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该不会是被云鸽买通了吧？
    ——笑死，谁能买通他？他可是克拉伦斯，好几国贵族的座上宾！
    ——所以，这两瓶酒真的值200万？
    项菲儿没想到好好的鉴酒怎么突然变成要买酒，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镜头中，王立志突然从她身后走过。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他竟然拿起架子上的酒自行打开。
    “还以为是多好的酒呢，也不过如此。”
    王立志的手机在项菲儿手里，他并不知道克拉伦斯说的那些话。
    他纯粹是看别人都有酒喝，还是15万一瓶的好酒，而他作为部门主管尽然一口没尝到，心里气闷，便自己开了一瓶。
    项菲儿默默地调转镜头对准他。
    彼时，王立志正拿着高脚杯摇晃，还妆模作样地靠在书架前，做出挑剔的模样。
    见项菲儿看过来，还说了句：“这个酒不行，比我家里那瓶82年的拉菲差远了。”
    ——82年的拉菲，不过五六万一瓶，但这个……
    ——这个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好吗？没听大神说全世界只剩下这两瓶了吗！
    ——吐出来！快给老子吐出来！
    克拉伦斯更是险些晕过去。
    ——先生，请停止您的不正确行为！就算要喝也不能这样浪费！
    王立志喝这酒和喝水一样，咕噜咕噜灌下，还因为觉得不好喝想倒进水池中。
    项菲儿冷笑着看他，让同事把云鸽从厨房叫出来。
    “怎么了？”
    云鸽正在体验她的黑科技厨具呢。
    项菲儿当着她的面问直播间里那位大神，“如果主人要求赔偿的话，那瓶酒需要赔多少钱？”
    克拉伦斯：120万。
    ——好家伙，随手一拿就拿到最贵的？
    ——麻麻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去偷基友家的酒喝了呜呜呜。
    马上有人站出来拍王立志马屁：“赔钱？不是吧云鸽，今天我们本来就是到你家聚餐的，喝点酒怎么了，又不是之前那种15万的酒，你别这么小气啊。”
    项菲儿转向那人，伸出右手。
    “你这么维护他那你赔吧，120万，谢谢。”
    “多、多少？”
    “120，万。”
    项菲儿特地把那个“万”字咬得很重，让客厅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云鸽。
    她还没来得及从震撼中走出来，就听见噗的一声，王立志把酒喷到他身旁的书架上。
    “你说120万就120万？你们怎么不去抢？怎么，租完别墅没钱了想敲诈我？”
    王立志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云鸽真的是富二代。
    此时摸清她的套路，王立志更是坚信自己的想法，底气更足了。
    他摆出要和云鸽讲道理的姿态，结果人家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走到书架前把被酒沾湿的书取下。
    王立志看得火大，一把把书从她手里抢过来。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绕过这件事。云鸽，今天戏也演够了吧，你们的目的我也清楚了，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还替你们租别墅买单是不是？”
    他得意洋洋，拿下巴对着云鸽，认为看穿云鸽的所有小把戏。
    而面前的女孩儿却冷冷盯着他手里的书。
    “还给我。”
    王立志蹙眉，抬起手随意摆弄了两下，上面写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又薄又旧，一看就不值钱。
    书的纸张很薄，此前又被他喷出的酒浸湿，此时被他一摆弄，封面直接被指头揉烂。
    云鸽急得眼睛都红了。
    “我让你把书还给我！这是孤本！”
    “孤本？就这？”
    王立志看云鸽着急的样子，更加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心上，还饶有兴致地放下酒杯，当着她的面哗啦把书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啊，不好意思，我手滑。先是拿十几万的酒唬人，让大家都相信这里的东西都很贵重，然后我随便开一瓶就就被要求赔偿120万，随便拿本书就是孤本，你们设的圈套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直播间此前被120万名酒震住的黑子马上满血复活，骂声更大。
    这时，一条完全不同的弹幕出现在屏幕上。
    ——被弄脏的古籍为世间绝无仅有的孤本，价值连城，意义非凡，一旦毁坏将是全人类的损失。
