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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比翼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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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狼之主,是为狼王,在冰原上的时候,萧皓辰本以为自己与五小的关系就要彻底斩断,哪想到,五小对自己感情之深,甚至超过同类,愿意为自己放下一切,而萧皓辰也从那一刻开始,才发现,原来,自己更不能没有五小,既然都是兄弟,那么干脆自认狼主,以后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从村落被屠开始,五小便与他相依为命,彼此间的关系,非简单的几个字,可以解释,两者之间,不仅怀有很深的默契,更是互相信任、尊重,特别是信任,这点非常非常重要,萧皓辰自信以五小只能,必可击败一切灵兽,称霸兽林,所以,在与这些所谓凶兽的比试过程中,未加丝毫干预,五小也确实不负所望,顺利击败众多拦路者。
    浴血的老大,仰天长嚎,似乎在宣布自己领主的地位,而在那短暂的、威风凛凛地咆哮之后,它居然像只小狗似的,极为讨好的纵跃到萧皓辰的身边,以它之健壮体魄,一跃十丈、二十丈,是极为轻松容易,毫不费力的,到了萧皓辰的身边,虽然马上就会坠下,但其讨好的笑脸却是清晰可见,萧皓辰哈哈大笑,御风飞低,落在它的身边,伸出右手在它颈下左右磨蹭,好像在逗弄一直拼命讨好主人的小狗,不过,在古欣桐这个外人的眼里,这只长三十丈的“小狗”,实在太大了一点。
    五小同嚎,威风凛凛,除了萧皓辰之外,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忠心而又自傲,狼的忠诚只对自己人有效,而它们身上与众不同的魅力,也正在于此。
    前路漫漫,艰险无穷,能有它们相伴左右,实是一件极大的幸事。
    由于烛阴爬行,所分散开的迷雾,在这只庞然巨兽死亡后,又快速地笼罩过来,将死者的遗体淹没殆尽,这很像是传说中的雾葬。
    然而,战败了这位强大对手的萧皓辰,心中却没有就此放松下来,正相反,他感受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正在快速逼近。
    “呼,呼呼呼!”炎气如炙,扑面而来,视线中的火球尚在远方,其自然而然透发出的无尽炎气,却已到了近前。
    五小止住了欢啸,神色肃穆地望着天际,老大、老三、老四全身的兽毛倒卷上天,身体一下子拔高了百丈有余,威风凛凛,恐怖巨大。而老二、和老五则凌空盘旋,洁白无瑕的皮毛上,晶莹剔透的蓝光相伴左右,风炎流动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上,既淡雅高贵,又不失威严。
    它们都已将自身的警戒提到了最高点,因为,那只即将降临的凶兽,其怀有的力量绝非等闲。
    萧皓辰听过烛龙和祖龙的故事,听过烛龙在这里结识了达拉曼德斯,所以,他隐隐猜到了这只快速逼近的巨兽究竟为何物,古欣桐比他多活了几百年,自然也猜到了除了“它”以外,世间绝无第二只兽类,可以散发出如此强大的炎气,而与此同时,她更感到深深震惊,震惊于面前之人和身边那五只狼兽的态度,明明知道敌人有多强,明明知道自己的胜算不足两成,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闪避之心,甚至连胸口的心跳都没有任何急促之感,正相反,它们一心面对强敌,似乎誓要与对方决出高下。
    何等可怕的心态,何等可敬的气魄,是他们对自己过度自信,还是他们压根就是为了向强者挑战而生的,又或者,他们已经见惯了太多,此等级别的怪物,所以遇强愈强,决不后退。
    古欣桐只是单纯的附身,并没有倾吞沈熙姚的记忆,所以,她不能完全掌握到,这个男人,之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不过,从那五只忠心耿耿的狼兽的表现来看,它们必是过过命的。
    炎气纵横,随着天空中那只巨兽的逼近,整片空间骤然一亮,所有的黄雾阴霾,在一瞬间蒸发殆尽,烛阴的躯体更是熊熊燃烧起来,从远处看,就像一条绵延百里的火焰长廊。
    巨兽凌空,威压盖世,纵横交织的炎气编织为一张笼罩八方的巨网,仿佛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更添它的威风
    如果这里有旭日的话,只怕都要在它的面前,输了势气!如果这里有皓月的话,必会被它的光芒镀然为金色,难怪,归墟既无日,也没有月,因为,在这里,有一只足以替代它们的大鸟——迦楼罗金翅鸟!
    传说中以龙为食,以达拉曼德斯为开胃菜的怪物!如今面对它的,不过两人五兽而已!
    已经没有什么词语,能够描述几人现在的处境了,灼热的温度在上,萧皓辰甚至不能对它报以直视,太可怕了,迦楼罗金翅鸟的兽威无语伦比,这是一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可怕威压,是一种苍生我主的生存状态,它不将一切放在眼里,因为亘古的岁月已经证明,它是天上地下最强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哪怕是天道的影子混沌大神,都没能将其收复,或者灭杀!
