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很淡，把人搂的更紧：“蠢死了。”
    时柠吸了吸鼻子，报复性地把眼泪又蹭在了他身上，还不忘骂回去：“你才蠢。”
    平静过后，时柠恍惚间，听到了他的心跳。
    很快。
    像是刚跑过，刚运动过一样。
    想起他手机没电，但是自己却是在三楼遇见的他，而不是一楼或者门口。
    除了看到了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时柠装作随意问：“你一直没找地方充电吗。”
    他说：“没有。”
    从在路上时，手机关机电话被自动挂断，江知衍一路就没停下来过。
    几乎是跑到了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不算小，单层楼的面积也很大。
    但是他很有耐心，一层层去找，最后在三楼楼梯口碰到了下楼的时柠。
    “那你为什么直接上到了三楼。”时柠侧面敲击，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还是说——你在楼下一层层找过我了？”
    闻言。
    江知衍音调平而淡，反问：“我很闲？”
    时柠：“？”
    -
    第二天上学。
    在早自习期间，夏眠手里拿了个文件夹，来到了时柠的前面空位坐下。
    她转过身，把手里的台词本放在了时柠的桌上：“你先自己看一下吧。”
    少女第一次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只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跟老师说过了，每天午休和大课间时间，艺体楼的空教室可以给我们用。”
    “……”
    后来，又简单的跟夏眠聊了几句。
    在离开之前，夏眠似乎是看出来她情绪不对，问的问题都是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她站起身，背对着时柠，随意提了句：“不用太紧张，到元旦时间还早。”
    说完，头也不回离去。
    时柠手里拿着台词本，翻了翻。
    大致扫过之后，时柠又逐一把自己的那份台词，小声读了一遍。
    在读到“是你把我吻醒的吗？”那句时，江知衍翻书的手忽而顿住。
    他懒散抬眸：“试试不就知道了。”
    时柠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懵了片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知衍，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忽地冒起了红晕。
    时柠眼神有些躲闪。
    她知道江知衍是在开玩笑，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现在就是很紧张很紧张，心跳的很快。
    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情绪，时柠假装生气：“我在读台词！台词！你乱接什么话呢！！”
    闻言，江知衍抬了下眉。
    “哦。”他面色平静：“我也在接你的台词。”
    时柠恼羞成怒：“剧本里没有那一句话！”
    “现在有了。”
    “……啊？哪有了？”
    “我自己加的。”
    “……”
    傻！逼！！
    这他妈都什么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不要脸了！！
    -
    利用了一上午的休息时间，时柠大致把台词记了下来。
    午饭是跟夏眠一起吃的。
    在快到午休的时候，时柠跟着夏眠一起去了艺体楼，径直上了四楼，去了角落的空教室。
    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围坐在那边对着台词。
    站在门口大致扫过，时柠注意到这几个都是同级隔壁班的。
    角色都在这了，少说也有十个人。
    在通过跟他们聊天之后，时柠才知道，他们在高一时跟夏眠都是同班，关系很好。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时柠还会以为，夏眠在班里不交朋友，是因为性子冷淡。
    现在看来也不全是，性子冷淡只能算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就是，人家在隔壁班有很多朋友，并不屑于再去重新阔交友谊圈。
    “当时找白雪公主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想让张倩倩来的，结果夏眠说不行，她说她班里有个特别好看的女生，很适合，就去问了。”
    那男生连连惊叹：“原来说的就是你呀。”
    说话的男生叫周开泽，跟夏眠倒是不熟，算是朋友拉过来的。
    反正他演的角色是个无关紧要的，夏眠也就同意了下来。
    只不过这人挺不会说话，也没什么眼力见，常常让其他人都很无语，又不能说出来。
    张倩倩脾气好，也没有因为这话不开心，相反还笑了笑：“夏眠眼光一直挺好的。”
    “……”
    对完台词之后，夏眠站起身，面上冷淡：“差不多了吧，来试试？”
    闻言，几人也跟着过去。
    虽说是第一次一起配合，但整体还是很在状态的，也很轻松，并没有时柠想象中那么难。
    几次之后，已经很熟练了。
    午休时间还剩很多，夏眠解散了众人之后，跟时柠一起回教室。
    刚到走廊，还没来得及下楼。
    周开泽像是一直在那边等着一样，朝着两人面前走了过来。
    时柠认出他是刚刚演猎人的那个男生。同时也就是，说夏眠不让张倩倩去演白雪公主这个角色，找了她的那个男生。
    周开泽看了眼夏眠：“夏眠，你先走？我跟时柠说点事。”
    夏眠闻言，面上没什么变化，怀里抱着文件夹，扫他一眼：“什么事不能当我面说。”
    周开泽笑的有点尴尬：“当你面说不太好。”
    “知道不太好就闭嘴。”夏眠也笑，只不过嗓音还是很冷。
    周开泽也是没想到她那么倔，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行，你要是不嫌尴尬，那我就在你面前说。”
    周开泽看向时柠：“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挺喜欢你的，以后出去玩怎么样？我零花钱挺多的，想去哪都行哦。”
    时柠懵了一瞬：“……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有人那么随意，见了一面就直接把喜欢都说出来了，这可真是太牛了。
    还他妈零花钱挺多的，我他妈直接把你约到游乐场，给你他妈挂在大风车上面让你自己去吱呀吱呀转悠悠。
    周开泽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啊。”时柠回过神：“那我还挺谢谢你的。”
    那男生皱了皱眉：“我是认真的，真的喜欢你。”
    时柠语气真诚：“我也是认真的，真的谢谢你。”
    周开泽：“……”
    他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还想再说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
    夏眠蹙了蹙眉，有些嫌他烦了：“周开泽，你是来演话剧的还是交朋友的？”
    “要是后者的话，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自己去跟程宿说事情经过。”
    程宿，也就是介绍周开泽来演话剧的那个朋友。
    要不是因为夏眠跟程宿关系好，说什么也不可能会松口，让这么个人混了进来。
    之前还好说，忍忍就算了。
    但这次是真的恶心人了。
    周开泽愣了愣，急忙笑着开口：“我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夏眠扫他一眼：“好笑吗。”
    见周开泽点头，她勾了勾唇，冷笑出声：“那你自己慢慢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