    喷子们哈哈大笑。
    ——水军能不能专业点，牛皮吹得太大也不怕上天，那个120万的酒至少瓶子是真的，连大神都能骗过，但随便拿本书就叫孤本当我们没脑子吗？
    ——老子拉的屎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要拿框裱起来不许冲走，否则会给全人类造成毁灭性打击？
    ——对啊，书还又薄又旧，15块钱我给你一斤。
    ——我只要10块。
    ——5块，谁都不许和我抢！
    弹幕哈哈哈起哄，之前那个发奇怪弹幕的人再度出现。
    ——此书损坏程度至少需要赔偿200万。
    弹幕里的人笑得更厉害了，追着他说各种恶心人的骚话。
    祝晔舒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心里一阵气闷，拿出手机拨通导师扈笠仲的电话。
    “老师，发现大量珍稀古籍，都是世界上没有现世过的孤本，目前正在被人恶意毁坏。”
    年过古稀的先生被年轻的学生拽进直播间，还没弄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就透过老花镜看见那本被撕i裂的古籍。
    “胡闹，胡闹！”
    老先生的拐杖在地上杵得砰砰响，他马上找祝晔舒要了云鸽的电话打过去。
    直播间镜头下，云鸽接通陌生来电。
    “您好？”
    “我不好。云鸽同i志，我明白您的藏品属于您私人所有，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但您的藏品太过特殊，请好好保管不要轻易毁坏！我已经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会立刻赶往您的住处，确保古籍不会彻底损坏丢失。”
    一时间，云鸽和直播间里的人全懵了。
    ——谁啊？凶巴巴的。
    ——托儿吧，为了找王立志讹钱故意让人觉得这些书很珍贵，这种骗局我在网上见得多了去了。
    ——我感觉刚才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像我们学校一个很厉害的历史教授，但应该不可能吧。
    猹猹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瓜的机会，蜂拥而上压过喷子的势头，磨出那位历史教授的名字。
    扈笠仲。
    华清博导，著名历史学家、古籍研究者，曾多次带领团队进行重要古籍修复，为我国乃至世界历史研究都做出了突出贡献。
    第14章 .014蠢货
    “假的吧？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跑来这里看直播？”
    之前帮王立志说话那人梗着脖子质疑，刚说两句就听云鸽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扈笠仲。
    通过后，对方马上发来视频。
    “让我看看书怎么样了！”
    屏幕上的人须发皆白，眼神焦急。
    云鸽也正担心书，马上把视频对准刚被收起来的残页。
    此时项菲儿的镜头本就对着孤本的，自然直播间的观众也看见了扈笠仲的脸。
    ——天呐噜，真的是老先生本人！
    ——所以孤本是真的？
    ——哦豁，先是全世界只剩两瓶的酒，现在又是全世界只有一本的孤本，别装逼了大兄弟，收拾收拾准备倾家荡产赔钱吧。
    “先生，这本书还能修复吗？”
    看见被毁坏的古籍，扈笠仲气得脸色通红。
    “造孽！真是造孽！”
    好在仔细检查过后，撕开的口子没有毁掉原本中的文字。
    “这本书只在其他典籍中被引用过，你这个很有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完整本，如果文字被损毁丢失，后人可能再也没办法知道全文是什么样子。你先按照我说的把表面的酒渍吸i干，我会尽快带领团队去进行现场修复，此前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对它造成二次伤害。”
    扈笠仲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警告之意，王立志的脸变得一片惨白。
    视频挂断后，王立志马上凑过来笑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们年轻人真是太不小心了，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客厅？”
    云鸽淡淡扫了他一眼，转向项菲儿。
    “你家有能做损失鉴定之类的专业人员吗？”
    项菲儿马上明白她是打算让王立志赔偿，立刻点头给公司的法务和鉴定人员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