    阮未思的瞳孔长大，如遭雷击。
    “不，这不是真的……”她摇头，喃喃自语。
    感觉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那她一直以来到底在干什么？她的选择，从始至终就是错的。
    如果不是因为程珉，不是为了他去背叛顾钊，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要是识趣，就不要再牵扯到我。”
    程珉冷笑着勾起嘴角，寒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放下狠话，他也没再继续耽搁时间。
    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来重新戴上，他转身就走，不忘细致地看了看四周，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在他的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的耳边突然传来阮未思平静中带着疯狂的声音：“程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