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东等了一下，见对方也不上赶着问，就憋不住了。
    “王主任，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竞争，可一直都是良性竞争，偶尔还有合作。”
    “你们故意让整容对象散布谣言，四处说我们华容医美不如你们，这可就做的过分了。”
    他又重重强调道：“很过分！”
    王川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凌院长，你这个指责可是相当严重的。”
    “你有切实的证据？”
    “想要证据，当然有！”
    凌卫东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平板电脑点了点，调出几张照片。
    “这两人，你可别告诉我，她们没在你们这里做过整容手术！”
    王川接过平板电脑，看了看。
    屏幕上的两人，他还真认识。
    她们都是言非凡的手术对象，一人是五官非常完美，且有些不协调的李湄。
    另外一人，是曾经笑比哭难看的杨素素。
    凌卫东继续控诉道：“这两人在网络，朋友聚会等多种场合，不止一次的诋毁贬低我们华容，却一而再的抬高你们。”
    “王主任，你们究竟给了她们多少好处啊？”
    王川轻轻的一笑，把电脑递还给了对方。
    “凌院长，我们给的好处，只是让她们变得更加美丽而已。”
    “患者讲出自己的切身体验，还有评点，这是口碑，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凌卫东冷哼道：“王主任，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两人都曾在我们华容接受过手术。”
    “王主任，你们也有手术出现失误，或达不到预期效果的整容对象。”
    “如果我们也找来这样的人，让他们变得更加美丽，并让他们四处宣扬你们的不好。”
    “你们会如何想？”
    凌卫东沉声道：“王主任，你们这样做，可是坏了我们之间的潜规则。”
    这个潜规则指的是，国内几大实力相当的医美整容机构，相互之间不接对方整容失败的患者。
    一是这样的整容失败患者，修复难度很大，再次整容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二是如果再次整容成功了，会得罪同行。
    三呢，医美机构为逃避责任，多数情况下，会对失败患者讲一大通不可避免的意外因素。
    但是，失败患者却在你这里再次整容成功了。
    失败患者很有可能转身去追究原来医美机构的失败责任。
    这样诉讼来诉讼去，每家医美机构都不好过。
    言非凡作为一名新丁，哪里知道这些业界不可言说的规矩，只是认为有挑战性，就接了下来。
    而知道这些的王川，只要有助于言非凡提高技术水平，巴不得他多接一些高难度的整容手术。
    只是如今，被对方找上门了。
    王川只得含糊道：“凌院长，这两人是我的学生接下的，他不懂这些，等我知道已经晚了。”
    “类似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第389章 宁可信其有
    言非凡一行四人从京城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近七点。
    他们是又累又饥又渴，好在杜秋阿姨已经备下了一桌比较丰盛的晚饭。
    除此外，家里还来了一个蹭饭的客人，王川！
    “主任，你来的正好，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甫一见面，言自若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巴拉巴拉的就把余家老爷子对言非凡的诊脉结果，说了出来。
    她一脸担忧的道：“主任啊，油尽灯枯，你听听这有多吓人，非凡他可才二十五岁。”
    “主任，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分辩说：“主任，你别听我姐夸大其词，没她说的那么吓人。”
    “我以后多注意一些，多增强一些锻炼就可。”
    “而且，余老爷子又给我开了好多剂中药。”
    他又故作心疼的说：“我的中药，连同姐姐的中药，好几万又没了，相当于今天又白辛苦了。”
    王川却是一脸郑重的说：“余家那位老爷子，我是知道的，真正的国医圣手。”
    “他这么说了，那就不容小觑，必须要重视。”
    “这样……”
    王川沉吟着说：“非凡，这段时间，你尽量的减少工作，以学习为主。”
    “卢主任、秦医生几人那里，我去跟他们说。”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道：“主任，没有必要吧，我可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的。”
    王川严肃告诫道：“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先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请余老爷子诊脉，看看结果再说……”
    这件事，就这样被王川确定了下来。
    接下来，几人洗手上桌吃晚饭。
    边吃边谈中，王川又详细了解了余家老爷子对言自若和宋怡的诊脉结果。
    “中医讲究看未病，防患于未然。”
    王川安慰道：“你们两个也要重视起来，好好的调养一两年，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还是很划算的。”
    言自若嘴巴一瘪，哼哼道：“我才不要活成别人口中的那种老不死呢。”
    “我的理想呢，就是吃吃喝喝，舒舒服服的活到六七十岁就足够可以了。”
    “那时候，手脚还算麻利，什么都能自理。然后就得个急症，或遭遇意外，一下子就呜呼掉。”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揶揄道：“姐，等你活到那个年纪，肯定就想再活五百年了。”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非凡，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
    “我还有一个理想，就是你来主办我的后事。”
    “好啦，你们是越谈越没谱了。”
    王川打断道：“今晚我过来，一是蹭饭，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动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冬瓜海米汤，接着说：“非凡，今天华容医美的人找上门讨说法了……”
    待王川把所谓的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讲述一遍，就让宋怡、言自若几人愤愤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那些做手术失败的人，就活该顶着一张变丑的脸，过一辈子吗？”
    宋怡也是义愤填膺的随意附和道：“就是，王主任，你们这样做，真的很没道理。”
    王川耐心解释说：“这个……这只是我们国内几家顶尖的医美机构心照不宣的规矩。”
    “在其他小整容机构整容失败的患者，我们也都是收的。”
    他又进一步介绍说：“我们这几家医美机构，所属整形医生至少有一二十人，虽然每个人的技术水平是有高有低，但是各有擅长，论整体综合实力绝对是国内顶尖层次。”
    “对于整容失败的患者，肯定是机构内部先想办法，合力解决的。”
    “整个医美机构合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其他水平类似的医美机构，也是大概率解决不了的。”
    言自若心生恍然道：“主任，原来你们不是不想接，而是没有能力接，接不了？”
    宋怡又紧接着说：“这意味着，非凡一个人的技术水平已经超越了一家顶级医美机构的合力？”
    王川呵呵的一笑，说：“非凡就是一个怪胎，对人体结构的精细了解和综合实力无人可及，这让他在整形手术上，具备了超凡实力。”
    宋怡有些不解的说：“王主任，非凡的实力能吊打其他医美机构，你就不必遵守潜规则了啊。”
    “继续接手他们失败的患者，让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凌驾其他医美，一跃成为国内no1啊？”
    王川看了言非凡一眼，语带遗憾的说：“我也想这样做，只是非凡他志不在此。”
    “我得为整形中心的长远考虑，坏了规矩，被医美界集体针对的话，会很麻烦的。”
    宋怡理解的点点头，说：“这倒也是，非凡的医学才华用在整形手术方面，确实是浪费了。”
    余苏叶正色道：“待非凡的学习期结束，他的主要精力，是要放在前沿的医学研究上的。”
    “他注定要在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忍不住道：“苏叶，你这样说，我的压力会很大的。”
    余苏叶冁然一笑，说：“非凡，你现在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啊。”
    “你只要继续走下去，成功只是伴生产物。”
    这时，王川又接过了话，说：“非凡啊，以后的整容手术，你还是可以随便接。”
    “不过，像来自华容医美类似机构的患者，需要和他们签订一份补充协议。”
    “还有，找上门的那位凌医生，还想要和你切磋一下技艺。”
    言非凡就是眉毛一挑，问：“主任，他想要怎么切磋啊？”
    “擂台赛？同台竞技？”
    王川呵呵一笑，说：“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和正式。他估计是心有不服，心有怀疑，想亲眼观摩一下你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