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珉怎么会在这里？”
    她忍不住咬着唇，低声道：“他会来，只可能是阮未思打电话找他求助。那阮未思呢？”
    人在极端情绪下，会做出疯狂的事情并不出奇。
    程珉从始至终对阮未思就没有多少真心，也许在紧要关头刺激到阮未思，让她失去理智制造了这场爆炸，阮寒星并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诧异，阮未思的去向。
    “等警方的结果吧。”
    霍沉的目光沉沉注视着被隔离起来的阮家，眼底闪过晦暗的光芒。
    这个阮未思，总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总会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绝处逢生。
    可是这样的爆炸，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安全逃生呢？
    她想要活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反倒是被烧得尸骨无存更可靠一些。
    阮寒星并没有纠结多久。
    江秋雨是害死林长佩的小三，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她当然不会理会，也懒得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或者别的什么。
    因此她和霍沉简单配合着警方做了个笔录之后，转而去医院探望被抢救出来的程珉。
    樊总坐在急救室的外面，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霾，看着诊室的大门眼底神情莫测。
    看到两个人携手而来，他愣了愣才站起身，表情越发复杂。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两个人。
    从理智上来说，严格意义上讲，阮寒星和霍沉本来就是无辜的，甚至是受害者。
    可是从感情上来讲，他没有办法不因为樊婉晴的事情迁怒到两个人身上。
    “樊总。”
    倒是阮寒星面色如常，冷静地点了点头，道：“我跟霍先生过来看看程总。”
    程珉好歹名义上也是霍沉的表弟，他们略微关心一下无可厚非。
    “嗯。”
    樊总应了一声，有些干巴巴地道：“他还在抢救，没有出来。”
    短暂的交流之后，就是尴尬的沉默。
    沉寂了片刻之后，霍沉幽冷的瞳孔落在樊总的身上，淡淡地道：“樊总现在清醒了？”
    樊总一愣，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我不知道霍总的意思。”
    霍沉没说话，只是用了然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纯黑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让人无所遁形。
    于是樊总的脸上露出更加复杂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阴沉地看向诊室，寒声道：“程珉是霍总的表弟不假。但是据我所知，两位之间不仅没什么感情，还能算得上有仇。难道霍总这么善良，还要为了一条毒蛇出头？”
    他也不是个蠢货。
    从前被程珉蒙蔽，不过是因为程珉确实伪装得太好，而他和樊夫人又被樊婉晴折腾得分不出心神。
    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让他越来越怀疑，直到今天得知程珉被从阮家抬了出来。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又不是没有听说过程珉跟阮未思之间的风言风语，只是因为程珉表现得太过完美，对樊婉晴太过包容深情，樊总才一直没有怀疑，只当成是流言。
    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再自我欺骗下去了。
    程珉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樊婉晴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以至于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如果不是他和樊夫人执意要让樊婉晴嫁给程珉，这一切本来不该发生。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父亲的愤怒和报复心。
    樊总像是被惹怒的雄狮，警惕地看了一眼霍沉，目光冰冷而危险。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面对樊总的防备，霍沉面色如常，冷峻的面容上不见分毫动容。
    他平静地道：“我只是提醒樊总一下，你是不是还欠我夫人一个道歉？”
    之前阮寒星几次出言提醒，樊总和樊夫人却始终认为她是故意嘲讽找麻烦，不仅没有认同，还几次恶语相向。
    就连在警局的时候，樊总虽然没多说什么，态度里明显也带着排斥和愤怒。
    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却被好心当成驴肝肺。
    阮寒星早就抛在脑后，不放在心上，霍沉却没有忘。
    迎着他逼人的目光，樊总脸色变了变，有点难看又有点不敢置信，反问道：“我？道歉？”
    他整个人愣住了。
    谁能想到霍沉这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接近也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却这么能斤斤计较？
    这样大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关注点只有证实了阮寒星的正确性，需要樊总为自己的不信任和误解道歉。
    阮寒星都有些哭笑不得，站在霍沉的身侧抓住他的手，抿了抿唇瓣没有出声，心头却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