    实质的火海在天际奔腾,庞大的鸟身,在地面上落不下一丝一毫的影子,火炎的触手,或化身虎豹、或化身蛇蜥,所到之处,万物俱灭,连点灰烬都难以留下。
    此等威压,即便远隔苍穹,都足以让人心肝俱裂,然而,在被那巨大的身影所笼罩的地方,狼嚎之声,幽然不绝!
    五狼同啸!
    那是比阴鬼哭泣,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让归墟上的所有的生物,在炎炎酷热之下,感受到一股发自于内心的寒意。
    萧皓辰身为狼主,自然不可能让五小独自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心念一动,修罗海书衍化万丈,暴虐的海水倒冲天际,似乎要将九天上的热海全部浇灭。
    传说中,迦楼罗金翅鸟本是一对,也称比翼之鸟,因为太过强大,从天地初开起,它们便只拥有彼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不与外界接触,一直过了几百年,冥界的暴君达拉曼德斯出现在它们的面前,花言巧语,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使得两鸟一者向南,一者向北,分道扬镳,飞往两级,路途中,雄性迦楼罗金翅鸟,感觉自己始终还是舍不得对方,便义无反顾地折返回来,去追寻自己的伴侣,这一追,就是一年,直到飞到最北边,这片死者的往生之地,才在黄泉中看到了妻子已经发白了尸骸,更看到了达拉曼德斯之王,阴谋得逞的笑容。
    它无比愤怒,全身赤羽中蕴含的灼热之力,在一瞬间解放出来,它径直穿过黄泉,杀入归墟,将达拉曼德斯以及归墟里的所有活物,一概屠灭,除了在当时和哥哥闹不和,去往远方的达拉曼德斯公主以外,曾经的冥府霸主,达拉曼德斯再无一后。
    而在这般疯狂的发泄之后,迦楼金翅鸟仍不满足,它冲入黄泉,以倾世的阳炎,燃煮黄泉之水,竟然想将整条黄泉彻底煮干,将妻子的尸身保存下来。
    当时,正在头痛于阿修罗族崛起的天道,察觉到有生物公然践踏自己创造的秩序,愤怒不已,将当时天下最大的一片水域死海与黄泉贯通,使得后者拥有了几乎无尽的资源,再加之死海之水,盐分极高,奇重无比,阳炎很难将其煮沸,无奈之下,迦楼罗金翅鸟只得飞回陆地,但是,它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永生永世的驻扎在这里,持续不断地努力着,誓要将黄泉之水,彻底烧干。
    天道被它的痴心所感动,也就由它去了,不再理他。
    迦楼罗金翅鸟,在这片名为归墟之所的地方,一守数万载,每日以无比精纯的炎力煮海,可见其对黄泉憎恶之深,修罗血海与黄泉本属同源,如今倒卷上空,立时引起了迦楼罗金翅鸟对往昔的回忆,大怒之下,炎力无边无际的暴涨开来。
    迦楼罗金翅鸟是从太阳中诞生的圣鸟,拥有至为精纯,且近乎无尽的炎力,如果不是黄泉以近乎无尽的死海为源,只怕早就将这里煮干了,如今,积压了几万载的怨气,在一朝爆发,其产生的摧毁力可想而知。
    天穹上,阳炎如海,爆沸的修罗海书反倒被压制下风,修罗海书乃是由古涟亲手创造,威力无边,虽然失去了古涟的内丹,不算完整,但其破坏力和对阴魂、邪秽的克制度,仍属罕见,被压致下风的境况,萧皓辰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不想过度使用此书邪力的他,为了生存,全力调动起其中隐含的力量。
    但见血海如炸,腥红深沉的海水,暴涨无边,如一张张开的巨口,向着迦楼罗金翅鸟倾吞过去,后者眼见张开的炎力无法将对方压制,干脆,将所有炎力收敛回来,以本体为中心,直冲血海深口的命门。
    ——一招定胜负!
    既是死敌,便该毫无留情的,让所有的恩怨在一个回合之中,有个了断。
    强烈的冲击之下,五小化作五道精光,冲入沸腾的海水之内,它们既驻扎于萧皓辰的丹海内,便是他力量的一部分,融入进去,才能使得萧皓辰的力量得到最大程度的施展。
    “吼!”
