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太山的目光，疑惑中带着震惊。
    仅有的两段视频被当做机密文件送过来，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距离有些远，但是，从动作和神态上来看，那就是古风无疑了。
    一晚上时间……准确说来，是半晚上时间，四五个小时的样子，横框周围两三个省的二十多个市，作案四十八起，杀四十八人……
    非要找个说法的话，那就只能说……他会飞！而且，要飞得特别快才行。
    石太山的情况跟水野樱子和毕夏普等人不同。他有疑问不用捂在心里，可以直接去找古风问个明白。
    “不要对我说，这些跟你没有关系。”
    石太山直接把四十八份案卷拍在古风面前的桌子上。
    “是我做的啊！我可从来没有否认过。”古风一口承认，痛快之极。
    这倒是让石太山愣了一下，“是你一个人做的？”
    石太山的老眼都要喷出光来了，紧紧盯着古风。
    结果，古风一笑，张口吐出两个字，“你猜？”
    “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一晚上时间啊！横跨二十多个市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石太山震惊。
    “我只是让你猜，我可没说是不是我做的。”古风说，语气平静。
    “难道不是你一个人做的？”
    “你猜！”
    问题又绕回来了。石太山抓狂。
    人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根本就是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这是石太山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了。
    古风如果肯跟他坦白交代，那自然是最好的……当然，石太山不指望这个家伙会这么老实。
    哪怕跟他百般抵赖解释，石太山也能从对方狡辩的话里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可人家颠来倒去就是两个字——你猜！
    猜个大头鬼啊！这要是能猜出来，心里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还有，我只给了你十六人名单，你却杀了四十八个人……哦，其中有十三个是我给你的人名单上的，另外三十五个人，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枫叶的？”石太山问道。
    不问不行啊，就这问题，捂在心里会发霉的。
    “千万别说你猜！”看古风要张口，石太山先一步提醒道。
    “是他们告诉我的。我找上你给我名单中的那十三个人，抓住他们，他们就告诉我了。”古风说道。
    “然后你杀了他们……他们傻啊？”石太山一脸你别开玩笑的表情。
    “哎，为什么每次说实话都没人信呢？”古风无语。
    “信你才怪！枫叶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个个杀人不眨眼，杀自己也不眨眼。你要抓他们，他们看到逃跑无望的身后，首先做的就是自杀。即使你提前做好准备，防止他自杀……以他们心智的坚定，要想在短时间内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开口说真话，也是不可能的。而枫叶成员之间有特定的报平安的方式，一旦有成员暴露，他们的上线很快就会知道，然后，就会有人启动圣殉。”石太山很认真的看着古风。
    看到古风听到“圣殉”两个字的时候，脸上表情微微讶异。
    “看来你小子知道的事情不少啊！连圣殉都知道。”石太山感慨一句。
    “哎，有些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听，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如果你手中有枫叶成员更多名单的话，我希望你能交给国家。”石太山脸色凝重，语气郑重地说道。
    “可以！”古风回答的非常痛快，几乎是石太山话音刚落，他就答应了。
    石太山脸上喜色一闪，不过，激动很快就平静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根据他对古风的了解，这小子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用国家大义，民族利益之类来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要想靠几句话就让他卖力出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不是有什么条件？”石太山问道。
    “呵呵！”古风笑笑。
    “果然如此，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石太山一声冷哼。
    “嘿嘿，石老说这种话，我就不爱听了。石老你给我那十六人名单，好像也不是免费给的吧？我可是用一条命换两个人名的代价进行交换的啊！当时石老你提条件的时候心安理得，到了我这里就是不够大方了吗？真是奇怪。”古风一脸不解。
    他是真心费解啊！这些老头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怎么都这么轴啊！
    如果不是自己跟他们讲，这个道理他们都不明白！
    “那能一样吗？你是为了个人私利，我是为了民族大义。”石太山正义凛然。
    “少跟我谈这个。都是对付枫叶，你们对付枫叶，就是为了民族大义，我对付枫叶，就是为了个人私利？简直是莫名其妙。如果任何事情都冠上民族大义的名号，那占据统治地位的这帮人也就太有优势了。这是打着国家的旗号为自己谋私利！”古风语气不屑。
    “你……”石太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找不到反驳古风的话。
