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建刚吓的连忙低下头去，心跳噗通噗通的加速，曹小明怎么在这里？他在这里，贺东会不会也在？
    想到贺东，费建刚忍不住的眼神四顾，船上一个水手怒道：“西八！乱看什么，还不钻进去！”
    费建刚又低下头，快步超前走去，跟着人群好像猪猡一样下到了甲板的夹层之中，夹层空间并不小，至少也有三十多个平方，但挤进来的人很多，空气混浊，鼻息间是一股子臭屁混合腐烂的味道，费建刚忍不住皱起眉头。
    回头看向下面一个抽烟维持秩序的船员，“这位大哥，当时说可以提供给我一个单间……”
    船员不屑的扫他一眼，“单间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釜山！”
    “啊？”费建刚吃惊，“咱们不是去首尔吗？”
    “首尔附近水域的水警最近查的很严，去了就是送死，先去釜山，在那里走陆地！”船员难得耐着性子说。
    “啊？那需要多长时间？”
    “两天左右！”
    费建刚皱起眉头，在这种环境下呆两天，搞不好会死人的，他身体本就不好，此番又添加一份忧愁，“大哥，我加点钱，能不能让我在上面？”
    船员撇嘴，“看情况再说。”
    费建刚连忙拿出几张百元钞塞了过去，“帮帮忙。”
    周围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有的阴冷、有的木呆、有的愤怒、有的不屑一顾……
    船员将钱塞进兜里，“你先找地方呆着，等船开了再说。”
    费建刚感激不尽，连连道谢，然后找了个角落蹲坐在船板上，幸好地下有一堆稻草铺地，坐下后还算舒服。人越来越多，至少有二十多个人拥挤进来，还有人抽烟，有的人咳嗽，咳嗽起来没玩没了，恨不能把肺都咳出来，然后哇的吐出一口痰。
    费建刚微微摇头，寄希望于那个船员上来接他上去，可惜这一等就是几个钟头。费建刚没有手机，上船的时候蛇头交代过，绝对不能携带任何通讯工具，一旦被韩国警察监测的，就会有危险。
    没有手机，费建刚也不带手表，便没了时间观念，夹层中黑乎乎的，一点灯光都没有，唯一的光芒是从上面甲板缝隙中投来的一丝丝微弱光芒，等了许久无人来看他，费建刚无奈双手捂着口鼻，缩成一团，静候起来。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感觉船体晃动的厉害，隐约听见风声很大，身边一个面色枯瘦的老头忽然撑不住，哇的吐了出来，正好吐在费建刚面前，胃液的酸味令他感觉恶心，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
    甲板上，二楼休息室，曹小明坐在床边抚摸着孙雅静隆起的腹部，刚才的阵痛此刻好了很多，曹小明找的张石在说明了情况，张石在说不用担心，这次正好有个鲜族医生去韩国，一路上就算出生也不用害怕。
    听到这里，曹小明心情放松了，一路摇摇晃晃，张石在很照顾，天亮的时候，船停了下来，他拿着一些吃的和淡水上来，陪着曹小明抽烟聊了会天，便下去了。
    夹层中，这一夜费建刚差点没熏死，呕吐、痰、放屁还有人拉屎……所有的排泄物都在这一个小地方，二十几个人拥挤死了，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感觉有些头晕，这是体内缺乏食物造成低血糖的缘故。
    这里的空间狭窄，空气不流通，氧气本就不足，时间长了，很有可能真的出人命。
    趁着还有些气力，费建刚站起来，分过人群挤到门口，用力拍打甲板上的木板，“有人吗！有人吗！”他大喊几声，无人应答，无奈之下，他咣咣咣使劲的砸门。
    这次有船员打开木板，走了下来，一脚将他踹倒，“西八鲁！草泥马的，你叫唤什么？猪猡！”
    费建刚一阵胸闷，“大哥，刚才说好让我去上面的……”
    船员甩手啪啪几个耳光，“什么时候说好的？傻x。”
    费建刚心中满是无奈，“大哥，起码给我弄点吃的或者水吧，这里空气混浊，会死人的。”
    船员将木板盖上，很快提着一桶水来了，“给你水！”通过甲板上的缝隙往下倾倒，下面的人连忙伸手去触摸，一阵拥挤，费建刚不知被谁推倒在地上，还被踩了几脚，慌乱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背包。
    费建刚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抱住背包，却发现背包的拉链开了，里面几千块钱包括各种银行卡消失不见！费建刚脑子嗡的一声，他去首尔依仗的就是银行卡里面的钱，这里面有几百万人民币，都是通过别人的身份证办的，足够他花销一阵，现在消失了，他补卡都找不到地方，几千块钱也没了，这是要他的命。
    在这种地方叫喊是没用的，费建刚冷静下来，偷偷抢过一个妇女的矿泉水喝了起来，眼神犹如毒蛇一样看着周围的人，果然发现了端倪，有个二十几岁满脸浮夸气息的小伙子神情紧张，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费建刚。
    钱肯定是这家伙拿的。
    没有钱去首尔也没用，几千块是小钱，银行卡必须拿出来，费建刚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把十公分长的钨钢匕首，慢慢挪到小伙子身边，这小伙子见他过来，往边上挪了几下，显然有些排斥费建刚，不过没用，这里的空间狭窄，费建刚很快挪到他身边，“兄弟，哪里人？”
    小伙子故作镇定，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眼神装出很大胆的样子，“延边。”
    “哦，那啥，钱给你了，把证件和卡给我，那东西在你身上没用。”费建刚好声好气的说。
    小伙子冷笑，“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联想的刚才船员的羞辱，还有在甲板上的曹小明，以前曹小明就是一只狗，现在他都能在上面，自己响当当的人物只能窝在这里，像一条死狗！费建刚全身热血冲顶，拿出刀子放在小伙脖颈上，“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归你！卡是我的！”
    小伙子显然没料到这个老家伙还有刀，微微有些害怕，但嘴巴依旧很硬，钱是他偷的，昨晚费建刚贿赂船员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但青年是不打算承认，几千块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很大数目的钱，“你拿刀子吓唬我？上面的人看到会把你扔进海里喂鱼的！”
    “喂你妹！”费建刚暴怒之下异常冲动，牙齿咬紧，用力一划，噗……滚烫的鲜血喷了他一脸，小伙子眼珠瞪大，嘴巴张开，鲜血从口中、脖颈动脉中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