    血海无疆,暴虐的巨口将迦楼罗金翅鸟的阳炎之身,整个倾吞进去,萧皓辰生怕这样整体的吞入会导致和烛阴同样的后果,不敢有丝毫大意,全力调动修罗海书的力量,让无边的血腥之力,将迦楼罗金翅鸟,拉入海底深渊的最低端,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身怀至尊阳炎的迦楼罗金翅鸟,岂是易与之辈,阳炎裹身的它,即便身处茫茫血海之底,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之势,血海中的白臂根本不敢近它左右。
    “呼……呼呼呼!”一直处在沸腾之态的修罗海水在阳炎的超高温度下,逐渐产生了爆炸的趋势!一个个巨大的气泡,从海底流出,一直到了水面,然后轰然爆开,爆散的海水,散落在周边的石块上,将那些地方熔穿殆尽,黑洞洞的,连底都看不见。
    巨大的水泡,一个跟着一个在水面上炸裂,随着一阵咕噜噜的巨响,海面下,似有庞大的力量正在升起。
    萧皓辰眼见,无法抑制住迦楼罗金翅鸟的反抗之力,干脆大开血海之门,让它出来。
    迦楼罗金翅鸟顺势腾起,却未飞的太高,因为,一个金色的怪字,正在外面等着它。
    “破!”萧皓辰左手擎本命字,凌空罩下。
    本命字和道器一样,都是人之本命,是个体间,完全独立的东西,强弱由自己决定。不同的是,道器是由异能者通过修炼、变强、领悟得到的,而本命字则是自身命格的实体化,也就是说,命格越强,本命字就越强。
    如此激烈的交锋中,萧皓辰不敢轻易动用金鼎晓佛蚌这种与修罗血海相冲的力量,他全力调动本命字,用自己的命格去和对方拼一拼。
    全力出击的迦楼罗金翅鸟,哪想到对方还有后招,被本命字当头一撞后,气势立时一馁,萧皓辰趁机射出魔枪,七杀之刺,射中迦楼罗金翅鸟的左眼,虽然未将其刺瞎,却也让它受到了重创。
    后者惨叫一声,双翅狂震,便要蓄力逆冲,哪想到,已经分开的修罗海水重新闭合,千万条白臂之触,互相连接,编织成一张大网,顶着超高的温度,拉扯住金翅鸟的身体。
    下身一沉,金翅鸟冲天的力道小了一半,萧皓辰趁机强压本命字,强压着迦楼罗金翅鸟雄浑壮观的身体,落回水中。
    这一起一落,造就的,是气势上的完全倒转,迦楼罗金翅鸟凤鸣连连,却始终难以在仓促间,调动起足以冲破这样双重夹击的力量,它一点点地被压落水中,身躯一点点地被修罗海水浸没,炙热的光芒逐渐冷却。
    “咕噜噜!”迦楼罗金翅鸟,悲鸣而又无力地呼扇着翅膀,已经是强弩之末。
    看着一代神鸟就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上,萧皓辰的心底不禁闪过一丝的不忍,不过,他丝毫不敢留手,因为以迦楼罗金翅鸟的力量,一旦缓过劲来,惨死的,便是自己。
    他全力施为,强大的水压从金翅鸟全身上下的毛孔中,灌入它的体内。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本命字上,精纯的光芒却是忽的一黯,命格的力量似乎有被耗尽的倾向。
    所谓命格,便是运势,是自身拥有的一种气魄,或霸者横拦,或吉星高照,命格的补充,只能依靠自身气势的增强,它并非是无尽的,在某个时间段里,你所拥有的命格能量就这有这些,用完了,也就完了,只能等到有所进步时,再次使用。
    萧皓辰在与天道的见面时,领悟了命格中的力量,在与迦楼罗金翅鸟的对战中使用出来,已经足见其悟性之高,不过,想要抵挡住金翅鸟的力量,命格力量损耗之巨,也是不言而喻的,此刻,忽然变弱,虽然情有可原,却足以致命!
    迦楼罗金翅鸟万载称霸,怎会放过此等机会,毕及体内所有炎气,展翅逆冲,一下子冲破了本命字的阻隔,高飞上天。
    萧皓辰被它撞中,周身皮肤焦裂,吐血不止,幸好在关键时刻,风铠自动护体,为他挡下最为致命的热度,否则,只这一撞,怕是就要去西方乐土了,不过,受到的伤害仍是非常可怕的,萧皓辰全身力量尽失,无所凭依地掉入海中。
    迦楼罗金翅鸟在天空中盘旋一周,将矛头对准血海,逆冲过来,修罗血海失了主人的控制,防御自动散去,空茫茫的一片,眼看就要被对方击中,关键时刻,迦楼罗金翅鸟的身体,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顿止在那里。
    “这是!”金翅鸟转头凝望,但见青青天空之下,一位飘然出尘的女子,踩着轻快的步点,从虚空中走了过来,女子一边走,一边吟唱道:“无爱所以清净,无恨所以清净,无怨所以清净,无贪所以清净,无痴所以清净,无别离所以清净,无德咒所以清净……无思虑所以清净,无五感所以清净!”
    清净之力的最高境界,在于消弭已有的思想,剥夺完好的五感!
    一瞬之间,万柄光刀洞穿在迦楼罗金翅鸟的眼、耳、口、鼻、嘴、脑之内,以它之庞大身躯,居然在一瞬间失去了五感和思维的能力,而在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它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苦,飘散于体外的纯阳精炎,快速收敛回到羽毛之中,全身赤羽恢复本色,紧抓着它的无形之手一下子松开,迦楼罗金翅鸟好像脱笼的小鸟,向着九天至高之处,永不停歇的飞了过去。
    失去了爱,失去了恨,失去了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连最为简单的思考能力都被剥夺,此时此刻的迦楼罗金翅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悲凉的一只“小鸟!”
    不过,也是因为这种极致的悲凉,才将它从永生永世的痛苦之中解脱了出来。
    清净之力,端的可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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