    他发现了，跟这小子斗嘴，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秦青在旁边抿了抿嘴，很想体型首长，您不是整天说以后绝对不跟这小子斗嘴，绝对不跟这小子论理的吗？怎么今天自己又犯上去了，这不是自找的吗？
    “名单还要不要？要的话，就以上次我交换同等的代价交换就可以了。”古风说道。
    他手里的名单，在一路杀戮之后，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二十多个，现在，手里总共有四十人左右的名单。这样的话，哪怕给出二十个，留下二十左右，继续做顺藤摸瓜的种子也就可以了。
    “哦？你想我拿什么跟你交换？让我帮你治病救人的话，我可没有那个本事。”石太山阴沉着脸问道。
    “航线如何？”古风说道。
    “什么？航线？”石太山显然没料到古风会提出这个要求。
    “对！”古风点点头，“我打算买几架直升机。我知道国内领空不开放，直升机飞行，只能按照既定航线，而且要飞前申请，飞后报备，非常麻烦。我打算一个人名换一条航线，在这些航线上，把这些东西都简化，可以让我的飞机随意飞行……”
    “不行！”古风话还没说完，石太山已经出声打断，“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国内航线不开放，这是有历史原因和具体国情决定的，怎么可能给你随意开放？想都不要想，枫叶人员的名单虽然重要，跟这个的价值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你不用想了，这名单，我宁可不要。”
    “呵呵，何必这么着急拒绝呢！咱们可以具体来商量嘛！要不然，我两个人名换你一条航线？”古风商量的语气。
    买几架直升机，这是古风早就有的打算。
    他得罪的敌人很多，关子韶经常在海城活动，一旦遇到危险，从来都是他驾驭飞天扫帚过去。
    万一遇到点特殊情况，比如，万一他出远门……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可是，不能不预防啊！这种情况下，万一关子韶发生危险，来不及救援的话，可就要悔恨终身了。
    当然，这只是举一个例子，不光是关子韶，还有其它古风在乎的亲朋，都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而且，古氏企业业务越来越多，有几架直升机，会方便得多。
    “不行！”石老头语气一样的坚决。
    “算了！算了！不跟你斤斤计较了，我给你二十个人名，还你五条航线如何？”
    “不行！”
    “三条航线，分别是从养生山庄飞往海城、申城和南申市，这是最低底线了。”古风看着石太山，一副谈不拢拉到的样子。
    当然，他的底线一般都是用来打破的。
    “不行！”石太山顽固不化。
    “算了！”古风摆摆手，“你这个老头，真让我失望，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呢！这点小忙都不帮。算了！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飞机我也不买了，交易的事情算我没说。回头你赶紧整理行李，明天就搬出去……哦，顺便把这些天住的费用给结一下。”
    “你……古风小子，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回回拿这个来威胁我，你以为我离了养生山庄就活不了还是怎么着？”
    石太山吹胡子瞪眼，他是真怒了。
    这个小子，太无耻了。每次公平谈交易，一旦谈不拢，就拿在山庄住宿的事情来威胁，这简直是太让人生气了。
    “那也比某人动不动就拿国家大义来忽悠人好得多。”古风翻个白眼。
    “……”石太山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国家大义那是忽悠人的吗？那是国家大义好不好！多少人的信念啊！
    石太山发现，自己差点又想跟这个家伙讲道理了，赶紧打住。
    “我说老头，只是几条航线而已，犯得着搞得这么僵吗？我又不是白要，是给你枫叶成员名单啊！”古风语气一缓，准备给石老头一个台阶。
    “哼！”石太山依旧生气，因为又被这个家伙威胁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小子的性格，万一达不到目的的话，说不定真敢把自己赶出去。
    在养生山庄好日子过久了，石太山真心不愿意离开这里。
    吃得好，睡的香，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舒爽的。前两天他出山一趟，去南都走了一圈，感觉空气吸进去都是扎嗓子。
    石太山真不知道自己前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感觉，自己要是离开养生山庄的话，恐怕得减寿啊！
    哪怕是为了长寿考虑，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这里啊！
    现在古风明显递过来一个台阶，他也不敢过多矫情。
    “一条航线，这是底线了！可以从养生山庄飞海城，最好提前申请，事后报备。”石太山阴沉着脸想了想，琢磨着这一路地面似乎没什么军事机密，就做主答应了。
    现在南都军区司令吴忠民是他的嫡系，这点小事还是能搞定的。
    “呵呵，早这样不就好了。公平交易嘛！”古风笑了，“飞海城就飞海城吧！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的话，我会尽量报备的。这南都，也算是在海城航线上了，就不用多说了吧？”
    他也知道国内对航空管辖的严厉，不能要求太多，这一条航线能谈成，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石太山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冷哼了一声。尽量报备？
    这小子口中的尽量报备，估计就是不报备了。
    “这两城之间，你们也不能随意飞。回头我会让吴忠民派人来跟你们协商具体航线。”石太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