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若忽然就不说话了。
    她定定地看了赵万庭几分钟，直到赵万庭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才转身走回到床前坐下，还到处张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赵万庭这个人嘴巴是损了点儿，心性并不坏。
    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见白水若不出声，还定定地看着自己，心里就有点后悔了。
    她想追他，并没有错。
    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有爱一个人的权利。
    见白水若似在寻找着什么，他又走过去，陪笑两声，问着：“你找什么？”
    “我想照照镜子，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像丑八怪。”
    白水若很老实地答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真的很丑，我决定借钱都要去整容，整得美美的。昨天晚上，我的同学们也这样讽刺我，劝我去整容，我想，我真的是长得很难看吧。”
    赵万庭：……
    细看她，他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不丑呀。
    “浴室里有镜子。”
    赵万庭冲口而出。
    在白水若起身向浴室走去的时候，他本能地跟着她走，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在劝她的：“我向你道歉，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你是不算美人，但也不是真的丑八怪，你只是长相耐看，耐看，你懂的吧，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见白水若站在镜前细看着她自己的面容。
    赵万庭担心这个女人真的一个劲儿想去做整容手术，他继续劝说着：“你不用去整容了，整容有什么好，万一医生技术不过关，越整越丑呢？你没听说过吧，有些人去做整容手术还死在手术台上呢。我觉得，自然美才是真的美，甭去整容了。像晓儿呀，盈盈呀，咏春她们都是自然美。”
    “她们天生丽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赵万庭点点头，“这个倒是，她们天生就是美人。”
    “你喜欢圆脸还是锥子脸？”
    “真要去整容？你不怕你整容之后我认不出你来吗？或者在你去整容的时候，我爱上了别人呢？”
    白水若：……
    摸摸自己的脸，白水若自暴自弃的，“算了，我爹妈就是给我这样的容颜，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老两口。不整容了，就这样吧，你要是不喜欢我，大不了我找别人去。”
    一个见面后就说对自己有兴趣，还嚷嚷着要倒追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地说要去找别人，赵万庭听着这句话，总觉得特别的刺耳。
    他想说白水若几句的，又怕自己说多错多，干脆就装着没有听见一样。
    两个人很快又回到门前，想着如何把那扇门撬开。
    好在，不需要两个人撬门，老太太已经把外面的锁头打开了。
    她老人家没有马上推门而入，怕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害她老人家长针眼吧。
    “万庭。”她老人家先敲门，“你们起来了吗？”
    赵万庭一听到奶奶的叫声，就是一肚子的火气，霍地拉开了房门，老太太几近贴在门身上的，他这样霍地拉开房门，老太太差点儿往里摔，吓得赵万庭赶紧伸手去扶。
    “奶奶，你怎么能贴在门上，万一我动作慢一点儿，你这一摔，摔上了西天怎么办？”赵万庭的关心都是口无遮挡的。
    白水若听得直抽脸。
    有这样当孙儿的吗，大清早的就诅咒自家奶奶上西天。
    赵老太太站稳后，一把就推开了赵万庭，那力道之大，足可以把赵万庭推得撞到墙身上，可见老太太足气十足。
    “小姑娘，你还好吧？”赵老太太涎着老脸，笑眯眯地问着白水若，那双精明的老眸，迅速地在白水若身上巡视着，满是皱纹的手还去翻看白水若的衣领。
    要不是看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白水若都想给她老人家一记过肩摔。
    忍着没有动武，白水若的笑很勉强，避开了老太太那双魔爪，“老奶奶，我没事，我很好。”你老不用一副检查她是否失身的模样行不？
    她和赵万庭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老太太很失望。
    衣领下没有吻痕，看人家小姑娘的状态也好得很，根本不像被占了便宜那般。
    晓儿打电话来说，没有那么快过来。
    老人家觉得今天这场捉奸戏码怕是要失败，才不情不愿地来开门的，结果让她真的很失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太太心里失望，嘴里却是一脸的笑，不停地喃喃着。
    白水若看向赵万庭。
    赵万庭撇撇嘴，表示不要理老太太的自言自语。
    “都饿了吧，下楼去吃早餐吧。万庭，一会儿，你带小姑娘在我们家里转转，先熟悉熟悉地儿。”虽说自家孙子没有和白水若发生点什么，赵老太太还是认准了白水若。
    从千雅死后，她这个孙子就不曾带过女人回家。
    白水若是继千雅之后，第二个走进赵家大门的女子。
    “奶奶，我们家就那么丁点儿大，不用转，一眼就能望到围墙边。”赵万庭拆着奶奶的台。
    赵老太瞪他，他嘻嘻地笑，让老太太颇为无奈。
    转身，老太太往楼下而下。
    赵万庭和白水若挨到了一起，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小声说着话。
    “你奶奶像个老顽童。”
    “喜欢用拐杖打我，老骂我混帐的，我倒觉得她像老人痴呆。”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儿，也会用拐杖狠抽你。”
    “你这是说我欠揍？”
    白水若瞄瞄他，点头：“是挺欠揍的。”
    赵万庭黑脸。
    “你家里就只有你奶奶吗？你爸妈呢？”
    “怎么，还想着去讨好我爸妈呀？”
    “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该庆幸他们这几天不在家里，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带你回家，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白水若睨他两眼，挤出一个字来：“笨。”
    赵万庭跳脚，“我怎么笨了。”
    “你干嘛跳黄河，你没听说过黄河水是黄的吗，越洗越脏，你该去跳长江，长江水肯定比黄河水要清。”
    赵万庭：……
    这个女人是什么逻辑？
    别人都是说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她却说要去跳长江。
    有只玉手欺上他的脸，接着他的脸被那只手捏了两下，耳边便传来白水若戏谑的话：“傻蛋。”
    赵万庭默默在心里骂着：你全家都是傻蛋。